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皇子的影卫 作者:维以莫扬 文案 无论万里江山在谁的手中,英雄豪杰,怎么争个天翻地覆,春天一到,繁花自开,一年也不会落下,这便是历史亘古不变的规律。层林尽染,烟雨楼台,落入眼中的,最多不过是市井街道,寻常人家。 三王爷与江湖中擅毒的桃花谷联合起兵造反。皇上临危之下将少年皇子子书轩与影卫离涵送出皇宫。两人从洛阳到临安,从长安到咸阳,从乔崎山庄,桃花谷,到西北的军营,经过一步步周密的计划和部署,经过了挫折和考验,学会了爱的努力和义无反顾,夺回了子书轩父皇的天下。 直到最后子书轩顺利的当上了皇上。像个少年一样,他也期待日后的不一样的生活和新的挑战。不过,像命中注定的一般,离涵一直他的身后,从从前到现在到以后的日子,他都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这是一个动荡时局下,两个少年共同成长的故事。虽然有机遇和生命的无常,有贪婪,仇恨和报复造成的荒唐的开端和结局,但可能没人了解一个男孩像男人的成长,爱和信任,可以让一个人走多远。 内容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离涵,子书轩 ┃ 配角:景维行,邱南楚,玄裳,桓营,张孜,杨仪,秦仟 ┃ 其它:乔崎山庄,桃花谷,乾坤心经,暗行剑法   ☆、动荡时局,少年委身入农家   无论万里江山在谁的手中,英雄豪杰,怎么争个天翻地覆,春天一到,繁花自开,一年也不会落下,这便是历史亘古不变的规律。层林尽染,烟雨楼台,落入眼中的,最多不过是市井街道,寻常人家。   社会的秩序,在这市井的生活中,也渐渐形成了规律。百姓们担忧的,无非是时令节气,自家田地里的收成,手头那一点碎银,寻思着的,无非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当婚当嫁的,早日结了姻缘,为自己填上几个活泼可爱的孙儿孙女们。如若家里能出个好读书,好习武的,那便是走在路上,也能昂首挺胸,在邻里之中,多了些颜面。只要不是连累自己的翻天的大事,也就并不操心。因为就算是操心也是没有作用,所以官道上逐渐多了起来的马蹄声和侍卫的身影,也仅仅是多了些百姓茶余饭后的聊天的话题。   微红的落日刚刚低过了村头的大树,暖和起来的天气又有些冷了。炊烟渐渐看不见,村落里孩子们吵闹的声音也一同不见了。村头的道路上,出现了三个身影,为首的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异常俊秀,虽然穿着普通人家的棉布青衣,但脚步坚毅,神情冷静却不凌厉,目光温和但不失威严,让人不禁想着,老天如此眷顾谁家,竟给了这么一个气质非凡的孩子。少年的旁边跟着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只做普通的百姓打扮,脸色微微泛红,眉宇间却不失雍容的气度,只是有意无意的,落后少年大约半步,一边给少年指引着方向,一边略有紧张的环顾四周。两人之后却是一个少年,比青衣少年略大一些,长的高出了半头,也略壮一些,但也身材匀称,已经快成年的身体显得分外好看,隔着衣服,却也看见略略成型的紧致的肌肤和宽阔的肩膀来,让人看着觉得舒服,目光没有太多波澜,只是恭敬的看着前方青衣少年一言不发。   眼看着到了村口,中年人停下来重重的喘着气,明显并不熟悉长时间的行走,趁着没人注意,用袖口使劲的擦着满脸的汗水,青衣少年也停了下来,轻轻的喘息,虽然声音不大,但也明显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深深的倦意。跟在身后的少年旋即走上前去,递上一条白色的手绢,仔细听来,呼吸一点也没有变,身形也平稳,竟是没有半分疲倦的样子,刚刚的动作,脚步生风,但没有丝毫闪动,竟然是内力十足。刚要跪下,却被青衣少年一拉,并没有看身旁的人,声音尽是责备,‘离涵,这样的场合,不要坏了大事’ 叫离涵的少年低着头,‘是,少爷,属下知错,原先习惯了忘记了场合,下次不敢,请少爷擦擦汗吧’,声音迁就而懊恼,那份服从毫不掩饰,深刻和平静,旁边微胖的中年人一边喘着气擦汗一边说到,‘四皇子,微臣失礼了,这一路实在是太累了’,‘钟大人,不用多礼,大人毕竟不曾练武,真是为难你了’,说完才接过离涵递过来的手绢,略微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向村子里走去。   走进看时,正是个不大不小,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子,背山面水,看上去简单却不失了景致,沿着道路,大约是四五户人家,土培的围墙和的房屋大约都修饰过,再往前走到了分叉的路口,青衣少年,略微一让,点头示意,身后的钟大人走到了前面,一路带着路。青衣少年留心看着,左转右转,大约走过了二十多户人家,终于在一个转角处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比起前面的人家,这一户显得更加简陋和寒酸,只有很小的一个院落,围墙因为雨水的冲洗而有些剥落,没有做任何悬挑的单层房屋即使在这样的普通的小村子里也昭示着主人生活的贫寒和艰辛。虽然不是第一次来,钟大人还是不禁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少年略微皱着眉头。   少年目光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听到了叹息声,用孩童般喜悦的声音说到,‘叔叔,这里就是外婆家了吗?咱们快进去吧’。身旁的钟大人一愣,急忙答到,‘好,好’,心里面多出了一些宽慰,看来是自己多想呢,身旁的这个少年,怎么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里面的人恐是听见了声音,走了出来,少年一看,是位面目慈祥的老婆婆,大约六七十岁的样子,身子还算硬朗,看到了三位来人,激动的颤抖着往出走,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兴奋和喜悦,蹒跚的脚步一步不停的靠近。钟大人上前几步扶住老人,还未说话,老人先开了口,‘小钟呀,怎么才来?这娃真让你找到了?我们家陈芳,真是有你这么个好朋友,快让我看看’,钟大人点头说到,‘前些年芳芳没有少帮我们忙,知道她出了事情,这个孩子我怎么也要帮您找回来,阿姨您看,这个就是轩儿,刚刚十五岁。’本来应该是推着少年向前的动作,钟大人还是恪守着礼仪,退到少年的身后。不过寻常人看起来,效果都是一样的,况且婆婆上前激动的搂着孩子,也不以为意,嘴里连说着‘好,好,好’,伸手摸着孩子光滑的脸庞,拍拍头,又掐了掐脸蛋,极尽疼爱。少年显然并未适应被人如此抱着,但也温顺的任婆婆摆弄,但并没有欠身行礼,柔声说到,‘外婆’。老人又连连说了几个好,眼泪就流了下来,泣不成声,普通的百姓家里,也没什么礼数,这一声外婆,就算是认了这个家了。叫轩儿的少年却感受到老人在摆弄自己时身后离涵一动不动的身体,和努力克制和平复的杀气。不愧是影卫出身的人,少年想着,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临危托子,夜深庭院诉过往   钟大人忐忑的看着这次会面,最终一切都很顺利,轩儿温柔而冷静,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和质疑,老人的炽热和疼爱并不违心,看来对于这个故事,是完全相信了。况且少年长的玲珑剔透,干干净净,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喜欢,谁不希望是自家孩子呢?眉清目秀,谁看不出自家孩子的身影呢?老人想着自己女儿陈芳的样子,虽然普普通通,却是找了一位极俊美的公子。而且轩儿这白皙的皮肤,不是和自己的女儿一样一样的吗?看着老人丝毫不怀疑的样子,钟大人安心了一些,相信了就好,他想着,那自己这半年的努力就没有白做,只要老人能够真心的疼自己的这位主子,自己对皇上,也算有个交代,对这个帝王这个国家,也就能担得起一个‘忠’字了。   婆婆看着轩儿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另一个少年,他长得英俊和挺拔,有意无意的,却总是觉得他把自己隐到轩儿的身后,让人清楚的便能分清楚谁才是他的主人,连忙问到‘小钟,这位是?’,。‘阿姨,这是离涵,是原来芳芳的家仆,拨给轩儿用的。原来家里仆人还很多,可惜那次出海,活下来的也已经散了,就是这个离涵,甘心跟在轩儿身边,刚过十七岁,照顾着轩儿的生活起居。’钟大人把准备好的话像背台词一样背了出来,又补充到,‘这孩子原来在家里的时候,学习过一段时间功夫,会一点武功,’心想先报备一下吧,让老太太有个心理准备,毕竟离涵的武功,完全隐藏起来也不太可能。‘好,好’婆婆还是连连说着好,这下,家里就热闹起来了呀。离涵虽然看起来不多话,但是很能干的样子,又学了武功,在这村子里往后会让人羡慕的吧。   离涵在轩儿身后,训练有素的马上屈膝半跪,上身挺拔笔直,低头行礼,‘见过婆婆’,既然这个轩儿认了老人做外婆,自己自然不能失了礼数,况且以后总是要跪拜自己的主子,时间久了不自然不过老人的眼睛,刚来的时候总先跪一下做个交代,免得以后生疑。老人果然一惊,农村人家自然没有这么多规矩礼数,况且生活本身就饥饱参半,更不会想着有家仆奴隶,对富贵人家怎么对待下人完全不知,见身前的孩子一下跪下,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过去搀扶,‘快起来快起来,别跪别跪,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身前的少年并不敢起来,仍然跪的笔直,看着的,却是前面不曾回头的少年,少年的脸色有些冷峻,该不会生气了吧?离涵想着。为什么呢?是自己跪拜他不高兴了吗?可是自己只用单膝跪地影卫普通的礼数,并不是跪拜主人的双膝跪地,也并没有叩拜,还是生气了吗?旁边的婆婆还欲拉他起来,少年阴沉着脸色却还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头低的更低了,身子愈发笔直,想跪的更标准一些,更突出了宽阔和紧致的胸膛。‘离涵不敢和主人是一家人,主人就是主人,离涵绝不敢逾越’,他放低了声音,讨好的对着眼前的背影说着,轩儿终于开口了‘起来吧’,‘是’,离涵起身,又恢复了原来沉静和冷淡的样子,站在轩儿身后。钟大人看这样眼前的情形急忙开口‘阿姨,离涵这个孩子就是这样那个的,轩儿家虽然已经没落了,但既然认了主,就一定要做好属下的本分’。‘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呀’,婆婆说着眼睛又浸满了激动的泪水,对刚刚的小插曲全然不顾,‘真没想到,轩儿已经这么大了,我去给你们做饭,小钟留下了一起吃饭,你们快到屋里坐,’说着颤颤巍巍的向厨房走去。   果然是这个偏远闭塞农村家的老人,心地善良而且朴实,对自己和离涵竟没有半点怀疑,轩儿不禁赞许的看着钟大人,既然认了外婆,无非是以后多孝顺老人一些,做一些儿孙能做的就好。看着钟大人朝自己点头示意往中厅走去,自己也就跟上。   钟大人看了一眼屋内仅有的四把椅子,一张小桌,都是极为普通的木质,由于干燥而有着不同粗细的裂纹,没有软质的毛皮的靠垫,在心里又叹了口气,不敢坐在为首的椅子上,挑了下手的座位。轩儿已除去了院外的冷峻,换上了温和的表情,也挑了下首的一个位置坐下,看着钟大人示意。钟大人坐了下来,马上说到,‘臣罪该万死,今天屡屡逾越,也是情非得已,还请四皇子恕罪。’‘钟大人不必多礼。时至当下,您是父皇信任的人了,我应该感激你,又怎会怪罪呢’,说到父皇,轩儿将目光抬起了一些,看了一下前方,在心里默默叹息,就听钟大人继续说到,‘皇上半年前让微臣操办,臣千思万想,才选的李婆婆这家,只可惜,太简陋了,实在是委屈了四皇子,微臣真是罪该万死呀!’钟大人说的情深意切,想着自己家三代忠臣,到了自己这一代仍然为当今圣上所重用,知遇之恩,涌泉难报,临危受命,却只能给四皇子找这样一个住处,不禁黯然,好在身边有个影卫,离涵毕竟武艺高强,一路上看来对轩儿倒是忠心耿耿,总是不至于让四皇子沦落到自己烧火做饭的地步吧。难道,真的要变天了,钟大人又想起了皇上郑重其事的神情,四皇子安全就好,虽然简陋,但也算平安,本不应该妄断朝政,看着眼前的情景,钟大人还是说到,‘皇上那么宠信三王爷,三王爷也是皇上的亲弟弟,怎么也没想到,却恩将仇报,暗中招兵买马,做的尽是不忠不义之事。不过皇子放心,微臣一定尽心尽力,为皇上效力,保住皇上的江山。只是还请皇子委屈一两年,待风平浪静,圣上一定会接您回去的’。   轩儿静静的听着,如果不是已经发展到控制不了的地步,父皇又怎会出此下策?让最信任的钟大人半年前就开始准备。自己本来有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三个哥哥一个刚刚十四岁的弟弟的。先放下皇宫从五皇子出生后,生下的孩子不是死胎,就是出生后几个月染上恶疾就去世,竟然没有活过一岁的事情不说,前年二月,大皇子在狩猎时从受惊的马背上摔下身亡,去年六月三皇子宫中失火,烧了大半个皇宫,三皇子宫中,竟连一人也没留下,直至今年刚刚开春,二皇子已经咳嗽不止,太医居然想不出个办法来,虽然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但情形仍然不容乐观,太医们已经奏明圣上做最坏的准备了。   如果父皇没有继承人,那么掌握着三十万兵权的三王爷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了。所以当今圣上的皇子,一个也不能留。虽然几个皇子都未成年,但三王爷心思慎密,又生性多疑,不把威胁除干净,自是不会擅自行动。所以,自己还有一两年的时间吧,子书轩想。父皇的话在耳边想起,‘轩儿,你自幼聪明好学,文学武功都很优秀,既可以做到狠,也可以做到仁,父皇一直观察着,你既温和又冷静,最是帝王之才。就凭三王爷子书齐在宫内杀死你的哥哥还有未出生的弟弟们却丝毫查不出痕迹来,朕就知道,这万里江山想要保住是不容易了。你和钟大人走,等一切安排好了,自会说你失踪了。如果以后有了能力,再回来给朕报仇吧,如果没有,就在外面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帝王之位,定是拼的性命,太不容易。比起你也输在子书齐手上,朕还是希望最喜欢的这个儿子,可以平安的成长。’   ‘父皇,出宫去的,仅是我一个人吗’,子书轩记得父皇的把目光稍微抬了起来,总是平静的脸上,流露出了深深的难过和不舍,‘朕也想把几个孩子都保住,但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你的几个兄弟,总是还能再拖住些时间。如果有个意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子书轩有些难过,也多了几分坚定,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的父亲选择了他,他就不能让父皇失望。父皇子书宇继续说着‘朕的江山,本来该会是留给你的,只可惜这个子书齐,我信任的太多,防的太少了。’‘父皇,您后悔对三王爷的信任吗?’,‘轩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古的君王,大多都有疑心病,一旦怀疑起来,身边竟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真正快乐的,能有几个呢?’ 子书宇用淡淡的冷静的目光看着他,‘我不后悔给过的信任,只是后悔,这些信任给错了人。’   夜晚的寝宫安安静静,橙黄色的灯光下一切都是明黄黄的颜色,‘轩儿,钟大人已经把安排给朕说过了。洛阳郊外的村庄最是极好的选择。只是你恐怕要受苦了。子书齐多疑,你离开后他一定料想你不会留在京城,只会注意向城外搜捕,一两年内洛阳城附近定是安全的。一两年之后你长大些,他反而会担心你再重回都城与他争位,到时候便会严格控制洛阳周围,你大可以离开村庄。我让人在江浙一带购置了田地房产,也给你留了些钱财,也够你生活了。’说完竟露出笑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才一瞬间,你就长这么大了,父皇也老了呀。明天去暗殿选个影卫吧。一路照顾你,父皇也就放心了,下个月初一出发,很快,朕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看着日头一点点落下,那一晚柔和的灯光,父亲苍老的脸,坚定的话语,还有微笑着看着他的样子,一下子又回到了自己的眼前。子书轩想着,父亲是真的喜欢他的,把唯一一个能够活下来的机会留给了他,却只要他快乐平安。只是想起自己那一身属于皇家的气度和性格,还有无处不在的尊贵的黄色,想着小时候总是会抱着自己的皇叔,猛然的腾出了一股杀气。属于他的,他一定会亲手夺回来。   身后站着的人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整个人马上紧张了起来。内力由丹田而发充斥在周围的环境中。他还是很忠心的,轩儿想着,微微点头,示意了并没有什么事情。离涵收起了燃起的杀气,只是更加谨慎了起来。   钟大人却没有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变化,还是自顾自地说着‘李婆婆为人善良,只可惜中年守寡,仅仅有一个名叫陈芳的女儿,十七年前嫁给了在江南做海运生意的一表人才林忠良。林家是江南的大户,资产雄厚,只是很少回来洛阳。陈芳十几年前带着夫婿回来洛阳,说怀有一子,等孩子出生便来看望母亲。便再没了消息。后来听说回去后没过几年,夫妻两人一同出海采办,遇见了风浪,竟双双葬身海中。只是和陈芳林忠良相熟的人说,两人生下一个男孩,孩子因为身体娇弱,当时并不在船上,婆婆来回去了江浙几次,将家中的积蓄花销一空,但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孩子的消息,只得让几个熟悉的人继续打探,落寞回家,转眼,竟然过了大半辈子。微臣在浙江一间茶楼装作林忠良的旧相识,偶遇了当年婆婆托付打探的邻居张大虎,故意和同行的人讲述故人林忠良的惨事,果然引起了张大虎的注意。他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忘记婆婆嘱咐的事情,一听说我是林忠良的好友,便急着询问。微臣经他引见,在这半年内来村庄看望了婆婆几次,每次都给些银两,说是之前一直受陈芳夫妇照顾,又提起帮她寻找孙子,过了半年,老太太终于没有怀疑,微臣才将皇子带来。陈芳和林忠良去世之时,孩子还小,记不起什么也不为过,只是,还请四皇子将微臣提供的资料再仔细阅读一下,当时林家的那个孩子,微臣已经确定过,确实死在海里了,四皇子大可放心。’‘这个自然,钟大人放心。’   ‘那微臣告辞了,还请四皇子好好照顾自己’‘好’。说着钟大人起身告辞,离开院落时竟然落下了眼泪,凄凄惨惨,自己精忠报国,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子住在了这种地方,一时间无法控制,老泪纵横。‘皇上,皇子,微臣真是对不起你们呀,只求你们自己多福’。 作者有话要说:     ☆、温情皇子,记得那年初相见   李婆婆有点遗憾钟大人没吃饭便走了,但听闻他有事也不敢强留,人家是自己的恩人,不但给自己送过不少衣物银两,竟然真的帮自己找来了失散多年的孙子。餐桌上终于不再是孤单的老人,吃饭时,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离涵说什么也不同他们坐在一起,只是站在少年身后。看来自己的孙子,在家里的时候真是个小少爷呢。这个林家,果然是家底深厚呀,看来自己的女儿和孙子都没受什么苦,李婆婆也就放心了起来。   夜幕降了下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姓们已经开始入睡,轩儿坐在床上,静心的打坐练功。两年前父亲亲自教了自己江湖中名骚一时的内功心法乾坤心经。这本民间流传有最厉害的内功心法之称的乾坤心经曾让江湖人士打的头破血流,最终还是以皇室绝无仅有的威力和手段得到。经过了两年的学习,子书轩渐渐能感觉到自己内功的增进,可能已经练到中级的水平了。离涵站在他旁边,一动不动,他努力的用内力调息,不发出一点响声,尽可能的让自己像不存在一样,不敢打扰到身边的人。即使用了内力试探,轩儿也只能听到一点点微弱的呼吸。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轩儿总算是练完了一遍,将紧张的精神稍稍放松,离涵已经站在了更靠近自己的地方,俯身低头恭敬的询问,‘属下烧好了热水,少爷可要沐浴?’,子书轩看着简陋的开裂的床板,没有装饰的灰色的屋子,没有了厚厚的床垫和精致的帷帐,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沐浴的木桶也找不出来,想着父亲无力的摆手露出失败者的无可奈何,自己操生死大权的父亲都无能为力,自己委身于这样一个小户人家,就更是什么也做不了。以后呢,一年,两年,三年之后的他又怎么能和一位手握兵权的人抗争,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为自己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不禁一阵烦躁和愤怒喷涌而出,抬脚狠狠的朝着前面的人膝盖后方踢去。离涵明显是发现了,随着他的动作身体一怔,马上收起了本能的反抗的行为,没有躲闪和支撑,双膝直直的跪倒在地上,在冰冷而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了‘咚’的响声。离涵马上低头‘属下该死’,‘可知错’,床上的人声音坚定,但并不冷酷,收起了刚刚抬脚时愤恨的情绪,听到了膝盖磕在地板上的声音,看着抬脚后离涵转瞬即逝的杀气和持续着的温顺的眼神,低着头躲闪的目光,源于身体的愤怒好了一些。离涵小心的斟酌着用词,声音温润,还有些刻意放低了的沙哑,极是好听,‘今日在村头属下没考虑到主人当下的情形,差点坏了主人的大事。来到家中没经过主人的允许,就跪拜了别人,请主人息怒,凭主人责罚。’   ‘坏了我的大事?如若让人怀疑,可就是要了我的命,还有父皇策划了的计划。怎么责罚你?责罚有用吗?’子书轩身上发出着寒意,愤懑和杀机,语气冰冷而愤怒,‘我告诉你,出了那个地方,我就再不是什么四皇子了。你就这么甘心跟着我?以你的武功,怎么不去伺候子书齐,三王爷现在正是如日中天呢。你心里,只怕是几百分的不愿意,反正你什么人都能认,都能跪,怎么认了我这么个主人。就这么个村子,一个米缸里连小半缸米都没有的老人,我想要夺回我想要的,恐怕一辈子都没可能,你跟着我,以后充其量买几亩田地雇几个仆人,了此一生罢了,你难道就不想杀了我,提着我的头去领赏。’主人的愤怒离涵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想到说出这样的话,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别说说出来,自己就是想也从未曾想过呀。离涵听着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主人如此的不信任和猜疑让他惊恐,一向笔直的身躯不住的颤抖着,忠诚永远是一个影卫至高无上的尊严,何况是他对子书轩了,‘不是的,主人,请听……属下解释……’,说着更是伏低了身子,头一遍一遍的磕在地板上。无助和突然间由锦衣玉食的皇子到饥一顿饱一顿的农村小子之间身份的转换让轩儿真的吃不消了,他觉得自己愤怒的像狮子,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靠,身下的人还是对他恭恭敬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背叛自己,使劲一脚向身下的人的腹部踢去,却不想情急之下,不禁用了内力。离涵不曾有任何防备的身体,一下退后了四五米远,狠狠的撞到了墙上方才停了来了。几口鲜血涌了上来,呛着他忍不住轻轻咳嗽,强忍着不适咽了下去,可还是有少量鲜血从嘴角漫了出来,却不敢伸手擦拭,也不敢用内力调试内伤,急忙重新跪好,膝行到子书轩的身边, ‘属下……咳咳……绝不敢背叛主人。绝对不敢…..我的命是主人的,尊严也是主人的。主人若是不相信,只要主人说一声,属下马上自我了断,决不让主人费心’。子书轩看着离涵跪在身前的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重伤,脸色苍白,嘴角还在流血,咳嗽声虽然极力压制,但还是从嘴里闷闷的发出,看来伤的不轻,却仍然跪在了刚刚让他伸腿就可以踢到的地方,略微紧致,但也是最柔软最脆弱的腹部没有遮挡的露在自己随便就可以伤到的地方。其实只是想简单的教训一下,并不想真伤了他,可最最无助和窘迫的样子已经让他看了去,他看着自己失控,失去了和钟大人在一起说话时的温和和稳重,敏感而易怒,这正是他与生俱来的骄傲和自尊所不能允许的。可是,看他并没有用内力疗伤,还压抑的把涌上来的鲜血往下咽着,这个武艺高强的男人何时露出过这种认打认罚,温柔和顺从,紧张而担忧的情绪来,他终于将音调降了下来‘下次不许’。离涵一怔,主人语气虽然冰冷,但终于没有生气,也放下心来,等身体平稳一些,叩拜行礼。抬头时,看见子书轩手上拿着一个青花的小瓷瓶,他漂亮的脸上温和但不失威严,目光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张嘴’,‘是’ 一颗翠绿色的药丸倒了出来,竟是治疗内伤有奇效的‘凝露丸’,‘主人,怎么……’离涵一惊,本想是什么惩罚性的药物,竟然是这么珍贵的伤药,‘凝露丸’正是治疗最重的内伤,用了近百种珍惜草药炼制而成的。想来也是皇帝留给四皇子救命的良药。‘起来吧,在这个村子,以后怕是用不到了’,主人对自己还是极好的,和小时候一样,总是随身准备着伤药,离涵想着,不禁有些感动了起来,看着子书轩又坐回了床上,安静的练功,并不理会站在旁边的人,离涵也用内力调整,将将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觉得身体好了很多,体内的内力又聚集了起来,阵阵热流穿过身体的各个部位,甚至连腹部的淤青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看着离涵渐渐恢复了血色的脸,子书轩莫名觉得安心了,想着自己刚刚明明已经练好了功,却不忍心让他带着伤去服侍自己烧水沐浴,竟是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旋即巨大的不满漫上心头。自己是怎么了?原来身边的太监侍卫犯错,要打要罚也是常事,自己从来也没有过问过一下,今天竟然亲自喂了药,身边的人却是敌是友还却还不知道。‘沐浴更衣’,他沉着声音说着。身边的身影消失了,转瞬一个极简单的木桶被送了进来,热水缓缓的续上,氤氲的水汽渐渐弥漫了上来,离涵跪着给子书轩解开衣带带脱了衣衫,待他坐进了木桶里,拿起毛巾轻轻的为他擦着身子,从脖颈到肩膀胳膊,紧张了一天的人终于放松了下来,虽然很简陋很小,但木桶里装着漫过身体的水流,还有身边的人轻柔的擦拭却小心不敢触碰到自己的动作,让他觉得寒冷的身体终于暖和了起来。这个春日,怎么会怎么冷呢子书轩想着。   离涵的声音沉静而收敛,有着这个男人特有的味道,子书轩想着。‘整个屋子就这么一个木桶,长久未用,属下已经清洗干净了,今日也只能让少爷将就一下,明天属下就去附近的集市上给您重新买来’,‘嗯’子书轩在水里软绵绵的坐着,并没有往日威严和郑重的样子,用鼻音简单的答话,俊美的脸清清秀秀,白皙的皮肤因为热水而透着红晕,有些棕色的头发盖过耳朵,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族的雍容和彬彬有礼的气息。离涵低头默默的擦拭着,心想自己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这个少年,他的地位,他应该有的一切,保护他永远鲜艳和快乐,永远高高在上的如那一日。   水温有些下降,离涵将新烧好的热水均匀的加入水桶中,周围顿时又温暖了起来。‘主人,您真的不记得属下了吗?’。水桶中的少年一怔,温暖而踏实身影走到了面前,又拿起了帕子,擦拭着少年的胸膛,‘五年前,少爷十岁,在敬事房’,‘蚕室’,离涵补充着,声音反而小了一些。即使是经过了各种极限训练的影卫,对自己的主人说到这种问题,还是因为羞怯放低了音调。   敬事房,总是管理太监之处,虽然不是他一个皇子应该回去的地方,但总是少年心性,再加上皇上对自己总是宠爱有加,宫里没有什么没去过的地方,有几次偷偷看过挨板子的太监,只记得听着里面大声的求饶声,不禁疑惑,便对父皇子书宇说,‘父皇,他们为什么要求饶呢?’‘宫里的规矩了,求饶表示自己知道错了,不然就会打的更重’,‘如果是轩儿,即使会多挨打,也绝不求饶。如果错了,就认打认罚,如果没错,就更不能低头了’,子书轩还记得那是父皇欣慰的眼神和自己坚定的语气。至于‘蚕室’,倒是只有一处,和敬事房并不是同一个地方,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用来掩饰它本身的用途,说起来也避免一些尴尬。所谓‘蚕室’,是宫里专门处置宫刑的地方。去了那个地方的人,便是进去一个样,出来一个样了。离涵并没有做官,自然不是会去‘蚕室’的。离涵这么说着,是怕子书轩想不起来,子书轩却一下子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春天。在敬事房的门口,一大批小男孩进宫做太监的那一天。   刚刚满十岁的子书轩已经有了些皇子该有的气度,但并没有被宠坏,谦虚而懂礼。刚刚下学,他向师傅行礼,愉快的向自己住的扬銮殿走,喜悦而生动,他穿着杏黄色的袍子,后面跟着两个小丫鬟,走过敬事房门口,虽然隔着门,仍然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哭声,子书轩调转了方向,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四皇子,不能再往前走了’,小丫鬟柔声说着,‘前面就是太监们‘去势’的地方了’,去世的地方吗?他想着,并不理会,直径推门进去,宫里面丧葬的场合的礼仪他一直知道,但对太监去世还是很好奇,进门一看,却是一大群十岁左右的男孩,也有稍大一些的大约十四五岁。赤裸着身体,娇嫩和不同发育程度的身体毫无遮盖的展现在眼前,几个公公模样的人再给他们腿上和稚嫩的器官拍打着冰水。一个大约十四岁的男孩躺在一张床板上,‘啊’的一声惨叫正好遮住了他推门的声音,剩下的就是此起彼伏的哭声。一阵血腥味传来,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未经人事的他一阵眩晕,身边的小丫鬟拉着他往外走,声音又是担忧又是焦虑,‘这不是皇子该来的地方呢,咱们快走好不好’。原本昏暗的房间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搅乱,待看清了来人,太监们竟不管赤裸的躺在床上惨叫的男孩,扑通扑通的都跪在了地上,一边请安一边请罪,闻讯赶来的主管正要低声训斥轩儿身边的小丫鬟,子书轩‘哼’的一声,就没人再敢说话。‘起来吧’他说着,便往房间里走去,主事的一个老太监摆了摆手,便上来两个人将男孩抬走。自己则恭恭敬敬的跟在子书轩之后,声音虽然焦急但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也不敢挡住他四处张望的视线,在旁边规劝着,心想着如果皇上知道了,自己竟然让他极宠的四皇子来了这种不耻和肮脏的地方,该是怎样的龙颜震怒。   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他并不完全理解大家在做什么,温和却不失威严的问道‘他们为什么不穿裤子呢?’小丫鬟解释到‘回四皇子,这里是太监‘去势’的地方,这些男孩都是要进宫做太监的,做太监前,是不能穿裤子的’。他似懂非懂的听着,却是注意到了那个人,刚刚的男孩下去后,他刚好排在第一个。不像其他的已经懂事了大哭的孩子,才比自己略大一点的少年沉静的脸上,没有一点泪痕。也不像什么都不懂一脸迷茫的孩子,因为走过他时,子书轩明显的感觉到了紧张的心跳和因为羞耻而沉重的呼吸声。看着他狠狠的咬着的嘴唇,还有虽然年轻但漂亮,匀称和挺拔的身体,子书轩突然想起了自己身边每天点头哈腰的太监们,身材偏瘦的畸形,唯唯诺诺的太监们,自己不能让他变成那种样子,有一个声音从心底发出来,强烈的让自己都有些震惊,‘做太监,你不后悔’,他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些的人,问到。‘回四皇子,不后悔’他用了一个男人该有的坚定说着,虽然第一天进皇宫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年就是四皇子。说着男孩略微低下头,把隐忍的神情藏在身后。四十两银子,还有日后每月二两的酬金,他知道,正是把他卖进皇宫所得的价钱。目光平静的向前方注视,起先是这间小屋的墙面,之后便看到了院墙,然后是宫墙,他还看到了宫墙后面自己父亲蹒跚的身影。如果不是穷的没有办法,再加上重病的母亲依然卧病在床,自己又是长子,父亲是绝不会想到送自己进宫当太监的。他骄傲和自尊,将在一刀之后狠狠的抛下,留下残缺的身体,卑贱的身份,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还能卖些银两,这几天盘旋在他脑海里的,就是草草的结束这个生命。这个知道羞耻的男孩终于还是低下头,露出了悲伤的眼神。比他矮一些的子书轩,却正好看到,也不由心疼和赞赏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我不要他变成太监,太监说话都是尖声尖气的’,十岁的子书轩还是个孩子,但是‘我不要’说的肯定而不容置疑。老太监迟疑着,‘回四皇子,可是,可是,奴才已经给了他家四十两银子’,‘那让他去做侍卫好了’,‘可是,宫里招侍卫是十两银子呀,况且现在也不是招侍卫的时候,侍卫每三年招一次,去年已经招过了,宫里的规矩,四皇子是知道的’,这个子书轩确实是知道,宫里行事招人,还是有礼法和规矩在的,自己也不能随意更改,‘那有什么可以收人的岗位’,‘回四皇子,除了太监,也就是暗殿的影卫了。您也知道,暗殿特殊,训练也严格,招人也有规定,一般都是从一两年的侍卫里挑选好的人送去。平常的人,送去也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说着,那个公公一怔,就是送去的侍卫,五六年内也没有活着出来的吧。‘你把他送过去,另外招收侍卫时发的十两银子也给他,加上刚刚的四十两,五十两银子,送完了去扬銮殿,我让人支取给你就是。’‘回四皇子,可是,可是,皇上怪罪下来’,‘不用说了,等办完之后我自会向父皇请罪,连同着乱闯敬事房的罪,我也一起请了’子书轩厉声说着,威严的一如他身上象征着血统和身份的杏黄色,‘奴才不敢,在这皇宫之中,四皇子自然是愿意到哪里就到哪里了,何况一个小小的敬事房。’刚刚还对着几个孩子训斥着,目中无人的总管公公点头哈腰,只露出了高高的脊背,却不看见收缩的脖子下面低的不能再低的脸,才十岁的少年却并不理睬,他仰起头看着那个男孩,目光里有孩子的骄傲,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一把青绿色的小刀,走到他身边蹲下,‘忍着’他说,然后在旁人看不到的大腿内侧,刻下了一个小小的‘轩’字,随手拿出一小瓶止血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语气明亮却温和的说,‘我叫子书轩,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养好了伤再去,活着回来’。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了一个深刻而温暖的笑容,和门外耀眼的阳光融为了一起,只留下绚烂和明亮的剪影,一片片的金黄,这个赤裸的少年睁不开眼睛,明晃晃的画面刺得眼睛很酸很涩,泪水还是留了下来。‘离涵,属下的名字’。少年轻声的说,默默的想着,自己会成为最好的影卫,让主人,子书轩,永远如今天一样自信和骄傲,温暖如夏。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往昔,情动少年吐真情   子书轩想起了初见离涵时候的景象,眼前的少年沉静的目光,坚韧的面庞,紧张却隐忍的神态,挺拔和宽阔的身躯,和那个骄傲和自尊的孩子竟然一点也没有变化。只是这一个月相处对自己百般顺从和迁就的模样,似乎对别人却从来没有过。作为经过五年培养,最优秀也最年轻的影卫,他令人羡慕不已的武功,超乎寻常的隐藏,暗杀,潜伏,勘查的能力给了他更多的可以骄傲和任性的资本。暗殿本来是一个江湖的组织,后来归属朝廷,转为皇上调用,一般的王室,想要一名影卫,也必须向皇上申请得到批准,外加少则五年六年,多则十年八年,才又一位影卫能从暗殿里走出来,影卫即使在皇宫内,地位也是极高的。但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要求影卫一生服从一个主人,影卫的绝对服从,视死如归和绝对雄厚的实力,得到影卫认主的皇帝和亲王,那是多么的幸运呢。这个冷清,几招只内就可以要了自己命的身影,总是迁就着,乖觉的,叫着他‘主人,主人’的影卫,让自己抬脚踢到墙角也不敢有丝毫反抗和阻挡的少年,真是就是那日的男孩。   子书轩想起了自己去挑选影卫的时候,三个暗殿里出来的侍卫站在一起,贴身穿着同样有些紧身的黑色短衫,用同样深色的腰带系好。笔直的站着。主管暗殿的杨仪大人走过来躬身行礼‘四皇子,这是这五年来综合排名最好的三名影卫,还没出殿,应该还不能称上影卫。皇上吩咐您带一位走出着暗殿,就是您的影卫了。其他两人,属下自然会帮您处理好的’。杨仪,也就是父皇的影卫了,十年前升为暗殿的总管,身手不凡,但一直行事低调,子书轩想来,一直未见到他出过手,他说处理好,就一定有能力处理好吧。五年,也就只能出一人,子书轩想着,如果其他时候,只挑选最好的,由暗殿的主管向皇上汇报,‘暗殿中一位手下达到影卫标准,请皇上检查,分配’,其他的人自然可以再训练几年,所以资质稍弱的,多用几年时间,也有机会成为影卫,暗殿里哪一年出了哪一位影卫,分给了哪个主子,旁的人不能知道,为了保障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被人认出,连累了主人。今天当着另外两人的面选出一名带走,这三人中只留一人,其他两人,是不能再留下活命了。   这三人自是知道这一点,他们努力挺起胸膛,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能干,也努力平息着生死面前流露出来的紧张的心跳。‘皇子如果觉得不好挑选,可以让他们做些运动,看看轻功,或者,皇子可以让他们脱了衣服,看看他们的肩膀和胸膛。要不干脆一对一的对打,混打也可以,’ 杨大人小心的给子书轩指点,希望可以多帮这个少年一点。看着自己主人子书宇对他不时流露的疼爱和欢喜,想着就要送出宫的少年,如果不是碍着自己主人的命令,真想告诉他。‘不用了’,他走到了离涵的面前,低声问‘你是不是这几个里面的第一名?’‘是’,离涵简单而坚定的声音,‘杨大人,就他吧’,杨仪脸上默默露出一丝欣赏,不亏是皇上最疼爱的孩子,一个瞬间,就听见出剑的声音,血腥传来,身旁的两个身影旋即倒地,已经停止了呼吸。而此时,离涵,早已挡在了子书轩的面前,‘主人小心’。子书轩朝离涵温暖的微笑,带着他离开暗殿,‘这三个人中恐怕只有你才达到了影卫的要求吧。五年也难出一位的影卫,怎么可能同时有三位呢?父皇在考我呢’,他对身后紧跟着的人说。‘是。不过肖白和乐名也是暗殿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假以时日,说不定也是能成为影卫的人。’子书轩没说在三个人之中,离涵的气质好的太明显了,也没说,其实他挑选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看到了他初次见到自己,紧张之外,闪过的那欣喜的眼神,虽然转瞬即逝,但那种发自心底的欣喜,让他觉得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心底,有什么东西失而复得的感觉。   杨仪看着子书轩离开的背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五年一出的影卫,莫名的杀掉实在太可惜了,那段对话还在耳边,‘皇上,真的要让四皇子自己选吗?事关重大,皇子身边能有个影卫,也就多一分希望。另外两位也是高手,以皇子现在的武功,现在恐怕还难以区别’,‘不管他选了谁,总是救了谁的命,肖白和乐名也总是知恩图报的人。’坐在龙椅的子书宇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如果他连这一点识人之才都没有,这个位置,恐怕他要不来,也坐不稳呀’。   ‘主人,水有些凉了,属下再帮您加点热水吧?’,温热的水汽也让身旁站的人脸色也有些微红,他安静的给木桶里的人擦过了身体,却发现那人好像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如若再洗一会儿,水便要凉了,于是轻声的询问着。一只手猛的从水里伸出来,水花溅出来把离涵的衣服弄湿了,他也没有躲闪,拿着干燥的浴巾准备擦拭,那漂亮和细腻的胳膊伸向的却是自己的衣带,离涵一怔,旋即低头轻声说道‘主人想起来了’。‘过来,给我看一下’,‘是’,他顺从的把衣带解开,长衫脱下放在一旁,伸手覆上裤带,毕竟在自己的主人面前,身体已经发育良好的他脸更加红了,但却不敢迟疑,看了一眼身前的人,使劲往下一拉,连紧身的亵裤也一起拉了下来,未经包裹健康和成熟的器官,有着不错的尺度和形状,处在坐在木桶里的男孩刚好直视就可以看到的高度。子书轩不禁有些失神,忘记本来是要看什么的。虽然一直对自己有着漂亮形状和大小的宝贝信心满满,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两岁的少年,居然长着这么好的身体,‘这么好看的地方,当时如果切掉了多可惜呀’,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宫里的孩子,这个年龄已经会开一些荤荤素素的玩笑。离涵看着子书轩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想着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就被他如此的看过,听着这样的话语,脸上的红色蔓延到耳根,虽然在暗殿什么样的事情都做过,什么都可以当成是考验,即使被脱光了吊着打也并不是一次两次,但少年的目光让他害羞和窘迫,虽然努力保持平静,但呼吸有些颤抖了。身前的是主人,永远无法拒绝,他不断的告诉自己,才能不失态的狠狠给他一拳,或者随手挖下他的眼睛。他把两手背在后面,交叉着握紧,生怕自己失手伤了主人。空气中的敏感蔓延开来,轩儿看着离涵的反应,尴尬的移开了目光,刚刚说的话,太轻佻了。可是刚刚他的心,却扑扑的跳着,身前的人,怎么总是让自己失控呢?   大腿根部的内侧,有孩子笔体刻下的一个‘轩’字,经过五年的时间,逐渐长成的身体把当年刻下的字体的痕迹淡化,但是偏白颜色的还是显出了与周围皮肤的不同。仿佛只有一瞬间,离涵和自己都长大了,子书轩想着。离涵也不敢擅自穿好衣服,却看着子书轩整个的手臂和大半个肩膀都露在了外面,初春的夜还是有些冷,便忙着帮他擦拭。桶里的少年站起身来走了出来,迎上了温暖而干燥的浴巾,还有正跪下来为他擦拭双腿的温暖的身体,来自身体内部的欲望,让他觉得躁动不安,身下自然起了反应。跪在子书轩两腿之间的离涵看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不由一怔。从自己做了影卫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在皇宫里的时候,子书轩一直很自律,身体很少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离涵又帮他穿好了衣服,说到,‘属下……’,‘把衣服穿好吧’,子书轩说着,便自顾自的往床边走去。他正用内力努力的将自己的欲望平息下来。离涵赶快把衣服穿好,将洗浴的用具收拾干净抬到侧室,又匆匆忙忙冲了凉水把自己收拾干净,已经回到了床前。他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子书轩并没有好转,反而因为身体失控的需求露出懊恼的表情,轻轻的跪在了床边, ‘主人’,他有些迟疑的说着,‘主人,属下来服侍您吧’,虽然声音还是有些犹豫,还是迅速的把头伸向了轩儿两腿之间,心里把在暗殿的时候学过的怎么服侍人的技巧迅速的回想起来。他没用手,主人的身体没有允许自己是绝对不能碰的,那里就更是禁区。 轩儿看着少年那温顺的神态,全然不见刚刚羞耻和尴尬的神情,那个风采翩翩的少年,已经将‘我做不到’这几个字深深地埋在了心里,取而代之的是‘主人的需要无论怎么都要满足’,又怎么好真的难为他。‘你真的忠诚于我吗?真的认我做你的主人吗?’,离涵一惊,虽然声音里没有嗔怒,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迟疑让他生气了,‘属下在五年前就已经认定了主人了,那个给了我活下去的尊严,维持了我的骄傲,又救了我的命,用五十两银子买我的少爷’,离涵想着,那个像阳光一样美好的少年。‘这五年来,属下时时刻刻不敢相忘。上个月您来暗殿,是这五年来,我最快乐的一天。’当那一天,子书轩低声在他耳边说话的时候,他一瞬间觉得,这些年的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他买来的男孩,已经成为了一名影卫了。‘刚刚属下有所迟疑,没能让主人满意,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说着,想尽量补偿自己的错误,伸手掀开了裹在轩儿身上的浴袍,将少年稚嫩的玉~茎,含在了嘴里。洗过澡微凉的少年在突然覆上的温热的口腔的刺激下不禁挺起了身子,男人特有的力度和阳刚之气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终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按着身下的男人肩膀轻轻退了出来,说到‘去床上跪着’‘是’,离涵安静退下跪在了大床旁边支起的小床上。李婆婆好心把家里唯一的大床留给了自己的外孙,自己去侧室的一张小床上睡了。晚饭后子书轩以离涵在晚上睡觉时也要保护自己安全为由,说服李婆婆让两人同时睡一个主卧,只是在自己睡的大床旁支起了一张小床。子书轩侧着身子从侧面望着,离涵笔直的跪着的身体连晃也没晃一下,目视着前方。虽然床板有些硬了,但毕竟比地板好些,也没有什么湿气,他想了一下,就仰头躺着,不断用内力调整。但很快,又汗流浃背了。明明是学了很好的内功心法,子书轩的内力强劲而有力,就是不够浑厚也不能源源不绝,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跪在床上的人想着,不忍看着他刚刚洗了澡就又这么辛苦,用了很强的内力可连初生的欲望也控制不了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突然推开了自己不要自己服侍了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放低了声音有些征求的说,‘少爷,内力不要夹的太近,在丹田过于集中了,顺着经脉自然向上,把全身每个部位都想象成丹田,都可以收可以放,试着连成一起看一看’,子书轩安安静静的躺着,按照离涵的说法练习着,果然好了很多,内力在自己的经脉里像是河水一样流淌,速度也可以简单的控制住,离涵一直沉静而冷淡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还是保持最挺拔的姿势跪好,大约过了一刻钟,他仔细听着,轩儿的欲望终于被控制了下去。   突然,子书轩说到,‘有人,还不躺下’,‘是’,离涵极轻的说,翻身便躺在了床上。子书轩突然想起来,离涵内力比自己高出好多,自己都听见了,他恐怕是很久前就听到了吧。听到了就这么跪着?难怪刚刚感觉到空气中又转瞬即逝的紧张感,他还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有些过于紧张和草木皆兵。就因为自己没说起来,这个属下就是连要来人了也不敢起身吗?   还好,来的人并不要紧,李婆婆蹒跚着走了进来,她吹熄了桌上的油灯,农村人哪有整晚上点油灯的习惯呢,只是想着两个少年,累了就睡着了忘了关。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轩儿身边,没发现小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她,屋子里充满着杀气。离涵想着,李婆婆完全不会武功,如果有危险床上的人自己也可以解决吧,他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看着李婆婆轻轻的坐在轩儿床边,一脸慈爱的看着,伸手帮少年把被脚掖好,嘴角微笑,满是爱意。看了一会儿,她朝离涵这边走了过来,这个孩子她也是非常喜欢,忠心有又教养,想着今天吃完饭后抢着刷锅洗碗打扫卫生,对自己这位老人就像对轩儿一样照顾,就从心里心疼。走进了却发现,少年身上并没盖被子,单薄的外衣也没有脱。   ‘到底是孩子,衣服不脱就睡了’。婆婆默默的说着,伸手去解离涵的衣带,从来不允许别人如此靠近自己的身体强忍着跳起来的冲动。只能装一个熟睡的孩子,装一个普通的孩子,离涵不断的告诫自己。还好衣服并没有再脱下去,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去把蜡烛重新点上,借着烛光,到处找放在这里的被子,家里的三床被子都已经拿出来了,如果丢了一床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呢。难道是自己忘记了放在别的地方了,这个孩子怎么不说呢,‘真是老了呀’,她说着,大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用迷迷糊糊的又甜甜的声音叫到,‘外婆’。‘轩儿醒了呀’,李婆婆又迈着蹒跚的步子走来,‘外婆就来看看你,没事,你快睡吧’,‘外婆,抱抱’,李婆婆高兴的拥抱着坐起来的孩子,心想着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是有乖又甜,让人喜欢的不得了,想到是自己的孙子,就高兴的合不拢嘴。主人在平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说话的,离涵想着,却也觉得温暖和甜蜜起来。‘轩儿快睡吧,外婆这就走了。’老人还是拿着烛台东张西望,‘外婆在找什么呢’,‘我记得还有一床被子呀?不知道放在那里了?小涵怎么没盖被子就睡着了呢,人真是上了年纪了记性就变差了。’子书轩摸着自己的床垫,果然,比刚刚来屋里的时候厚了一点。离涵知道自己喜欢厚厚的床垫,想让自己睡的更舒服一点,连自己的被子都匀出来给他。看着旁边穿着薄薄的衣衫的少年躺在只铺了一张床单的床板上,夜晚的冷风,穿过门,穿过窗户,穿过因为简陋而略显空荡的房间,吹在平静却警惕的人身上,吹着那个隐忍的男孩顺从的少年武艺高强的男人,父皇说过,他只是把信任给了不该给的人,而这个男人,是连生命尊严都给了他的人,他高大挺拔,既可以拼了命的保护你,给你依靠,也可以服从你,把自己的所有都不管不顾。   ‘外婆,您别找了,快去睡吧’,轩儿撒娇似的说着,‘今天让离涵和我一起睡吧,明天就去集市上多买一些回来’,说着他掀开了自己的被子低声唤着,‘离涵,快来这边睡吧’,那边的人自然是醒的,和主人睡在一起,自是逾越了。可是主人的命令又不能不听,也装作刚刚睡起来的样子,看似随意但很轻的落在了子书轩的身边,只占用了床上很小的一个边。轩儿给他把被子盖上,温暖的手臂覆上了他微凉的身体,‘把衣服脱了睡吧’,‘是’,说着离涵脱去外衣,‘外婆,现在好了,您快去睡吧’,子书轩说着留下了甜美的笑容,‘好,好’,李婆婆欢欢喜喜,但毕竟上了年纪,折腾了一会有些累了,再次确认被子都已经盖好了,就蹒跚的离开了房间。听着脚步声终于走远了,离涵想要起身跪下,却被身边的人按在了床上,‘别动,罚也罚过了,不用去跪着了,今天,就一起睡吧。’‘主人的床,属下不敢’,子书轩并没有理会,但压在身上的手臂没有要松开的样子,‘我困了,快睡觉吧’。听到主人困了,离涵也不敢再动,用内力控制好自己的呼吸,却听见子书轩用难过温和甚至是有些祈求的声音说着,‘你会因为我永远的离开了皇宫,因为我失去了一个皇子的荣耀和富裕的生活,因为我连内力也控制不好,因为三王爷而离开我吗?’。离涵一怔,看那个少年转过了身去,一个瞬间,在这月朗星稀的夜色下,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个十五岁的孩子漂亮的眼睛里,噙满着泪水,如同月色一样柔软和令人心疼。‘属下,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主人。无论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会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失其志,逆境生活长意志   可能因为知道那人一晚都在自己身边,子书轩睡的特别好。温暖和安心,身边的人总会给他这样的感觉。天刚刚亮,李婆婆来到厨房,农村的妇女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要趁着两个孩子起来前把早饭做好,却看到厨房里,一小锅黏黏的白米粥已经煮好,有浅浅的绿色,散发着稻米的香气。桌上有好几样做好的小菜,凉拌的豆腐,青菜,蒸好的鸡蛋不由的一惊,有人比自己起的还早了。轩儿醒来看见了身边空空的位置,不由失落,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又跑到哪里去了呢?。正想着,就听见离涵的脚步声从院门口进来,他穿着平常经常穿的玄色的长衫,却在那腰间本应该配着剑的地方拴着一把斧头,背着一大捆柴火,甚至比他自己身体还高出了很多,挺拔的身体绷紧了,肩膀和腰间的轮廓可以看的清楚。黑色的头发遮住了本来英俊的脸庞,却遮不住潇洒的气质。平时安静的脸上,隐着浅浅的笑意,可见了他心情很好,居然在跨过门槛的时候用了轻功,子书轩想着,这喜悦和欢愉竟然只是在主人的床上睡了一晚上而已,突然莫名的有些难过。只见离涵右手上抓着两只大白兔子,左手提着一条鱼,用一根植物的茎从鱼嘴穿过,刚刚走进院子,就抬头向自己房间的方向望着,用阳光般明媚和愉快的神情,还是子书轩很少见的呢。还没进房用内力一试,就知道昨天睡着后往自己身子里蹭的少年已经醒了,离涵迅速的把兔子拴在院里,斧子,柴火和鱼放在卧室的门口,并没有拿到厨房,向李婆婆轻声问好,一下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里。‘主人醒了,属下服侍您洗漱更衣’,‘去上山了?’,‘是。属下看婆婆家里只有些青菜,怕主人吃不惯,又砍了些柴火烧火做饭用,顺便在山上看看’。离涵说着帮轩儿穿上内衫,外套,又跪着系好腰带,抚平衣角,套上靴子。准备好水洗漱,‘山上怎么样呢’,‘少爷,山上森林很深,靠近村子的地方不算危险,有些鸟类,兔子,应该还有鹿,村里的猎人大约就在这一带活动,之后是一个峡谷,谷底有条河,周围有日常用的草药,属下顺着河流上游走,经过瀑布,翻过一座山后,树木更加茂密,’想起早晨起了雾森林里昏暗和密不透风的光线,不由心中疑惑着,接着说道‘属下找到了两处粪便,看来森林里应该有大型的野兽,不敢再往前走怕耽误了时间,还请主人恕属下办事不利之罪’,他恭敬的请罪,把心里一种莫名的不安的感觉压了下去,‘也不怪你,没想到村后面的山这么大,也算是多了些趣味。离涵,去吃早饭吧,然后陪我练会儿剑’‘是’。   每日好像都是如此,三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虽然离涵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即使用轻功也要走一两个时辰,每个星期他都会去市场买鱼买肉。每天家里母鸡生的蛋都会留着给子书轩吃,穿过的衣服第二天都会洗的干干净净的挂在院子,在天气稍冷的时候他就会烧柴点火,也把新买的几床棉被都在子书轩的床下铺好,每一天都给子书轩炒新鲜的菜,然后把上一顿的剩饭留给自己,离涵看着刚刚来时从集市上买的小鸡仔都已经长大了许多,自己的主人还是一天一天的瘦了下来。   换做往日,少爷的早膳少说也有十几种,甜的和咸的小糕点,白米的,小米的,玉米的,八宝的,瘦肉的粥,汤圆馄饨,鲜虾的贝类的肉的素的包子。可是现在,主人吃的穿的用的都这么简单。他和子书轩两人都没有什么理财的经验,采办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后,出宫时带的几百两银子居然就花的差不多了,拿出银票来尽是几万两,十几万两大面值的银票,居然连一张千两的银票都没有,在这样一个小城镇里用起来,未免让人怀疑,如果再被怀疑钱财来路不明拉到官府,可就是大麻烦了。虽然钱都是子书轩自己拿出来递给他装好的,离涵还是深深的自责自己大意了。有机会去集市,他当掉了把原来在暗殿杨仪大人赏赐给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玉佩,终于换了三百多两银子。买了烧鸡,豆腐脑,糖葫芦,还有桂花糕,枣泥花糕,罗汉饼什么的小点心。毕竟小城镇要比村子里信息开放,在客栈里稍微打听一下,轩儿的二哥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听说最近连五皇子也咳嗽了起来,症状和二皇子有些类似,洛阳城四周军队出入的也更加频繁,几个乡下人在茶馆里谈天,‘现在连进入都城做生意的手续都越来越复杂,这是怎么回事呢’,‘听说四皇子在自己的宫殿里不出门,我听宫里当差的一个公公说,可能也是得了疫症。’‘你说好好的皇宫,怎么都得了疫症呢,刚过了几年好日子’,‘是呀’,‘当今圣上几个皇子,这么些年,竟然没剩几个了’‘不能说呀不能说,这可是忌讳呀’‘咱们这么一个小镇子,当官的肯定是管不到咱们这里的,听说在全都调到洛阳去了’‘哎,是呀’,离涵在一片叹息中离开。   看则会院子里低头读书的身影,穿在外面的青衣看上去已经略大了一些,才满十五岁的少年,怎么经受的起生活的变革和一次又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呢,离涵觉得心疼了起来。他轻声的站在子书轩的身后,总是希望自己服侍他可以更周全也可以让他更安心和温暖。子书轩自己什么都没说过,就连春天的时候农忙帮李婆婆在田里插秧白皙的腿泡的肿胀和生疼的时候,也没吭一声。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干过这种农活呢?离涵想着,还有他在李婆婆身边乖巧的样子。他扶着她穿过乡间的小路,礼貌的和邻家的叔叔婶婶打招呼。更多的时候他就这么坐在屋里读书,练武,拉着他在峡谷旁边练剑。但不甘平庸神情却总是在读书的时候,练武的时候,甚至是走在开满花的山岗的时候,还有在坐在落日的村头默默沉思的时候流露出来。他拼命的看书,也开始和离涵学不盖被子睡觉靠内力持续的循环来提供热量。他跟着离涵研习剑法,能拆下来的招数越来越多。他狠心的训练着自己,有时候连从谷底的平台走上来的力气都没有,还仍不停下来,他需要自己变强,越快越好。而离涵总是不厌其烦,倾其所有。他把在暗殿学来的每个招式都练习的分毫不差,决不允许自己又一点点的失误,再一遍遍的演示给子书轩看。   子书轩看着,眼前的人凌厉和英俊的气势,行云流水的招式,不留一点破绽的格挡,躲闪和进攻,像侠客一样的少年,在自己面前永远无条件的顺从和平静,会让人似乎忘了他沾满血腥,以一当十,决绝而凶残的样子。然后任凭那人把一动也动不了的自己从峡谷底部,背到家中,放在热水里,再放到床上。直到很多年以后,子书轩想起当年在村庄里的生活,最先想起来的,甚至有时候在梦里也可以看到的,总是他背着自己从清幽的峡谷,穿过泥泞的树丛,狭长而陡峭的山路,潮湿的森林,芬芳的花丛,清香的田埂时,坚定而沉稳的步伐,还有努力克制,仍然沉重的呼吸声。毕竟那时,他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直到后来大臣们可以找出成百上千的理由来阻止他把离涵留在了身边,但回首那段最艰难的路,没有未来的路,子书轩知道,那不是他陪着自己走过的,而是他背着自己走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暗行剑法,躲不过痴心少年(上)   生活给了人困境,用它来督促人成长。在六月的时候,子书轩终于把乾坤心法练到了六层,读完了一个小书架上离涵给他买的所有的新书,掌握了暗殿中级的几套拳法,鞭法和剑法。说了几次‘教我高级的剑法吧’,那人都已‘属下认为主人现在还不适合学习高级的武功招式’为由拒绝。当他终于把内力练到六层,兴冲冲的跑出卧室,看到的是离涵蹲在门口正在洗的自己刚刚换下来的亵裤,顿时慌了神。虽然每天都看见洗好的衣服挂好晾干,但看到他亲手在洗还是觉得脸红,离涵低头看着手上拿着的衣裤,竟也一怔,然后本能的起身跪下,‘属下知错’,气氛瞬间有些尴尬了。子书轩压抑着情绪,本来欢喜的炫耀变成的威严的描述,‘起来,我把乾坤心法练到六层了’,本来跪着的人脸上欣喜和骄傲的表情一闪而过,声音平静的回答‘是,属下明日起给主人演示暗行剑法’。‘暗’字开头的招式,都是暗殿中高级的武功,他不敢用‘教’这个字,哪有属下给主人传道授业的道理,所以每次都只是演示,如果觉得那里不对,也只是说‘属下觉得,此动作如若如此如此,便更好一些’。开头的武功倒还简单,加上子书轩自幼习武,功底也扎实,离涵也一直遵循循序渐进的原则,又把自己所有练武时的心得技巧都教给了他,往往一遍两遍就可以学到□□成。到了中级武功的后期,招式看似简单但实则变幻多端,心领神会往往不够,要在练习中渐渐领悟,对内力控制的要求又很高,子书轩往往连十遍二十遍都不得要领,任性沮丧或生气的时候,离涵总是跪下请罪‘属下展示的不够清楚,请主人责罚’。顺从,自责,却有力量的样子,总可以让他平静和踏实下来。   刚刚吃过晚饭,两人就来到了峡谷之中,离涵跪下低头,‘少爷,属下给您展示暗行剑法,这套剑法主要讲究狠,招招毙命,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已经将人斩于剑下,其次是灵活,随着实际情况变换招式,一共分四套,每套四个动作,共十六个动作,任意两个动作搭配起来都合情合理,可以形成二百五十六种变换,是暗殿里最为灵活的剑法。’‘好’,刚说完,身前的人退后,起身,第一个动作居然是用剑气和轻功撑地而起,铁剑在空气中犹如丝带般柔软变换,但所到之处只听到刚劲的风声。空中的人忽的向下,没见将剑指地,就在山岩上留下了一道刻痕。暗殿高级的武功招式果然名不虚传,子书轩想着,却看那人已经展示了第三个动作,刚刚被剑气带起的树叶在这一招内全部斩断。这练剑之人目光里的决绝和残忍,刚劲和力量,有着一个武功高手的气度和骄傲,和他随风飘舞的头发在一起,生机勃勃,俊气逼人。想起了这样一个人居然连性命都交付给自己,讨好的叫着他主人,子书轩不禁也自豪了起来。想着他半跪着给自己递丝巾的样子,认错的样子,擦拭身体的样子,洗衣服做饭的样子,甚至还有含着他玉~茎的样子,觉得腹部一热,无法压抑的欲望让他躁动着。离涵已经跪在他面前,举起双手将剑递过来,子书轩随手接过。离涵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毛毛躁躁。怎么?主人难道不喜欢这套剑法,还是自己有什么明显的错误让他不满呢?昨天晚上已经练习过了好几遍的剑法今天更是熟练的完整的展现了出来,即使在暗殿里可以像他练习的如此标准的也不过一个两个人,难道是不注意的时候伤到他了?自己很谨慎应该绝不会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离涵还是急忙打量着少年的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安下心来。只是少年并没有出现自己期待的兴奋和欲欲跃试的目光,拿着剑的步伐也有些乱,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离涵小心的看着子书轩舞剑的身形和动作,竟然连三分都没有学会。如果是平时,聪明又有天赋的少年,即使是难度高级的剑法,像刚才这般不用心,也可以学会四五成了,何况他内功心法的修炼也已经有所提高。但子书轩好像并不想重新看他演示,也不向他询问,甚至连看也没往这个方向看一下,他有些躁动的舞剑,完全不得要领的练习,却像是生气似的倔强着不肯停手,把周围的空气搅动的哗哗的响。在心里,子书轩很想很想学会这漂亮的甚至是惊艳的剑法,很希望自己刚刚全部都能记下来,也想像他一样优秀,想他也能用骄傲和自豪似的神情看着自己,像他急切想找人宣告,这是我的离涵一样,急切的宣告,这个人,就是我的主人。可是他仅仅记住了两成,他眼里的,并不是离涵的剑法,而是那个舞剑的身影,沉静和凌厉的眼神,散乱的头发,相处时温顺的点点滴滴,还有正在折磨和搅动他的,深藏在心底的欲望,他喜欢着有着无限威力和想象力的剑法,在心底,他知道自己却更喜欢那个给他无限想象力,如同缤纷色彩的,低调的,却又在级高的武学境界上鲜活的人,他已经要让这温热的人吞噬了。   还没忘记那个身影,但子书轩终于还是精疲力尽的停了下来。离涵迟疑着‘主人息怒,属下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聪明如他,看到他生气,往往很快就想明白原因然后自责的请罪,今日却不太明白轩儿是为什么生气,于是用征求的口气说,‘属下再给主人演示另外一套剑法?主人今天累了,要不然明天再练?’。‘我没看明白’,子书轩用极威严的声音说着,可是还是没有掩盖住因为喉咙干燥声音的沙哑,离涵马上用了最标准的姿势跪下,‘属下展示的不够清楚,请主人责罚’,看来,果然是自己的错,下一遍要慢一些吧,离涵想着,然后双手递过一个拧开的水壶,‘是。再去做,一直演示到到我学会了为止,不许停下来,听到了没有’,子书轩很久都没有这么严厉的和人说过话了,即使在皇宫里和下人说话的时候也不会如此,但胸口的抑郁的气息急需发泄出来,他对于自己,难道只是顺从吗,难道就没有像自己对他那样的骄傲和赞扬吗?难道从来没有过,那种赞扬和喜爱吗?   离涵拿着水壶的身体本能的微微颤抖了一下,很久没有这么重的处罚了,他想,很快平息了语气‘是,请主人稍事休息’。轻轻退后一步,用轻功跳起身来,十六个动作,尽量放慢了速度,用一如既往高标准的一遍一遍的演示,每一剑都分毫不差,动作干净的如同他干净的身体。刻意放慢了速度,半个时辰,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舞动,旋转,出剑,收剑,起跳,下落,每一个动作仍然平稳,但散落的汗水,顺着完全湿透的衣服下流淌下来,把地面也打湿了。   在看过了四五遍之后,子书轩就已经开始跟着离涵学着练习了。虽然只掌握了五六成,他却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套剑法极练起来极其费力,对内力的消耗很大,只有将武学和心法结合在一起,才能展现出它的威力来。仅仅是练习这五六成的剑法,三四遍之后他甚至觉得连剑都拿不稳了。难怪离涵一直到自己的内功练到六层之后才开始教自己。可是,那个人,舞剑的身影并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自己没有学好,就不许他停下来吗?子书轩想着自己决绝的语气,看着那人汗水浸透的衣服,突然开始憎恨自己的懦弱和不争气起来。离涵坚持了又近一个时辰,强烈而源源不断的内力的需求让他的体力完全透支,舞剑的手已经疼的抬不起来,如果不是用了影卫独有的坚韧和不要命的自律,他根本没法完成任何一个动作,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用尽了所有的意念,那个少年的白袍终于和自己一起舞动了起来。有时候压力下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轩儿看着离涵越来越白的脸色,因为忍耐和疼痛而咬烂的嘴唇还有血迹渗透出来,从心底弥漫着伤心让他红了眼眶,但却说不出那句出尔反尔的‘停下来’,拼尽全力,他每一根神经都绷紧着,每个细胞都在快速记录,像相机一样的把每个画面都记下来,练习很久的内力终于字发挥了应该有的作用。就是这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子书轩终于学会了这套剑法,可并没有一点成功的喜悦。他看着离涵终于停了下来,却只能用剑撑着地面勉强半跪在地上,无法抑制的艰难的喘息。他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这个少年,也不知道怎么样可以让他更舒服一些,他第一次感到了如此之深的内疚和自责,这是作为一个皇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夜色已经深了,月光下只看见那人青白的脸色,颤抖的身体,支撑着身体的剑在银白的月色下晃动,一道道苍白而明亮的影子反射到森林里,让他害怕又孤独。子书轩脱下自己的长衫,轻轻的覆在离涵身上,却不容他拒绝,夜凉如水。一盏茶的时间,离涵抬头刚要请罪,却看见了少年红着眼眶,把他抱在怀里,低头轻声说了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之后,逃不了温馨呵护   破天荒的,离涵起床的时候,子书轩竟然已经起来了。他用内力努力克制从身体下方传来的疼痛,勉强的让自己站稳走了出来,作为影卫,无论什么样的原因都不能懒床,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是恪守的规则。何况他需要清洗一下,昨天弄脏了的床单不能让人看见了,要赶紧处理好,上面有他讨厌的血腥味。可能是舞剑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昨天在经过了数次的欢愉之后,那人也好像终于放过了自己,自己也很不争气的撑不下去晕了过去。离涵想着,子书轩只是在开始的时候对自己粗暴了些,其他的几次都是极其温柔,也想着办法让自己舒服一些。自己的身体,很久都没有这么的放纵了吧。   只是,子书轩到哪里去了呢?他自责自己没跟在子书轩的身后,居然连那人起床的声音也没有听见。可不要是去山里了,他想起了第一天见到早晨起雾的森林的不安的感觉,那天的诡异的雾气,顿时忧心忡忡起来。他强打起精神,顾不上自己身后撕裂般的疼痛,快步的走出房间,他需要赶快确认一下,他的少爷跑到那里去了。还好子书轩并没有跑去后山,只是坐在院子里喝一碗昨天剩下的青菜瘦肉粥,那是离涵自己的手艺。子书轩看见他快步的走出来,眼底闪过的焦急的眼神,还有尽管不算多但充足的睡眠之后,恢复了生机和血色的脸,心中欢喜,不由的开起玩笑来,‘看来昨天要的还不够多,要不今天怎么活蹦乱跳的呢。可是昨天晚上睡着之后,清洗还流了好多血呢’。即便是开玩笑,说到流了好多血的时候,子书轩还是觉得心疼了一下。离涵讪讪的低头,这时才感觉到,身体虽然疼痛但并没有难受和黏黏和潮湿的感觉,莫非是自己睡着后,那人帮自己清理干净了。本能的想跪下请罪,低头时却迎上了子书轩如同小孩子做了好事讨赏时那种期待的目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跪下来说到‘谢谢主人’。‘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身体好点了吗?还疼的那么厉害?’子书轩平静却不失关怀的问着,昨天帮他清理完身体,收拾床铺的时候,看到从身体里流出来一股股的鲜血,把床单都染红了,却是是难过的。是不是自己要的太多,还是太粗暴了一点呢?可是那人又在眼前了,想着他昨晚鲜美的滋味,看着他低垂的眼睛,眉目间又恢复了原来的英气和沉静,不由的心动,真是好想再要了他。可是知道眼前的人承受不了更多,毕竟是初次承欢的身体,昨天又没命的舞剑,于是岔开了话题,‘坐吧。我让李婆婆煮了鸡汤粥,在厨房马上就好了,多吃一点’。离涵看着他已经吃完了的上顿剩下的青菜瘦肉粥,闻着厨房里飘出来鸡汤的清香,愣愣的一句话也没说。   之后的日子过平静和愉快。不知道离涵是不是看到了子书轩想象着他猎杀狼时的表情,李婆婆的屋子里真的多了两张狼皮。离涵轻描淡写的说着,本想要这头母狼,血腥却引来了她的同伴,就一并杀了。子书轩成功把暗形剑法学会之后,更加信心满满。离涵又教了他几套暗字排行的剑法。子书轩也仅仅让他演示几遍,再把不懂的地方向他询问,一遍遍高强度的示范再没有过。看着暗殿新奇,威武,凌冽的武功招式,子书轩说不出来的欢喜。离涵看着他的身影却屡屡暗自迟疑,他也希望子书轩快速的变得强大起来,然后超越在自己之上。武功的本质永远都是内功心法。如果内功掌握的好,无论怎样的武功招式,学习起来都是水到渠成。如果没有很好的内功基础,习起武来,不但费时费力,还容易用功太猛,反而走火入魔。想着有乾坤心经这样的内功典籍为根基,假以时日,子书轩的武功说不定可以达到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离涵不由欣慰。   只是,他一直担忧着另一个问题。比起武当剑法中的谦和,少林招式的仁慈,峨眉派的婉约,自己的暗殿的武功更像在培养一个杀手。比起其他门派比武切磋时的‘点到为止’,暗殿无上的准则只有一个‘要么赢,要么死’。离涵已经不记得死在自己剑下同门的兄弟有多少了。他们在一起混战,血拼,或者潜伏,暗杀。平日里朝夕相处的朋友,一声令下,就必须为了唯一活下去的机会,杀的血肉模糊。出招的时候,每一剑,每一拳,都必须致命,心脏,颈动脉,上腹,这便是影卫的生存的法则,也他性格一直冷淡沉静的原因,在暗殿里,他不能有兄弟,有朋友,最好的就是不被人注意,不被人察觉。他还记得自己被下令追杀一个行走于北方草原和中原腹地的一个刘姓商人,一直追至雁门关,才发现目标居然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身旁跟着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心中恻隐,一剑下去却刺在心脏偏离了一寸的地方。待人死后离涵带着妇人的尸体回去复命。因为一招的不准确,领到了杖刑一百,赤身裸~体跪三天三夜示众的惩罚。回想起来,第一次感到接近死亡的惩罚让他深深的记住了这一点。没有经过那样血雨腥风的日子,没有受过那样惨无人道的训练,没有那样嗜血似的杀戮,子书轩似乎很难真正的领悟暗殿的武功吧。何况,如此的法则并不适合这个以后要做帝王的温润如玉的少年。离涵想着,脑子里出现着他温和和威严的样子,清秀的样子,俊俏的样子,还有微笑的样子,这让他怎么办才好呢?还有乔崎山庄,自己该做点什么?   子书轩并不是没有发现离涵平静的表情下不安的情绪。他在人前总是极为谨慎的站在自己身后,让自己的存在感尽量的低,以至于村里的邻居只听说过李婆婆的漂亮的外孙带来一个会武功的少年,却并不认为自己见过了那个少年。李婆婆却说他跟在轩儿身后形影不离。离涵服侍着自己尽心尽力,对自己的要求言听计从,将焦虑和忧心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但子书轩还是发现他最近去山里会比平时花的时间长一些,夜深人静躺在床上的时候,偶尔可以听到他带着淡淡的担忧的呼吸声。   这一切还不都是他的错。子书轩完全想到了另一个方向。离涵肯定是生气了。那样的委屈,本来一般的男人都无法接受,何况离涵这种五年十年才能从暗殿里出来一个,骄傲自尊的把尊严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影卫。只是他还想着离涵在床上说过的那句话,‘主人,这种事情做好了,自然是两方面都会很舒服的’   他把毛巾和枕头堆积起来绑在自己身上,偷了李婆婆的一件破衣穿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臃肿的夫人,带着斗篷和大草帽完全遮住了脸,然后一个人偷偷跑去村头,从挑着国家明令禁止翻刻私书的私书贩子那里买了两本男男欢爱的图册。这类翻制的私书他原先是从来不会去看的,低廉的价格,劣质的印刷,弄乱卷宗卷号,看多了只会害人吧。只是,如此内容的书目,正规的刻制出版,有怎么可能买的到呢。他还另外给了那人一锭银子做定金,嘱咐他见到这样的书籍就帮自己留意,一溜烟的跑回家中。于是每天练武回到家中,都有了偷偷的背着离涵的必修课。   子书轩最近总是背着离涵看着什么,离涵作为贴身的近卫又怎么能不知道。不过既然主人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便绝对不能知道。他开始刻意的站在离子书轩有几米远的地方。或者在很远的地方发出声音提示自己来了好让他的主人有时间把书收好。即便如此仍有几次让他撞到,子书轩讪讪的把书合上,他也没想着偷看过一眼。他的主人也并不是真心不让自己看见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的不小心了。他有些安慰的想着,主人总是应该有主人秘密,自己决计不该贪心,只要保护好他就好。不过子书轩在床上明显的变得更加体贴,润滑也做得异常仔细,虽然紧致的后~庭因为异物的进入总是有撕裂般的疼痛,但再也没有出血,也不似第一次时那般痛苦了。不再努力抑制的身体也可以随着那人的起伏感受着情趣和快乐,这种性~爱带来的欢愉,竟然越来越多,让自己竟然偶尔也会渴望着。离涵也在疑惑着自己的变化,还有子书轩突然的变化,直到几天后子书轩从怀里拿出那几本破旧的小画书,献宝似的给离涵看着,居然画着让男人兴奋的后面的那个点,‘你的这个点在哪里呢?这里面讲如果刺激这个位置,即使不用碰到前面也可以射~的’,离涵尴尬的看着,这些基本的□□做影卫的时候自然学过,一来为了增长知识,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渊博而知己知彼,二来也是当做考验,另外为了将来适应各种环境满足各种要求。离涵看着子书轩手里拿着的破书,页面零零散散,画面也乱七八糟,情~色的图面粗制滥造,短短一行文字中就有好几个错别字,还有些字弄错了行,子书轩却还像宝贝一样的偷偷摸摸的看着,如是好些天,不禁莞尔,当了这么多年皇子的人,却开始学习怎么在□□中讨好别人,竟然又觉得有些感动。 ‘少爷也不必看这种图书,如果有什么不知,问属下就好’,想起在暗影的经历,对于简单的知识,他总是有些信心比着粗制滥造的读物要讲的好些。子书轩有些邪恶的笑笑,‘那你告诉我,你的这一点在哪里?’,把内心的羞耻和难堪掩饰了过去,离涵平静的说着,‘大约就在主人每次靠上再往前的位置,主人有几次碰到了的,下次……属下再告诉主人。’‘离涵’,‘属下在’‘下次的时候,一定要给我说’,我想要好好的爱你,让你也如同我贪婪着你的身体一般的贪恋着我的身体。让你也如同我爱你一般的爱着我。‘是’。 作者有话要说:     ☆、乔崎山庄,隐藏秘密遭斥责   宁静的小村庄,只要有一点事情,不出一顿饭的时间,便可以传的人尽皆知。   虽然是在村庄院子里的普通石凳上,正在读书的子书轩仍然保持着一个帝王家孩子良好的习惯和端正的坐姿。待他刚刚把书本合上,休息一下有些疲倦的眼睛,一直站在身后安静的人轻轻的却快速的走近了半步,伸手按上了他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揉捏着。看着子书轩向后靠着自己的身体,离涵又往前了些,让他可以靠的更舒服些。‘主人,快到正午阳光有些强了,当心看书伤了眼睛,属下陪你回屋里看吧?’,子书轩眯着眼睛看了看已经接近夏天的院落,虽然想回屋了,但是离涵的手法让他放松又舒服,慵懒的挪动了一下,‘下午陪我翻过山去那个森林看一看吧’,离涵一怔,‘少爷也发现奇怪之处了吗?那少爷的内功增进了不少’,森林的大雾好像是用了特殊的阵法布置的,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一定是内功极好的人,自己也只有努力集聚内力时才能感受的到,子书轩已经达到了这么好的内力水平了吗?他不禁有些欣喜,‘不是’子书轩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内功是好了一些,可是我还是感觉不到。不过,’他转身抬头看着离涵,‘你每次看到森林时紧张的感觉可瞒不过我,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紧接着是双膝跪地的声音,身后的人已经笔直的跪在地下,‘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解释’,‘是’,离涵斟酌了一下措辞‘刚刚来的第二天,属下进山里探查,翻过山到森林时,周围的雾气很浓,因为清晨森林起雾也并不为奇,属下开始并没有注意。但因为第一次进入森林,习惯性的用内力先试探一下,突然发现雾起更浓了,而且似乎在像某个方向移动,属下不敢停留就先回来了。’‘第二天就发现,已经四个月了,是吧’,子书轩的声音里透着严厉,离涵马上低头叩拜,‘属下知错’,‘继续’,‘是’,离涵没敢抬头,还是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属下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如此偏僻的村庄,外加荒山野岭,并无特别之处,如果真的是布置的阵法,那必定武功极高,但村庄里却并没有听闻有谁听过见过,也没有习武之人,只是多加留意,并没有特别在意。偶尔回去试探一下,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一个月前属下陪主人练习暗行剑法,晚上回来听李婆婆说,村里有人进山招到了鬼神,生了大病,听上去煞有其事,并不像杜撰之事,想起山中的森林,更加怀疑了。’虽然有些难为情,离涵却不敢迟疑,‘第二日属下身体不适,内力也不好控制,正是去试探的好机会’,他的语气里有着因紧张而轻微的颤抖‘晚上待主人睡下后,属下又去过森林中’,离涵不敢抬头,却发现子书轩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了最近正在习武用的鞭子,又继续说下去,‘发现雾气果然比前几次要疏散了很多。更像是随着进入之人内力变化而变化的流沙阵法。’‘你身体倒是很好,是不是我照顾的太多了,已经是一个月前了,是吧’,这回他真的生气了,自己千万小心,知道他爱干净,晚上轻轻伸手弄出了秽物,用温热的水替他清洗,换上了新的床单,又怕他看到了尴尬,把带血的床单撕碎埋到了后院。将将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嘱咐李婆婆杀鸡煮一碗鸡汤粥。他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活,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上心过。可他,居然带着初次交欢后没有康复的身子,在自己睡着之后,偷偷的跑去后山了。他的声音变成了威严的训斥。‘属下知错’,低着头的人紧张说,听子书轩没有再说话,继续说道,‘属下心里稍微有些确定,如果是流沙阵法,一般会按照春夏秋冬四季从四个地方分四个方向借助外物旋转来制造幻觉,比如落叶,雨水,砂石,并不难识别,转速或急或缓也分四种,但随着时辰一次后移一种,像一年的四个季节。但用雾气布阵的属下并没有听说过,但破阵之法应该就在布阵的介质中。属下最近几日去森林里,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破阵之法’。   子书轩并没有让离涵抬起头来,‘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提一个字,如果今天不问,你还打算瞒多久。在心里,你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人。’子书轩气愤的提高了音调,语气冰冷,‘属下不敢,任凭主人责罚。只是属下心中一直不大确定,想着再确定一些再告诉主人。能布置如此精湛的阵法的人,武功应该不会在属下之下,如果有危险,属下实在没有必胜的信心,才没有告诉主人。属下能力不足,不足以保护好主人,但却决计不敢让主人冒险。’子书轩早已经料想到他会这么说,可是这种瞒着他的事情绝对不能容忍,尤其是这般的自己去冒险,把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他觉得愤怒的要死,一个自己一直放在身边从来也不会去怀疑的人却一直在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谁允许你自作主张到这种地步的,暗殿里没人教过你不欺瞒主人的吗?’他愤怒的责骂,胸中要喷出火来,这个他一直如此信任的人,居然四个月也没给自己说过一声,‘既然没学过,那我先来替杨大人教教你’,说着拿着鞭子的手挥舞下去,狠狠的抽打了十多鞭子,每一下都能听到一阵风声和打在低头跪着的人脊背上的一声清脆的响声。离涵低着头顺从紧张的跪着。已经很久没有受到鞭打的他不太熟悉这种疼痛,背上生疼的感觉让他不禁深深的吸气,身上也变得汗涔涔起来,却不敢移动分毫。在暗殿挨打是家常便饭也仅仅是刚去的时候,挨打太耗费体力,而且即使打的再重,也只能休息一天。影响到以后训练的质量,就会挨更多。长此以往落后的体力和技能便只能被淘汰。只有自己这种挨一次打就可以长一次教训,平时极小心的不犯错误,才能活到最后。   可子书轩并没有真的那么狠的罚他,鞭子虽然因为生气而落下的毫无章法,但有意无意避免着伤口的重叠。衣服虽然已经打破了,但普通的皮质软鞭,隔着衣物,也没有用内力,没有出血,只是在背后留下一道道紫红色的鞭痕,从打烂的外衣里露了出来。突然,子书轩把鞭子轻轻往手里一收,将手背在了身后,身体转向了门的方向。李婆婆蹒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看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人,还有在他身边俯身跪着不敢抬头的离涵,虽然已经习惯了离涵一直叫子书轩主人的样子,但还是感觉到了院子里紧张的气氛。子书轩没看看离涵跪着的方向,他温和的说,‘外婆,您回来了?离涵今天炖了羊肉汤,外婆休息一下就可以喝了’少年温和和愉快的声音响起打消了李婆婆的疑虑,她又恢复了进门时焦虑和慌张的样子,‘轩儿,小涵,王家的大叔昨天进山去打猎,被鬼抓住了。山里的鬼怪多,你们以后进山一定要小心。一天别总往山里跑,天黑了就回来。这回真让王家的大叔碰见了,王大婶今天早晨已经去找了道士做法,还是一点用没有,估计,人是不行了’她说着,毫不掩饰的焦虑情绪,‘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遇见这种事情了呢’。子书轩和离涵一听,都不由的一怔,‘外婆,您先做这里休息一下,王大叔是怎么回事呢?’子书轩说着露出孩子般好奇的脸色,乖巧的去扶李婆婆坐下,顺势把手里的皮鞭往衣服里一塞,他可不希望别人看到离涵挨打的样子。离涵识趣的膝行了几步,错开了紧靠着凳子的身体,一直低着头,主人的惩罚还没有结束,只是被打断了而已。子书轩也坐了下来。就听李婆婆说,‘轩儿,小涵是怎么回事呢,你快让他起来吧。’时间一长,她也知道这个孩子没有自己主人的命令,无论自己怎么说,也是不会起身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温润如玉的外孙,谦和和彬彬有礼,却总是对离涵格外严厉。‘去泡点茶来’这一声是对离涵说的,但直到离涵起身去厨房把茶水泡好,俯身重新跪好,才重新开口询问,‘外婆,王家的大叔怎么样了呢?’‘听王家大婶说,昨天上午,她家老汉说要进山打猎,还说村子附近猎物越来越少,想翻过这座山去深山里看看。还说如果走的远,晚上就在山里坐一宿早晨回来,还带了火种和干粮。今天早晨王大婶不放心想去山上接他回来,走到村头,却看到大叔披头散发,神情呆滞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嘴角一直不停的流血,昏迷不醒,反反复复一直重复着,说看见了白色的影子,白色的鬼,已经魔障。道士已经吩咐说准备后事,王家大嫂正在家里嚎啕大哭,一村人都去安慰了。你们两个,最近,千万别再去山里了呀。小涵打来的猎物,吃到冬天都吃不完了。’‘知道了,外婆,等吃过午饭我和离涵去看一看吧。外婆,离涵还会一些医术。’听着自己孙子外婆外婆叫的亲切,答应的也快速,李婆婆慌张的神色好了一些,起身说道,‘外婆给你们两个宝贝做饭去,是不是饿了’,说着又蹒跚的往厨房走去。   子书轩的脸色又恢复到了刚才的严厉,这次不能再心疼了,他已经自作主张到这个地步,再不给点教训,只怕要反了天了。虽然顺从到让人疼爱,影卫骄傲的气质又让他英气勃勃,但这么大的事情,四个月了都从未和自己商量一下,怒从心生。不过看来鞭子是打不了了,‘知道错了没有’‘属下知错’,‘那就自罚吧’,‘是’,离涵是感激子书轩并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打自己的。他收鞭,背手,又刻意的遮挡着自己背后打碎的衣服。可是自罚,怎么罚呢,要掌嘴吗?他想着,虽然宫里的太监宫女说错了话被掌嘴也是常有的事,可是在暗殿里把尊严看得极重的,虽然罚跪很正常,但掌嘴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大约是想给他们在训练时留一些仅有的尊严吧。影卫出殿之后只要不认主,王孙贵族也不能随意惩罚。如果真犯了错误,也是由杨仪大人亲自量刑,在暗殿的刑堂里责罚的。不过想着子书轩威严的样子,还有对自己好的样子,把鞭子塞回到衣服里的样子,离涵还是直起了身体,将内力缓缓的注入手掌。   ‘待会儿咱们还要出去见人’,轩儿的声音不早不晚的想起,但意思显而易见。离涵稍有迟疑,转瞬伸手点了自己两处穴道,突如其来经脉逆流的痛苦让他一下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刻骨铭心的疼痛顷刻间就让他脸色苍白,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让跪着的上身保持笔直的姿势而不是痛的蜷缩起来,汗如雨下。对于习武的人,经脉逆流如同最残忍的酷刑一般,把体内的气血全部打乱,失了控的身体里只剩下难以忍受的疼痛,离涵已经把自己的嘴唇咬烂了,握拳的双手紧紧贴在身体两侧,青经暴起。好在对身体没有什么损害,子书轩想着,这一次,一定要让他记住,收起了心中的不舍得。‘起来吧,’,他说,但并不是停下来,‘是’离涵说道‘属下去准备午饭,主人稍等片刻’。离涵也有自己的规矩,惩罚就是惩罚,已经在惩罚上浪费了时间,就不能在受罚之后的伤势上浪费时间。如果挨一顿打就可以懒散的休息好几个星期,那只会让人更加慵懒和不当回事而已。他努力平息着自己颤抖的身体,起身到卧室在肩膀披上了一条吸汗的毛巾,又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便向厨房走去。一样一样的菜肴被离涵端了过来,虽然朴素但还算丰盛的已经准备好了。李婆婆看到他虽然脸色有些惨白,但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少年经常露出苍白的脸色,是不是病了,李婆婆想着,也该找个郎中给这个孩子看一看吧。离涵已经安静的来回厨房和院落间把碗筷都摆好,给被家里喷香的饭菜吸引着扒在门口张望的几个孩童每个人一小块牛肉干,看他们快乐的跑散,然后安静的站在了子书轩的身后。看到孩子的时候,习惯了鲜血和杀戮的坚毅和沉静的人总是会浮现一些温和的神情,子书轩想。不过看着他坚定的步伐,努力克制的平稳的身形,忙忙碌碌的身影,笔直的站姿,不带表情的脸色,如果不是偶尔很轻的牙齿因为颤抖而相互磕到的声音,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浸满衣服的汗水,紧紧攥着衣角的手臂,就不会想到他正在接受怎样的惩罚。   这一次,便一定要让他记住。子书轩收起了打算饶了他的念头,拿起了筷子。两刻钟,一顿食之无味的午饭终于结束了。直到离涵在正午阳光下站着的身影有些晃动了,李婆婆把碗筷拿到厨房,子书轩才开口说道,‘过来,知道错了没有’,‘属下知错’,跪下的声音,‘哪里错了’,‘属下不该瞒着主人,发现有异常的时候,应该让主人首先知道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清楚的把一句话说完。‘属下也不该自作主张,背着主人行事’,子书轩在心里微笑了一下,才这么一会儿工夫,便想清楚了,‘疼吗?’ 离涵有些迟疑,却不敢欺瞒,‘有点。属下犯的都是影卫的大忌,任凭主人责罚。’子书轩看着身下的人,‘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何曾对你有过猜忌和不信任,’ ‘没有’,离涵的声音异常的紧张,主人刚刚这话的意思,便是不再信任自己,不要自己了吗?,又听见子书轩的声音‘我的这份信任,你倒是辜负了。’离涵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撑不下去,他身体明显的晃动了一下,心里因为难过和酸涩流淌而过,让他觉得恶心了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   只是一次正式的谈话而已,身下的人怎么就吓成这样了,难微微有些红了的眼眶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个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骄傲和坚强的男人,怎么会露出那么难过的神态。还是疼的?会不会是生病了?难道是经脉逆流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什么副作用吗?也不多想,子书轩伸手点了穴位,止住了这场惩罚,并没有掩饰自己担忧和不安的情绪,离涵却因为紧张而不曾发觉,‘属下任凭责罚,下次绝不再犯。请主人,不要不要属下了’他的声音里的难过和恐惧显而易见。子书轩没有说什么,这个男人原来想到这里里,他低下头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身下的人,‘你是怕我遇到危险,这个我自是知道。只是,如果有什么疑问,多一个人商量不是会好些吗?难道我只能让你保护在身后不能却你站在一起吗?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显然主人并不是不要自己了的意思,虽然还是在训斥自己,但离涵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整个生命看上去又都生动美好。只是都是自己的过错,他自责的想,深深的内疚而让脸色有些微红,‘属下知错’‘那你给我道歉’,骄傲和任性的孩子始终是觉得自己被人抛弃和轻视,要求着。‘主人对不起’,子书轩满意的点点头,低头凑近了他的身子,霸道的舔过他的唇,在耳边轻声说‘如果你有了危险,那我身边,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了,我又怎么会舍得。’在心里,却一直疑惑着,刚刚着男人,真的快要哭了吗真的为了怕自己的抛弃,难过成这样。抛弃了他,又怎么会呢。   子书轩下并没有去管离涵身上的伤势。他已经把自尊心放的很低的说了很多话。离涵也草草的吃过午饭,转身回卧室,只一会儿便收拾停当。再次出来是已经清洗干净了身上的汗渍,换了件干净的玄色衣物。应该是避免碰到伤口,离涵今天穿的这件衣服不同于往日紧致略略显出肩膀的风格,是一件略微有些宽大的长袍,衣袂飘飘,更像是江湖的侠客,子书轩看着不由的眼前一亮。王家大叔的事情听上去,如果不是什么山神,倒像是有人有意为之的。而且就和那个森林有关,让两人都谨慎了起来。李婆婆蹒跚的走出来,轩儿上前挽着她的胳膊,祖孙两人并排走着,看上去其乐融融。离涵跟在子书轩身后,恭敬而温顺,却注意把自己凌冽的气势,端正的身形隐藏于他的主人之后,更加突出了前面这个清秀的少年,和他阳光般明媚的样子来。   离涵覆上了子书轩的耳边,轻声说道,‘少爷听说过乔崎山庄吗?’他主动的坦白,即使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和乔崎山庄有关系,离涵还是觉得要主动告诉子书轩的好。子书轩点头微笑,却并不是因为乔崎山庄,而是身后的人学乖了一点。他仔细想来,好像是有听说过乔崎山庄。它好像是中原第一大帮派,尤擅毒术。但除非是山庄里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山庄的位置。寻仇的人四处寻找,也最多是白忙一场。历代庄主都是前一任的庄主从报名参加训练的二十岁以下的少年中选出来的。虽然选拔困难重重,但即便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也可以报名参加,就算是庄主的亲生儿子,也说不定会被一同参选的同伴所杀,因此竞争愈发残酷。选出来的少庄主一旦任命,不论品行好坏,身份背景,将来向江湖上原本结盟已久的帮派寻仇也罢,为国为民除恶扬善也罢,均可以自己决定,前一任庄主要不隐退山林,要不云游四方,对庄内事务不再过问,因此,这便使得乔崎山庄成了江湖上最亦正亦邪的帮派,既不像桃花谷,东瀛神剑派那样过街喊打,也不像武当少林以名门正派自居。是正是邪,全凭庄主的意愿决定。不过他们少庄主的竞争,倒是和暗殿影卫的培养有些像呢,子书轩子想着。现在的庄主景维行行事古怪,生性淡泊,武艺高强,一生姨太太无数,但年过耳顺,却没有一儿半女。其他的倒也行事正派,去年江浙一带决堤,乔崎山庄居然分发了大量赈灾善款。还听说景维行平时喜欢少男少女们,经常有带着街头的小乞丐出入各个酒楼之中,或者把哪个富家的小少爷打的遍体鳞伤的事情传出。不过总是听说和他待过十天半月的孩子,回家后都变化了很多。内向的孩子会变得开朗爱说笑,懒散的孩子会天天往学堂里跑。倒是一件奇事。‘会是乔崎山庄吗?’子书轩问到,‘属下不知,只是布置阵法的人,武功比属下高出太多,在江湖上应该不会很多。属下听闻,虽然不知道山庄的位置,但有稍微之情的人说过,山庄极有可能就在洛阳周边。乔崎山庄的人平时都穿着白衫,在江湖中很多人都知道,也成为了识别山庄的标记。’   听着他推测的说着,子书轩心情极好。只是他会和江湖的门派有什么联系,是现在还没有想到的。所以他更欢喜的是身旁的人,果然应该教训一下。   还没进到王家的院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就传了出来,王大婶正嚎啕大哭着,‘狠心的老汉呀,你怎么就能丢下我走了呢?我们家还有四个没长大的娃呀。以后他们吃什么穿什么呀?’子书轩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扶着婆婆走了进去,只觉得哭声更甚了‘当年你带了两捆红布去家里接我时还骗我说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怎么就丢下我不管了呢’,子书轩听着也很无奈,但听到了那句‘你骗我说要一辈子在一起’,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恻隐之情。李婆婆安慰了几句,进屋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王大叔,脸色青紫,暗红色的鲜血从张着的嘴里流了出来,一双眼睛紧紧的瞪着前方,神情混乱,看来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子书轩示意,离涵走过去,把手搭到脉搏,轻轻一试,又翻看他的衣服看来一眼背部的掌痕,便退了回来。‘少爷,此人五脏六腑已经全部震碎,又被迫服下了致涣的药物,应该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或者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一定要将他杀人灭口才会出此重手。还以防万一又下了毒。属下看来应该是中了乔崎山庄的开山掌,一掌就可以震碎人的五脏,如此重伤大约能坚持十二个时辰。即便用内力疗伤,神智也不能恢复清楚了。属下这就结果了他,省的他如此痛苦?’最后一句离涵用询问的语气,他的眼神里露出了杀气,自己一掌下去,此人便可以在自己出门后不久断气,谁也不会发现,算是在帮他了。‘你去帮他疗伤吧。’子书轩说道。‘是’,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王大叔咳嗽了起来,血也一起止住了,李婆婆王大婶还有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跑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气色,他靠着枕头坐了起来,身体明显好了很多,但却仍然呆呆的看着周围,不认识人,也不会叫人。离涵已经回到了子书轩身后,子书轩温和的声音想了起来起身‘外婆,离涵说王大叔误食了山中的有毒的果实或者蘑菇,刚刚虽然吃了解毒的药物,但毒药已经刺激了头部,估计神情是没法恢复了‘,离涵本来以为王大婶会劈头盖脸的把自己骂一顿,人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治头,家里又多了一个吃白饭的人而已,倒不如死了安心。他略微低头,一脸做属下的本分的站在子书轩后面,‘王大婶,大叔伤势沉重,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回天乏术,还望您莫怪。’‘真的活过来了吗?真的活过来了呀。老王,你快看看我,抬起胳膊给我看看,再动动腿’说着她用手掰过那人的腿仔细的揉了揉,低头贴在那人胸脯上听听心跳,果然活过来了,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谢谢你呀,谢谢你呀,来了几个大夫都说没治了,来,孩子们,快过来给恩人磕头,快,快’,几个孩子扑通扑通的都跪在了离涵面前,离涵却向后一些子书轩身后,不敢自己一个人受了人家的跪拜,将自己主人放在前面。‘谢谢恩人,救了爹爹。’他们的爹爹还是傻傻的坐在床上,神情呆滞涣散。王大婶千恩万谢的谢过离涵,又发现这个少年无论做什么都要征求他的主人,又谢过了子书轩,和李婆婆客气了几句,等着她带着两个少年离开,开开心心的去给自家的男人烧水洗澡去了。   ‘离涵,即使是个神志不清的男人,也总是比死了好吧,王大婶那里,总算是个陪伴。你对于我,也是这样。即使你偶尔犯错,武逆我,欺骗我,甚至背叛我,也许我会生气的责罚你,但即便是我亲自要了你的命,也不会把你给别人,我不会让你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偶遇险境,深山林中巧结缘   看来后山之中,果然就是乔崎山庄的所在地了。王家大叔大概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差点丢掉了一条性命,子书轩和离涵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是如此,那个迷雾般的禁区,还是不去触碰为好。作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帮派,以景维行的武功和修为,如若踏入了,便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昨晚子书轩的话好像让离涵那么的安心,或者是经脉逆流的疼痛让他像脱了一层水一样,虽然背上青紫色的鞭痕从肩膀蔓延到腰,一道道的肿起来触目惊心,疼的他几乎不能躺在床板上,一闭眼睛他还是沉沉的睡着了。只记得黑夜里子书轩的声音在耳边,‘怎么不趴着睡呀’,‘趴着睡有危险就不能及时起身了’,‘那别动,安心睡吧’。他不敢觉得自己的主人是在心疼他,但那温柔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清晨,离涵依然忙忙碌碌的生火做饭,等子书轩醒的时候,他已经把洗好的衣服搭好晒在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里了。等服侍着子书轩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他用有些征求的声音说道‘少爷,属下想去后山里一下,估计要一下午的时间。’‘嗯’,子书轩只发出了一个鼻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属下记得医术中有记载,有一种叫芷灵草的植物可以治疗神经涣散,在森林中并不罕见,但生长的地方比较偏僻,属下好像记得在穿过森林的悬崖边上见过。’子书轩想着,好像记起来是有几株奇怪的植物长在悬崖边的峭壁上。以离涵的武功,拿到应该不成什么问题。真是,什么事情都和自己说,真是好乖,他闪过了一个灿烂的笑意,但是想起自己昨天按耐不住,伸手去解开了他的两个穴道,不禁懊恼,用严肃的声音说道‘知道教训了没有’,‘是,’‘下次不许’‘是’。‘你要是去山上了,谁陪我练武呢’想着身旁的人带着伤去给别人采药材,子书轩有些不满,‘属下知错,便不去了’‘你带我一起去吧’‘是’。   后山的人果然比原先少了很多。本来就不多的猎人,现在更是看不到了。可见王家大叔进山撞鬼的事情,果然吓住了这些老实的村民。绕过了一个树林,峡谷,进入森林的深处,为了避免再碰到流沙阵法,两人辗转的绕了很多路,经过凌乱的碎石和树木的时候,离涵会走在身前,把子书轩护在身后,用剑清理出一条好走的道路。子书轩很少可以静静的看着那人宽广和□□的脊背来,除了他俯身行礼的时候吧,子书轩想着。他有些怔怔的看着,身前的人还是一身玄衣,用了衣带束起了略窄的腰身,还有好看的肩胛,温暖的脊背,笔直的身躯。这样的背部还带着昨天挨打时留下的伤痕,却没听他这个坚强的男人吱声一声,带伤走这么多的路,,他极其小心的掩饰了自己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色,尽量让身形还是保持平稳和矫健。子书轩在心里默默的叹气,昨天,真应该看看他的伤口的。离涵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身影,看他有没有晒到有没有口渴,随时跪下递过干净的手绢,还有拧开了的水壶。可曾有谁,对自己这般好呢?可曾有谁,像身前的男人这般好呢?子书轩想着。   突然映入眼帘开敞的悬边平复了他纷飞的思绪,离涵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原来只是顺着峡谷的谷底仰视,如今第一次站在悬崖的边上,可以看到蔚蓝如海的天色,还有苍茫翠色的森林,充满雾气升腾的河谷。‘身上的伤好些了吗?’‘回少爷,好多了,’‘那在这里你让我抱抱好吗?’‘属下……主人现在想要吗?’本来不该迟疑的,但还是迟疑了,本来应该不动声色的,脸色还是瞬间便的绯红。可谁知子书轩回身拉过他的手,果然,只要和他说话,马上就可以说出轻佻的句子,都怪这美不胜收的景色,子书轩想着,‘我就是问问你伤口好点了没有’子书轩难得的露出了羞赧的表情。离涵跪下,‘属下没事,谢主人责罚’。子书轩向前几步看看,悬崖并不算太高,即便是自己,也可以安全回来,于是放心的说‘快去吧,回来陪我练剑’,‘是’,说着离涵拿出了准备好的斧头,翻身便跃了下去。   攀岩采草药的事情对离涵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他很快收集齐了一大捆。只是,看着拿着斧子的右手,怎么总是心不在焉。子书轩拉着他的手,是怎么回事呢?他的主人转身拉起了他的手,问他的伤势,然后露出羞赧的表情。即便是在欢好的时候,他也是搂着自己的身体,自己则把手压在身后攥着床单。和主人拉着手,是这么回事呢?虽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是一个少年动情想要而不自觉轻浮的小动作,离涵还是不禁在想,难道他的主人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吗?不在意他只是一个仆人的身份?突然,敏感的停止了思考,就听见了崖顶传来打斗的声音,来的人有三个,离涵在心里默默想着,都会武功,两个偏弱,一个稍强,看来轩儿已经和他们出手了。轩儿稍稍用些功,这三个人倒是不难处理。只是,为什么会有习武的人出现在这里呢?他用内力将行动变轻,打算用轻功跳上去。   为首的人有些惊讶,‘这个小白脸还会些拳脚功夫。是不是和你们村的哪个农夫学的。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找不到回家了路了吗?看你长的不错,叫声爷爷,爷爷送你下山去。’‘大哥,这孩子好像功夫还不错’,‘是呀,大哥,师傅还让咱们快点回去呢。‘‘不错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村里的娃娃,知道什么是功夫吗?不过长的唇红齿白,我倒是没这个兴趣,老二,给你拖回去当个男宠,玩腻了卖到青楼里也能换不少银子。倒时候记得请做哥哥的我吃饭呀。’‘放肆’子书轩的声音,听到了满口胡言乱语的人,本来也不打算计较,这个离涵,怎么还不上来,只是听他说的越来越难听,还当着那人的面,不由的拿出了皇子该有的威严来,厉声训斥。却听见了那人的嬉笑声,‘哈哈,放肆,你以为这是哪里?皇宫吗?还敢说我们放肆,爷爷好心说送你回去的。你是谁,宫里出来的吗?如果是也是个太监吧。难怪长得不男不女的’,强大的杀气传来,少年的身后多出了一个身影,仔细看时,才发现是三个穿白衫的中年人,为首的大哥大约四五十岁,身后的两个年轻的看上去刚刚四十岁。他手中握着剑,只要一个动作,就可以结果了这些人的性命,但主人在场,也不敢擅自行动。‘药采好了吗?’少年平静的说着,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波澜,倒是让三人一惊。‘是’,离涵恭敬的回答,子书轩稍微动动,不想碰到了一块白色的岩石,‘都处理了吧’的话还没说出口,只听一声巨响,山崖居然塌陷了大半,自己重重的落下。离涵用轻功抱住了子书轩的身体,‘属下这就抱您跳下去’。但因为事发的突然,没有调整好姿势的两个人,虽然用了轻功,还是直直的向地面砸去。紧接着是离涵身体撞到地面的响声,子书轩躺在他身上,然后两人抱在一起迅速的滚了两圈,‘不能让他再受伤了’,离涵想着,他将内力附在指尖,反手狠狠的抓住了一块石头,质感居然和山崖上的有些相似,还来不及反应,只是用一只胳膊狠狠抓住,挡住了两具身体快速下滑的速度,本来结实的山石突然拔地而起,一阵雾气,什么也看不见了,还好,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只听见那三个人的声音就在附近,‘这个小白脸怎么进来了’,‘大哥’‘不知道’,三句话正是出自三个不同的人,紧接着是三声闷响,一阵血腥。‘主人,您没事吧’离涵好像伤的不轻,微喘的声音里听出来了紧张和担忧,却仍然沉静而坚定,‘属下该死’,‘没事,你受伤了?’,‘属下没事’。周围的雾气渐渐散了,看到周围再没有其他人,离涵把左手握着的剑放在一旁,抬起手臂悄悄的将脱臼的右手复原。待子书轩仔细看时,却看见一个山庄,周围繁花盛开,三个白衣人躺在周围,已经死了。离涵一边跪下请罪,一边担忧的看着子书轩,‘都是属下的错,万万不该带主人来着悬崖边上,害主人遇见了这种危险。’说着,他膝行到子书轩身边,用左手轻轻触摸,子书轩每一个关节和穴位,还好,并没有受伤。只是看着他腿上的一块淤青,露出了更加内疚的表情,用内力淡化,‘这里应该就是乔崎山庄了,等离开后,属下任主人责罚。’子书轩看见的,却是离涵左臂和肩膀撕破了的衣服和因为摩擦而血肉模糊的身体,还有一直没有动过的右臂。   他很想扑过去看看,那人伤的怎么样,因为伤心而露出了严厉和恼怒的表情来。两人刚刚起身,‘有人来了’,离涵说着已经挡在了子书轩的前面,将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一些。‘退下’子书轩说着,他的声音哑作一团,并不希望已经负伤的男人,在遇到什么未知的风险,离涵听着,只觉得他的声音湿润而温暖,在阳光下温润而明媚。不自觉的真的退到了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但神情,却更紧张了一些。接着,就看见一位老人,大约五十多岁,却精神矍铄,嘴角扬着笑意,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躺着的三具尸体,带着笑意的脸色居然没有一点点的变化,对着身后约莫二十三四岁样子的年轻人说,‘十三他们三个今天又出去惹事了,你每天和他们厮混在一起,也不是迟早让人杀了。’,年轻人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只见老人看着两个闯入的少年,不带杀气的说道‘今天来客人了’。他想起玄衣少年在大雾中只听了声音,便一剑杀了自己山庄的三个手下,而且都触及要害,不禁有些赞扬。   离涵感受到老人并没有带着杀气,将剑收到了腰间,躬身站在少年身后,将自己的气质收敛起来,很好的隐藏在少年身后。内功也很不错呀,老人想着,只是想起了他请罪的样子,丝毫不管自己的伤势的样子,不禁看着这位叫主人的少年。好一个气质非凡的少年呀。尽管刚刚还在询问着那人的伤势,露出了担忧甚至是宠溺的神态来,子书轩看到了他们的到来,便换上了平静和温和的神态,并没有再去看身后的人。从他的身行来看,必是练了极好的内功心法,如果运用熟练的话,以后高于身后的少年也不一定,只是,虽然未见他出手,但从他的步伐上来看,仿佛是学过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然后又师承了身后的少年。只是,如是如此,少年又怎会对他如此恭敬。只见迟疑间子书轩已经向他躬身行礼,‘晚辈见过前辈,晚辈轩儿,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可是从前面的山庄来吗?’,‘两位少侠好身手,居然打碎了我的两块玄冥石,破的了我的流沙阵法。我就是这乔崎山庄的主人,景维行。’,子书轩和离涵都是一怔,误打误撞的竟然破了这阵法,又杀了山庄的人,碰见的偏偏是山庄的主人,如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回去了。‘晚辈久仰景庄主大名,庄主行侠仗义,心系天下,去年洪灾,慷慨解囊相助,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对待晚辈们更是循循善诱,令在下敬仰不已。今日得以一见,景庄主原来如此年轻坚朗,不敢相认,刚才多有得罪,请景前辈见谅。’说着,又是深深一辑,语气说的恭敬却没有谄媚,深刻而真诚,让老人听了微微笑了一下,又听见子书轩开口说道,‘晚辈无意闯入山庄,今日在崖边采些草药,不料触碰了机关跌落了下来,冒犯了庄主,还请景前辈原谅。晚辈这就离开,决计不敢对外人说起’。   采药吗?景维行想着,没想到这个少年还会些医术。乔崎山庄最善用毒,对会用药的,总是有些好奇。抬眼看时,只见离涵随身携带的背包中,竟是一大捆的芷灵草,不由一惊。这孩子是山下村庄里来的,因为那天遇见的服了致幻毒物的那个猎人。可是,这个孩子,怎么会在如此简陋和贫寒的村庄呢。知道芷灵草可以解除神经涣散的人不多,而能准确的找到这种草药的人就更少了,这个少年真是学过不少医药的知识。‘你知道芷灵草如何解致幻之毒吗?’子书轩听着,看来这位景庄主已经知道他们是来采药治疗王大叔的病了,便回答,‘晚辈原先略微读过一些医药方面的书籍,记得芷灵草和水边生的云浆草同时服用,有抑制精神涣散的功效。不过如果病情严重,还需要佐以三叶兰。晚辈并不清楚王大叔所中何毒,仅是怜惜幼子年幼,便和属下采回去试试。至于芷灵草,云浆草和三叶兰晚辈也只是听闻,并不认得,这些是晚辈的属下采摘的。’尽管极力克制,离涵听到子书轩说道芷灵草,云浆草和三叶兰关于药物的配制的时候还是露出了欣喜的神情,看来子书轩把自己买的书都看过了,而且全部都记了下来。只是市井上买的书,插图什么都很欠缺,在实践方面,自己真是疏忽了。   景庄主脸色的更好了一些,‘少侠你做我的徒弟如何,我看你的武功,学的都是花拳绣腿的功夫,倒是后面的少年教了你一些实用的,可是太过凌厉了。和你倒是不怎么搭呀。老夫看你对草药倒是略知一二,来我这乔崎山庄,我教你到底怎么提高内力,然后再教你些用毒的方法。’子书轩不动声色,倒是离涵心中一喜,这个庄主虽然看上去随随意意,但说出的几句话都正中要害,这些问题,也正是离涵自己所担忧的。可是离涵又有些疑惑,这个景维行亦正亦邪,如果不明不白的拜了师傅,以后行事诸多不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是恭敬的看着子书轩。却听景维行语气郑重了起来,‘半年之后后,便要举行乔崎山庄新任少庄主的选举了。轩儿少侠如若有兴趣,不妨一试,输了也不过是丢了条性命罢了。而且我们少庄主的选举,可以带随从参加的。甚至有人高价雇了杀手,还有些少爷带着自家厨娘,丫鬟什么的,刚一上来就杀的鲜血淋漓,真是好玩不得了。不过少侠如果带上身后这位少年,倒是增进了不少的胜算。如果当上了少庄主,老夫我就隐居山中,庄内的事情便不再过问,倒是给轩儿少侠提供了不少便利’,他有意无意的说着,子书轩却总是觉得话里有话。但听他说的仿佛真是有弑杀的天性一般,想着离涵的身体恐怕经受不了打斗了,便躬身说道‘晚辈谢景庄主的好意,晚辈误入山庄,却承蒙前辈抬爱,不胜感激。只是在下还有些未了的事宜。参加少庄主选举,一定人才济济,晚辈自知才疏学浅,实不足担此重任。还望景庄主谅解。晚辈这就带着属下下山去,以后定不会再来打搅,请庄主放心。’说着便欲离去。   ‘既然不想做我的徒弟,那我这乔崎山庄,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的三个下人不过是说了几句混话,可怎的少侠就要以命相抵。’子书轩脸色依旧平静,语气却不失严厉,‘离涵,跪下,还不请罪’,‘是’,离涵说着双膝跪地,膝行到景维行面前,说道,‘在下刚刚情急之下多为自保,出手伤人,还请前辈恕在下不知之罪’。景维行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杀气。子书轩默默的想,看来自己是猜对了,这个庄主还是有些珍惜这个英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杀了三人,用臂力阻挡住自己滑落的身体,受了伤只能左手拿剑却还是护在自己前面,知道怎么样区分草药,却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面前俯身行礼的少年的。可是另外一道目光,却让子书轩觉得不满和躁动,它来自景维行身后的男人。他看着离涵的目光那么深刻,有着深深的眷恋,爱慕和不舍。看向自己时,却是冷酷的不屑一顾。   景维行一下便拽过来了离涵的身体,离涵一惊,这人功夫好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丝毫。一股绵延而厚重的内力传过他的右臂。‘脱臼不好好疗伤的话,会影响胳膊的使用,何况还是这么重要的右臂。你在医术上没有学过吗?还是这条胳膊不想要了。’说着加重了手中内力,离涵吃痛的颤抖了一下。这位景维行庄主,内力真是雄厚呀,难过有传闻说乔崎山庄是天下第一帮派,而现任的庄主景维行,武功也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离涵觉得自己的右臂已经完全康复了,但是左臂和肩膀的伤口撕裂般的感觉,因为没有了右臂麻木的疼痛而更加突显了出来。   景维行把掌力撤了回来,并没有管他还有些裂开了的伤口,离涵行礼到‘谢景庄主疗伤’,便退了回来,站在了子书轩身后。就听见景维行说‘既然发现了乔崎山庄,哪有这么容易就放你们出去的道理。玄裳,你去试试他的武功’,然后看着离涵‘如果能赢的了他,就放你们下山去。’   看着身后白衣的少年走到了自己面前,离涵出剑,却听见景维行补充着,‘点到为止’,‘徒儿知道了’离涵听着,下手也不敢那么狠烈。   才经过了几招,离涵就发现玄裳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只是也不急于赢,而是逼着自己不断的变换着武功招式,把所学的武功,已经展示了大半。但离涵武功有着杀手特有的严谨,一直也并未露出什么破绽,大约半个时辰,玄裳一剑刺来,离涵躲闪不及,转身之际,贴身的衣服被挑破,在背部撕下一大块来,露出了布满一道道深紫色肿起来的鞭痕的脊背。刺剑的人不由一惊,这人之前受过了鞭刑,刚才又受了伤,难道是那个轩儿吗?迟疑间,离涵提起剑向他的小腹刺去,玄裳这才慌忙转身,却被挑下来了一块玉佩。离涵体力渐渐不支,左臂的伤口还是疼痛不已,最近几天体力的消耗还是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眼神中透出了转瞬而逝的冷峻的杀气,虽然在招式上落了下风再下杀手是很不耻的行为,但如若实在不行,为了少爷活着离开也便只能如此了。以眼前的人的武功伤其性命应该是不可能了,不过猛下狠手,也不能保证他不受伤,再坚持十几招吧,离涵想着,却听见庄主低沉却有力量的声音,‘玄裳,回来。我看两人斗了半天,仍然不分彼此,武功招式也不分伯仲,今日就放你们下山去吧。’离涵一惊,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自己输了。难道是老人看出了自己的杀气,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惭愧,躬身行礼,便回到了自己主人身后。   子书轩向景维行行礼‘谢景庄主,玄裳少侠,手下留情’。却听景庄主说道,‘我提的意见,还请少侠考虑清楚。倘若想明白了,在悬崖上磕三个头,就可以进来了。我也不要让你行礼认我做师傅,只是晚辈见长辈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如若下次再试图通过机关破了阵法,便不会像今日这么轻松了。’   ‘晚辈知道了。多谢前辈指点。子书轩说着,转身离开,离涵顺从的跟在后面,目光又恢复了沉静和温顺,还好有惊无险,只是,便只能如此了吗?   离开了山庄便看到了平时迷雾缭绕的森林,果然还是原来的模样。山庄的已经全无了踪影,只剩下平时经常走的路。子书轩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帮他把刚刚撕破的衣服掩好,‘主人,属下自己……’,‘别动,你总是一点都不会考虑自己’,他的声音温和和低沉,说着取来水壶里干净的水沾湿了手帕擦拭,轻轻的沾出了混在伤口里的泥土和砂石。看着血迹除去后撕裂的肌肤,子书轩沉重的呼吸着,又给离涵涂上了止血和消炎的药粉,最后涂上了帮助伤口恢复的药膏,撕开自己的内衫,把外层放在里面包扎好,想想全身上下也就这里是最干净的一块,才说道,‘先勉强包扎一下,等回去了再清洗干净,父皇留下的凝血散没有带在身上,等回去要重新补上。还有,背后的伤也好好上药。’‘主人,那些珍贵的药材……’,’你才是最珍贵的。’,离涵有些迟疑,这应该是主人对属下说的话吗?还有拉着的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子书轩已经快步的走到了离涵的前面,他不能再在原地待着了,因为他觉得眼睛好酸好涩,离涵布满着伤口的身体刺得他睁不开眼睛。还有他今天即使废掉一只胳膊,也不愿让他在落下山岗时因为翻滚而受伤的样子,不惜违背‘点到为止’武林的道德,也要让景维行放自己出去吗如果他真的伤了玄裳,景维行又怎么会对他善罢甘休呢。还有他衣袂飘飘,舞剑时风采翩翩的样子,凌厉和威武的样子,他用左手握剑紧谨慎的样子,却在自己面前请罪的样子。昨天,真不该打他的,如果不是错的不成样子,以后也就不再罚他了吧。可是为什么就单单是他,总让自己那么躁动和易怒,却又让自己这么爱哭呢。他伸出手用手背摸过自己的脸颊,果然,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掉落了下来,他不断的伸手擦着,却止也止不住。身后的人像是没看见。或者是装着不知道,可他终于还是觉得坚持不了,即使是很伤尊严很没面子,他还是转过身去,抱着那人比自己高的身体,大哭了起来。   离涵有些局促,也有些感动和不知所措。他的主人,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示弱的样子呢?即使是委身来到这样一个贫瘠的村庄里几乎是最贫困的一家,还是那么的高傲和沉稳。在心中,离涵隐隐约约觉得他的泪水好像和自己有关。他刻意的让自己保持平静,不敢去安慰抱着自己的人,不敢去拍拍他的头,或者抱抱他的肩膀,这个主人的身体是他做属下的决计不能随便触碰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是刚刚在山庄有些吓到了吗?‘没关系景维行已经放主人出来了,主人从山庄逃出来了’还是第一次见自己杀人‘言不正则行不端,那三个人张口尽是胡话,杀了也就杀了,主人不喜欢,属下下次不随意杀人就是了’,还是看自己技不如人,有些失望,‘属下今日有伤,玄裳虽然武功招式在属下之上,但内功不如属下,经验也并不丰富,下次属下与他再比武,料想也不会输给他。’子书轩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个人难道还不是在自己在哭什么吗?‘离涵,你受伤,我很难过很难过。罚了你,我又很自责。我爱你,不忍心你受到伤害,但害你受伤害的,总是我。’‘你听明白了没有,我爱你,爱你,爱你’‘可是属下……’‘请你,别急着拒绝。再给我些时间好吗?让我可以多做一点,你也仔细想一想,对于我,难道真是仅仅是对一个主人的感情吗?’   离涵怔怔的站在那里,看怀里哭泣的少年转身向前走去。自己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他要了他的身子,却仔细的清洗干净,那李婆婆炖好的鸡汤,峡谷里练剑披上的长衫,挤在一个水桶里洗澡的身体,轻轻帮他按摩的双手,粗制滥造的图册,牵着的手,仔细上药,扑在怀里的动作,那么多温柔的,湿润的话语。原来不是一个主人对一个属下,而是一个少年对另一个少年。可是他身体本能的排斥,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不适感,还有自己影卫的身份,怎么配的上这个以后妻妾成群的高贵的帝王呢。只是,从五年前那个漂亮的戴着杏黄色发带的少年闯入自己的生命,他威严的样子,骄傲的样子,他明媚的样子,湿润的样子,再一次见到他时自己内心的狂喜,当他连润滑都不做的进入自己的身体时内心的顺从,让他有些迟疑。可是,这个少年以后会有自己的江山,自己的荣耀,自己的子嗣,自己的家庭,自己只要做好属下的本分,主人的爱吗?是他怎样也不能奢求的。可是,他迁就的叫着主人主人的那孩子,清秀的孩子,威严的孩子,骄傲的孩子,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吗?自己喜欢的,难道不是主人,还是那孩子吗?   离涵在心里默默的叹气,他总是把子书轩的话当成不可违背的命令来执行,主人这次,大约是在说笑,而自己,又怎么敢有不切实际的奢望呢。恢复了原先沉静和淡然的样子,离涵又跟在了子书轩身后,直到两人回到村子,离涵给王大婶写了药方又配了药材,傍晚来临,那个话题,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审时度势,良师难求入山庄   晚上,橙黄色的灯光,落在子书轩年少的白皙的脸上,柔软和温馨。他正翻着一本上个星期去买的新书。那个人被他要求坐在床边,给伤口重新上了药,然后用绷带系好,套上了干净外衣,把一整天都紧张的身体平复了下来。离涵拿起针线来把昨天子书轩打烂的衣服补好。他的主人自然是不能穿补过的衣服的,可是想想上次当掉玉佩后还剩下的不多的积蓄,新买的布料裁剪的衣服也仅仅够子书轩一个人的了。好在自己把在暗殿时穿过的衣服带了一些来,也好在虽然暗殿隔三差五就会发新的衣服,自己决计不像其他的侍卫一样穿着不怎么干净整齐的衣服,等着新衣服发下来,缝缝补补,还是会做一点。   ‘离涵’,子书轩望着他认真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倒是打扰了那个安静的人,那人恢复了影卫该有的警觉,已经跪在他的面前‘属下在’,‘咱们是不是没有钱了’,不等他回答,子书轩却看到了离涵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玉佩。‘那玉佩是谁的’,‘回少爷,今天属下和玄裳少侠比试之时,挑下来的。不知怎的有些匆忙,忘记还给他了,属下还想着,如果下次还有机会见面,再还给他吧。’‘拿去,扔掉’,‘是’,离涵有些迟疑,还是顺从的起身,别人东西,这么扔掉了不好吧。不过主人说了的话,就依他吧。好像提到玄裳,他的主人就露出了极不满的神情。那人明明是个武艺高强的少年。离涵刚要离开,却听着子书轩疑惑的问到,‘你随身的玉佩哪里去了’,那是个漂亮的白玉佩环,平时离涵一直带在身边,质地虽然不比皇宫精美,但瞧着离涵也很喜欢,便多注意了几次。可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离涵说道‘前段时间属下去集市的时候当掉了。主人和属下身上,可以花的银子不太多了’说着可能是想起了那顿鞭子,补充到,‘没告诉少爷,怕少爷心烦,属下知错。银子的事情,属下会想办法解决的。’果然,子书轩想,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地方,即使是一个集市,也不可能花出去上万两,或者几十万两的银票的。不禁想着,什么解决办法呢?当东西吗下一次又能当什么呢?他不禁的自上而下打量着离涵,身上真是没有任何贵重的物品,最好的,也便是这具漂亮的身体了。他明亮的眼睛,温顺的眉眼,英俊的脸,笔直的肩膀,光滑的皮肤,不由小腹一紧。绝对不能让他再去当铺了。突然想起什么,子书轩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我要吃集市上上次买的烧鸡。还要吃糖醋排骨,秘制烤鱼。桃花片,芸豆糕,水晶蒸饺,山东煎饼’估摸着说了有四五两银子,‘你去把玄裳那个玉佩当掉,然后剩下的钱,给自己买几件衣服’,‘这个,属下知道了’,居然把人家的东西拿去当掉,离涵心里突然有了像是故意偷了人家玉佩的感觉,不由红了脸,可是,主人说不还,就不还了吧。‘属下明天就去’。   子书轩用温和和平静的语气询问‘离涵,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看来自己的主人也在和自己困惑一样的问题,离涵想着那个景维行的建议,倒是是听不听呢,便答道‘属下听说乔崎山庄少庄主的选拔和暗殿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在训练的强度,难度和考验上有些类似,但是至于少庄主最后是谁,多少还要看一些和景前辈的缘分。所以即便是武功高强,也不能保证,会不会落下一个被庄主自己毒死的下场。不过属下看玄裳少侠自称徒弟,但武功招式却是很正派的武功,和暗殿的武功不同。如果能师承景前辈,对少爷习武是极好的。只是,只能挑选一人做少庄主,其他的便不能活命,是不是太冒险了?’少年的脸色有些低沉,透着无可奈何但又坚韧不拔的神情,‘那你说我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现在的局势,军队已经被三王爷控制,如果不依靠江湖的力量,恐怕是没有其他出路。离涵你也知道的,如果进入江湖,乔崎山庄这种与世无争,但势力庞大,亦正亦邪,不看背景出身的派系,是最好的选择了。’离涵沉默了一下,这一些,他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也真是当初他试探乔崎山庄藏在心底的念头,没有军权的皇子,要靠,也就是江湖这些亦正亦邪的力量了。乔崎山庄会用毒物,而朝廷之中,倒是最怕有人用毒。况且蒙古草原,与中原边境地区战事不断,据说也是受到了当地漠南神教的影响。可是,只有一个少主的名额,其他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条。他沉下声音来,承诺是的回答,‘是,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主人周全。’即使拼劲生命,尊严,武功,也一定要帮他的主人争到少庄主这个位置。   可是此时在乔崎山庄里,一个老人和一起年轻人也在讨论。‘玄裳,依你看离涵的武功,像是哪里的出身’。‘师傅,这位少年出手凌冽,徒儿试探他的招式,每一种都是极为凶残。但也还有些礼数,听师傅说点到为止,却是刻意避开了徒儿要命的部位。但徒儿觉得他的身手,眼神,像是慕容阁出来靠□□寻仇挣钱的杀手,或者就暗殿里出来的影卫了。’,影卫是吗?景维行微笑着想。‘不过他的武功要比起一旁的主人要高些’玄裳有些不解,如此高的武功,凌厉的人,怎么就甘心让身边少年训斥,顺从和沉静,完全收藏起了比试时凌厉的目光,还甚至为他要违背比试的规则,连生命也在所不惜吗。又想起了他跪下的姿势,膝行的动作,还有身上一道一道的鞭痕,看来都是出自于那个少年之手,不由的愤愤不平起来。这样一个武功高强,英俊潇洒的人,不是应该放在身边好好疼惜和宠爱吗?景维行说,‘离涵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为数不多的高手了。难得他又对医药有些研究,不像是普通人浅尝辄止的学一些基本常识而已,为人也低调谦逊,不过旁边的那个少年内功的潜质看上去极高,不知学了怎样的心法’,眼神里透出的骄傲和从容,处变不惊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将帅之才。也难怪能留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村子。只听见玄裳说,‘看来像是师傅,您很喜欢今天的两个少年吗?’,‘是呀,’‘那为什么放他们回去呢’,‘不出十天,他们就会回来了’,老人微微笑着,看来淡然的看着不管,自己是做不到了。只是想着自己的徒弟在为离涵打抱不平,不由的轻轻摇头,玄裳很久没有遇到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了,很珍惜也是正常的,何况那个少年还带着伤势,还有鞭痕。只是,他是没有看见离涵比武时那人一贯温和和平静的脸上,看着他的时候欢喜和骄傲的神情吧。轩儿,他默默想着,子书轩吗?这么清秀漂亮的少年,温润如玉的样子,唇红齿白的模样,真的很像他的母亲呀。而那份威严沉稳,大约是继承了子书宇吧。只是现如此,也真是难为他了。不过想着他有些骄傲的神情,算了,今天就饶了他吧。只是还是想出让他跪下磕三个头的小小惩罚。想着这么一个骄傲的少年会露出怎样羞怯的表情,不由的欢喜。选少庄主,也需要一些缘分吧,这么看来,自己和这个少年,真是有些缘分呢。离涵坚韧的像草,干净的赏心悦目,谦虚又懂礼,还有凌厉的让人不能触及的锯齿,而子书轩就像花吧,,带着梦想和荣耀,绚烂和骄傲。两个人,倒是很好的搭配呢。   这一年六月,发生了三件大事。六月上旬,早晨还和父皇请安,下午和杨仪大人学武的四皇子离奇的从皇宫失踪。三王爷子书齐以保护皇子安全为由封锁了洛阳城,一天后又以皇子不会在洛阳城内为由,南下江浙一带大力搜索。十二日,久病不愈的二皇子去世。十六日,三王爷带兵攻入皇城。皇帝子书宇宣布,‘丧子之痛,朕心痛矣,甚觉疲惫,无力掌握国家政事。但虑及幼子年幼,授三王爷子书齐摄政王之位,代管朝政。’   三王爷起兵谋反的事情,即使偏远如此的小村庄也,还是得到了消息。集市上,客栈里,百姓都生活在一片惋惜和惴惴不安之中。即便仅仅是秦仟秦大人带着镇守在雁门关外的十万军队南下与南阳附近于子书齐的军队打过一仗,百姓们讲起了血流成河的场景,仍然绘声绘色,街上一个侍卫飞马而过,随着马蹄声的消失,多出来的是恐惧的神情和沉重的叹息。一旦动乱,最先波及的必定就是洛阳城周围了。还有好好的皇子怎么能失踪呢,只怕是让三王爷控制起来或者杀害了吧。即使对皇宫里的事情不熟悉,百姓们也还知道皇上对这个幼年丧母的儿子宠爱有加,明里暗里的,嘱咐一些大臣加以辅佐。甚至有传闻说待行了弱冠之礼,皇上便要将四皇子立为太子。读书人之中也在传闻因为四皇子也同而二皇子一样得了恶疾去世,但皇帝想要利用四皇子遏制三王爷,便杜撰了失踪一说。一来分散了三王爷的注意力,二来让他心有顾忌,名不正言不顺的,不敢贸然称帝。   子书轩装成了老妇人的模样,由离涵搀扶着,在集市上走。有了几次村头买书的经验,子书轩装起老人来,倒是惟妙惟肖。听着百姓们谈论的话题,他的神情依旧温和和平静。事情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太多,二哥的病终于还是没得治了,不过他的父亲还没有死,应该是被软禁起来了吧,而三王爷也没有称帝,事情还并不算太坏。秦仟秦大人好像并没有被处死,只是囚禁了起来,这一点子书轩有点意外。三王爷本就是疑心病很重的人,如此,这人便不会再用,但为什么没有处理了呢?只怕是因为蒙古草原和中原战事不断,漠南神教不断扩大的势力,三王爷也担心自己即使坐上了这个位置,也不一定坐的稳吧。秦大人,带兵打仗倒是很有一套。如果派出去打仗,坚持个两三年,等自己帝都的基业坐稳,倒是立了大功一件。如若战死了也便战死了,省去了自己一个大麻烦。   离涵跟在子书轩身旁,是平时很少见的情形。他的胳膊,也挽着子书轩的胳膊,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他极其谨慎的用不易察觉的动作向四周观看,小心的听着他们的交谈声,每每见到官兵,隐藏在深处的杀气就更重了一些,只听他轻声说道,‘少爷,从进了小镇,有八个哨卡,却是有四队人马是在找少爷的,手上拿的是少爷的画像。只是,画的很不像呢’,离涵微微有些笑意,本来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年,怎么画的像个臃肿的纨绔子弟,就是连自己画的,都不如吧。如此,可以想到,为了让子书轩失踪之后没法找到,皇上做了不少工作吧。如果是自己,首先,把现有的四皇子的画像尽数烧毁,然后处死画师,几个月见不到人,想必即使出于太傅顾大人的手,也不会太尽如人意。自己能想到的,杨仪大人必定也想到了。只是,如此的不像,可能也是顾大人有意为之吧。虽然三王爷也觉得不像,可自己又不会画,只要大臣推却自己能力有限,只能画成如此,总也无可厚非。离涵看着子书轩也沉静了片刻,估计和自己想的一样吧,继续说道,‘另外两队应该是常驻军,战事已经基本结束,有些松散,还有两队,像是会武功不弱,属下不敢听他们的谈话,怕被发现了,他们好像在商量要见什么人,取一样东西。为首的那个’,离涵轻轻抬头示意,‘武功极高’,子书轩一怔,看了过去。发现那人是个彪悍的大汉,极为面生,衣着也不像是普通军队和侍卫的服饰。但做事谨慎。坐在街角一个茶馆里,点了不少菜,却只是喝着自己酒壶里的烧酒,咬着自己带来的干粮。子书轩问到‘是暗殿的人吗?’,‘属下觉得应该不是,暗殿的人即使在外,也不能饮酒的。何况看上去他们有任务在身,就更不能了’,让离涵都说是武功极高的人,难道,是三王爷的近卫。‘少爷,换岗的人来了’,‘好,回去吧’两人便趁着换岗的间隙,逃出了小镇。子书轩想着,看来,即使在洛阳城内,搜索自己,还是搜索的紧呀。除了乔崎山庄,是没有其他出路了吧。   最近离涵做了一些离开的准备,他把山砍的推挤如山的树枝劈成柴火,又打了十几只只野兔,三五只鹿,清洗干净放在地窖里存好过了几日的一个清晨,离涵帮子书轩收拾停当,跪下身来把衣衫整理的没有丝毫褶皱,衣带也摆在了最端正的地方,把院落打扫干净,向李婆婆辞行。李婆婆难过的眼泪簌簌的流下来,但也知道不应该阻止孩子学习的出路。离涵想着,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保护主人的周全。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少年看着眼前老人,想起了李婆婆给自己缝补衣服,吹熄油灯,盖被子,烧水洗澡时蹒跚的样子,平时冷漠的男孩也有些心酸。子书轩撒娇的抱着李婆婆,叫着‘外婆外婆’,心里和离涵一样的清楚。这一去,便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了。如若不能回来,便又多了一个每日生活在期盼中,等待中,失望中的可怜的人了。   来到悬崖边,一切又恢复了几天前的样子。依然是碧蓝的天色,苍翠的树林。两个坚定了下来的少年的心中,腾起了希望和期待。离涵重新给子书轩整理好了衣衫,站在身后,平静的看着这个威严和骄傲的少年跪下磕头。周围烟雾一下子聚拢了起来,再散开时,乔崎山庄的正门在一片苍绿中,那么耀眼和神圣。离涵,这便是我们的第一步,还好,一直有你在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单纯少年,有些明了的心事   景维行喜笑颜开的看着两位少年来到堂前,并没问他们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只是说道‘二二,二三,快带两位少侠去卧室休息。要读的书我已经派人给你们送去了。晚饭后在我房里,我先教你心法。’这句话,是给子书轩说的。‘书都是关于一些基本毒物的配制,什么时候看完通过了测试,什么时候就可以去药堂和其他弟子们一起学习了’。‘只是,到了我乔崎山庄,就要守我这里的规矩。一日三餐,你们可以和其他弟子一起吃,也可以问厨房的师傅们要了食材自己做,洗衣打扫的事情,就交给二二和二三她们’,‘你’,他对着离涵说‘也不该在这些事情上下功夫。这十日看来,虽然你身体好了很多,但武学上一点进步也没有’他严厉的说着,一点也不像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离涵一怔,十日内能有些什么进步呢?‘白白的和玄裳比试了一场,看不出自己的问题吗,武功招式一点也没学会吗?还想再输一次?’离涵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内疚和羞怯,一直以来,他各个科目都是第一名的成绩,连杨仪大人都连连赞赏的武功,严谨自律的性格,已经很久没人因为学武的事情斥责过他了。就听着,‘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你们给我抓紧。如果死在比试中,倒是我白白认识了你们一场’。‘另外,在山庄里,其一不能随便出去,其二,不能出手伤人’。‘二二,二三,你带他们下去吧,’,‘你’他看着子书轩补充到,‘如果不想要了他的命,就最好拼命。不然,第一个死的是他,第二个便是你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子书轩看着景维行离去的背影,怔怔的想了一下,不由的恭敬了起来,深深躬身行礼。   叫做二二,二三的两个小丫鬟走过来说,‘轩儿少侠,离涵少侠请这边请’,‘很久没看庄主这么凶过了,庄主平时脾气都是很好的,每天笑嘻嘻的。两位少侠莫要见怪。’‘是呀,今天真奇怪奇怪,可能庄主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平时庄主对我们下人都很好的。对了,两位少侠的房间,也是庄主上周就安排我们打扫出来的’。子书轩和离涵不由深吸一口气,景维行,很早就知道他们要上来山庄,知道他们无路可走了。   玄裳看着景维行的身影来到了自己的庭院,便追了上去,‘师傅真是的,明知道他们今天要来,还偏偏不让我过去看看。离涵的伤好点了吗?那个叫轩儿的,没再打他吧’。‘嗯,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那徒儿改天再去找他打一架’,景维行看着他充满期待而明亮亮的眼睛,不由的想,自己这个徒弟,已经很久没遇见过如此实力相当的对手了吧。难怪会那么喜欢那个少年呢。况且离涵冷清却又英俊的气质,真的很吸引人呢。不过,他身前的那个少年,又怎么会允许呢?如果自己不安顿一下,说不定自己的徒弟要惹出什么事来,便说道‘我看轩儿对离涵倒是很好的’‘师傅你说笑什么呢,对他好还打他,说让跪下就跪下,师傅你没看见,那鞭子打在身上,可是一点也没留情。如果不是轩儿要求的,离涵怎么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被打成那样。师傅,他们果然来了这是太好了,我这就去看看他们。’说着也不等景维行答应,便跑了出去。景维行也微笑看着玄裳离开的背影,不禁想起离涵乖巧顺从的样子,人家身边的人怎么就会那般的乖巧呢?   离涵刚刚整理好带来的几样生活用品,把一大摞和植物识别和药性分析的书在书桌前给子书轩归类放好,就听见门外又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刚刚听到二二和二三行礼到‘玄裳少爷好’,玄裳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间里。他咧嘴笑着,‘你们果然来了。早晨师傅还不让我出院子到前厅看你们。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师傅那天还说呢,你们十天之内一准能来,今天刚好就是第十天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知道的。离涵,你身上的伤好了吗?他没再打你吧’,‘他’自然指的子书轩,‘多谢少侠关心已经好了’。离涵礼貌的打招呼,补充到,‘主人责打属下,也是属下的本分‘,声音里略略有些尴尬,坐在书桌前的子书轩也一挑眉,看着这个有些毛躁但是心思单纯的男人。‘离涵,你别少侠少侠的叫啊,你叫我名字就行了,玄裳。我们山庄的手下一般都是叫编号的。男的就是十号,三十,五十几的,女的就是二十,四十什么的,你看二二,二三就是这样。师傅的弟子都叫名字。你们刚来缺不缺什么东西呀?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呀’,‘多谢玄裳兄’,看着旁边的子书轩一直不曾起身也不曾搭话,也不敢与玄裳多聊,简单的答应着。‘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拜师呢。师傅也只是给山庄里的人说从山下带回两个少年,指点一些武功。师傅的子弟倒是不少,只是在山庄里的,就只有我一个了。师傅说学武功如果靠习武混饭吃,容易学成武痴。让我们都学些能养活自己的技能。师哥们有的在外行医,有的在教书,也有开镖局,做生意的。我就想考科举做官。可是师傅说我不适合做官’,子书轩想着,你果真是不适合做官呀,却听玄裳继续说着,‘师傅还说最近时局动荡更是不适合参加科举。可是三王爷是当了摄政王,可又没当皇上。我倒是没看出什么时局动荡来。’子书轩不禁感叹,景庄主真是明智呀,不过这个男人,倒是真是没什么心机。   只听玄裳继续说,‘离涵,等过几天你们住的习惯了。我再来和你切磋。’‘好’,离涵说着,坐在桌子前的人真有些不高兴了,赶紧敷衍的答到。却见玄裳显示出兴奋和欢喜,上前来伸手拉住了离涵的袖口,说着‘那好那好,你可别忘了呀。对了,我的玉佩还我’。离涵脸色平静,不动声色的轻轻将衣袖从他手里拿开,却在心中有些窘态,玉佩吗?已经换成了子书轩口中的零食和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了,却还用沉静和冷清的声音说道,‘还望玄裳兄莫怪,那玉佩,倒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赔给玄裳兄赔罪’,子书轩笑眯眯的看着他,从未在自己面前撒过谎的少年,总是会让人忘记他高超的隐藏和欺骗的技巧了。看着那人居然过分的拉着他袖口,下一步不就是直接拉手了?他低声叫着,‘离涵,退下’,他本来想说‘回来的’,却说成了‘退下’,摆出了主人不可侵犯的气势来,‘是’离涵恭敬的回答,向玄裳行礼,便回到了离涵身后不再看他。   看着这么一个冷酷英气的少年,想起他舞剑时生机勃勃的面容,骄傲而凌冽的神情和毫无破绽的剑法,却是如此这般的任人欺辱,不由愤愤不平的叫起来,‘你就甘心任他摆布,让这个小子,看上去比你年纪还小一些。’,‘玄裳,这种话不要再让我听到,仅此一次’,离涵平静的说,但声音里的寒意和杀气却不加掩饰的展现了出来。玄裳一愣。就听见子书轩慵懒的声音,‘离涵,泡茶,我累了’,‘是’离涵马上收起了寒意和杀气,顺从的把茶倒好,端到子书轩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伸手覆上了子书轩的肩膀,不动声色的揉捏着。‘我那里不舒服,晚上,来服侍我吧。我尽量不弄疼你’,离涵有点惊讶子书轩竟是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么轻佻的句子,可能是自己和玄裳太过亲近了吗?还是玄裳和自己太过亲近了。主人说了,同意了便是。掩饰下了内心的羞怯,他仍然平静的答到,‘是’,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凭什么,就可以是他的主人,他凭什么就要听你的’,是玄裳愤怒的声音,两把剑几乎是同时拔出,交叉在子书轩眼前,玄裳拔尖对着刺着他的方向,离涵用剑阻挡,而剑下的人竟是一动没动的继续喝茶。让玄裳一怔。就听见子书轩依旧慵懒的声音,‘退下’,‘是’,他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那人,‘因为我爱他。而他,也爱我。’愤怒的男人像泄了气的球一样离开,只留下白色的背影和身边依然平静的人,和有些轻微加重了的喘息声,离涵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的主人,子书轩这是病了吗,刚想把手搭上给他把脉,低头却看见了那个少年微红的脸色,还有裹在衣服下敏感和有些变化的身体,子书轩讪讪的看着他,用有些低哑的声音说‘离涵,我是真的不舒服,真的想要了’,谁让,眼前的人这么好呢,连拔剑的姿势,都干净的无可挑剔。   初来山庄的几日,子书轩每天晚饭后都去景维行的房间里学习修炼内功心法的方法,景庄主坐在他旁边,引导着他怎么集聚收敛内力,怎么样冥想突破,但从未问过他学习的是何种内功心法。玄裳再一次都没有来过。二二,二三却总是三三两两的拿过来一些新做的衣服,刺绣的手帕,时令的水果,还有洛阳或是江浙一带的小点心,送给离涵少侠。离涵总是很尴尬的收下,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看来那天子书轩的敏感和生气是有道理的。而子书轩却一边吃着水果和小点心,一边把手帕装到了自己的身上,‘离涵,你看这水蓝色的花纹,绣的也是清新淡雅,不失体面’,离涵自然是不敢看,只是低着头说‘主人喜欢就好’,心想着如果真是凑过去看了,只怕子书轩又该给玄裳摆什么样的脸色。那一天,就要了自己好几次,疼的要命,害的自己早晨都起迟了,连剑都没有练。   不过子书轩真的进步的很快,有了前面几个月练习的基础,加上景庄主的点拨,才仅仅几日,乾坤心经就已经突破第七层了。景维行暗自的想着,这个孩子天资聪颖,又静得下心,吃得了苦,离涵又教了他不少内功的精髓,只怕是把自己学习过程中的各种心得技巧,都教给他了把。如是如此,加上自己严师高徒,半年时间还是可以突破八层的。八层,就和离涵的内功水平不相上下了,也在自己徒儿玄裳之上,内功心法即便是十层之上还有很大的余地。八层就这么厉害的,这个少年,只怕是学的乾坤心经了。看来江湖中传闻乾坤心经到了皇宫中,倒也是真的如此了。子书宇传给了这个孩子,倒还算是明智。   每日上课,离涵却只将子书轩送到门口,便跪下行礼,等在门口直到那人下课,自己却从来也不曾进来。子书轩和离涵说了几次要他来跟着自己一起学,离涵总是很紧张的下跪‘景庄主给主人授业,属下不敢逾越’。子书轩也不强求,知道离涵平日里一直照顾着自己生活起居,自己看书习武时也总是站在身旁服侍,很少有时间学习。他总是在自己睡下后才读书习武。早晨很早起来便忙着洗衣烧水,打扫做饭。难得有了些自己的时间看看书,晚上便不用那么辛苦了。想着景维行责备着离涵的声音‘你这十日武功一点进展也没有,和玄裳比武都白比了吗?’想来也是每日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还要帮李婆婆砍柴狩猎,没有时间吧,不由心疼和内疚起来。这些洗衣烧水的活,本来也并不是他该干的。那样一个小山村,也真是难为他了。只是离涵太优秀到他总是认为这个人已经不需要学习,可是仔细想来,他也仅仅是个没成年的孩子。于是,子书轩让二二,二三又收拾了一张书桌放在自己的书桌旁边,在自己的要求下,最近几天,离涵终于也在自己看书学习的时候,坐在旁边看起了书来。   可是短短的几天,子书轩的乾坤心经又突破了一个等级。内功心法的突破,本来是需要一年两年的时间,有时候甚至需要三年五年的时间,看来这位景庄主真是有些本领,想着景维行每句话都像是在帮助自己一样,还有他高深莫测的武功和智慧,便对这位长辈充满了敬仰和尊敬。这一日他便不依不饶的一定要带着离涵去听。心想,倘若离涵也能跟着景维行学习,以他影卫独有的自制和坚韧,不止会比玄裳厉害的多,到时候,说不定连暗殿的杨仪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了,不由的喜不自禁。‘离涵,我现在去给景庄主说,要和你一起上课’‘属下不敢’,‘有什么不敢的,我给他磕过三个头,如果他不愿意,你也给他磕三个头也就罢了’, ‘属下不敢逾越’。‘我是说,离涵,你和我进去’是肯定和命令的口吻,‘是’。子书轩心里知道,离涵心里不知道的,他真是希望两人是恋人一样,可以永远永远的一起走下去。比起超过离涵来说,他更希望他能永远像现在一样平静而深刻,凌厉和威武,明亮如水的眼睛,永远带着骄傲和自尊的表情,生机勃勃,受人敬仰。   景维行看着一起进来的两个人,听着门外的离涵恭敬的推辞的声音,子书轩先是迁就后来是命令的语调,不由的暗自叹气。两人的关系,比自己想象的还好些,看来几天前的晚上,听到的强行克制的□□声,是真的了。只是那个要当皇帝的人,如此也可以吗?如不如此,便也真是辜负了这么几年才出一个的影卫,这么个年轻的孩子了。不过,子书轩倒是真有能坚守下来的性格。迟疑间,便听见子书轩的进门的声音,继而是一声,‘跪下’,离涵没有丝毫迟疑的跪了下来,子书轩向前走了一步,竟然也跪了下来,‘请景庄主允许离涵陪轩儿一起学习。’景维行这看着跪在前面的人,这个轩儿为了自己的事情,进了山庄来就没有这么迁就的跪下来过。毕竟是尊贵的皇子,也没有说跪着、就跪的道理。   本来他是从心里喜欢离涵这个孩子的,他沉静又凌厉,淡然的甚至有些冷酷,但又恭敬懂礼的样子。他看过几次他英气勃勃,散发着杀气和寒冷的样子,还有几次自责和羞怯的样子,自尊和骄傲,正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样子。本来看着他和轩儿这个主人形影不离,想着两人上课也定会在一起也就不另外的嘱咐,没想到那人却没有进过自己的屋子一步,恪守规矩到了这个程度。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能得到名师的指点,是多么大的诱惑呀。昨天听二三说他回房后只把轩儿要看的书按照页码摊好,便起身离开。不多看一眼,便觉得应该要叮嘱一下了。如果给轩儿说,他应该会同意吧。没想到,今天这个小小少爷居然跑到这里跪着求自己收了离涵,脸色露出急切和恳求的表情,不像在门口时那种威严而随意的态度,不由的在心中微笑。   还没等他表态,就听见子书轩叫到‘离涵’,显然是想让身后的人借机说几句仰慕自己的话语,再诚恳的表示一下自己想要拜师的决心,做出点表示诚信的神情和动作,如果看自己默许了就赶紧上来磕个头认个师傅。可是离涵迟疑了一下,沉声说道,‘景庄主,在下知道乔崎山庄武功自成一派,博大精深,武功招式也是经过了历代庄主们的心血创立起来。在下决计不敢觊觎。只是自知才疏学浅,能力有限,时时惶恐自己不足以保全主人周全,还望前辈可以指点一二,待日后主人心愿达成,在下自废武功,将所学还于景庄主,定不让庄主操心,还望庄主考虑。’景维行默默的不做声,心里倒是有些期待,他本来就不是个严肃的人,估计今天有好戏看了,便没有接话。   子书轩居然转过身抬手给了离涵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健康而红润的脸上瞬间便多了一个血红的掌印,马上就肿了起来,血从嘴角留了下来。离涵一怔,这便是他第一次挨耳光,却也是子书轩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打他。也不敢擦嘴角的血,只是俯身下去。如果不是气大了,子书轩也断然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让他这么有失尊严的被掌了嘴。离涵毕竟是影卫呀。离涵低着头看着子书轩的刚刚打了自己的手还因为生气而颤抖,但是还是克制的握成了拳,继而整个人都气的颤抖,白皙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沉重的喘息。他努力咽下了嘴里涌上来的血腥,张口说道‘属下知错’。知道戏也就只能看到这里,景维行便起身说道,‘这个徒弟,我教便是了。上次医药的书籍,你也和轩儿一起也好好看看,不懂的地方两个人可以相互讨论一下。只是,自废武功的话以后不许再提起。离涵,这次倒是你不对了’,看着子书轩感激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离开了房间。   子书轩也愤怒的起身,但理智告诉他,他总不能让人在这里跪上一个晚上,便说,‘谁让你跪在这里了’,再也没有理身后跪着的人,向屋外走去。离涵起身却发现那人负气似的行动飞快,用轻功远远的走在前面,自己赶紧跟上。他冲进房间,等离涵也跟着进来,使劲的把门关上。然后转身,把离涵扑倒在地上,压在了身上。离涵也顺从的任凭他扑倒,知道是自己自废武功的话让他生气了,也不敢再惹他生气,任凭自己被他压在了身下。子书轩愤怒的撕扯着他的衣服,把斜系着的纽扣拽开,他拿出了匕首,寒光一现,离涵顺从又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但想象中匕首划过脖颈的情形并没有出现,那人只是用匕首划开了他的外衫,穿在身上的衣服像两片碎步一样,被他剥落,子书轩一把抓住他的外裤连同里面的亵裤,离涵乖觉的侧开身子,子书轩顺势脱了下来。瞬间赤~裸的身体就暴露在了空气里,有微凉的感觉,离涵一怔,就看见那人伸手把长衫的衣摆撩开,把裤子向下拽开,火热的性~器已经抵在了的身上,想着丝毫没有润滑的器官有些壮硕的尺寸,在心中不自主的还是略过了一丝恐惧,看着眼前穿戴整齐的人还有自己完全赤~裸的身体,子书轩这便是强要了他的。他把强烈的抵触反抗和羞耻掩藏在心底,想着的,只是不能让他再生气了。他稍稍抬起身子,照例把双手握紧压在身后。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子书轩好学又探索着,让自己也有了特别舒服和放纵的感觉,杀手拒绝侵犯的反抗的意念少了很多,把手背在后面也仅仅是以防万一,而今天,那种想动手杀人的感觉强烈到他必须要很大的力量,才能压制下去。即使是把双手放在身下,当触及冰冷的地板而不是柔软的床时,两只手还是仅仅的握紧了,像是要攥出血来,‘绝对绝对不能反抗’离涵在心里想着,即便是如此的,被人撕开衣服压在地下,被没有丝毫怜惜的强行进入,被人像泄愤的工具似的使用,也绝对不能反抗。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把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控制身体的抵触。只是疼一会儿,等流出了血,就好没有那么疼了,他安慰着自己。然后尽量的放松,希望主人进来的时候,可以没有那么疼和不顺利。   子书轩觉得自己要气死了。我爱你的话已经说过了几次,还有其他很多迁就的好话,很多很没面子的话,甚至还哭了一场。这人便还是不信吗?这个身下的男人,比全世界都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看着他舞剑,看着他明亮的眼睛,讨好的样子,冷酷的只对自己好的样子,他经常觉得自己忘记皇宫,忘记梦想,忘记使命,忘记着动荡的局势,无力的父皇,死去的兄弟,只想,一辈子在那个李婆婆在的村庄里,吃他亲手打的猎物,煮的饭,穿他洗的衣服,然后在温暖的阳光下,读一两本闲书,在摇曳的烛光下,缠绵在一起。他真的真的很想就这么进入,想贯穿他,想狠狠的抱着他,想听着他求饶,看着他哭泣,然后对自己说我爱你,哪怕是强迫的也可以。但,又怎么能真的伤了他。子书轩心里想着,他还不是为了自己。待主人心愿达成,哎,如果他有丝毫的闪失,自己又怎么会有心愿达成的一天呢。只是想想他自废武功后悄悄的离开,他就觉得酸楚的感觉漫过了全身,心口疼的马上就可以流出眼泪来。他看着他手臂上由于紧张和忍耐而露出的脉络,紧紧压在身下的双手,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努力放松的等待着自己暴躁的惩罚,撕裂般的疼痛和侮辱,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动了。子书轩用了些内力,才控制住喷涌而出和不顾一切的欲望。   离涵等了会儿,却发现子书轩并没有再动。难道是想看着自己眼里那一瞬间的神情,便睁开了眼睛。子书轩还在生气,他的头发因为暴躁而有些乱,脸色还是涨的通红,身体因为沉重的喘息微微的颤抖着,但却多了几分努力克制的神态。子书轩没看他,只是若有所思的起身,他的声音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深深的难受,‘躺到床上去吧’,然后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暴躁的除去,竟然解了几次,连最上面的扣子都没有解开,离涵赶紧跪了起来,膝行到子书轩身边,帮他把衣服一件件的脱去,然后顺从的躺在了床上。子书轩坐在了床边,虽然是急急躁躁,但润滑过的手指还是温柔的,虽然因为生气而时快时慢,但还好也不算太疼。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子书轩想着,但身体内的欲望好像要失控了一般,他的目光一次次的在离涵的身上游走,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样完美,即使是那样的姿势,那样的情况下,自己这般的欺负他,只是因为他说了一句为了自己连武功和骄傲都要放弃的话,他仍然只会是担心自己生气。每一点,都让他爱惨这个人了。真的很难受的的轩儿终于还是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分~身,用没有在帮离涵润滑的左手,□□了起来。离涵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子书轩好像不再那么生气了,动作也更温柔了些,被手指伸入的身体没法移动,他征求似的看着子书轩。轩儿抬手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勃勃的分~身之上,第一次触摸主人的身体,让离涵有些不知道所措,子书轩难受的往前动了动身子,蹭着离涵的手。离涵才为他□□了起来。看着已经润滑的差不多了,子书轩才把充满希冀的身体,伸入到那人的身体里,温热的温度让他忍不住的□□了一下。然后命令到‘离涵,抱着我’覆上了他软软的唇,轻轻的咬噬,‘就是伤了我,我也并不会怪你的’,离涵也并没有拒绝,好不容易主人才不再生气。他放开了握在一起的双手,轻轻的环上了他的白皙的胸膛和脊背,他的皮肤柔软而细致,有很好的触感。他的主人轻柔的动作,即使很生气但仍然没有强行的进入,努力克制的神态,还有忍不住而自渎的手,让离涵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反抗,即使不做任何的克制,他也不用担心会把身旁的人推开。他抱着他的身体,觉得那么温暖,那么的想要亲近。只见子书轩把头埋在了他的胸膛,亲吻着紧致的肌肤,微微隆起的胸膛,漂亮的脖颈,然后亲亲的吻着一个耳光留下的五个肿起来的指印。‘很疼吧’,他说‘又打你了’,声音极尽温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想着会不会很快,玄裳那个小子也该知道了,有些懊恼。身下的人,会不会真的离自己而去呢。一种苍茫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而身下的人,到现在还没说过‘我爱你’。‘离涵’,他轻柔的叫着,‘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属下不应该说要自废武功’‘为什么你说了那句话,我会那么生气呢?’,‘因为’,离涵有些犹豫,‘因为主人疼惜属下。没有了武功,属下便当不了影卫了’,‘因为,我不舍得你为我做任何牺牲,我喜欢你舞剑时冷酷但生机勃勃的样子,喜欢你凌冽的目光和骄傲的样子。我喜欢你会武功,会家务,会医术,喜欢你沉静的神态,羞怯的神态,顺从的神态,隐忍的神态,坚强的神态,自律的身体。因为我爱你,我要你永远在我的身边,无论以后的遭遇如何,无论要遇到多么大的阻力,克服多么大的困难,我的身边,都只有你。这些话,我都给你说过,而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   子书轩继续说着,‘你说要自废武功,如果不当影卫了,是要离开我吗?但是对于我,你比这个天下要重要,而且重要的多。我可以不当皇上,但不能没有你。你怎么就不懂呢。如果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我又怎么会有心愿达成的一天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当皇帝。我不是真的想当皇帝的,只是想报仇而已。我甚至都不是想报仇,而是被挑选出来去报仇的,我只是想把父皇的还给父皇。父皇还很年轻,如日中天,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去拼这个皇位。但从小我就被教育的知道百姓的生活和我有关系。我要尽全力的让他们过的好些。可是,他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给我的,比整个天下,整个天下的人,给我的都多。我爱你,也比爱整个天下都多。如果让我拿你去换这个天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这个天下以后如果是我的,它便也是你的。这个天下如果以后是别人的 ,至少我是你的’。他伏在了他的身上,声音里那么的难过,‘连景维行都懂了,你怎么就不懂呢’。   ‘离涵’,他又轻声的叫着,‘你想到要离开我,难过不难过,留恋不留恋,如果你会难过,又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属下只是想着帮主人把本来属于您的都夺回来。属下也有属下的本分,主人如果觉得没什么用处了,自然就会抛弃了。只要想到会和主人分开,属下就很难过。’子书轩看身下的男人很难得的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一下就心疼了起来。‘所以如果是自废武功,之后属下便自行了断,免得多了那份眷恋,牵肠挂肚,还有悲伤和失望。’‘在暗殿里,你对杨仪是不是也言听计从呢?‘是’,‘那离开他你难过不难过呢?’‘不难过’,离涵想着自己再次见到子书轩时掩藏不住的欣喜,他选了自己之后那种骄傲而踏实的感觉,又怎么会因为离开而难过呢。‘离涵,你明明已经爱上我了’。那人温柔的亲吻着他,看着有些迷茫但有些明白的人,加快了身下的动作。离涵想着的,却是一直以来,他从来不后悔自己进宫来,甚至有些感谢家里贫穷的生活。最终,还是有些明白了,不禁觉得,子书轩这份爱,自己倒是有些辜负了。因为不信任吗?因为地位的悬殊?都不是,而是因为他将是一个妻妾成群的帝王,而他,却是一个男人。如果是个女人,做妻妾里的一个也好呀。‘离涵,你爱我吗?’,‘属下爱主人’。身上的男人目光里透出了孩子般欣喜和幸福。‘再说一遍’‘属下爱主人’,‘再说一遍’,‘属下爱主人’,‘再说一遍’,‘属下想,自己大约在第一次见到主人的时候便已经爱上主人了。那时候主人穿着杏黄色绣着蟒纹的袍子。带着白玉杏黄的发簪,皮肤粉嫩,明媚和温和,却威严而有力量。就如那天的温暖的阳光和湛蓝的天色一样。还有主人温和的注视的时候,装李婆婆的外孙时孩童般的样子,低头读书的时候,练武的时候,累的趴着睡着的时候,白衣飘飘的时候,为属下包扎的时候,按摩的时候,在一起洗澡的时候,欢爱时极尽温柔的的时候,还有今天,主人为属下跪下的时候。属下爱主人。大约,在上辈子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吧。’子书轩觉得好像什么东西湿润了自己的眼睛,就好像本来失望到了极点的生命又有了意义,本来的那些目标又有了价值。他甚至欣喜的不知所措。‘只是,主人是皇子,而属下是个男人’,子书轩已经覆上了离涵的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你若不负我,我便无论如何,也不会负你,这是我用生命起的誓言’这个生命因为你而鲜活,这个世界,因为你而有了意义。   子书轩心情大好,低头在他耳边说,‘那你辜负我的,要怎么罚’,离涵露出了羞赧的表情,他翻过身来,一下便压在了子书轩的身上。料想他也不会敢在上面,子书轩放心的任他摆弄。只是迟疑了一下,离涵便讨好似的坐在了他的身上,他便是第一次,如此的主动。子书轩看着,突然觉得浑身又一次的燥热起来。今天,如果请一位算命先生,一定算出他命理极好。离涵用两个胳膊把自己的双腿和身体撑了起来,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的重量压在子书轩身上。如是如此,那人也可以随意的上下移动了,才略微有些害羞的自己动了起来。他不加掩饰的表情害羞的表情和渐渐蒙上了的□□的表情真是好看,笑语清浅,干净而俊朗,不加克制的身体有些放纵的加快了速度。子书轩失神的想着,眼睛却没离开那人一分一毫。他主动的时候,竟会是这么好吗?一次又一次的,挺起了自己的身体,直到□□声忍不住的,从两个人嘴里溢出来,直到夜深人静,直到离涵又说了好多遍的‘我爱你’,子书轩才终于放开了他一起去冲洗。‘离涵,舒服吗?’‘是,舒服’。‘喜欢吗’,‘是,喜欢’,‘我们一辈子都这样好吗’,‘好’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拔前夕,乾坤心经现江湖   下个月便要开始少庄主的选举了。到时候,乔崎山庄的隐居在各地的长老们,护法们,还有景庄主的弟子们,都会集聚到临安城外的分舵。很早就已经开始负责出题目,安排训练,负责管理和监督,负责评选的乔崎山庄的弟子长老们,集合到一起做最后一次的讨论。时间一到,少年们就被带到暗无天日的训练场里,开始了厮杀,特训,惩罚,然后一具一具尸体被抬了出来。活到最后的几个人中,就会选出乔崎山庄新的庄主了。景维行说半个月后便带子书轩和离涵两个人出发南下,早一点到好适宜一下外地的水土。选拔日益临近,两个少年都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乔崎山庄武功尤以制毒而盛,大约免不了关于用药,制毒,植物识别,试毒解毒的科目。离涵和子书轩抓紧时间每天都待在药堂里。景维行虽然并不知道这一次的题目,但自己选拔的庄主时惨烈的场景,各种折磨,鞭打,酷刑,侮辱和训练,还是记忆犹新。况且这场选拔已经讨论过好些年了,各个长老们有什么心思,大约准备了那些科目,自然也和自己讨论过。几年前,玄裳还未及弱冠之年的时候,本来就想过庄主的改选,想给那个武艺高强有乐观开朗的少年一次机会。可是也因为玄裳心地善良又太过单纯,不是将帅之才而作罢。子书轩的内功心法已经突破了八级。每次学习了新的武功招式之后,离涵便陪着他练习,有时候一练便是几个时辰,几个月来武功的进步飞快。直到前几天他一剑打掉了离涵手里的剑,那人平静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清浅的笑意。少年的武功已经学的这样好了,以后便不用再让着他了。离涵的武功也进步了很多。本来像他这样的武林高手,武学上的进步并不是一朝一夕,但离涵只需要景维行稍微的指点,便可以取得有些惊人的成绩。源于他影卫的特质吗?还是心里强大的信念?良好的习惯?艰苦的训练?景维行传了一套心法给他,想着,这单传的九阳神功的残本,虽然不及乾坤心经,但已经好过江湖上任何一套心法了吧。本来想玄裳再过几年长大些传给他的。不过那个孩子,大约不会经历这些血雨腥风,朝不保夕的生活吧,多学了一套心法,也不见得是好事。这一次来报名不怕死的少年大约有一百来个,如果子书轩不能活着回来,自己又怎么对得起他早逝的母亲。   玄裳因为那天的事情,再见到离涵时,还是稍微有些尴尬的,毕竟是自己有些造次了。但他见到子书轩时,倒是礼貌和尊敬了起来。前几日居然还向他躬身行礼‘前几日多有得罪,还请轩儿少侠海涵’。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好汉呢,子书轩想着轻轻点头回礼。离涵温情的告白让他安心了很多,每每想起了,嘴角都忍不住的挂着笑意。只是,想着如果以后真回到了皇宫,离涵身边总是要有几个没什么心机的朋友,便也默许了玄裳时不时来送些点心水果,或者说他找到了哪个关系好的师兄长老,要来两份机密的训练科目,再或者,离涵离开自己一小会儿,去和玄裳切磋一下武功。   就在几日前两人还一起出去。‘离涵,上次是我太冒失了,你别生我气呀。我不知道你和子书轩,是那种关系’,‘我自己也知道不应该,但却是的,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玄裳兄别往心里去,没有看不起我就好。’‘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他把我也这么喜欢你的话藏在心底,问到‘那他对你好吗?很宠溺你吗?’,离涵想想,‘宠溺吗?应该没有吧。’在心里,他还是有点怕他生气的样子,举起鞭子的样子,打他耳光时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对我很好的。用一个主人的方式。’两人刚刚要离开,却听见了不远处假山下有一声轻微的响动。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离涵和玄裳第三次单独见面了,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安心,要相信他,给他点自由的时间,想着他出门前小心的询问着自己的神情,真让人不忍拒绝。可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子书轩终于还是放不下心来,悄悄跟来,用内功隐藏在假山之后。听到离涵给别人郑重其事的说喜欢自己,不由一喜,本来隐藏的很好的,却不知怎么碰到了一小块石头,滚下来发出了响声。他心中一想,‘不好’,一个瞬间便看见两人都已经拿着剑抵在自己身上。等看清了子书轩有些微红的脸上,离涵马上收了剑跪下请罪‘属下失礼了’,在心中却多了几分无奈。玄裳也撤了剑,听见轩儿讪讪的说‘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们在一起干什么呢。要不你们继续’,‘属下随主人回去便是’,说着起身跟在子书轩的后面,头也不回的随子书轩往回走去。‘我不是想来监视你的,只是实在是不放心。玄裳武功又好,人长得也帅气,又很单纯,想必也比我温柔的多了’,他有些意味深长的说着,自己的担心,真是有些道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有些担忧和歉意的扭头看身后的人,是不是生气了。但是没有后悔的神情让人相信,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跟过来。‘离涵,我就是喜欢你舍不得你的’,离涵平静的声音‘属下知道’,用稍微加重了一点的语气说‘主人,您这样的隐藏技术,做任务的时候,要出事情的。’声音里带着一些责备吗?子书轩和离涵都在想。子书轩想的,这便是怪我不该跟来了,迁就的退后了一小步,附耳说‘别生气,你该怪我不信任你吧’,把手伸了出来,‘要不你打’。离涵却想着,‘这样,应该就算是很宠溺了吧’,亲亲的握住了他的手 ‘属下下次少和玄裳见面便是了’,玄裳则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心想,‘这便是离涵所谓的主人的方式吧’   信部突然来信让景维行困扰了一下,本来在这种时候,不该打扰了两个少年的。可是,如果自己料想的不错,这次的事情应该和桃花谷有关系。他多留意了两天,发现以现在子书轩的文学和武功,还有原来没有发现的坚韧和忍耐,应该不至于要离涵拼上性命的保护。这么好的一对搭档,主仆,恋人,如果都争不到少庄主的位置,那岂不是砸了自己庄主的牌子。而且景维行转念一想,轻笑的脸上略过了一丝邪恶的意味,如果真的有强劲的对手,自己帮他们处理了就是。参加比赛,无非也是给长老们和弟子们一个心服口服的交代罢了。   这一日,子书轩刚刚把头从书本里抬起来,却看见离涵在桌前摆弄有点像面皮的东西,还拿来了各种各样的颜料,还有一些头发和皮毛,不由的把头凑了过来。离涵看到他不再看书本,马上续了茶水,站到他身后按摩着,轻声说道‘主人,累了吗?饿不饿’。子书轩抬头看着离涵的桌子,‘那些是什么呢’,‘少爷,那些是做的人的脸皮。今天上午景庄主叫属下过去,说过两日带主人和属下,还有玄裳一起出山庄去。吩咐属下给主人易容’说着就把脸皮展示给子书轩,‘属下惭愧,原来在暗殿的时候,脸皮就做的不好。所以先做一个熟悉的人试试,少爷,这个就是李婆婆的’,离涵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面皮戴到了自己的脸上,一转瞬活脱脱的李婆婆就站在子书轩眼前了。子书轩兴奋的看着,宠溺的抱着他的腰,‘你会易容,怎么原来没听你说起过呢’,离涵把面皮摘了下来,‘影卫总是要熟练的掌握各种伪装的。可惜,属下做人脸一直都做不太好。总不是完全的一模一样。暗殿里比属下做的好的,就大约有三四个’,他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手中脸皮,虽然乔崎山庄里的米比暗殿更适合做模型,可是好像还是不太好。子书轩看着他还是不满意的表情,抱的更紧了一些,仅仅是三四个而已,开玩笑到‘那杨仪怎么让你通过影卫考试的?’,‘回主人,属下做伪装的时候,都会把模仿的人各种资料准备齐全,更注重外形神态和性格,所以即使脸庞有一点点问题,也察觉不出来’,离涵想了一想,继续说道,‘去年年底的那次考察,杨仪大人看着我做的面皮,伸手攥住的底端,抽打了属下的胳膊一下,深的见骨,但还是给了属下通过’。这么薄薄的柔软的面皮,深的见骨吗,那该是用了十成的内力了。子书轩想着,这倒是离涵第一次给自己讲在暗殿里的受到的惩罚呢。是想给自己一个提醒吗?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估计和暗殿一样的不轻松吧。这个杨仪,平时在自己面前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居然这么欺负过自己身边的人,不由的不满,看看以后怎么收拾他。‘杨仪经常打你们吗?’离涵想了一下,‘不很经常,暗地里,也有自己的刑堂,能让杨大人亲自动手的人不多’,那想必,应该是优秀到了不能再优秀的人吧,子书轩想着,‘杨大人对属下很好的’,想着那次致命的一百鞭和三日的暴晒之后,只允许休息一天,杨仪给他安排了一个暗杀的任务,在茶楼里等了三日,目标才出现,而且仅仅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官员。如若平时,完全不需要暗殿的人动手,普通的侍卫都可以解决,想必也是想让他休养一下伤势。三天,虽然对伤口的复原远远不够,但对于影卫来说,四天的休养,救他一命,还是可以的,离涵补充到。子书轩玩味的看着他急急忙忙的解释,还有有些感激和欣赏的眼神,本来很想生气的,却无奈的笑笑,既然他说很好,那便是很好吧。既然是离涵喜欢的,那他也自然是喜欢的。离涵继续说着,‘属下给主人准备了一些资料。景庄主说,玄裳是景庄主的徒弟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就不用易容了,只是主人,未参加比赛时,不太方便参加会面,属下准备了新上任的侍卫总管,十一的资料,这次易的,便是他了。属下跟着主人,是新来的侍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出山庄去呢,子书轩暗暗的想着,不过,好在离涵就在身边,也不以为意,专心的读起书来。   景维行带着三个人来到南阳的信部。需要找乔崎山庄的人,往往都是到南阳的信部来。信部再放了信鸽,景维行便在庄内也能寻到。这次的会面,也被信部的人安排在了南阳的分舵里。几张精美的镂空雕花的木椅,景维行已经坐在了首席。玄裳坐在了最下手的位置,子书轩和离涵站景维行的两旁。离涵侧过脸看着子书轩,果然两天的努力,十一的脸皮已经做的好了很多。子书轩棕色的软软的头发,被自己沿着脸皮做好的假发完全遮盖了起来。微胖的身子有着武士的结实和强壮,两手交叉着握着一把大刀,直直的看着前方,不由莞尔,突然谨慎的沉静了目光,就见两个人已经进入了前厅。内功真好。离涵不禁一怔,仔细看时,来人却是两位位老者,一位穿着青白色的道服,大约四五十岁模样,另外的一位年龄要大一些,神情平静而安详,嘴角微微挂着笑意,却自是有超凡脱俗的之气,离涵吸了一口气,来的便是武当的傅荣业道长和少林的释道方丈两位前辈了。景维行起身笑容可掬的迎上去,‘想我乔崎山庄能同时迎来来武当少林两派的掌门,真是荣幸之至。两位快请上座。听到属下来报,说傅道长和释方丈莅临分舵,马上快马加鞭赶来过来,路途遥远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望两位莫怪。’‘景庄主客气了,我们速知景庄主从不喜过问江湖之事,今日不得已,才贸然打扰,还烦劳景庄主日夜兼程,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还望庄主莫要客气’说话的时傅荣业道长。子书轩想着,从洛阳到南阳,骑马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看来景维行收到消息后又耽搁了几天才动身呀,是为了隐藏山庄的位置吗?玄裳也像两位掌门行礼,制备的茶水点心,景维行才开口‘不知两位掌门今日到访所谓何事?想必两位也知道,下个月,便是乔崎山庄少庄主选拔的日子了,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景某呀’,‘正是正是’,说话的是傅荣业,他张口便说‘如今桃花谷和朝廷相互勾结,已经威胁到江湖上其他几大门派的存亡了’,释道方丈略微的点了一下头,子书轩想着的,这个傅荣业倒是个急性子,释道方丈却是有几分礼佛之人清心寡欲之感,想必修为极高吧。离涵想着,听说上一辈的时候,桃花谷,武当和少林是武林中亲如兄弟的帮派,一夜之间却势不两立。现在,桃花谷已经威胁到了武当和少林的存亡了吗?‘傅道长何出此言呢?难道堂堂武当少林两派,如果结盟,还怕他桃花谷作甚?’,释道方丈这才缓缓的说‘听说桃花谷已经得到了乾坤心经,却偏偏这时,拓本在街边就可以买到。贫僧带来了一本,还请景庄主看看是真是假。与傅道长看了几天,竟也看不出端倪来。’傅荣业急忙接话,‘这本心经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虽然是不错的内功心法,但是距离上乘的内功,还是有一些差距。只是当初听闻乾坤心经可以抵制漠南神教,却并没有传闻说是怎样厉害的武功绝学。只怕里面另有玄机,我们也看不出了’,景维行接了过来简单的翻阅,这个拓本在几天前自己便收到了,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他想着子书轩练习的心法,不禁在心中暗暗的笑笑,还是说道‘这本心法实在是普通,在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倒也不见得是假的。二位也知道,下个月就是少庄主选拔的日子了,等少庄主选出来,江湖之事我便不再过问了。即便是新选的少庄主和漠南神教勾结,我也不会管的。傅荣业急忙说道‘我也知道乔崎山庄的规矩,可这样是不是也太冒险了。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几年之内,便可以颠覆了多少代人创下的基业。乔崎山庄虽然一直不多过问江湖之事,但行事作风已为江湖中人敬仰,不然我和释方丈也不会前来。如此,实在是太冒险了’,释道方丈轻轻的摇摇头,‘善哉善哉,哪有百年不死的人,千年不倒的基业,万年不败的王朝。便是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你我的心,终究抵不过自然的规律,和万物的法则,不能强求,景庄主能看到明白,倒是江湖上不多的人物了。’景维行微笑着,却听见傅荣业开口,‘景庄主可知桃花谷何来了这部心经,听说,是摄政王给的啊’身后的子书轩和离涵都是一愣。‘如果都是真的,都是假的,也就罢了,怕的是,如果桃花谷的那本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桃花谷若是真的联合了朝廷,先来灭的必定是我们少林和武当。如此急急忙忙的收集乾坤心经和乾坤剑法,大约下一个就是要灭漠南神教了吧。‘现在倒是不需要太担心。摄政王也只是想利用桃花谷而已。少林武当百年基业,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桃花谷可以撼动的了的’景维行说的很淡然,却也坚定。   ‘只可惜’释道说着,‘听闻乾坤剑法也重现江湖。不过数日,几个有关联的门派都已经被灭门了。善哉善哉,欲望泯灭人性呀。’‘是呀,’傅道长说着,‘贫道听说乾坤剑法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振兴镖局。长春阁的阁主自知没能力保住,便委托了振兴镖局运往东瀛,谁知没过两天,两个帮派就都被灭门了。有人说是桃花谷的人干的,有人说是漠南神教,还有人说看到了朝廷的官兵呀’。子书轩想着,为了寻找这套剑法,三王爷不惜把朝廷的官兵都派上,也打乱了朝廷不过问江湖之事的传统。难道是,桃花谷以皇位做筹码,作为交换吗?还把乾坤心经也拱手让人吗?桃花谷,要这些东西又是做什么,称霸武林吗?真的仅仅是为了灭了漠南神教吗?一个草原上的派系,和桃花谷又有什么关系?不过看着傅荣业道长焦急的神情,还有两位掌门亲自拜访的态度,估计桃花谷和武当少林,结怨不是一点点呀。   傅荣业和释道两位掌门前来,本来一是询问一下乾坤心经的真假,二来也是报备一下,如果以后桃花谷来犯,也好多个盟友,尤其是乔崎山庄擅毒,更是抵制桃花谷的关键。景维行虽然武艺高强,也明辨是非,却奈何少庄主的选举在即,到时候把这么大的山庄真的交给一个少年,对自己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于是又忧心忡忡的和景维行又交谈了几句,便也起身告辞。   子书轩回到屋里,离涵帮他摘掉了十一的脸皮,又打来清水洗脸。少年又恢复了俊俏的样子,他用软软的棕色的头发蹭着离涵的手背,‘站了好久好辛苦,你平时站在我身后,也这般辛苦不是?’,离涵也知道,习武的人,站几个时辰虽说疲倦,但也不至于太辛苦,子书轩是撒娇了吗?于是跪在他身旁,握拳轻轻捶打着他的小腿,‘属下习惯了。’离涵想起什么似的说,‘主人知道乾坤心法和乾坤剑法是怎么回事吗?’子书轩摇摇头,有些发呆的看着身下的人,他怎么什么都懂呢?离涵还是轻轻按压着他的小腿,没有抬头,神态平和而专注,‘属下想,主人对江湖的事情应该不太了解。听说很多年前,大约有五十年六十年吧,在蒙古地区,漠南神教迅速的兴起。蒙古人生活豪放和自由,崇拜太阳月亮和广阔的草场,虽然有时生活辛苦,但并不羡慕中原人的生活,中原的礼教,对他们来说太刻意了。他们更热爱草原人无拘无束的生活。虽然与中原的边界时有冲突,但也是因为一些草场和土地。漠南神教刚刚兴起的时候,也遵循了蒙古人的信仰,以太阳为神,主张自由和平等,不乏武艺高强之人打来猎物分发给大家。只是后来,教义了便多了一条。他们觉得中原的人暴殄天物,如此广阔的土地,丰富的资源,居然浪费在了少部分达官贵人身上。漠南神教,便是帮着蒙古人把这些土地和资源夺回来,让大家刻意随意的居住,随意放牧,走在哪里都可以高歌,四海之内都是朋友,他们反对帝王,反对统治,反对阶级,所有的资源都是大家的。我们草原人原来在这么小的土地上都可以安稳的生活,等到了中原,更是有吃不完的粮食,喝不完的牛奶。在如此的动员之下,几乎是一夜之间,漠南神教壮大了起来,一个小小的江湖派系,发展到了有自己的武士和武器,有相当规模弟子的强大派系,很像一个国家的军队。他们像培养弟子一样的培养士兵,每个人都习武,统一学习漠南神教的武功招式。每一个都像师兄弟一样亲近,很快便成为江湖其他派系,甚至是整个国家的存亡的威胁。这时,武当,少林,桃花岛三个中原庞大的派系已经意识到漠南神教兴起带来的问题。他们联合在了一起,由三位掌门人秘密协商,夜以继日的研究,终于在三年后想出了破解漠南神教武功招式,内功心法的方法。他们一起撰写了乾坤心经,乾坤剑法,合制了乾坤剑。相约一个帮派取走其中之一,一旦漠南神教进犯,便联合起来共同制敌。今日武当少林两位掌门来询问乾坤心经的真假,看来上一辈掌门一直保守秘密,连帮派的继承人也并未见过。’‘后来呢?怎么边境的战事,也没怎么听父皇提起过漠南神教。’,‘后来有些奇怪呢’,离涵看着倚靠在椅子眯着眼睛的少年说,‘少爷,是不是听累了,要不先休息,属下下次再给您讲’。‘不要,我明明听的很有兴致,只是你娓娓道来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让我又想起身去床上了’,离涵脸一红‘是’,也不去理会他有些轻浮的句子,继续说道,‘后来,不出所料的,漠南神教进犯中原,据说当时规模相当庞大,已经有五六万武林人士。但不知为什么,三大门派并没有率领弟子来阻挡,有人说见到了桃花谷的谷主慕容连成,却没有见到当时武当和少林的掌门。朝廷出兵阻挡,虽说在人数上占优势,但漠南神教五六万弟子均是武艺高强,很快便抵挡不住。就在这个时候,漠南神教教主端木阳突然率领众弟子返回了蒙古,便再也没有侵犯中原。不但如此,反而一批批的解散教徒,不再做帮派的宣传,也不招收新的弟子,如是几十年,便仅剩百余弟子,上一任教主端木阳去年去世之前,还叮嘱下一任教主不得进犯中原。只是,近年来漠南神教深得蒙古王的青睐,有要崛起的趋势,短时间内,还不足以构成威胁。只是,因为为蒙古王所用,还是导致了边境冲突不断,有些令人担忧。’‘是呀,自由民主均富贵,只怕是蒙古王最忌讳的吧。深受青睐,也只是为了利用漠南神教培养和扩充军队呢。如今三王爷根基还不稳固,主力的军队都据守中原,也正是蒙古入侵的好时机呢’子书轩想想又说,‘离涵,乾坤心经看来真是朝廷给桃花谷的。三王爷子书齐也是真的和江湖有所勾结。难怪几个皇子都死得不明不白,竟然连查都查不出来。你知道桃花谷擅长什么吗?’,离涵略有深意的说着‘用毒’,子书轩一惊,果然,就听着离涵继续说‘桃花谷和乔崎山庄都擅长制毒。但用毒的手段,技巧,对毒物的研究都比乔崎山庄要差些。只是擅长植物的培养,属下听说,在桃花谷的温棚里,种植了很多珍稀的药材。’‘料想武当少林的掌门来,也是因为乔崎山庄会制毒吧。会制毒之人,想必也会解毒。’子书轩轻轻的抬起头来,他想起子书齐时的样子,冷酷而威不可侵。离涵默默的看着,即便是生气打他的时候,子书轩也不会有什么严酷和冷漠的神态。那人看向他时,已经换上了温润和柔软的眼神,‘你猜怎么?今天景维行带你我来这里,应该是想让咱们听听桃花谷和朝廷勾结的事情呢。他大约已经知道你我的身份了。’‘属下也觉得。仔细想来,景庄主大约在玄裳和属下比剑试探属下的招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都是属下的错,学武不精湛,用了暗殿的招式,泄露了主人的身份,还请主人责罚’,离涵把正在捶着子书轩的腿的手放下来伏身跪在地上。‘我的腿好酸呀,好痛,动不了了’,子书轩说,离涵赶紧焦急的抬头看着,伸手去揉捏他的小腿,子书轩笑嘻嘻的伸手把他的脖子抱住,‘他知道了也便知道了嘛。你知道吗?你用暗殿的武功的时候,凌厉和残忍,我觉得很骄傲’。离涵也任他抱着自己的脖子摇来摇去,‘属下下次一定小心’还好他也学习了乔崎山庄的心法和武功招式,如果混着用的话,就不会那人容易被人发觉。毕竟,见识过暗殿的武功的人,不是影卫,大部分已经死了。‘主人,属下心中有个疑惑。’,‘嗯’,子书轩还是懒散的抱着他仔细的看着,‘五皇子的病,虽然属下看不出是什么缘故,但说不定就是中了桃花谷的毒。如若找到了解毒之法,还是有可能治疗的,望主人斟酌’,‘嗯,你是说铭儿是吗?’子书铭便是五皇子了。‘你以后直接叫他名字就好,’,‘属下……’, ‘我不喜欢你叫别人皇子’,‘是’,离涵想着,可是如果直接叫一个皇子的名字,还是很不礼貌的。现在是皇宫之外,还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如果回到皇宫,大逆不道的罪名肯定要受到责罚了。以后,便少提起,最好不好提起这个人便是了。子书轩想着的,却是如果我真的得了这个天下,这也是你得来的。你是我的,我又怎么舍得你尊敬的向他们行礼呢。子书铭自幼身体孱弱。从小各种汤药就没有断过。九岁十岁的时候还在吃母乳。别说射箭习武,就是学文,也仅仅是刚刚开始。可能因为先天不足,走起路来,仍然不是特别稳,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没有自己这副威严的气势来,不过倒是纯真善良,喜欢花花草草和小动物,一天总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可以在给父皇请安的时候看到。如果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是特别聪敏,也无可厚非。在皇宫里,这样没有出息的孩子就是大忌了。子书轩想着,就连自己的父皇看到他的时候,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从来不多过问一句。倒是自己,吃穿用度上,总是挑最好的,习武射箭,也是选最好的老师,不禁有些怅然,‘如果铭儿能挺得住,等到时候解决了桃花谷找到了解药,能治好那是最好’子书轩说着,若有所思,子书铭无论怎样,都是自己的弟弟,父皇的儿子,长得也算是琳珑剔透,像个女孩子,如果以后生了孩子过继给自己,那不是皆大欢喜嘛,不由的看着离涵笑了起来。离涵看着这个灿笑的人,看着自己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觉得自己心脏猛烈的跳动着。两人默契的想着,这次的选拔,只能成功。   回洛阳的路上,子书轩想,父皇把心法传给他之后,便当着他的面把书籍烧毁了。刚刚那个拓本,和自己所学差距太大,应该是三王爷伪造的吧。可能是因为三王爷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心经的真迹,却已经对桃花谷许下承诺,无奈之下便伪造了一本,还另外在市井之中投放了拓本,将桃花谷的注意力引到乾坤剑法和乾坤剑上吧。子书轩看着景维行,若无其事的说‘景前辈,乾坤心经的拓本不是真的,前辈应该知道吧’,‘嗯’景维行说,没想到那个孩子还是亲口给自己说了,用的肯定的语气,便是告诉他,他自己是知道这不是真的,那他练的,便是那本真的乾坤心经了。而这个孩子,已经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今天又刚刚得知朝廷和桃花谷的勾结,还仍然是这么若无其事这份淡定从容。还有他一贯凌然不可一世的样子,有意无意的,已经显示出了帝王的潜质。看着离涵端茶倒水,恭恭敬敬的看着少年的样子。这个年轻的皇子身边还有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影卫,如果不做帝王,便真是可惜了。只是,每次看到离涵的时候,子书轩目光里的那份柔和和宠爱,却是和平时极不相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庄主选举,玉不琢不能成器   少庄主选拔的日子一到,子书轩和离涵便和一大群不满二十岁的少年们被带到临安城外一个大的望不到边际的训练场里,每人领到了一件白色的袍子,一双鞋,一套洗漱用具,就这样站在偌大的训练场上。子书轩的眼神从容不迫,并不理会周围虽然不多话,但要么紧张,要么信心满满的少年们。他听见了刚刚进来时通过的高高的大门被沉重的铁链拴起来的声音。离涵拿着两套衣服和用具,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隐藏在子书轩后面。刚刚大约看了一下,来的人有一百二十个左右,也有像子书轩这样,带着侍卫或者打手来的,但规定每人只能带一位,一共大约有八十队。像景维行说带着厨娘丫鬟来的,倒是没有,可能因为大家都知道,来的人最多也活不过一天,还来不及照顾自己家的宝贝少爷,就已经身首异处。这些少年中,有寻常百姓家的孩子,由于家境贫寒,便坚韧和残忍,看上去目光狠厉,和自己毕竟类似,离涵想着。也有正派武学学院派的出身,这一类的孩子大多跃跃欲试,至少也掌握了一门以上武学的技能,也有一定的实践经验,学习了一些武功招式。只要是普通的武功招式,便会有破绽,如果仅是如此,倒是也不难对付。离涵留意的看了有三四个少年,他们大约使用的是暗器或者毒物,在紧张的环境下,不由的摸摸袖口。另外一些就是如同子书轩这样的少爷了。这些孩子往往得到了很好的教育,又不局限于一个单一的门派或者单一的武术类型,比普通学院派的少年,更灵活一些。而且优越的家境和尊贵的身份让他们多骄傲,身后一般都带着侍从,并不屑于和其他少年打招呼。离涵默默的看着,子书轩便是典型的例子吧。但是可以放弃自己现有的生活拼死冒险的,一来就那些不养尊处优,执着和坚毅的少年,二来是些家里失宠的少爷,想靠着这场选拔,提升自己的地位,而这样的孩子,往往心态不太平衡,说不定会不择手段,最好敬而远之。   ‘明天,我要在你们的衣服上看到你们的名字。现在,回你们的屋子,换好衣服和鞋子,来这里集合’,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仔细看时,发现他边的衣领上,印着桓营两个字,应该就是他的名字了。而桓营,也正是他们进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乔崎山庄的人。而所谓的屋子,就只是放物品的地方,大约就只能站几个人的大小,只在墙壁上点着灯。整个房间连一张放床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躺不下一个人。不谙世事的少年们中有些人露出了诧异的样子,还有些则对他们冷嘲热讽,像是做足了准备工作,对艰苦的训练心中有数,不屑一顾的哼的声音就像是在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才是庄主的考核。这些孩子,大约成不了什么大气。子书轩想着,却是身后的人,沉稳而低调,平静的神态,干干净净,只要不出手,便不会让人看到他冷酷和残忍的目光,也就不会见到他英气勃勃,弑杀的样子,还有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他满身沾满鲜血的样子。离涵拉了子书轩一下,抬头示意了一下那三个用暗器的少年,子书轩会意的点头。他刚刚试了一下,离涵收敛着气息,并没觉得有谁内力极高。还是因为有人也像离涵这般收敛着呢。乔崎山庄其他的长老,应该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看着他们吧,没有感觉到偷窥的目光,应该源于整个训练器精巧的下陷型的设计吧。本来想多观察一下,却听见离涵的耳语,‘少爷,快走’,便加快了脚步。   两人来到训练场时略等了一下,有好些少年们穿好白色的短衫,还有些稍事休息,或者谈了两句天的,才陆陆续续的集合了起来。就听见桓营说道‘怎能如此松散。从你开始’他指着一个比子书轩他们要晚来一些的少年,‘全部都不合格’,话音刚落,便来了一大群赤~裸着胳膊的大汉,他们每人手上拿一条直径一寸的鞭子,把迟到的孩子一个一个的按在地下,鞭子挥舞起来,鞭鞭出血,本来只是有些闷响,少年们刚刚来还想保持些自尊和坚强,很快便听见了低声的啜泣。‘这不公平,你之前也没有说清楚’,子书轩不禁皱了一下眉头,看过去,说话的却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看上去长的很娇嫩,但据理力争的样子,便应该是哪家的少爷公子,平时认个‘理’字。‘那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公平’,桓营说的如无其事,但却拿过了一个大汉手中的鞭子,抽打在男孩身上,不管他惨白的脸色,满脸泪痕的样子,尖叫和哭泣,以及后来求饶的,道歉的声音。直到少年浑身是血的翻滚在地下,最后没有一丝声息,才停了下来。‘你们是来选少庄主的,倘若没有这种觉悟,就只能是这种结果’,‘念及他也是刚刚来,我便心存仁慈的要了他的命。倘若他带着伤势,勉强训练,也还是死路一条。你们最好少挨打,便可以多活几天’,桓营说着,看着迟到的少年都挨了不少的鞭子,才转向了执鞭的大汉,‘你们下去吧’,‘下面开始训练。’子书轩想着离涵在自己身边的耳语,多么好的觉悟呀,只是他原来,受到的也是这般残忍的训练吗?也挨的是这种鞭鞭带血的惩罚?他皮肤紧致和光滑,虽然有伤口,但基本已经淡去了,想想看,却还是让人心疼。   第一个项目便是体能,少年们被要求在山上不断的奔跑,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并不统一的组队。孩子们有些甚至还没有从刚才看到的情景中反应过来,有的还带着伤,却一窝蜂的跑着。大约,虽然没有要求圈数和时间,跑在后面的也逃不过挨打的命运。子书轩拼命的跑着,离涵就一直跟在后面。他的体力远远的不如离涵好,离涵却从不超过他。他拼命的跑,想的只是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受到惩罚。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子书轩觉得自己真的跑不动了,五脏六腑都没命的疼,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有少年用轻功远远的超到了自己之前,离涵跑到前面了一点,声音里也有了一些倦意‘少爷,不可以用轻功,也别停下来,’他用了很郑重的语气,虽然没有用命令的词语,子书轩还是明确的知道了训练的禁忌,‘属下在前面带着您跑’,离涵说着在子书轩前面控制着速度和节奏,并不像刚刚跑的那样快了。他知道子书轩虽然从小便锦衣玉食的少爷并不像在山野中长大的孩子在艰苦的环境中练就了很好的体力,但却是坚韧和刻苦,全然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少年,只是刚刚跑步节奏太不稳定了,如果跑的不算太快,应该还可以坚持一两个时辰,不知道那时会不会结束,而且,自己也有些累了。训练真是严酷呀,离涵想。还是带着子书轩沿着山路向上向下,控制了统一的步伐,调整气息,子书轩觉得状态果然好了一些。离涵观察着周围遇见的人,大部分已经开始用轻功了。其中,不乏有轻功非常好的,他暗自赞叹,只是如是如此,很快,内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吧。又过了两个时辰,子书轩已经跑的很慢很慢了,他觉得脚已经快抬不起来了,经常磕到绊到脚下的路面,即便如此,比起用轻功了少年们,还是差了很多个来回。很多少年都累得趴倒在了路上,有的甚至在呕吐和抽搐,原先用轻功的人也坚持不了长时间的消耗,也开始在地面上跑了起来。子书轩发现离涵的呼吸声变的很重,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遮住了坚毅和忍耐的目光,可是看到自己时,仍是一脸的愧疚,子书轩想着,他为了照顾好自己的步伐,定是花费了很多额外的精力。   桓营的声音在山顶响了起来,他内力雄厚,声音响彻了这个山谷,‘原地休息’。解放的号角终于响了起来,子书轩也终于可以停下来了。他咳嗽了好一会儿,离涵用肩膀撑住了他摇摇晃晃的身体,用袖口给他擦汗,才扶着他坐了下来。‘属下对不起主人’,他想想还是说,看着苍白的少年像是受过酷刑一样,一点血色也没有的肌肤和青紫的嘴唇,不停地咳嗽的样子,颤颤巍巍的身体,涣散的目光,并没有坐下来,也许,是自己真不该去悬崖边采药,不该发现乔崎山庄,不该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他,让他来受苦和冒险,这人本来应该是一个骄傲而不可一世的皇子的,只需要简单的下着命令,就可以让所有人为他出生入死,怎会受到如此的虐待呢。子书轩把目光转向离涵时,虽然带着很深很深的倦意,却恢复了温柔和疼惜,那人目光里的隐忍和疲倦,他又怎么能看不出来,他的体能虽然比自己好些,但也不是铁打的身子。看着这份耐力和坚韧,便可以知道他受了多少艰难的训练和折磨,‘来坐’,他说,拍拍自己的身旁的一块空地。离涵坐了过来,也不敢把身体靠着他身上而增加了负担,只是用手撑着地,还保持着一个影卫该有的挺直的身体和没有丝毫松懈的样子。‘少爷,要不要靠过来’,他问,有些疑惑子书轩也是和自己一样用手撑住身体,并没有如平时一样的靠在自己身上。子书轩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他欣赏,爱慕,却又心疼那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折磨人的方法呢?难怪,送去暗殿的侍卫都有去无回,难怪,五年甚至是十年的时间才可以有一个人可以成为影卫。那个人又是怎样度过那五年的时间的。明明应该骄傲的不可一世,明明应该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明明应该如座上宾一样的让皇上,王爷们好吃好喝的供养起来,再用大把的银子,美女,美食,美酒贿赂着收为己用,却迁就着服侍着自己,任打任罚,明明是自己走投无路要来参加这场选拔的,他却露出了内疚的表情。‘离涵,你要照顾好自己’子书轩说,‘如果这个训练场里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去,那便是你了。如果你因为我而受罚受伤,我会很难过,很自责’。你知道,我们要永远的在一起的,他想。‘属下知道了’。   一盏茶的时间,毕竟只是体力的消耗,子书轩觉得自己好多了。虽然浑身都酸痛无比,但如果足够坚韧,走路和训练应该还是可以照常进行。但是,前提是需要足够的坚韧和自律,像离涵那样自律吧,他想,看着身旁的人用很随意姿势休息却仍然挺拔和端正,再看看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少年们,他觉得自己刚刚恢复的身体又噗噗通通的跳动着。只是,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了。因为没有退出的说法,只有坚持和死亡,少年们都拼了命的跑,因为实在是太累了,还是有一些尸体躺在了路上,子书轩在心里担忧,这才是第一天而已。桓营的声音在响起‘一百多人有点多了。我便只留最后的七十名,接下来便是你们厮杀和混战的时间了。记住,我只要七十人,别站着,少年,不是你杀了他,便是他杀了你’。   短暂的休息之后居然是混战和比武。子书轩马上意识到了这场训练的目的是什么,体能,虽然很重要,但随时都可以战斗,才是对一个习武之人最基础的要求。他们的要求,甚至只是还不到一个庄主的水平。那些投机取巧的用轻功的人已经耗尽了内力。根本没有办法马上投入战斗。子书轩想着,就听见山前山后的少年,互相拼杀的打斗之声。体能,休息一盏茶左右的时间,还是可以恢复的,而内力,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聚集。这种随时都要保存实力的觉悟,那个人真是做的很好呢,看着离涵仍然低调和沉静的样子,他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喜欢那个人了。血腥味开始顺着山岗蔓延着,耗费太多内力的少年们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仅仅耗费了体力的人的对手,开始选择了隐藏,或者逃避。还好只是杀掉三十多个而已,自己也许可以逃过一次。离涵收拾了两个上来挑衅的对手,看了子书轩一眼,子书轩目光镇定,出手也稳健,没有损耗的内力在丹田绵绵不绝,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可是,最好就是现在处理掉,否则以后后患无穷。便低头询问,‘主人注意四周,属下去去便来?’,‘你自己小心’,虽然知道能出手伤了他的人,整个中原,就不会有几个,还是叮嘱了一句。‘是’离涵的身影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怎么不走大路呢,又要去暗杀吗?子书轩无奈的摇摇头,就不能不想他?他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战场上,让自己的神情紧张起来。这次和自己对决的是个武功不错的少年,就在离涵转入树林后的不久,带着侍卫来到了自己身前。子书轩想着,自己看上去内力还算雄厚,面前又有几具尸体,所以一直没有人敢贸然上前,不知这两个人怎么选的自己。还没等他想好,两人就一起上前,原来练的是联合攻击的招式,难怪这么大胆。子书轩拔剑像他们刺去,招招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又并无破绽,来的两个人一惊,本来已经发现这个少年身旁有着一位武功深浅难测的护卫,总是护在少年身前,从不需要他动手,却未曾想这个少年本身也是一位高手。子书轩跃起,看准了一个人的脖颈,几招下去,那人已经应声倒地。子书轩平静的脸上略略显出了得意的表情,这便是离涵教的暗行剑法。自己呢,却真的学的好。他刚刚朝另一个人的方向转身,目瞪口呆的少年已经缓缓的倒下,离涵在身后,用的正是乔崎山庄的可以把人五脏六腑都震碎的开山掌。让人玄裳和景维行那么快便猜出了自己暗殿的出身的错误,不能再犯了。离涵用标准的双膝跪地的请罪的动作‘属下知错’。‘起来。来的不算晚,帮我处理的一个’,子书轩说着,知道他想说自己来晚了让主人遇到了威胁。虽然子书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主动出手,但看着他白色的短衫多出来的很多斑斑驳驳的血迹,竟然染红了大部分地方,就知道离涵应该不是和一个人动过手。   离涵迟疑了一下,一路上看来,三十个人应该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吧。注意听着,果然,桓营的声音响了起来,‘恭喜已经剩下的七十个人,你们中的大多数可以活过今天了。现在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吃饭和休息。一个时辰之后,我在训练场西南角的学堂等着你们,以后你们每日前四个时辰学武,后四个时辰学文。刚才,跑的圈数在二十五圈以下的,每少一圈杖刑五下,每停下来或者走一次,杖刑五下。下午不用上课去刑堂领罚,晚上集合,如果今天没有死,明天训练继续’桓营说的不以为意,却让少年们刚刚平复一点的脸上变得煞白。‘对了,如果你们不记得自己跑了几圈,走了几次,十鞭子就可以在刑堂换到。如果少领了惩罚,可是要罚三倍的。现在,休息吧。’说完,并没有看,一群脸色惨白和颤抖的孩子们,转身离开。这群少年里面,不乏有很多累的不行,跑一跑走一走的,如是如此,大约走了二三十次的,再加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几步,还要先挨十鞭子,不是要被打死了吗?子书轩和离涵,看到了有几个少年,裤子已经湿了,尿水顺着裤腿流了下来,真的吓的尿裤子了。   子书轩的神情也略微带着紧张,他看着离涵,刚要开口,就听见离涵用沉静和平稳的声音说,‘主人今天跑了三十二圈,属下帮主人记着’他站在子书轩半步之后的地方,却用了极轻声说道‘下午属下去解决了四个人。两个是用暗器的少年,另外两个,属下看轻功极好,如果不趁内力损耗很大动手,以后可能会留下隐患。因为和他们出手耽搁了一些时间。属下怕若告诉主人让其他人听到暴露了实力,自行动手,还望主人恕罪。’他知错似的低下头,身体紧张的绷紧了,却不敢抬头看着子书轩,怕他生自己自作主张的气。而这个低头请罪的人,就在刚才还露出凌厉和冷酷的神情,出手除掉了四个实力雄厚的对手,换来了一身血迹。‘过来’,子书轩带着语气威严和训斥的语气,离涵向前了半步刚要跪下,那人却咬住了他温热的唇,轻轻的吻了一下,‘我又怎么会怪你呢。’离涵一怔,迎上了他温和和眷恋的目光,‘咱们快去吃饭,要不凉了就不好吃了。’子书轩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回头,‘离涵,你这么好的觉悟都是因为在暗殿的训练吗?’,他怎么就会记得跑步的圈数呢,在完全没有要求的情况下。‘属下尽力保主人周全。自然要谨慎一些’,他迟疑了一下‘属下在暗殿的时候,没少受到责罚,也就长了一些记性。’他看着子书轩心疼的目光,听他说着,‘当时不该让你去’。子书轩想,当时如果再尽力一些,要了他在身边做个侍卫,总也还是可以的。大不了就是自己给他发了月俸,不从宫里支取,两年后招收侍卫的时候,再加进去也就罢了。离涵看着子书轩若有所思的表情,倒是像是在担心自己了,急忙说‘后两年就好多了。属下在暗殿里学了不少的东西。学会了武功,读书,还有一些医术。当时也会觉得很难坚持。可是想着主人说过的话,想着主人刻在身上的字,就觉得一切都是有意义。’,子书轩很少看到离涵在自己的面前骄傲和信心满满的笑的样子,可他现在真是这样的表情‘主人那天来暗殿,属下真的很欣喜。而且那时,属下刚好已经成为一名影卫了’。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吧,子书轩想着,他为了自己,忍下了五年惨绝人寰的训练,冒着生命的危险让自己不断变强,成了暗殿最年轻的影卫。而他,却用生命起誓,一生,便专宠这一个。以后,无论任何人,都不许再欺负他。‘离涵,等回了皇宫,我便再也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除了我,便不能有任何人惩罚你。’,离涵听着他像是誓言一样信誓旦旦的话语,虽然他不奢望主人的任何承诺,但那至情至性的语句,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最后,终于用‘主人,饭就要凉了’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属下饿了’ 他说。果然,子书轩马上加快了速度,很少听到离涵会说道自己的感觉,不禁微笑,主仆的关系,总是有一点点的变化都不是吗?在他说了我爱你之后,也会这般撒娇的和自己说话了。   子书轩冲到了饭堂,离涵跟在后面,都是一怔,饭堂居然和酒馆一样的配置。堂前挂着特色的菜品的牌子,红木的桌子配几把凳子,还有大的圆桌。看来训练虽然艰苦一些,但营养还是可以保证的。两人一进去,就有小儿迎了出来,‘二位随便坐。今天的菜在炉子上温着,这就给二位端上来。’两人走到一张不起眼的桌子前,也不是担心别人注意,只是懒得和别人说话而已。离涵拉开凳子让子书轩坐好,看子书轩朝他轻轻的点头,才在下手的席位坐了下来。向周围看了看,一起训练的少年坐在不同的桌子上,也有三两群围在一起,但大多郁郁寡欢。店小二端着装满了各色菜肴的盘子,一道一道的放在桌上。子书轩迅速的拿出一个小碗,盛了一碗鸽子汤放在离涵面前,却看见离涵手里已经拿出来了的银针。离涵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起身跪下请罪,跪地的声音清楚的很多少年都听到了。子书轩脸色有些微红,他也不是个不谨慎的人,如果是平时,吃饭前自然要拿银针试一下毒,在皇宫中就有这样的规矩,只是今天听到那人给自己说饿了,就顾不了那么多,想着他先吃饱了再说。虽然也有些自责自己的冒失了,心里却喜欢极了离涵严谨而又本分的样子‘快起来,快看看能不能喝’,他说,自然要离涵试试有没有毒,‘不能喝了我再给你盛别的。’他语气里有些安慰。离涵并没有马上试毒,而是把子书轩盛的汤一饮而尽。子书轩一愣,却在想,这就是影卫的道德吧,主人给的东西,即使已经知道是致命的剧毒,也会毫不迟疑的吃下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离涵依次的用极不容易让人察觉的动作试着菜肴,果然,有两道菜有了反应,但万幸的是,鸽子汤里并没有下毒,子书轩稍微的松了口气。离涵向子书轩示意了一下有毒的两道菜肴,就低着头不敢看那个人,想着自己又犯错误了吧。明明已经是这种关系了,自己还向他表忠诚,他会不会生气了。   子书轩又端起碗来给离涵盛了一碗,轻声说道‘怎么就喝了,我又不会不信任你。下次我自己小心便是。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自责的肯定是我了。来,再喝一点’‘是’ 子书轩想着的,影卫准则里有主人给的毒药,一定要吃这一条吗?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守则弄到手看一看。不知道村头的私书贩那里可以不可以弄到,如果不行,真的只有等到回宫了,那该是多久之后啊。还是要求离涵默写给自己看呢?如果真的是剧毒,他也就这么吃了下去?他怎么就不能仗着自己的宠爱,稍稍的反抗一些,武逆自己几次呢,自己又不会真的和他生气。看着离涵低头狼吞虎咽的喝着汤,子书轩开始反思,自己难得对他这么好吗?也对,平时都是他给自己盛菜端饭的,自己哪有给他夹过什么东西呢。虽然知道他爱吃软软的菜肴,像豆腐蛋羹什么的,也爱喝汤,但亲自给他盛汤,还是第一次呢。想起自己刚刚到村庄的时候便把他踢到过墙角,狠心的让他展示剑法,不提在床上时的随着自己心情好坏暴躁的索取,就是打,就打过了好几次。看着他低头喝汤的样子,这个沉稳和有教养的男人何时这么狼吞虎咽过呢,不禁有些难过,又给他的碗里夹了些青菜和肉。不知道为什么单单是他呢,可以让自己暴躁和易怒,又让自己如此心疼,也仅仅是在他面前吧,他才不用永远的保持着温和却不失威严的样子,像个帝王一样的样子。自己失落难过,坚韧和执着,优势和弱点,都可以展示在他面前。父皇因为是最理想的继承人而宠爱他,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因为他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而惧怕他,景维行也因为知道他身上的使命和责任而帮助他,便是只有离涵,只是想陪在他身边,保护着他而已。   离涵像是突然间反应了过来,他赶紧帮子书轩布菜盛汤,子书轩只是微笑的看着,自己也不阻止,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抬头看着四周,子书轩发现大约有二十几个人都和自己和离涵一样,并不动两个下过毒的菜肴,其他人倒是也没什么异常,完全看不出什么中毒的征兆。身旁的少年对这对主仆也有些好奇,一个清秀和漂亮的少年带着一个沉静和忠诚的少年,这是少年居然可以在饭堂的大庭广众之下跪下请罪。虽然没怎么见两人动手,但离涵身上斑斑驳驳的血迹,还是证明他至少经历了一场对决。而且两人旁若无人的自说自的,也没有想和其他少年结盟的意思,甚至看都很少看周围的人一下。圆桌围成一圈的五六个年轻人中一个人探头出来看着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庄主的选拔,单打独斗实在有些困难,不如加入我们,大家联手,先把其他人处理掉再说。我们已经有六个人了,不知道二位有兴趣没有?刚好今天下午,大家一起去刑堂,也好有个照应’,离涵并不说话,一切便全凭主人做主便好。不过看着几个人着急拉帮结派的样子,就知道实力有限,无非是多了几个累赘而已。他又给子书轩夹了一块很瘦的蒸肉,虽然没有红烧的好吃,但是训练的时候,最好少吃盐和味道重的东西,要多吃些有营养的。只是一起去刑堂吗?他想着自己原来受罚的时候,被人打的起不了身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自己知道便好吗?不由的轻轻皱了下眉。子书轩温和的抬头,‘请问少侠,哪里看出我是单打独斗了。’‘你们两个人怎么会有我们五六个人在一起相互照应来的方便呢。对了,今天这里的大多数都要挨了二十鞭子,再被打个三四十棍子,你们二位要挨多少呢?说出来大家开心开心’他看到子书轩和离涵好像并没有加入他们的意思,语气也不客气了起来。离涵本能的握住了身上的剑,旋即若无其事的松开,现在真不是和人动手的好时候,仅仅挑衅他主人的言语,就可以激起他如此本能的反应吗?还是有些懊恼。不过二十鞭子加三四十下的棍子,刑堂的刑罚哪是那么好挨的呀。这些人,大约活不过明天了。子书轩看着的,却是离涵敏感的握剑又松开时懊恼的神态,‘无可奉告’他用了很有气度的语气,威严和冷漠,离涵有些赞扬和爱慕的抬头看着他,子书轩真的有一些帝王的气质呢,迎上的却是子书轩温润的眼神。他夹起了肉片放在嘴里‘好吃’,眼神亮亮的看着离涵,竟然全部都是笑意。那人,真的也会用爱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呀。离涵一怔,低头时却看见自己碗里堆积成小山的菜肴还有子书轩满意的神情,也拿起了筷子。   圆桌的少年刚要说什么,被旁边的人一拉,想起来下午还要挨打,便没再和子书轩纠缠。这人这么骄傲和不可一世。可是那凌冽的让人无法抗拒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用内力,却怎么给人了这么强的压迫感。子书轩和离涵都已经吃饱了,‘属下想把衣服洗一下’,离涵低声询问着子书轩,想着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现在天气还是有些凉,中午一个时辰肯定是干不了了,不知道子书轩会不会允许自己把未干的衣服穿着身上。可是,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总是觉得一阵阵的难受。可能是因为总免不了是个影卫的身份,虽然不如杀手一般,但手上沾染过的鲜血越来越多,平时就越来越不喜欢血腥的味道。子书轩拿出一件干净的白袍,甚至比他自己身上穿的还干净些,‘就知道你不喜欢,又不会穿别人的衣服,我把衣服换下了,给你穿上,虽然有些小,但是外衫,下午也没有训练,应该不会有问题。’,自己,怎么能穿主人的衣服呢。那主人身上的那件,离涵想着,‘这件是我从一个少年身上脱下来的,你不在那会儿,刚好和我一样的尺码’,子书轩抬头看着他‘嗯,怎么了,快拿去换上。还是,想就在这里换?’他有些开玩笑的说,却掩盖不住有些期待的表情。离涵怔怔的看着子书轩,他是为在自己考虑,连衣服都给自己准备好了吗?还知道自己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就把自己的脱下来留给了自己,他想说,属下,怎么能穿主人的衣服,这衣服包裹着主人尊贵的身体。而且因为他保护的很好,竟然一点也没弄脏。他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接了过来起身换好。微凉的衣服套在身上,离涵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着,这个,就是爱吧。他甚至开始感受到了身下本能的反应呼之欲出,吓了一跳,赶紧用了些内力控制住。自从禁欲训练以后,这种感觉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了。子书轩满意的看着他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同‘衣’,便是同‘依’了,生生世世,你都只能是我的”,本来应该是戏谑的句子,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那般的真诚和郑重,离涵想了想,‘谢谢主人’他说。‘嗯,快去把衣服洗了吧,明天早晨就干了。’‘是’。   下午的课程果然是关于用毒。像子书轩和离涵一样没有受罚按时来学堂的少年有大约不到十五个。两人都发现,周围关注他们的目光多了一些。毕竟看到到现在还完好无损的少年,大家总会因为遇到强大的对手而产生压力,也会因为发现这人如同自己一样极为优秀而欣赏。况且子书轩的年龄,在参赛的少年中,也算是很小的。上课的是个老人,留着很长的白色胡子,和白色的眉毛连在一起,看不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他没穿一般乔崎山庄常穿的白袍,也没有做自我介绍,直接开始讲解起了植物的属性和药物的配置。对毒物熟练的掌握是对乔崎山庄庄主最基本的要求。免去一切基本知识的介绍,课程很难,但老人自顾自的说着,竟然一刻钟也不停下来,一听就可以知道内力极好。可是,大家都发现,只要是一瞬间的失神,就会错过了很多的内容。即便是在乔崎山庄药堂里已经学习过几个月的药物和毒物的研究,子书轩还是觉得很吃力,很多地方甚至完全听不懂,但哪怕仅仅是走神看着身后的少年一眼,便错过了很多内容。可是,课程四个时辰竟然没有停下来。时间一到,白胡子的老人马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对着十几个少年看都未曾看一眼。十六本书旋即被丢到了少年们的身旁,竟然是一人有一本的,而今天的内容,却是厚厚的一整本书,看到书的题目,大家都一怔,课本的封皮上赫然的写着‘乔崎山庄制毒大全一’竟然是乔崎山庄独门的秘籍。学过这本秘籍的人在乔崎山庄的也仅仅是景维行和几个资深的长老,平时江湖中的人能看到一眼都很不容易,老人竟然就这么丢了过来,让大家一起学吗?也就是了,剩下的七十多个人,活下来的那一个便是庄主了,乔崎山庄的秘籍,自然是要烂熟于心的。其他的人,死了也就罢了。估计看过了这部秘籍的人,,防止意外的发生,即便死了也不能是简简单单的埋葬,要再强行灌入毒药吧,或者是身首异处的埋藏起来。不过既然是独门的秘籍,自己在乔崎山庄学习的时候未曾见过也就正常了,子书轩想着,只是真的有些担心了,尤其是在听了四个时辰半懂不懂的课程之后。走出门的时候,他看到周围的少年虽然不像中午饭堂里遇见的那些少年那般郁郁寡欢,毕竟,能坐到今天的课堂里的,都是些极为优秀的孩子,他还是隐隐的看到一些担忧的神情来。   离涵整个下午专注的神情从未改变丝毫。他也知道子书轩有时看他,但是却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个表率,所以并不像平时那样马上凑过去问,‘主人需要什么?’。另外,今天中午饭堂里自己轻浮的表现让他内疚。身体,已经失控到了这种地步了吗?在没有挑弄,没有药物,没有任何刺激的情况下下身居然有了想要挺立的冲动,对一个影卫来说,是多么丢脸呀。所以他甚至是惩罚似的听课没有一个瞬间失神,笔直和专注的坐了四个时辰。记下了一本不厚不薄的的笔记。一下课,他以极为顺手和不被人察觉的动作把笔记放进了衣服的袖子里,‘离涵’,子书轩叫着,在难过的时候,担忧的时候,不知道所措的时候,这个人总是让他突然有了很想依靠的感觉。   ‘少爷,要集合了’,他说着,离涵却用温柔和坚毅的表情说‘属下在呢’。子书轩却觉得自己平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他学懂了多少,但总是,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想出办法。桓营还是原来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大家见到他时,却多了几分畏惧。挨了打的少年们也站在了操场,都是汗涔涔的样子,有一张惨白的脸色,衣服上布满了血迹,在背部,臀部格外的严重,只能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的站着。也有些受伤轻的少年勉强还算坚强的站着,离涵抬头看着,觉得有几个少年有很好的资质和素养,大约这次也受到了教训,只要小心不要再受到什么惩罚,今天的伤势应该不足以影响以后的训练。其他的少年,今天的伤带来的影响,已经直接导致他们今天,明天,或者后天的死亡。纵使有很好的武功,竟然没有展示的机会,以这些少年的觉悟,本不该来参加的,他默默的向,但即便是如此,加上了刚刚上课的人一起,剩下的少年也在刚刚够了六十人。桓营并不管相互搀扶的少年们,开口说道,‘在这个训练场里有三十张条凳,就是你们今天晚上的床了。你们现在去找,也可以去抢别人找到的,但是一旦有人躺过,这把椅子便不能再抢。找到了凳子的,晚上可以躺在凳子上睡觉。没有找到的抢到的,晚上就只能站着。违规的话,杖毙。从凳子上掉下来,一次十鞭子。无论是站着的人还是睡着的人,我会随时从你们身边经过,如果到你们一米之内的距离还没有发现,一次十鞭子。现在,解散。’少年们终于挺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有人放声大哭了起来,挨了打的孩子连路都走不稳,自然抢不过伤势较轻的少年,即使是抢到了,也仅仅是个五尺左右的条凳而已。训练场上有祈求的哭泣的声音,子书轩的心情也有些低落,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声,求饶声,心中隐隐的不安和害怕了起来。真的很害怕了。选拔如此残酷,这仅仅是第一天而已。也许最后,大家全部都不合格,他和离涵也会如同这些虽然意志坚强,但抵挡不住身体的折磨,几近崩溃的恳求着桓营给自己一个干脆的了断的少年一样。子书轩看着桓营拔剑,血腥味传来。‘主人,主人’,离涵轻轻的叫着子书轩,他发现了子书轩虽然仍然保持着沉稳和温和,但看着他目光里隐约有害怕的神色,以及听到了哭喊声求饶声皱起的眉头,想起课下课后看着自己时担忧的神情,离涵知道他心里的不确定和担忧。子书轩回过头来看着他,他压低了声音说‘我有点担心了’,在离涵面前,他总是个诚实的人呢,和之前和以后宫廷的生活中面对其他人总是不同。‘主人稍事休息,属下去找两条凳子来’,离涵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语,但是语气沉静和平稳,总是能给人安心的感觉,‘我和你一起去吧’子书轩问着,‘这点小事,属下不能让主人费心’,说着将一个笔记本塞到了子书轩怀里,用轻功一瞬间消失不见。子书轩一怔,笔记本吗?他略微谨慎的向四周看了一下,训练场集合的地方因为大家迅速的离开而空无一人,少年们的尸首已经被抬走了,才悄悄的打开了笔记本,竟然全是刚才课程的重点和难点。离涵已经把有些一同和自己在乔崎山庄学过的内容全部略去。讲课的内容旁边,还有和原来所学的内容的联系。虽然字写的远远不及自己这般从小就练习书法的,但是笔记却记得干净整齐,调理清晰,自己一看便可以让看懂。子书轩满意的笑笑,即使只看看这笔记,就可以想到那人干净和严谨的模样。今天上课一本书的内容,已经被总结成了仅仅几十页的内容。子书轩迅速而专注的阅读了起来,才看过几页,就明白了制毒秘籍的精髓,果然,这本秘籍是和药堂所学一脉相承,同宗同源的。虽然内容晦涩无比,药材配置极其难记,症状也不明白,但药理却是相同的。离涵,总是这般优秀和聪敏吗?他喜悦的抬头时,却看见离涵已经拿了两条凳子,放在他身边,看他坐好,才轻声问‘主人,可还有些用处吗?’,子书轩看着他期待和谨慎的目光,还有紧张和顺从的样子,真的好喜欢‘离涵,你总是这么聪明吗’。看来果然有些用处,他的主人终于没有再像刚才那般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离涵终于送了一口气,‘属下不知道记得好不好,还请主人恕罪。属下只是根据主人的注意力记下来一些主人可能遗漏下来的内容,还有一些原来没有学习过的新内容。里面有些东西属下,属下也不是特别明白。比如这些’,离涵稍微凑近了一些,指着和乔崎山庄药理有些联系的地方,‘像这一部分,制毒和药理的联系,属下就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里,这里,总是感觉有些联系才对。’子书轩看着凑近身边,认真的看着笔记的人,把自己的身体又靠近,轻轻的耳语,给离涵讲解自己学习的心得。离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属下在悟性方面不及主人呢’他安静的听子书轩讲着,露出了欣赏和赞扬的目光,对的,他的主人就是那么的优秀和骄傲。两人就这样,一起看到夜深了,看到把今天学习的内容都掌握了。子书轩环上了离涵的身体,‘我真的好喜欢你呀。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属下也喜欢主人’,‘我一定比你喜欢我更喜欢你’子书轩霸道的说着,轻轻的靠上了那人的肩膀。‘我再靠一下,便睡了’‘是’。   子书轩知道他的体力比离涵要差的多,自己绝对不能是两个人团队中最薄弱的环节,景维行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如果不好好训练,第一个死的便是他,第二个便是你’他一定会拼命保全自己不是吗?便睡了下去。‘主人,还睡的习惯吗?’离涵有些担忧的问,‘要不属下这条凳子也给您,还可以宽一些’,子书轩沉稳的看着他,‘你知道的,不能总是这样。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了’,‘是’离涵说着,等子书轩终于睡到了条凳上,他脱下了自己穿的子书轩白色的长衫,刚刚虽然为了争夺条凳也和人出手,但却只用了搏击的技术,不敢再让衣服上沾了血迹,没有伤人。顺便回了一趟自己和子书轩的房间时,离涵发现一些生活用品还是配置齐全的。他取来了针线,把‘轩儿’的名字,用水蓝色的线工工整整的绣在了衣领的两侧。又用了稍浅的颜色,给自己的衣服上绣了‘离涵’两个字。子书轩醒来的时候,看见在明亮的月光下,那个男人平静的脸色,看他仔细的收着线脚的样子,把最后的线头低头咬断,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深刻和感人。为了自己,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吧。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在这种极其困难的情况下,第一次给了自己家的感觉。   整个一晚上,两人不断的听到有人掉下来,有人被打了鞭子的声音。离涵和子书轩睡的很近,希望桓营靠近两人身边的时候,自己可以马上的醒过来,可以叫醒轩儿。因为一整天的训练和学习,子书轩一定很累,带着沉重的睡意睡去。离涵整个晚上,他都睡的极浅,不过还好,影卫的素质可以让他只要留意,就可以对周围环境的一点点变化就特别敏感。只要是一点声音,他就可以马上醒过来,已经习惯如此,不算太难受。他看着子书轩的每一次翻身,每一次呼吸的改变,这个少年有好几次都差点要掉下来了,却总是在自己伸手去扶住之前睁开了眼睛。子书轩却知道自己每次醒来,迎上的,总是离涵紧张的目光,和要拉住他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求之不得,相爱有情却疏远   ‘桓营,这一批少年中,真是有一些资质不错的’,说话的是胡须花白的老人,桓营赶紧迎了上去,躬身行礼,他本身,也算是个俊气的男人,就是目光里的冷漠多了一些,可能看多了生死,知道了命运不可违抗,多出了几分无可奈何和置身事外的感觉。‘难得邱前辈也这么说,普通的少年,决计入不了前辈的眼呢’,桓营说着,老人哈哈的缕着胡子大笑,‘看你倒是一身轻松,今天淘汰了不少吧。不过上课的时候居然还有十六个少年,桓营你可别是放水了吧’‘邱前辈说笑了,在下怎么敢呢?少庄主不但决定乔崎山庄的命运,也决定着在下的命呢。要是徇私舞弊,长老还不马上把在下解决了。’他略微有些开玩笑的说着,看着这个当了两代长老景维行的师叔有药圣之称的邱南楚。   ‘只是,’他稍微顿了一下,‘有十六个少年毫发无损的,在下倒是真没想到’看他露出了有些满意的表情,老人喜笑颜开说,‘是吧,却是有些资质不错的。难怪景维行那个老家伙最近常给我说,对这批少年很看好呢。单单是我的乔崎山庄制毒秘籍,四个时辰,竟然真有人没有分神的听了下来。’‘真的’,桓营也一惊。这种难度这种节奏的内容,可以有人完全跟下来吗?虽然他是景维行的大徒弟,却还没有学习乔崎山庄制毒秘籍的资格。但每个山庄的人都知道,那本秘籍极其的晦涩难懂,而且自己这位前辈,又是一个怎样的讲课风格,他是很了解的。老人很肯定的点头,心想着的却是离涵笔直的自律的样子,这样一个人,居然只是个侍从。想着刚刚训练场的一边他的主人对他耳语的样子,那个孩子,悟性是极好,说话的样子,不失了威严的气质,都让人眼睛一亮。只是自律和坚韧,倒是不如身后的少年。只是,想必他也是消耗了不少内力才能听下来四个时辰的课程,虽然看他出手时用的基本都是乔崎山庄内部的招式,但自律和坚毅到如此,定然不是乔崎山庄的出身了,会是来自哪里呢,他想着。‘师傅确是说过对这次选举期望很高’桓营说,‘不过我那个小师弟,上个月跑来我这里好几趟,问我这次当不当考官。我又哪敢给他说了真话呢’。‘玄裳吗?他怎么就长不大的样子。不过景维行管他,真是不像是对你们当初那么严格了。武功不错,做事虽然毛毛躁躁,但心地单纯。想来,也确实很让人喜欢呢。’,‘是呀。我们师兄弟几个,都很喜欢他没什么心机的样子’,桓营想起来玄裳来找自己,连哄带骗的想要知道今天的主考教官是谁,不禁叹息,何时见他对庄上的事情这么关心呢。单纯的好奇,还是有了认识的人也来参加比赛了?如果真有认识的人,与其到自己这里来要题目,不如多劝那人一下,趁早放弃,这个训练,也是随便可以里的吗?   第二天,桓营和邱南楚就知道了轩儿和离涵的名字。两人都有些震惊,这群疲惫的少年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的休息,居然有人可以花费时间,把名字工工整整的绣在领口。比起用了毛笔沾了墨水将名字写在胸口的少年,是多么的精致和美好呀。当桓营仔细的看了一下平展的细密的针脚,不禁的露出了赞扬的表情。之后的训练便的愈发的严格,十天下来,剩下的少年,仅仅只有二十几个了。每天晚上找凳子的任务已经变的非常艰难,因为总共只有十个凳子。即使离涵和子书轩同时行动,昨天晚上,邱南蜀带着他们在山上收集草药,解散后,两人离最近的凳子的距离都太远了。即使用轻功赶到,大部分已经躺了人,只拿到了一张。虽然也是可以蹲一蹲,离涵却更喜欢笔直的站着的姿势,他就这样的在子书轩的身旁站了一个晚上。深夜的时候,子书轩醒来换离涵来睡,‘你站三个时辰,我再站三个,快来睡吧’,离涵看着起身还有些倦意的少年坚定不移的动作,不由一怔,因为不能跪下,躬身行礼,‘主人,属下职责所在。请主人不要让属下为难。’多么明确的一句话。子书轩知道如果自己用命令的,用请求的,说出两人是密不可分的整体这样的话,也许真的可以勉强了他,可是他心里,总是记得谁是主人,谁是仆人的,不能逾矩。都说出了不要让他为难的话,自己有怎么好意思再说,他默默的躺了下来。只是期待,甚至祈求,自己和离涵可以长长久久,长久到自己可以给他足够的温情和爱。他有些担心的看着身边笔直和挺拔的身体。感受到了他担忧的目光,离涵轻声但是肯定的说,‘主人,属下没事’,子书轩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虽然艰苦的训练和对自己的迁就和关心,让这个年轻的影卫永远生机勃勃的面庞出现了一些疲倦,训练中,也虽然永远都是优秀的令人震惊,却无法掩盖他目光里越来越多的坚毅和忍耐的神情。如是仅仅是离涵一个人,他又怎么可能连一个凳子都抢不到呢,又怎么需要动用内力给自己记笔记呢,子书轩默默的想。不过,离涵总是对子书轩露出赞扬和欣喜的表情。在他心中,自己永远都只是一个影卫,而他,则是周旋于各种情况之中,各种局势之下,威震一切的主人呀。晚上桓营经过了子书轩身旁的时候,看到了月光下笔直的身影,专注和沉静的目光,冷清的目光下,虽然也有疲倦,但坚强和谨慎。离涵安静的调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旁边的少年可以睡的踏实一些。这个人,真的像个英雄。走近时,桓营发现周围的杀气明显的增强了,寒冷的让他一怔。虽然知道这个人训练一直都很优秀,但却从没见过他认真的展示武功。比武的较量还没有开始呢,可是此时的杀气,却让他发现此人刻意隐藏的武功和内力原是极好。看来,在整个训练场二十多个少年中,竟然没有一个值得他用自己真实的武功动手出招。不禁感叹,这人的武功,肯定是在玄裳之上了。只是这种冷峻和弑杀的感觉,他伸手握住剑的本能的反应,更像是江湖中极少数的帮派的出身,或者,这人是自己训练的也不一定,不由的迟疑,却看见了警惕的看着自己的两双眼睛,床上躺着的孩子也感受到了来人,清醒了过来。   邱南楚想着的,却是这十日以来,从乔崎山庄制毒秘籍一到制度秘籍十,自己已经都讲完了。子书轩已经不需要离涵再记笔记了。他在上课的时候露出了温和和略带笑容的神情,看来,整个叫轩儿的少爷已经完全领会了这本秘籍的精髓,现在的开始,这门课程已经变成让他迅速提高,迅速扩展知识的工具,得心应手起来。离涵也终于不用每次消耗大量的内力集中注意力,一边听课一边整理笔记还不去分心了,这个严谨和拼命自律的少年终于偶尔会露出轻松了一些的神态,不过,今天他看着坐在前面的地方的少年,却已经是两次分神了。难道是,他便只需要那个少年学会了,自己会不会也就没有关系了吗?邱南楚咳嗽了一声,很难得的停下了讲课,离涵马上回过神来,很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知错了的表情。又自律的把精神集中在课堂上。下课的时候,邱南楚把书丢给个人的时候,离涵伸手接住自己的那一本,却吃痛的颤抖了一下,他努力克制了一下,才没有让课本之间掉在地上。这位前辈在丢书的时候,竟然注入了内力。子书轩发现了他的异样,紧张的看着他,‘属下没事’,离涵说着,自己默默的伸开双手,果然,两个掌心全部红肿了起来。不过还好,虽然疼一些,但明天以前肯定就可以好了。他有些惊讶,看到子书轩微笑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完全的掌握讲课的内容,自己也就没有那么认真。而且,子书轩在温和的阳光下的侧脸真是好看,仅仅是分神了两次。这位前辈,原来武艺如此高强。他总是在惩罚课堂上的走神的少年吗?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还是,大家都很认真,便只有他走神了呢。那剩下这些少年真是自制力很好啊。毕竟是四个时辰没有丝毫分神,本来以为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的。离涵不由的内疚和懊恼起来,自己怎么就成了少年里,最差的一个了呢。   邱南楚当然只是对子书轩和离涵格外的喜爱了。看到离涵松散的样子,突然特别想教训一下,但只是很小的惩罚一下他。即便如此,以他的悟性,估计以后的课程,便不会露出今天这么松散的状态了吧。自己讲的东西,多少人求着都听不来的。以后如此系统的讲解,又怎么会有呢。不过他喜欢这个两个孩子,很明显并不仅仅因为他们对知识的掌握和良好的成绩,因为成绩和他们差不多,甚至是他们之上的少年,居然也有两三个。而这几个,便是他担忧的原因。这些少年,明显的很早便学习制毒了,而且受过了长时间系统的训练。虽然在刚刚开始讲课时并没有表现出来,时间一长,还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难道是,桃花谷的?大约,桃花谷打算借助这次的选举,要了这个乔崎山庄庄主的位置,将乔崎山庄控制于桃花谷之下吧。不过,也为难慕容思了,邱南楚想着,到哪里找到了这么些武艺高强却又严谨的少年,看着他们不带丝毫情绪的脸,只怕是很小的时候,便在桃花谷里进行培养了吧。同是武艺高强却又严谨的少年,离涵沉静的目光下总是露出骄傲的,内疚的,紧张的,坚定的,隐忍的,顺从的,甚至是凌冽的,弑杀的神情来。子书轩也总是有温和的,明媚的,湿润的,不可抗拒的神态,他虽然很少训斥离涵,但说起‘吃饭’,‘不许去’时,那威严的样子,比这几张面无表情的脸要生动和美好的太多了。   虽然被教课的老师用书本打了手这种事情他是决计羞于给子书轩说起的,子书轩也不会真的原先和挨了打而瞒着自己,离涵还是轻声的说道,‘上课的前辈武功极高’,他有些迟疑,‘少爷可曾也被他打过呢’,向前走的少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也’被打过吗?,急忙说,‘他打你了,打哪里了,为什么?’看来轩儿并没有挨过打,离涵放心了下来,跪下请罪,‘属下今天上课分神,给主人丢脸了。请主人责罚’。‘他打你了吗?在哪里?快给我看看。’子书轩的声音有些急躁,难怪,在刚刚下课的时候发现了离涵的异样。这位前辈,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也可以对离涵动手吗?离涵低头紧张的跪着,‘属下没事,只是接书的时候打了手。属下上课的时候,有些分神。属下知错’,分神,他什么时候分神过呢,也便只有今天,自己不再需要他记笔记的时候吧。即便学习,也是为了他吗?没有自己的要求,他就可以这么松散吗子书轩用了严厉的声音,‘你就这般不对自己负责任。这里每个人都越来越好,就只有你连第一次上课都不如吗?’‘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离涵伏下身子请罪,紧张的感觉已经超过了内疚。注意到有人靠近,子书轩严肃的说‘起来’,‘是’,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身影,越来越多的出现的忍耐的神情和训练时略微加重的呼吸声,明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个时候罚他的,却还是还有露出了自己丢脸了的内疚和紧张的样子,‘后面的课好好听。那个老师讲的,总是比暗殿系统一些。平时又不会听到’,子书轩说着向前走去,语气平静了一些,不再如刚才那般威严,但并不如平时温柔和眷恋,该有的教训还是要有的,‘是’,离涵紧张的说,总是很怕的,他有些生气的样子。主人,没有原谅他吗?   之后一天的下午,出乎意料的没有了药理的课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植物和药物识别的测试。每种植物,药材或者药物用信封封好,放在桌上,每人任选十样。然后依次说出名字和用法。想着十本厚重的书里面记载的无数种未曾听闻的未曾见过的植物,材料和药品,从中原到蒙古,从东瀛到西域,从普通植物到珍惜物品,从雪山白色鹿的角,到大漠粉红仙人掌的根,形状,颜色,味道都各不相同,有些甚至是混合了多种制药的材料已经炼制好的药品,要怎么样区分呢?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少年有的已经皱起了眉头。桓营看着少年们有些担忧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 ‘如果有一样认不出来,就是二十鞭子。不许私自交谈,违者杖毙’。子书轩和离涵一怔,鞭子的数目又增加了,这是十天以来第一次文化课程的考试,估计又有一些不擅长用药和制毒的少年要被淘汰了。这二十几个少年之中,本来就有因为上午习武受罚而错过了下午的课程的,有注意力不集中漏掉很多知识的。那些耽误的学习,估计现在是时候算总账了。今天一天,可能会很不轻松吧。每一次测试,都会淘汰很多候选者,这已经是十天来的规律了。   离涵偷偷的看了一眼子书轩,希望他运气好些可以抽到一些容易的题目。学习的知识,植物的识别,因为子书轩一直很努力,怎么也已经掌握了七八成。子书轩还是面容平静和温和,但却没有看他。离涵想着,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基本就没有和自己说过几句话,也并不看他,只是任他跟在自己的身后。吃饭的时候,也是自顾自的吃着。毫不理会坐在对面谨慎的吃饭的人,自己吃饱了,便起身离开,离涵马上放下筷子跟上,仍然一句话也不说,更没有用平时一贯的温和的商量的语气,温柔的神态。今天早晨离涵已经很不遵守属下本分讨好的认错,甚至是有些仗着他的宠爱贴靠上了他身体,‘属下知错了,前辈也已经罚过了,这次,主人便饶了属下吧’,子书轩都没有理他。平时主人生气了就惩罚他一下,没过一会儿,便会来哄哄他,如此已经一天了,原来是并没有过的。这让离涵不由的担心了起来,一方面想着怎么给主人赔罪,一方面开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逾越的弄不清楚状况了。主人本来就是主人,做什么,都没有要告诉属下的道理,这些时间以来,自己真是被宠坏了,居然多了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愿望。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有些期望的看着子书轩。直到那人走向前去拿了自己的题目,仍然没有理会他,没有看他一眼,想着原来温情的话语,湿润的样子,还有温柔的动作,这回离涵有点难过了,本来以为,主人对自己总是有些不同于主仆的地方,他有些失望的低垂了目光。但是,却马上恢复了以往该有的沉静和冷漠,这样的表情,才应该是一个影卫该有的吧,而这样的局面,才应该是一个影卫应该要面对的吧。   离涵安静的拿起来自己的十个信封,没有打开,就又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子书轩的身后。看着子书轩把信封一个一个的打开,还好,只有大约两三个不很熟悉。他终于放下心来,这才打开了自己的信封,和轩儿的难度差不太多,也有一两个不太认识。到底哪里找来这么多奇特的植物和药物呢?离涵想起来自己在暗殿里已经学过了很多关于解毒和制毒的知识,药物的配置和疗效也比较了解,在乔崎山庄又学了不少,十本乔崎山庄秘籍也差不多都记了下来,还是有并不认识的。不过,还好,他想着,仅仅是几十鞭子而已,总是还是可以承受的了的。回忆起鞭刑的滋味,离涵觉得身体本能的紧张了起来,五年的训练,好像在这个方面并没有很好的效果。子书轩和离涵分别被分到了十七和十八号,看着周围的少年依次走上前,把植物或者药物的名字说给邱南楚听,他轻轻摇摇头,桓营就报出一个数目,‘一号,二百鞭子’,他和子书轩都一怔,抬头看着,十个,竟然一个也没有回答的上来。‘二号,一百四十’,二号的测试也已经结束了。粗约一寸的鞭子,一百四十鞭子,这便是要了这两个少年的命了。‘三号,六十’,仅仅只有三个不会,已经算是很优秀的了,离涵不禁抬头,看见的却是一个在课堂上表现一直很好的少年,这个少年像是原来学过了很久的制药一样,有些自己觉得极为生僻的东西,却看他隐隐约约有已经学过了的样子,才不禁多关注了一下。子书轩看见了离涵的目光,望过去的,居然也是个美丽的少年,不由的更加生气,连身体都明显的晃动了一下。他刻意疏远和对离涵冷淡之后,这人温顺的讨好的样子,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只是,从刚刚开始,他却觉察到这个人明显的更加冷漠和自己生疏起来,动作行为更加一板一眼,谨慎和刻意,虽然他现在更加的像影卫的样子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站在自己的身后还是恭敬和挺拔,可是,这明显是不对的,他的离涵呢,那个沉静和恭顺中笑语清浅的少年。本来也想温柔的看他一眼,或者碰碰他也好,可是骄傲和自尊又不允许他这么做。再等一下吧,他想,等考试结束,自己大约也会和那个少年一样被打六十下吧,子书轩想。可是,居然在这个时候,离涵原本应该注视着前方自己的眼睛,居然还盯着一个美丽的少年,而这个少年在课堂上的表现却还是那么优秀。子书轩突然觉得自己要气死了。离涵马上收敛了目光一脸担忧的看着身前的人。那人虽然还是没有回头,可前面焦躁和不安的气氛是怎么回事。难道有很多两人在一起讨论过的植物,他不记得了吗?离涵担忧的看了一眼子书轩手里和自己手里的题目,顺便仔细的记了一下子书轩手里每个信封的位置,本来只是想把子书轩手中最难的三个换过来的,那样也就不需要很大的动作,不过看来好像不太够。离涵把目光抬了起来,心里却仔细的想着,自己和子书轩手里,哪十个是最容易的。桓营的声音已经在叫到十七号了,离涵突然撞了一下前面的人。毫无防备和完全心不在焉的身体一震,手里的信封散落了下来,‘属下知错’,离涵跪着请罪,伸手帮他信封整理好,重新递回去。子书轩暴躁的接过来,那个人,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冒失的行动。是因为那个男孩吗可是已经过去了有十几个人了,不可能。难道是,他手中的十个题目。子书轩一怔,只要是有五个不会的,甚至是还要少些,四个题目如果答不出来,就会换来八十鞭子的惩罚,在这个时候,在明天还要训练的情况下,是可以要了人的命。子书轩努力的让自己稳定一下,仔细想想。自己刚刚,虽然一直在闹脾气,又不是真的不爱他了。虽然看着离涵只是拿出来看了一眼自己的题目便收好,子书轩还是记住了的。离涵的运气和自己的差不多,手里的大部分植物药材在乔崎山庄和课堂上都有讲过,而那人无论学什么,都比自己要踏实些,自己都认识的,他也应该早就学会了。想起来离涵手里刚刚拿的迷蝶双叶草,就是在乔崎山庄的时候他给自己讲过的催情的植物的一种。子书轩稳定了一下心神,向邱南楚的方向走去。他的离涵应该不会被打很多,甚至可以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没有挨打的少年吧,子书轩对离涵又恢复了原有的信心,只是,刚刚冒冒失失的是怎么回事?   子书轩很快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把信封一个一个打开,全部都是自己记得最牢,最常见的植物。‘迷蝶双叶草’,子书轩说完了最后一个题目的答案,看着邱南楚若有所思的表情,听着桓营说‘十七号,通过’在大家羡慕的眼神和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离开的时候,已经看见离涵走到了邱南楚面前了。子书轩觉得自己一定很丢人的红了眼眶,紧张和恐惧的感觉从心底弥漫上来,那人,怎么就这么傻呢。每个人都有两三个不会,便只是挨些鞭子而已。如此送命的冒险,换来的总是自己忽冷忽热的态度。想起来他早晨讨好的往自己的身上蹭着,像猫咪一样的乖巧,很难得的仗着自己宠溺说着请求的话语,难过的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来。必须要集中注意力,子书轩提醒自己,紧紧的看着邱南楚点头还是摇头的表情。邱南楚略有深意的看着离涵,选了最难的十个吗?看着他把物品从信封里拿出来,淡定而从容,邱南楚扫了一眼,题目真的很难。这便是,真的是考验他的时候了,邱南楚知道桓营并不会手下留情,错一个就是二十鞭子,这个年轻的少年可以真的撑不了那么多吧,不由想想,是不是自己应该要放一下水。离涵沉静而淡然,已经正确的说出五个来了。剩下的,就是他自己不太确定的两个,和子书轩不太确定的三个了。离涵脸色迟疑的表情一闪而过,即便是不太清楚,也应该要果断,‘仟岩,服用后可以让人右臂抽搐不止。这个,大约是配置好的云凉糕,一天之内,服用的人吃过东西三刻内便会呕吐’他说。子书轩觉得汗水已经渗透了自己的衣服,终于看见邱南楚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如此生僻的药物,他怎么都会记得呢?‘这个,他拿出来一根卷曲的枝条,应该是蛇蔓草的根。’邱南楚很难得的开口询问,‘你怎么知道不是卷云草的根呢?’,离涵声音平静和镇定‘蛇蔓草和卷云草的根部晚辈确实分不清楚。只是蛇蔓草是解毒的药,本身无毒。卷云草服用后浑身疼痛难忍,立刻生效,一共四个时辰。离涵刚刚服用过,这个草药并无毒’,‘怎么这般胡闹。如果疼痛难忍参加不了考试怎么办。这两种药材根部本来就没有区别,区别是在植物的果实,你随便说一个,便可以算是对了’,这句话,肯定是对离涵有意的优待了,‘卷云草晚辈原来服用过,疼痛的程度,应该还可以承受’,离涵回忆着自己在暗殿的经历,如果只是四个时辰,比起二十鞭子,更不会耽误到明天的训练。离涵拿着最后两种药材,‘最后这两个,在下确实不知道’他的声音很安静,没有马上就要挨鞭子的紧张的感觉,反而有一些没有认出药物的惭愧,‘你不是很喜欢试药吗。怎么不试一下这两个药的毒性。’邱南楚的语气严厉,但目光却是肯定和期待,离涵有些迟疑,前辈是在怪自己试吃了他的药材吗?不过除了这两个,其他的都猜对了,已经比预计的好了太多。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惩罚性的药物,还是把两个奇怪的东西咽了下去。想起他咳嗽给自己提醒的样子,还有把书丢给自己的样子,他安慰自己说,前辈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就听见桓营的声音响起‘十八号,四十鞭子’除了轩儿,离涵便是这里面挨的最少的了。可是,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还是明亮和清晰。离涵跪了下来把上衣脱掉了,比起不知道怎么防范的少年,他早已经知道如果衣服贴在身上,衣物的碎布会粘在打烂的伤口上很容易感染,伤口处理起来又很麻烦,尤其是在背部的伤。原来在暗殿的时候,他便是一个人处理伤口和给伤口上药的。现在呢,虽然子书轩在,但,他是主人呀。自己又怎么麻烦主人呢。想起他不肯原谅自己的样子,本来,本就应该如此的,离涵在心里告诉自己,却还是难过的低下了头。执鞭的大汉走了上来,拿着皮质的粗大的鞭子,子书轩第一次看见离涵受到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惩罚。鞭子落下,再抽起来,就有一道从肩膀到背部皮开肉绽的痕迹。可是那人的身体也连晃都没晃一下,离涵语气极为平静,他说道‘一’,第二鞭,‘二’,声音清楚而低沉,跪着的笔直的身体,极其显示了他男人的气质。不像其他挨打的孩子报数时忽大忽小的声音,扭扭捏捏的样子,随着鞭子起落向前或者向后仰的身子,涨红的脸上,低声的啜泣和□□,或者努力的喘气,直到被提醒才想起自己忘记了报数,离涵伴随着鞭子落下了,用同样明亮和清晰的声音一直数着,‘三十’,‘三十一’身上一道道痕迹血肉模糊,那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渗着的全是血迹,很多鞭子错综的落在了一起交叉的地方已经看不出完好的皮肤了。子书轩的目光里充满了血丝,因为心疼的无以复加已经不停的颤抖,他的目光狠狠的抓紧着这个人,想抱着他,他甚至想用自己皇子的身份来止住这场酷刑,然后带着这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他想哭,想大叫,想死死地抱住那个人,宁可让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他同那个人一样,浑身布满了汗水,可那个人,却用了平视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看向他的方向,也就没有看他他焦急的,心痛的,失控的表情,没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没有了往日明媚的样子,颤抖的嘴唇,溢满泪水的,和往日那个自尊和骄傲的少年完全不同的样子。即使到了最后,离涵都没有移动一下,没有发出哪怕一瞬间的□□,甚至连咬住嘴唇的动作都没有。但是汗水已经打湿了他漂亮的头发,他身上的皮肤,还有身下穿的裤子。他拿起了放在地上的干净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虽然伤口撕扯的动作让他脸色越发苍白了,但只是背部受伤了而已,他告诉自己,并不是腿和胳膊,所以衣服还是要穿好的,他让自己尽量整齐一点,又恭敬的站在了子书轩的身后。‘离涵’,子书轩急忙扶着他,说道。离涵一怔,轻轻的离开了他的手一些,即便疼的如此,还是跪下请罪,‘属下知错。没有通过考试,请主人责罚’。桓营,邱南楚,周围的少年,执鞭的大汉,都在震惊怎么会有这么坚强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又怎么会如此顺从和恭敬。子书轩想着的却是,他不让他扶,离开了他的身体,就直接跪了下来,用了这么疏远的方式。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心疼,他真的,是在抗拒自己吗。他不再爱他了吗?这样一个男人,何时会像早晨那般请求和任性,而自己就那样拒绝了。他便,决定不再爱他了吗?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呀?   子书轩怔怔的站着,想要扶住他的手还没有收回来。他怎么就会,那么的抗拒呢。看着他低头,平静的样子,平时会赞扬的,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生动的表情,都换成了今天如此平静的样子,觉得一阵腥咸漫过了嘴里,他咽了下去。‘起来吧’‘是’离涵又恢复了站在他身边半步远的地方的样子。惨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穿衣服,跪下,起身的动作,让他仿佛被揭掉一层皮一样的疼痛,如此的鞭刑也已经有三年多没有挨过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让自己看上去更平稳些坚强些。如果他还有一些多的精力,就一定会看出子书轩同样苍白的脸色,汗涔涔的衣服,以及脸上,失望和难过的表情。   即使是被打了很重的板子的少年也被要求参加晚上的集合。他们趴在地下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而全部二十多个少年,站着的仅仅只有三四人。子书轩和离涵终于知道每天放入饭菜的毒药是做什么用的了。桓营和邱南楚虽然并排站在一起。桓营总是似有似无的站的靠后一些,可是子书轩和离涵都各自有各自的心事,谁都没有察觉。一颗药丸被送到了每个人面前,离涵拿起来毫不犹豫的服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子书轩也跟着拿起来咽了下去。旁边的少年们才有些犹豫不决的拿了起来,难道,自己以后要被什么药物控制住,才能做山庄的庄主吗?还是因为自己已经看了乔崎山庄制毒的秘籍吗?大家不禁迟疑。桓营和邱南楚看到离涵和子书轩毫不犹豫的把药服下的动作,不禁露出满意的神情。这两个少年,还真是有些胆识呢。最近和其他的一直在训练场上方观看的长老有意无意的说起,居然大家在心中都有了默契,如果坚持到最后,子书轩倒真是最合适的少庄主人选。虽然规定过大家不要私下议论,但偶尔听到对离涵和对子书轩略带偏向性的话语,现任庄主景维行也都默许了。邱南楚看着离涵服药的动作,这种可以让药物迅速咽下和发挥作用的动作倒是专业的很,他在心里哈哈的大笑,旋即一个疑惑涌上心头。这个少年虽然刻意使用的都是乔崎山庄的武功招式,但凌厉和冷酷的眼神,以及超乎想象的自律,还有刚才和子书轩偷换题目时的熟练,挨打是的那份坚韧,毫不移动和笔直的身体,清晰和沉稳的报数声,跪下请罪时那种服从,难道是,暗殿的人吗?他不禁看向了身旁的少年,这个叫做轩儿的孩子,不会就是姓子书吧。那庄主的选举,原来是有意为之呀。他笑了起来,自己的师侄景维行这个家伙,说不定早已经把这两个少年安排在山庄里了。这时候再仔细看子书轩,他眉清目秀,干净俊朗,唇红齿白,淡淡的棕色的头发,清浅的笑语,倒是真有几分像他的妈妈,苏青青呢。当时的苏青青,真的宛若天仙呀。看来,虽然时隔了三十多年,景维行对青青还是念念不忘,遇见了三王爷起兵造反,子书宇的江山岌岌可危,他居然还代为照管这个孩子呀。想起当年景维行追苏青青追而不得,她却爱上了微服出巡的子书宇,毅然决然的跟他回了皇宫,害的景维行把这个乔崎山庄都搬到洛阳的乡下的事情,不由的觉得好笑。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呀。   虽然药物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稳定了一些情绪的子书轩忍不住的看着离涵的方向。他才挨了鞭刑,如果是什么毒药,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了。虽然他那么抗拒,连安慰都不允许自己安慰,伤口连看都不让看,一个安慰的或者忍耐的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只是那么的恭敬,笔直的站在就像没受伤一样,但离涵永远都是他的,他绝对,绝对不能放手。子书轩突然想起来,环顾四周,看到今天的三号那个漂亮的男孩也站在那里。子书轩看着他粉嫩的肤色,柔软的身段,还有勾引人的样子,不由的幻想着他在床上百般讨好,搔首弄姿,风情万种的紧紧的躺在离涵身下的场景,和自己原来的侍妾和男宠一样讨厌和恶心。如果他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离涵其实并没有看那个少年一眼,而那个少年,就是邱南楚心中的麻烦之一,一个桃花谷派来的面无表情的间谍特务而已。可是,他却还是莫名的紧张和担忧起来,自己该做点什么来祈求他的原谅。离涵绝对不会像自己不原谅他那样的不原谅自己,只是,怎样,才能让他再能用那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呢,再像今天早晨一样,讨好的蹭着自己的身体。离涵却想着,惩罚性的药物,催情的药物,治疗的药物,自己真是吃过了不少,不过却没吃过控制性的药物。如果影卫认了主人,主人给的药物自然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有些善用心机的主人为了防止影卫的背叛,也会让他们服一些控制性的药物,就是那种需要定时服用,否则就会痛不欲生的药物吧。离涵也想过,如果子书轩是一个心胸狭窄,以折磨人为乐的人,自己在五年前就已经认了主人,也无非就是跟着他几年被折磨死而已。可是,他的轩儿和五年前一样,对他信任和赞扬,明媚而温暖。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药物来控制他。他记起了到山村的第一个晚上,他有些暴躁的踢打着自己,让他张开嘴,却是喂了治疗内伤的药物,不禁觉得温暖了起来。主人给自己的,已经足够多足够多了,只要想想,便足以让他以后的生命都明媚起来,便会觉得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虽然,便也只能是如此了。离涵想着,觉得背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疼了。可是,他的主人,从昨天开始,还是一直在生他的气。刚刚和他换了药材,还把他差点撞倒了,又是自己自作主张,还试吃了药材,估计他更生气了吧。离涵紧张的站的笔直,让自己身上的伤看上去轻一些。隐隐约约的感觉,子书轩好像除了生气还有些其他什么感情,但是,属下该有属下的本分的。本来,就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所有的人都已经吃了药,有个重伤的少年并没有咽下去就让桓营一剑解决。桓营说道‘你们中有很多都中了毒。如此的不小心,以后怎么可能当庄主。给你们吃的药物,就是促进你们体内毒发,今天晚上,你们便根据自己中了何毒,自己从山上采草药,在要药殿里煎药服用。能解毒的,明天再参加训练吧。解不了的,明天清晨的太阳,便是为你们送葬的。没有中毒的,可以回去睡觉了,从今天开始,为你们准备了大床’。话音刚落,很多少年便痛苦的倒地。由于每次吃饭都很小心,子书轩和离涵都没有中毒,听说今天晚上有床可以睡了,子书轩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如果好好的休息一晚,离涵的身体,一定会好一些。仔细看时,子书轩发现那个三号的少年也在里面,并不仅仅是中毒的症状,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样子。难道是,已经死了。离涵想着的是,一样症状的少年有三个,但这三个少年他一直留意着,平时对毒物特别谨慎,从来没有吃过食堂有毒的饭菜。难道是。‘主人’,离涵安静的说‘属下猜想,那三个少年可能是桃花谷的人,应该是乔崎山庄几位前辈有意下的毒。属下留意过,在饭堂,三个少年并未中毒’,子书轩听着他公事公办的口吻,叫他主人的语气完全不是平时轻声的呼唤,而短短一句话,就说了两个属下,不是生气,而是真的伤心了起来。他可以去关注那些中毒的少年,就不关心一下自己肿了起来的眼睛,汗水打湿的头发,六神无主的样子,已经流血的心吗?   子书轩还是没说话,离涵紧紧的跟在后面。主人没说话,还是和昨天一天都是一样的。想着他今天又惹他生气,就更不敢说话,恭敬的跟在后面,刻意的注意自己的语气和步伐,不敢再犯什么错误。今天晚上睡的,果然是一间漂亮的房间,有一张很大的床,床上铺着很厚的床垫还有干净的棉被。地上铺着有着浓郁中原风情的地毯。两人赤脚走在地毯上。‘离涵’,子书轩的声音沙哑和温柔,离涵一怔。子书轩接着说了那句整个一个下午自己在心里说了千遍万变的话‘对不起。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他说的认真和温情,眼里正是千千万万的祈求原谅的样子,离涵一下被弄糊涂了,难道不是应该自己千错万错,惹他生气的吗?他伸手想拉他坐在床上,还是迟疑了一下,把要拉着他的手伸了回去,拍拍床,‘坐吧’看离涵疑惑的坐了下来,子书轩继续说道‘昨天我是有点生气了。你总是想着我,都不替自己想一想,那位白胡子的前辈讲课讲的很好,我还不是想让你多听一点。才对你严厉了一些。训斥你,是我的错,后来不理你,就更是我的错了。我有哪里舍得真的不理你。只是在你面前,总是喜欢闹脾气。因为你总迁就我吧。’离涵听着他温柔却有些疲倦的样子,不由的抬头,自己是在是太粗心了,他的主人怎么会苍白成这个样子,这满身的汗水是怎么回事,刚要询问,子书轩继续说他‘今天,我是想着再罚你一阵,就好好的和你说话,不会再不理你了。可是,你好像’,子书轩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的难过,‘不喜欢我了’。   ‘你抗拒我,不理我了,不和我解释,也不看我。我看着你因为我又被打了。你何尝不了解我最心疼的是你,最关心最放不下的也是你,你知道你挨打我绝对不会比你好受一些,你却抗拒的向我请罪,不惜把伤口都撕裂了。’‘你知道你站在那个老头面前给他说答案的时候,我紧张的快要断气了,当你被他们打,我愤怒的都要告诉他们我是皇子然后带着你离开。我对你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你很伤心难过。这些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便只是生气而已,又怎么会真的不爱你呢。’离涵这没想到子书轩会这么说,温情而诚实的话语,他迟疑了一下‘主人,属下受惩罚已经习惯了。主人不必为属下担心。今天前辈让属下吃的药,应该是金翼花的种子和吕伟婵的翅膀,对治疗外伤有很好的效果,已经好很多了。属下,下次决计不敢再拒绝主人。’拒绝吗,他指的是拒绝自己伸过去的手吗?可是,明明还是因为疼痛而颤抖,嘴唇因为大量的流汗而干裂,却还是只挺拔坐在床上最靠外的一个角落,说着这么生分的话语,真的很抗拒吗?早晨,他本来可以给他一个很宠溺的微笑的,然后抱上他贴过来的身体,说几句轻浮的话语也好啊。可是,自己毫不理会冷漠的样子,真的伤到了这个影卫的自尊心了吧。他便,无论爱与不爱,喜欢与不喜欢,都要远离自己吗?疏远到,在自己面前连伤势都不看一下吗?疏远到,听不出自己不仅仅是担心他的伤势,而是那伤心背后,深深的眷恋和爱意吗?听不出他拼命的道歉,是因为他舍不得他离开吗?难道,就是说一句属下不敢再拒绝主人这种服从的话语吗?   不过虽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坏的没有办法挽回,伤口要尽快清洗上药,这点子书轩还是知道的。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满眼的难过,离涵总是任由着自己任性,总是迁就着自己,认打认罚,但却也骄傲和谨慎的有着自己的底线。这个只有主人没有自己的少年,在尝试着爱自己的时候,却被自己冷漠的拒绝,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我错了’子书轩声音真的难过的让人心疼,他低头的内疚的样子确实是离涵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轻轻的伸手解开离涵的衣带,把已经让鲜血染红的外衫脱了下来。因为血迹,衣服粘住了伤口,即使子书轩已经用了很亲的动作,还是让身旁的人皱了一下眉头,却什么话也没说。他笔直的坐着,没有任何一个抗拒的动作,任凭他搂着自己的身体,拨开他的头发,亲亲的吻了他的额头,迎上了难过失望的担忧的目光。然后起身拿来药膏,一点点的给他涂在背上。微凉的药膏涂在身上的感觉,让离涵有些清醒了。主人,真的在给自己上药了。他刚刚温润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呢?自己喜欢上他了,确实是吧。那次说过爱他之后,自己也想过无论多么艰难,要受到多少非议和指责,有多少不确定,即便是以后真的被他抛弃,自己总是,曾经被宠溺被爱过吧。何况,自己的生命和身体都是他的,感情再给他又会怎么样呢。而他总是那么温柔那么坚定,说过很多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承诺。可是,也许一切都是自己奢望了。主人的爱,他怎么敢接受呢。他可以做一个工具,比如去杀人,试毒,也可以做一个玩物,比如做个男宠,或者奴隶,但又怎么,可能做个恋人呢。主人的态度,他怎么会生气呢,无论怎样,错的都是自己,所以就更谈不上原谅了。只是,他有些想明白了,什么是一个属下的本分和属下的职责。离涵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让自己不去想身后那温暖的轻柔的手掌,还有他难过的低垂的眼睛,想着他湿润和沙哑的声音,想着他说‘我便只是生气而已,有怎么会真的不爱你呢’,他说‘你好像,不喜欢我了’。自己可能真的有些抗拒,可是抗拒的不仅仅是他对自己的爱,也抗拒着自己还是爱着他。明明已经把自尊心放的很低了,他却还是不能接受,自己,便不能再放的更低了。身体和生命都是他的,而且已经被他抱在身下过了,‘这点尊严,便是他仅有的了’,离涵想想,虽然和他影卫的教育完全违背的,也许只是自己真是生气了,如此抗拒,只是因为还没原谅他吗?自己可能真的是的被宠坏了吧。   离涵知道子书轩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除了很小心的上药的背部。他温热的呼吸包裹着他的皮肤,他轻吻了肩膀上没有受伤的肌肤,在上药的手略过伤口的时候,轻轻的吹气,极尽温柔。离涵觉得自己晕晕沉沉的,身上的伤口好像也不是特别的疼,因为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子书轩附在他身上的手掌,而不是令他颤抖的疼痛。眼前漂亮的房间,安详的光线,还有身后那人难过而沉重的呼吸声一起模模糊糊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呢。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并没有好些,这次,他甚至听到了极力隐藏的啜泣声,又摇摇头,看来需要一些凉水了,离涵想着,难道不是金翼花的种子和吕伟婵的翅膀吗怎么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他想向子书轩行礼然后走到门外去找凉水,却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好在,子书轩就在身旁,轻轻的,把他搂入怀里。子书轩宠溺的想,不知道他的离涵在想什么呢,催眠的药物已经开始发挥了作用,即便没有伸手给他把脉他都可以感觉的出来,那人怎么就这么安静的坐着,没有发现吗?他轻轻的把他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让他趴好,在胸前垫上了厚厚的枕头,就可以更舒服一些,伸手擦了一下自己的泪痕。想着的,全是他对自己好的样子。他总是把最好的吃的留给你自己,即使被强要了也紧紧把双手压在身下,他给自己烧好了热水,拿毛巾轻轻的擦拭,再用干毛巾裹好擦干,自己才去随便的拿凉水冲洗,他每天早晨总是早早起来给自己洗衣服做饭,进山打猎,然后再趁着自己起来的时候赶回来服侍自己穿衣洗漱,他教自己武功倾其所有,用单臂撑住自己从悬崖上滚落时的身体的重量,为了自己跟玄裳拼命,他为了自己来来回回往返与村庄和集市之中,每次来来回回用轻功都跑的大汗淋漓,却总是冲了凉水换好衣服再来见自己,他偷换了药材冒着生命的危险,他在跑了四个时辰之后的晚上帮自己在衣服上绣了名字,十多天来每天晚上都注意着自己别从凳子上掉下来。月光下他急忙想拉住自己的动作,明亮和生动。他顺从着自己,恭敬着自己,讨好着自己,从来也不会违抗自己。而得到了就是他的鞭子,他的惩罚,他冰冷的神态和训斥的语气吗?想着自己说‘我学不会就不许停下来’的话语,想着他单膝跪地站不起来不断颤抖的身体,经脉逆流时牙齿相互碰到的声音,还有自己无理取闹时把他踢到墙角时溢出来的血迹。离涵,只怕是真的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可是,他怎么能不爱自己呢。他便也只是在离涵面前,才如此任性和放纵,明明知道,无论怎样,那人都会由着他,宠着他的,不会离开他的。   子书轩帮离涵脱了衣裤,轻轻的盖上被子,他拨开了头发,看着他漂亮的平静的脸,想象着他英气勃勃的样子,亲亲的抚摸着。看着他干裂的唇,亲亲的舔舐。这人,连让自己倒杯水都没要求过。他蹑手蹑脚的起来倒了一杯水,‘离涵,喝点水吧’他亲声叫着,那人却沉沉的睡着,看来,是很厉害的催眠的药物呢。子书轩想。他把水杯放下,又拿起地毯上离涵脱下来的外衫,走出了房间,打水给他洗干净。突然发现,洗衣服原来是很费力气的。血迹需要很使劲的搓洗才能除掉,而且需要换好几次水,才可以漂洗的干净。他总是,为自己付出那么多吗?尤其是这初春的时候,水很凉,可每次看到离涵的时候,他总是把泡在水里的手拿出来,然后和自己行礼的。影卫,不是应该高高在上的吗?子书轩把手泡进了冰凉的水里,想用来分散自己难过的情绪,却还是把眼泪,滴落在了水盆里,慢慢化开,即便很快便不见了,但却永远的,留下了咸的味道。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在心里留下了痕迹,便永远也无法抹去了,就算是时间也不行。离涵迷迷糊糊的,看见橙色的,温暖的灯光下,一个少年穿着湿漉漉的白袍抱着双腿坐在床边,宽大的衣服让他的身体看上去略显单薄,他把脸身深深的埋在了有些颤抖的身体里。那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可是那难过和无法适从的表情,单薄和无助的样子,却是那么的陌生,离涵想着的,却还是那个骄傲和不可一世的皇子,他想再仔细的看清楚一些,却又沉沉的睡去,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但留在内心里的那份不舍和心疼,却是那么深刻和熟悉。   清晨,离涵醒了过来,子书轩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他极力掩饰着一夜没睡的倦意,温柔的说道‘集合的时间还没到,再躺会吧’,离涵没动,主人刚刚说让他躺着。他发现自己的伤势好多了,原来即便是二十鞭的惩罚,第二天的感觉也比现在要难受一些。如果挨了打,能好好的睡一觉,体力和精力上都会恢复很多。子书轩看着他刚刚要起身的身体在听完自己话的时候,又顺从的躺在床上,咽下了穿过身体的酸涩,恢复了温柔和精神勃勃的样子,看着他的伤口,果然,在一个晚上悉心的照料下,已经有大部分开始愈合了。好在有催眠的药物,昨天上了好几次药,离涵都没醒过来。‘再睡一会儿,我再拿药膏来’子书轩说,递上了一个水杯,‘来,喝点水’,子书轩扶他起来,离涵没有移开自己已经被他碰到的身体,‘属下自己可以起来’他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和沙哑,只是,离涵不禁迟疑,子书轩怎么会准备了水杯呢,接过来,他喝了一点,水是温热的。他烧了水吗?而且已经给他准备好。离涵略有些紧张的向灶台看去,果然,和昨天进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仔细看时,有很多地方和昨天都不一样了,水壶和柴火的位置都有小幅移动过的痕迹,还有洗衣服的木盆虽然放在原来的地方,可是却沾着水迹。桌上乔崎山庄为大家准备好放在桌上的小盒的伤药,少了六盒。离涵让自己稳定了一下,想起来这个伤药,是有说过半个时辰要涂一次的吧。他有些迟疑,还是把目光移到了床上,果然,他的衣服叠的平平展展的放在床边,已经洗干净了,而偌大的床,只要自己睡过的痕迹,在床尾的地方,有坐过的痕迹。这样的天气,如果想让衣服快速的干了,子书轩便只知道穿在身上吗?他怎么就不会生点火呢。他用冰冷的凉水给自己洗了衣服,然后就坐在这里,穿着湿衣服,看了自己一个晚上,给自己涂了一晚上的伤药,还装作生机勃勃休息的很好的样子。昨天晚上,他就那么的把脸埋在身体里,颤抖的无所适从的哭泣。自己的抗拒,真的让他这么伤心吗?让他的主人,他的子书轩,他又怎么肯让他这么难过呢。只是,他该有个做属下的样子吧,毕竟他的主人还是个少年,像小孩子弄丢了心爱的玩具,总是要先哭几天,很快就可以忘记了吧。可是,离涵知道自己的心神全部被搅乱了。如果只是道歉的话,他的主人不必如此的。可是如果自己没有刻意的疏远起来,子书轩应该也会如此吧,只是不会如此刻意的掩饰着不让自己发现吧。子书轩看着离涵犹豫的困惑的不知所措的目光,心中疑惑,自己掩饰的很好他肯定是发现不了的。洗衣服的水盆,用过的物品,都放过在了原来该在的地方,空了的药膏盒也已经扔到门外去了,如果说道衣服怎么干了,就全当自己不知道,天气很热也便罢了,可是,他刚刚坐起来,怎么就这么犹豫和困惑呢,那个男人低着头,还有什么其他的感情,很深的掩饰在了他沉静的目光下,却是他不曾见过的。子书轩也不知道,掩藏在目光下的,是离涵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强烈的温暖和感动。如果不是他已经决定了的属下的本分,他肯定会也同样用湿润的目光看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抱住他冰冷的身体,给他盖好被子,让他再躺一会儿。   离涵觉得自己很残忍,因为他只是起身请罪‘属下昨天误食了昏迷的药物,失了属下的本分,还请主人责罚’。‘嗯,起来吧’子书轩只是轻声说,不能追的太紧了,他知道,不然只会让他更加抗拒。‘是。属下这就服侍主人洗漱’他恭恭敬敬帮子书轩拉平衣服,穿好鞋,退了出去,一转眼就从饭堂端来了几样粥和小菜。又安静的站在了子书轩的身旁。‘离涵’,‘是’,‘我不会再让谁伤害你了。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以后通通都不做。’子书轩说的温柔而平静,平静的让离涵一怔,‘离涵,我们回李婆婆家里吧。我不想当少庄主,我们也不报仇了。过两三年,等局势稳定一些了,我和你一起去江浙一带,买些房产,再雇几个丫鬟照顾你。我去教书,你去行医。或者我们一起开个药店,一个管账一个看病。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不需要你为我受苦,也不需要你为我拼命。等那个时候,我就不是皇子了,你也就不是影卫了。我每天也可以给你打扫院子补衣服,你可以给我做饭。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看着这个男孩已经难过和不知所措到极点,才用了如此平静的语气说了这些,离涵终于无奈的低头,旋即跪在了子书轩面前,他说,‘属下知错了’。   本来就是自己不该和他生气的,不该任性的让他伤心,不该那么骄傲和自尊,不该刻意的拉开和他的距离,本来他就温暖的让人无法抗拒。子书轩终于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怔怔的望着他,还是不太相信的看着。这句知错了,包含了多少言语呀。离涵终于肯原谅自己了吗?而且不止是原谅吗?‘属下还是很喜欢主人是主人的’,离涵默默的说,‘昨天早晨,属下以为主人不喜欢属下逾矩的样子。主人的不理睬,虽然知道属下有属下的本分,还是有点失望’。本来说过以后即使被抛弃了也应该遵守一个属下的本分不会难过的,可是,真正爱上了,离涵还是紧张的发现,如果被抛弃被要求离开,自己却不能不觉得痛彻心扉。仅仅是连主人只是一天有意的冷漠都让他失望和难过。离涵有些沉默,他低下头,如果是原来的自己,他也许不会说给他听吧,‘属下想就做个单纯的影卫吧,这样可以永远在主人的身后不会离开了’,离涵想着,然后把生命和鲜血,像献祭一样的献给他,在最需要最关键的时候,永远不要爱,不渴望被爱,不渴望温柔,就不会被伤害了。‘等选举结束后,属下任凭主人责罚。主人别生气了,属下下次不敢了。’离涵的声音里有些祈求和无奈,自己还是没办法拒绝,他难过的眼神,疲倦的脸,哭过的眼睛,温润的声音,搂上自己的身体,哪怕以后两个人总是有一个人要受伤害,他也会义无反顾吧,实在是不愿意伤害了这个少年。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会再任性的贴着他的身体,离涵还是轻声说‘主人,还有一会儿才集合呢。要不要靠着属下休息一下’一个孩子的身体扑过来把他扑倒在床上,‘你什么样的样子我都喜欢。离涵,别再替我挨打,试药了,更不许再像昨天那般欺负我了。我也不欺负你了。喜欢你,便告诉你。即使和你生气,也就生气一小会儿,绝对不会长到让你误会。你也是,以后无论怎么疑惑,也要相信我,不许再和我那么生分了。’‘是’,离涵轻轻的抱着他,就听见他说‘你看到漂亮的男孩,也不能盯着看’,离涵想着,难道是主人在吃醋了,因为昨天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孩。那不是在药理考试刚刚开始的时候,主人赌气不理自己的时候吗?即使是不曾回头,他还是在注意着自己的,不由的觉得有些暖意。‘属下知道了’,‘昨天晚上一直好担心你,你要补偿我,让我亲一下。’‘是’,离涵闭上了眼睛,子书轩温柔的覆上了他的唇,想着自己不能显得太轻浮了,让他生气,只是轻轻的一吻。‘我又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而你又那么好,杨仪,景维行,玄裳,桓营,还有那个老头,每个见过你的人都那么喜欢你。怎么总是会担心我不会不爱你呢。’子书轩轻轻的说,心里想着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吃了多少醋,莫名其妙的流了多少眼泪,对他的爱,却与日俱增着。还好,这个年轻的影卫又恢复了英气勃勃的样子,恢复了血色的脸上带着带着顺从和讨好的样子,却不失生机和温暖。语气虽然平静,但总是温和的,不由的欣喜和快乐,疲倦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只要是为他的,无论怎样自己都不觉得累。看着他看着自己又恢复了担忧和内疚的神色,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桃花谷外,卖辱求荣三王爷   两人在李婆婆家,在乔崎山庄里度过了一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由于得到了很好的休息,营养也均衡,邱南楚又时不时的邀请两人去喝一点熬制好的补药,借机好好看看自己这个徒弟,两个少年又恢复了朝气勃勃的神情。离涵专注的样子,自律的样子,踏实的样子,总是让邱南楚这个做师父的人骄傲的不行,更愿意随时带在身边。就任典礼有些冗长和枯燥,少林和武当的两位掌门释道和傅荣业当然是亲自前来道喜,给整个乔崎山庄增了不少的颜面。其他帮派的掌门也派了自己门下的弟子长老代替庆祝,就连桃花谷的慕容思谷主也派了人送来贺礼。早已习惯各种庆典流程的少年应对自如。唯一让子书轩觉得喜欢的部分就是邱南楚当众宣布自己,愿意把一生所学传授给离涵,并且当着众人的面承诺,不出五年,这个少年就会成为新的药圣。离涵听到后,把不知所措的神情掩藏起来,用平日一样沉静和淡然的神情在乔崎山庄各个分舵的舵主面前,在武当少林峨眉清风山各个帮派帮主,副帮主,弟子面前拜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药圣收了徒弟,但离涵的好运气还是羡慕死了一大群江湖人士,仔细看时,这个药圣的徒弟,只是个英俊的隐藏着实力的少年,还不到二十岁,虽然看不出在医药方面该是有怎么样的天赋,却能让邱南楚看的上还留在身边,很多掌门都不禁感叹,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不过离涵一直恭敬而笔直的站在轩儿的身后,像贴身侍卫似的护着轩儿,仅仅是在自己的拜师仪式上稍微离开了一下,听说这位少年是新任的乔崎山庄的总管。明明已经是药圣的徒弟了,为什么还甘心跟着这位少庄主,而且总是刻意的把身形隐藏在这位少庄主之后,隐藏着自己英俊的面容和严谨沉静的气质呢?几位掌门不禁有些疑惑,邱南楚唯一的徒弟,药圣的继承人,居然是个侍从吗?景维行邱南楚和轩儿向大家敬酒,离涵却滴酒不沾,遇到道喜的人,也仅仅是低头致谢,虽然动作简单,却很好的表现了自己谦逊和低调的气质来。新任的庄主轩儿倒是对向离涵致谢的人敬酒,一脸的温和和威严。大家又不禁想,轩儿一直在为身后的少年代酒,应该不仅仅是主人对侍从的吧,两个人的关系,不久就变成了大家热门的话题。不过,怎么看,身后的少年连半分逾越的行为也没做出来过,给轩儿倒酒布菜,那份顺从和恭敬一点点也不像是刻意为之的。而邱南楚提到自己的徒弟时,露出骄傲和喜爱之情也不像是有意为之。大家有意无意的,都想接近这位少年多了解他一些。子书轩带着离涵在厅堂中遇到傅荣业和释道两位掌门的时候,上前主动的攀谈起来,一方面表达了自己对武当和少林文化的仰慕之情,一方面似有似无的表示,乔崎山庄愿意与之修好的意愿。两位掌门有些放心了,不禁感叹这个少年,审时度势的能力确实很强呀。   初夏的时候,子书轩终于安排好了山庄的工作。离涵在医学上的进步又大了一点。‘离涵,景庄主上个月闭关前给我说,你我不妨去长安看看。桃花谷在咸阳附近,长安,算是周围最热闹的信息的集散地了。北方的夏天总是好的,不像南方这样热呢。’‘是。属下这就去准备,明后天应该就可以出发了。主人这次想易成谁的面容呢?’‘总是要好看一点的,玄裳的吧。他疯来疯去大家好像也都习惯了,对庄内的事情完全不关心,到长安也不足为奇’。‘是,属下就去准备’。‘控制桃花谷可是控制朝廷的重要一步呢,’‘嗯,属下会千万小心的’。两人都知道,最好的,便是弄清楚朝廷和桃花谷的关系,桃花谷到底给了朝廷什么好处,才能让朝廷情急之下伪造了乾坤心经送到了桃花谷,又帮忙出兵,争夺乾坤剑法的。然后,在朝廷不知情的情况下,控制住桃花谷,再以桃花谷的名义,控制住朝廷。武林中的人,要联系,但知道的人又不能太多,最好的便是这段时间急急忙忙的来找景维行修好的少林和武当了。   盛世长安,一片繁华景象。北方的城市街道比南方的宽敞些,少了湖泊的分割而呈四方的建制,不似南方那样有水有桥的温婉,反而多了一些硬朗的感觉。朱门红瓦,偶尔路过的府邸,也都明亮醒目。走在街道上,小姐丫鬟嬉笑打闹,也不似了南方的含蓄,跑跑跳跳的很快就见了。往来的商人行走,穿着短衫,露出了粗犷而有力的胳膊来,憨厚的笑着‘两位少爷,可要运送什么东西吗?’。子书轩化装成玄裳的模样,羽扇纶巾,倒是像个十足的富家子弟,带着离涵,沿着街市一路走着。街上的男人也到都很硬朗,很多都穿着侍从的服饰,却怎么也穿不出来身后的人的这种气质呢。子书轩想。身后的离涵,斜着系着一个蓝布锦织的背包,里面除了他和子书轩的日常用品,邱南楚安顿路上看的书,就是子书轩买的各种小玩意儿了。离涵想想,大约有一个皮影,两个刺绣的荷包,三两套剪纸,十几种不同的扇子发簪,都是买回去送人的小礼物。他看着自己拿在手上的一串糖葫芦,有些难为情的略略低头,子书轩回头看着,示意离涵一下,离涵赶忙把糖葫芦拿到子书轩面前,子书轩又咬下了一个山楂。‘离涵你也尝尝’,他看着离涵高挑而端正的身躯,宽阔的肩膀,收紧的腰身,系在身后的浅蓝的行囊,被微风吹起的头发,沉寂和冷峻的气质,略略为难的样子,总是和这市井之中吃糖葫芦的孩子气有些不搭,虽然喜欢,也不能总是欺负他,便说,‘我再吃一个’,他又急急忙忙咬下来了一个,‘你扔了吧’‘是’只一个瞬间,离涵就又回到他身后,站的笔直。这人,无论是走路,站着,还是坐着都那么端正和挺拔。子书轩看着有些出神。他有些迟疑,自己早晨吃过饭就一直在寻找了,怎么还没找到呢?离涵看着已经快到了中午,少爷该累了,便说道‘少爷可是在找什么东西?要不先找家酒楼,属下安排些饭菜,主人稍事休息,属下去替主人去寻?属下听说长安黄桂稠酒很有名气,少爷可要尝尝。’‘咱们去下一条街再看看,我记得顾大人说过的,应该就在长安城的北城区’。‘少爷在找什么呢?要不说给属下听听,属下便也好帮少爷一起找’,离涵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柔软和温情,一点也不急躁和不耐烦。‘嗯,顾大人在给我讲学的时候说过,长安北城有一家中原最精美最齐全的古玩店,叫满朋古玩阁,有时候,连皇宫里大臣们进贡的东西也比不上那里的精美’,‘那属下带少爷去吧’,离涵轻声说着‘在暗殿的时候来过长安两次,店铺的名字属下倒还记得’,‘嗯?’子书轩是疑问的语气,‘路过的店铺的名字属下都留意记着,暗殿有时候会考,现在也便习惯了。’子书轩看着在自己身后的少年,他安静的时候,顺从的时候,真是会忘了他是个谨慎和敏锐的影卫呢。‘平时很少听你提起暗殿呢’,子书轩说、暗殿内部的训练极其隐秘,平时就算是皇子,也是不允许进去的,子书轩知道的很少很少。‘能从暗殿活着出来的人,总是不愿意提起那个地方。’离涵给子书轩指着路,表情平静‘属下出来做任务,想到任务结束后又要回去了,有时候会害怕的颤抖起来’,子书轩脑海里出现了这个拼命的自律,勇敢坚强的连生命都在所不惜的少年因为害怕而颤抖的样子,那该是怎么生不如死的折磨,‘尤其是任务失败的时候,知道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得不回去的时候,属下还是会有些紧张的’离涵想着自己在做任务回去的路上,每日都在睡梦中被各种各样的惩罚折磨,然后总是生不如死自行了断的瞬间吓醒,目光里闪过了一丝恐惧,现在想起来,还是怕的。子书轩默默的看着他,想起来离涵即使知道是死路一条,也不会逃跑,做错了无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都要努力承担的样子,应该是正个男人的尊严吧,整个心都疼了起来,‘在乔崎山庄训练的时候,我就在想,当时,我真不该让你过去。留在身边,我也是有能力保护你的。’离涵听着子书轩内疚和难过的声音,不由的一怔,赶紧躬身请罪,‘属下没事,主人不必如此’,心里想着,故地重游,总是有了一些感慨,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想想又说‘属下在暗殿学了很好的武功。而且其实也就只有一次任务失败。杨仪大人却还没要了属下的命的。主人当时能救了属下,属下每每想起来,就会觉得很感激’离涵很认真的说。‘离涵,你总是这么好的。’这样一个性格的孩子,即使不是送到按暗殿去,即使是放在身旁宠着,不也应该会成为了不起的人吗?子书轩想着,‘我会尽量照顾你多一点,对你再好一点。不让他们谁再欺负你了,以后,即便是杨仪要是再敢碰你,我便也杀了他’离涵真的感觉到子书轩腾起的杀气,轻声的讨好的说,‘主人,杨仪大人对属下很好的。主人别生气了。都是属下不对,给主人讲这些。前面就是古玩店了。’子书轩听着他有些讨好的口吻,无奈的笑笑,怎么什么都是他不对呢,拉起他的手,朝古玩店走去,进去的时候,和一个还算是俊俏的青年人擦身而过。离涵一怔,就被子书轩拉了进去。   满朋古玩阁果然是富丽堂皇,架子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子书轩并不朝货架上四处张望,直接向柜台走去。老板并没有马上迎过来,只是微笑的看着两个人。一个富家少爷,带着侍从,两张都是生面孔。不过看着装束,应该来自自非富即贵大户人家的。迟疑间就听见子书轩说‘掌柜,上好的蓝田玉佩,您这里有没有’,老板还是微笑,但并不谄媚,好像这人买不买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少爷好眼光,我这家长安的古玩店,当然最是以蓝田玉著名的。那边的架子,放的都是蓝田玉的配饰,少爷不妨看看’,子书轩并不朝那边看去,‘上好的玉佩,自然是不会摆出来的。掌柜还不愿意让在下瞧瞧不成?’,掌柜微微一笑,果然是个行家,‘二位稍等一下’,说着向内室走去。离涵稍微后退了一点,站在刚好可以看到大街的地方四处张望,刚刚的年轻人袖口的图案,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子书轩不满的碰了他一下,低声说,‘都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看呢?’,离涵低头,刚想说点什么,老板已经拿来了三个精致的锦囊,光是看如此精致的锦囊,就知道价格不菲,里面的玉佩应该更是上品了。老板笑着拿出一块青绿色的玉佩,‘少爷,这个玉佩是从西域进口过来的,用料正是中原的蓝田玉,触手生温,雕饰精美,质地上乘,少爷可喜欢’,子书轩拿来一看,果然是个非常精美,只是看着身旁的人,吉祥如意的纹饰实在是不搭调。何况,好的东西总是在后面,而且他有办法让人家拿出来更好的,于是问道‘掌柜的玉佩确实不错。只是青绿色的蓝田玉算不上真正的上品’,掌柜微微一笑,‘少爷,虽然青绿色在蓝田玉不算少数,可像我这里如此精美少说也要几万两银子的,确实不多见呢’,子书轩若有所思的说‘难怪不算上乘呢’,好像觉得价钱太便宜了。掌柜看着子书轩听到价钱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又展示了剩下的两块,子书轩默默的想着,比起皇宫进贡来的上品,倒是不如呀,不禁有些失望,这个顾大人怎么回事呢,如果是买如此的玉佩,如果回宫了总是谈不上独特,怎么能体现自己的一份心意呢,便说‘在下听闻中原各大古玩行以满朋古玩阁为首,特意远道而来,不想真是让人失望呀’,掌柜沉默了一下,看来两个少年是从外地特意来买玉的,而且早已对自己店面的情况有些了解了,便说‘在下这里确实刚刚入手一块好玉,却要卖一百万两银子,不知少爷可带了足够的银子’,离涵朝着子书轩微微点头,不过一百万两银子的玉饰,实在是太奢侈了。离涵看着自己的少爷,总是他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看着子书轩肯定的目光,掌柜把其他的三块收了起来,‘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取来’,说着向里屋走去。子书轩转过头等着离涵把刚才想说的话说完,看着他英俊的眉眼,紧致的身形,干净和挺拔,总是要最好的玉饰才能搭配着他来,不由期待起来,一百万两银子,作为自己定情的信物,还算是差不多。迟疑间,离涵轻轻的碰了他一下,他抬头看去,有三个人走进店来,三个人穿的都是便装,为首的是一个粗犷的大汉,手里拿着一个狭长的木盒,用黑色的布包裹好,从衣服上的褶皱来看,应该是长时间赶路,还未来得及休息,就直奔古玩店了。再看那人的面容,两人都是一怔,竟然是在洛阳城内碰到的武功极高的侍卫,这人肯定就是朝廷的人,而且是三王爷的人。竟然刚刚来长安就碰到了朝廷的人。三王爷的人来长安,是因为桃花谷吧,两人都留意了起来。‘掌柜的’那人叫到,谨慎看着店内的两张生面孔。子书轩却一把握着离涵的手,‘别生气了,我不就买个玉饰嘛。虽然多花了一点银子,但是我送你的定情的信物。钱我先借你的,等以后回家了支取给你也便是了。你也知道我有时候脾气暴躁,有时候欺负你。可你也总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让我生气。这块玉佩一送,你便是我的人了,你可以愿意?’那个粗犷的大汉把头扭了过去,用内力试听,两人的说话声音很低,不像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估计是哪里跑出来的富家少爷,和自己的属下发展到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他收回了谨慎的目光,两个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话,自己想想就觉得受不了。离涵听着子书轩说的话,虽然是说给那个男人听的,但却又很诚实和真诚,像是每句都是说给自己听的。支付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就是给自己买个定情信物。自己总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吗?离涵不禁疑惑,自己可是出了名的谨慎和恭敬,在主人身后,哪次不是直视前方的人,不敢东张西望的。离涵微笑着把子书轩揽到怀里一点‘好了,少爷,属下愿意便是’。看着那边的人不屑一顾的把头扭了过去,有意无意的,稍稍避开了子书轩一些,让他可以不用支撑着自己身体的压力,靠着舒服点。掌柜的已经走了出来,‘二位少爷,东西我给二位拿出来了。放在最里面了,真是难找’累的有些气喘吁吁的掌柜露出了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抬头却看见了粗犷的大汉。‘都统领,您来了’他说。这位都统领看了一眼屋内的两人,离涵正把手从子书轩的手里拿出来,紧张而尴尬的朝四周看着,子书轩却使劲的握住,用了耳语的声音‘怕什么。那些人又不是爹的人。何况,看见了就看见了呗’,‘少爷,让谁看见了都不好。你再不放开我生气了。’男人看见离涵看见了自己正看着他的目光,极为难为情的低头,使劲的把手拿出来的样子,示意掌柜‘没事,你说吧’,那个少爷终于把手放开了,因为他的侍从低着头不理会他了。‘都统领,刚刚柳少爷来过了,说晚上八点,让您带着东西过去,老地方见’,他补充到,‘柳少爷说,今天特意邀请盈盈姑娘给你唱一曲’。这个都统领冷冷看了一眼里两个扭捏的男人,想着盈盈柔软的身段,娇柔的样子,点了一下头一脸不屑的离开。子书轩想着刚刚自己握着他的手,这是沾了不少便宜,轻轻的碰了碰离涵。离涵想着子书轩似真似假的戏份,想着演到深处,自己也好似动情了一般,不由的有些无奈。掌柜咳嗽了一声,示意两个人自己还是在场的。‘少爷,这便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一块玉佩了,也是老夫我这么多年做生意,见到的最好的一块’。虽然只用简单的浅色锦囊包着,子书轩看着,却是提花织物中最好的织锦,一块乳白色的玉佩滑落到掌柜手中,生动而饱满,乳白颜色,像是要流淌出来,几乎没有什么饰纹的玉佩自上而下保持了它原始的真纯和温润,正好搭配离涵英俊,冷淡,顺从和自律的气质来,让子书轩想到了蓝田玉中最好的和氏璧。一百万两银子,老板真是价格公道呀。   离涵抚摸着挂在衣带上温润的玉佩,子书轩找了一早晨,就是为了给自己买一块玉佩而已。自己把玉佩当掉的事情,他还记得,觉得温暖和动情。‘少爷上午演的很好,都统领一点点都没有怀疑’他自己本身是影卫的出身,各种伪装技术总是信手拈来,没想到子书轩也丝毫没有娇柔做作的感觉,才令那个同样谨慎的男人放心下来。子书轩深深的看着离涵,‘我每一句都是对你说的真心话’,迟疑了一下‘我以为你说的,也是真心的呢’,好像听上去有些难过,也只有在做任务演给别人看时,离涵才会这么温柔的答应自己吧。‘少爷’离涵的声音很轻‘属下今天说的,也是肺腑之言的。属下以后一定注意,少东看西看惹少爷生气。’,子书轩轻轻的靠着他肩膀,满怀期待‘属下收了少爷这么贵重的礼物,以后这感情便是少爷一个人的。’他声音低了一些‘其他的,本来也早已经给了少爷了’。子书轩欢喜的笑着,孩子一样的纯真,扑在他的怀里,竟然把泪水留在了他的衣衫上。即使是后来子书轩当上皇上那天,也只是灿笑和慵懒的靠在他身上,因为什么事情快乐和兴奋的泪水,这便是离涵唯一一次看见。很多年之后,离涵想起那天子书轩的样子的时候都会想,这个少爷把自己最美丽的,最单纯的,最善良的,最暴躁也最温柔的神情,都只留给他自己一个人了。他为了和自己的感情,付出的远远比自己想想的要多的多吧。自己是不是有时候真的太忽视这份感情了,毕竟,作为一个皇子,给自己付出哪怕是一点点,都已经很难很难了。很多他从来都没说过的话,很多从来没做过的事,为了自己,他什么都愿意做。不管别人的非议,不管自己的耻辱,爱的勇敢而用力,义无反顾。而自己,也应该更加无所畏惧吧。离涵却不知道,对子书轩来说,离涵对他的好,已经足够多足够多了。只有他,会任由着他为所欲为之后,把害怕和担忧藏在心底,依然在回到他身边,在他拿出匕首的时候,不解释,不挣扎,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   戍时刚过,街头华灯初上,烟花柳巷已经歌舞升平,燕暖楼永远都不需要招揽什么生意,客人们却陆陆续续的往里走着,‘来来,梁大人您来了。楼二的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原来是路员外,您今天看上去神清气爽呀。思思已经等您半天了’,‘来,这边两位你们招呼一下’,子书轩刚刚进来,就闻见了刺鼻的脂粉味道,他看着身后跟着的离涵掩饰了一下略微有些紧张的神情,满意的微笑,看来这人并不熟悉这些花柳之地。,可心里,总是不愿意带这个会喜欢女人的正常男人来这种地方,他轻声问‘确定是这里吗?’,‘回少爷,盈盈姑娘就是这家燕暖楼的头牌。长安城中几乎人人知晓’,‘嗯。重要的交易怎么会来青楼这种地方呢?’,‘少爷,交易要找人多的不易被察觉的地方了。一来就是客栈,二来就是青楼了’,‘嗯’子书轩若有所思,‘那你可是经常来了’他说的认真,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轻轻收起折扇,‘属下’离涵还没说完,一个一身粉气的中年妇女挡在了子书轩面前‘两位少爷面生,可是第一次来我们燕暖楼呀。我给二位讲,这长安城里,要数我们家燕暖楼里的姑娘最漂亮。还是两位找小倌,我们这儿的小倌也是长安城内出了名的乖巧。’离涵从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带路的小厮打发他下去。子书轩说道‘在下素问盈盈姑娘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因故远道而来,不知道能否得见一面,了却在下一桩心事’,老鸨看着两位少年风流倜傥,器宇不凡,刚刚仅仅是打赏一个带路的小厮,就已经如此大方,肯定出手阔绰,便有些为难的说道‘二位公子还请见谅,盈盈姑娘今日却是不便见客。,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有人预定今日与盈盈姑娘见面。早晨那人还特别嘱咐过。听说可是江湖上的大派,请了朝廷的人,我们自然不敢惹,还望两位公子莫怪。’子书轩略略点点头,看来没错了‘公子可还看上什么人了,杏杏姑娘,也是我们长安出了名的美人。这位是桃桃’老鸨拉过一个年龄不过二十,长的倒是风情万种的少女,公子可喜欢吗?‘公子’那少女竟是一把拽过了子书轩的衣服,却看见另外两个人,上来贴在了离涵的身上。子书轩把离涵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差点把那两个女人撞倒了,‘我这个侍卫不近女色,你们下去吧’,几个女人像是要哭起一样,让人看了忍不住的我见犹怜,老鸨也一脸怒色,子书轩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紧行礼到‘在下无意冒犯两位姑娘了,还请两位莫怪。在下想让春燕姑娘为在下抚琴一首,不知可好。’离涵赶紧又拿出了两个银锭子,给了两个姑娘一人一个人,打发他们下去了,‘好,好’老板一下眉开眼笑起来,‘二位贵客,二楼请’。   子书轩走在前面,离涵跟在后面,门轻轻的开了,还未等离涵看清,子书轩已经出手了。□□燕的姑娘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子书轩打横一抱扔在床上,拉下了帷帐,才在圆桌前坐好。‘少爷这是’离涵有些不解的问,主人怎么这么着急呀‘你好像对花柳之地很熟悉嘛。不但知道什么盈盈在这燕暖楼里,连桃桃杏杏的都让你软玉温香的抱在怀里。这个春燕,你别要瞧着喜欢,不舍得动手了。这句话,子书轩知道自己算是无理取闹了,离涵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不动手的,但他瞧着喜欢,就不行。原来主人是生气这个,离涵跪下,用了很轻的声音低声说‘盈盈姑娘在燕暖楼长安城内几乎无人不知呢。属下原先来过长安自然有些听闻,却决计不是自己主动问来的。这青楼之地,倒是属下第一次来。属下还想给少爷报备一声,以后如果见到杨大人还要替属下求个情,要是属下让杨大人抓去了,又要挨打了’,离涵几句话,把子书轩说的心花怒放,他从来没来过这种花柳之地,自己总是放心一点。就听离涵继续说‘暗殿的规定,影卫决计不准进入青楼的。即使做任务的时候也不行,不然,要被罚惨了。’子书轩发现离涵即使用了很清浅的语气,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真的紧张,知道离涵心里,是真的害怕,他也就记在心上了。只是,想着他的每句话都蒙着湿润的沁入人心扉的感觉,那些词语,用的讨好又不造作,生动又不轻浮,而且,这语气仅仅是对他的,子书轩愣了好久。离涵估计着时辰应该不早了,可能不能再耽搁,迟疑了一下开口‘少爷,属下能不能先布置一下,再跪着给少爷罚’,子书轩看着他说的认真的样子,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都是你害我失神忘记了,快起来看看。旁边就是盈盈的房间了吧’‘是的,少爷,属下下午的时候已经查过了’离涵从房梁上跃了下来。‘从隔窗的缝隙可以看到,柳公子已经到了,还带了两个侍卫,看上去都是桃花谷谷内的装束’,因为纹理大致相同,只是用了不同颜色的图案和装饰来显示出几个人在谷内的地位并不相同。离涵想了一想说,‘都统领极为谨慎,少爷和属下,只怕只能用听的了。还好燕暖楼隔音不是很好,少爷试试这个’,离涵递过去一个小型的木质的听筒,两端是喇叭形,子书轩对着墙一听,果然清楚了很多,那位柳公子正安排小厮准备酒菜,如果有人来找自己就带上来。盈盈姑娘笑语连连,‘柳公子,可要听小女先弹奏一首。’声音里讨好和粘人的意味很足,大约即便是青楼里的头牌,有钱的人,也很少有柳公子这样俊朗的吧。子书轩看着木质的听筒,‘暗殿的时候学过的吗?’,‘这个是属下自己想出来的。有时候监听用了内力武功太高的人会发现,故意说一些真的假的,反而误了事。’子书轩欢喜的看着眼前的人,‘还有两盏茶的时间,你我在这烟花柳巷,不吃点小菜烫壶酒,寻欢作乐一翻?’离涵一怔,‘属下给少爷讲属下第一次做任务失败的事情可好?’,子书轩笑着‘好’,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事情,只要是他讲,便都好。只是,离涵平时极少会提起暗殿的事情,子书轩不禁疑惑,会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离涵把自己追刘姓蒙古商人追到雁门关外,失手没有刺准心脏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讲了一遍,却问到‘少爷可知道刘姓的商人是何人吗?’,看子书轩疑惑,才继续说道‘仅仅是一个不怎么会武功的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却要暗殿的人出手,此人一定非常重要。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她的来历和底细。想着朝中的事情,少爷多少知道一点’,离涵说着,‘属下有些疑惑,今天早晨在古玩店和柳公子擦身而过,觉得他袖口上的饰纹似曾相似,刚刚看时,才想起来桃花谷的服饰的饰纹和那位刘姓的商人戴在胸口的饰物很相似。’离涵看着子书轩在自己提到胸口的饰物时迟疑的样子,女人的胸口,哪里是说看就可以看的地方,赶紧补充‘因为属下刺伤的时候失了手,偏了大约一寸,算是失败了,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子书轩看着离涵怕自己误会赶紧解释的样子,想着虽说这人总是会让大家都喜欢,但总是别人招惹他多一些,却是不是他主动招惹别人,在自己面前其实,乖的厉害。轻轻一笑,把他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这桃花谷的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纹饰呢?。子书轩想着,和蒙古有关的事情,应该是一两年前,朝廷处理过一批以做生意为名义,暗中联系中原的蒙古后裔的什么邪教组织的人。现在想来,大约离涵处理的那个少妇,应该就是漠南神教的人了,子书轩给离涵解释着,两人都在想,看来桃花谷不仅仅是想要吞并了漠南神教那么简单。武当和少林又为什么如此担忧桃花谷呢?   ‘三位客官楼上请,楼上的公子和盈盈姑娘等候诸位多时了’,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让子书轩和离涵都紧张了起来,看来都统领来了。都统领除去一贯严谨和严肃的态度,先说了话‘盈盈姑娘几月不见,仍然是如此迷人。这些日子,让在下朝思暮想呀。’,离涵不禁的皱了一下眉头,做属下的,最忌讳的便是如此轻佻和放纵了,这个都统领在风流韵事上,太轻浮了。子书轩看着他皱眉的表情默默的在心里喜欢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他一样坚韧和自律的。柳公子迎了出来‘都统领来了,在下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都统领远道而来,不妨这次在长安多住两日,慕容谷主特别交代在下,要好生照顾着您呢。’,‘这个长安城里我都来的不耐烦了,如果不是这燕暖楼的姑娘各个软玉温香的,我却是不愿意多跑’。看来这个都统领喜欢的,可不止盈盈姑娘一个呀,子书轩不禁摇摇头。‘都统领哪里的话,您可是摄政王最信赖的人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摄政王也不放心交给别人’。都统领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盈盈姑娘去给几位公子泡些茶去’,这位叫盈盈的女人说,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离开了房间。虽然本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离开也不合什么礼法,但屋内的人定是不打算走的。青楼女子,总是知道有些事情不听最好,盈盈倒是个聪明的女子。接着是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确定人已经离开了之后,柳公子说道‘都统领拿的可是乾坤剑,慕容谷主已经收到摄政王的来信了。谷主让在下询问,药用的可还顺手吗?’,东西放在桌上的声音,子书轩和离涵同时想起了今天早晨见到的黑色木盒,难道,那便是乾坤剑吗?‘这个正是乾坤剑,我家王爷也算是替桃花谷寻到了。不知慕容谷主可是得到了乾坤剑法的消息了吗?’,‘江湖上有些传闻,本说是在青衣帮,又让郑兴剑庄灭口。谷主杀入郑兴剑庄时,郑庄主说在青衣帮虽然在洛阳城外交手,但并没有找到乾坤剑法。郑兴剑庄灭门后,在下带人搜查了整个山庄,却是没有找到,料想郑庄主说的也是真的了。可是,青衣帮也无人生还,线索倒是断了。还麻烦摄政王再多派人手在江湖中调查才是。’‘那是自然。三王爷还嘱咐在下问柳公子,五皇子还有多长时间可以毒发身亡。七百日散的毒药,三王爷还想再要一些。眼下还有些人要处理。七百日,实在是有些久了,三王爷问有没有时间更短一些的。最好是几十日。另外指鹿丸的配方,慕容谷主答应过的,交换这把乾坤剑。’,柳公子从包里取出了什么东西,说道‘应该今年内就可以毒发。更短一些的,在下可就不知道了。都统领您也知道,这种药就是因为让人觉察不出来,和感冒咳嗽的小病症状一样,才会让人无法察觉。如果是再快了,只怕脉象上会有异呀。在下再去问问谷主,可不可以再配制一下。这个’,他说‘便是鹿丸的配方。上面有十几种药材,其中这几种’应该是指点的动作,‘可以随意的改变剂量。解药也必须按照整个剂量配置。如果是服用了其他的解药,即使同是指鹿丸,也会立刻毒发身亡。这便是,只有配药只要才能得到解药的毒药了。王爷可以放心的用’。言下之意,慕容谷主也不能知道配制出一模一样的解药了。离涵和子书轩都是一怔,三王爷果然是和桃花谷相互勾结。朝廷答应帮慕容思寻找乾坤剑,乾坤心经和乾坤剑法,桃花谷用了七百日散作为交换。看来,子书齐是打算将自己所忌讳的人一网打尽呢。而这种不会被人发觉的七百日散,怕是最好的毒药了,以后等人死了,也只用归因于朝廷了出了疫症,子书轩想着,只怕是自己的父皇,还有身边的影卫杨仪,还有手握十万兵权的秦仟都已经服了这种药吧。指鹿丸,这种吃下后每隔三个月毒发一次,必须要服用三王爷自己配制的解药,就是要让大臣们指鹿为马的听从自己吧。离涵想,这个指鹿丸自己确是吃过的。在暗殿的第一年,四次毒发,刻骨铭心的痛苦现在想起来还让人忍不住的紧张起来。但如同自己一样真的忍了下来的,少之又少。其实每次新送来的侍卫,大多撑不过一年。而这些撑得过一年的,本来已经有了做影卫的资格,却还要不断的训练培养,再经过好几年系统的训练和折磨,直到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才可以走出暗殿的。这种药,普通的大臣,怎么能坚持的下来呢。子书轩看着离涵稍微的有些惊恐的神色,便知道,这种折磨,他便也受过了,不由的伸手安慰的搂上了他的肩膀。离涵已经恢复了沉静的沉静的神情,感觉到被搂在怀里的温暖,清浅的一笑。   两人继续听着,都统领哈哈的笑了,‘那在下替王爷谢过慕容谷主了。’,‘也要谢谢摄政王的乾坤剑。’柳公子回应说,‘只是,慕容谷主叮嘱在下,摄政王答应的事情,可不要忘记了。’离涵和子书轩一怔,还有其他的交易,就听柳公子说道,‘那自然不会,下个月桃花谷只要按时举行就好’,‘那谢过摄政王’,柳公子向都统领敬酒,‘还请都统领替摄政王转达,桃花谷已经在长安咸阳附近挨家挨户的查过了。确实没有类似四皇子的少年。近一年来,新住进来的年轻人,新买了房产和地产的外地人,多了亲戚朋友来住的人家,谷主也都吩咐人检查过了,也都画了画像。还请都统领将画像带回给摄政王。下个月开始,在下就派人去江浙一带排查,谷主还请摄政王放心,四皇子躲到江浙一带的概率大些。只是,能否请朝廷分发一些画像来,我们好自己确认一下。给每一个新入住的少年请专人来画像,不瞒都统领说,桃花谷确实花了不少的银子。’‘银子的事情还请柳公子放心,朝廷一定不会让谷主为难的。只是,慕容谷主也知道,现在朝廷手中,四皇子的画像,倒是真和本人有些差距。只怕反而会误导了桃花谷,把人错过了。如果新搬来的少年就在长安附近,画师对着真人,多画几次,总是更接近一些,再拿给摄政王看,如果有像的,便通知谷主。’‘只好如此’柳公子说‘下个月的事情,还要拜托都统领了’‘无妨’。看着事情谈的差不多了,柳公子对着门外的人喊了一声,侍卫带着盈盈姑娘进门的声音,‘小女给几位大人唱曲’,都统领大笑着,‘好好’,又对柳公子说,‘这次,便多谢柳公子了。在王爷那里,我可是没少替柳公子说好话’,‘在下谢过都统领。慕容谷主还有事找在下,在下先行告退。’‘好,好’都统领也知道他只是不愿意搅扰了自己的好兴致,刚好自己也却是不希望他在场,着急的打招呼。‘明日,还请都统领到翠红楼一聚。在下约了几位姑娘,为都统领送行。’‘好’。   紧接着,变成了□□和轻佻的话语,离涵赶紧把听筒拿了下来。如是平时,总是会再听一会儿确保刚才那番话不是有意说给旁人听的,也确保盈盈姑娘,不是替桃花谷或者朝廷做事的。但子书轩在身旁,一旦开始了轻浮的情话,他却是不敢再听了。子书轩满意的看着他,‘别担心。我们应该没被发现,料想两人说的都是实情’。离涵点点头,那个柳公子虽然是给慕容思谷主办事,但是武功却并不高,偶尔的动作和喊人的声音,都并不是蓄意隐藏着内功,应该是个中等偏上的水平。那个都统领倒是一个难得的高手,平时做事很谨慎和坚韧,离涵想着他衣服上的折痕,只怕是日夜赶路,从洛阳赶到长安,竟是没有休息的。不过,如此明显的错误,自己定是不会犯的。想起上次去调查乾坤剑法,自己也是赶了两天两夜,虽然也想念,却是换了衣服才去见他的。总是,暴漏了自己行程,总是影卫的大忌。子书轩看着身边安静和专注的收拾行囊的人,那平静和温顺的样子一定都没有被时不时传出来的□□声打扰到。而三王爷最信任的侍卫,居然对□□之事如此放纵,想着他说‘在王爷那里,我可是没少替柳公子说话’自己的离涵,何曾做出了对自己有过半分干涉的事情来,何曾仗着自己的宠爱做过向其他人邀功的事情来,看来三王爷那里,也不是无懈可击呀。只是,同是武功高手,谁又能有自己身边的人的万分之一好呢?。只是,原来桃花谷许了三王爷的,不仅有各种控制性的药物,还答允了三王爷寻找自己呀。看有谁置办了新的房产,有谁新搬入此地,有谁家里多了亲戚的,思路倒是对的。子书齐性格真是严谨,子书轩想着,如果自己发现有官兵在搜查自己,一定会防着不被发现,如果只是普通的武林人士,就不会察觉了吧。 ‘少爷’离涵低声说着,‘指鹿丸的毒,无论配置的药量怎么,属下倒是可以解的’,如果用玄冥草解毒的话,无论怎么配制的指鹿丸都可以解开,离涵默默的想,慕容谷主对三王爷也不是完全信任的了,‘七百日散的毒,需要几味珍贵的药材,属下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了,只能等回去问问师父看看可好?’子书轩收起了对子书齐的愤怒和杀气,看向离涵时,换上了温柔的样子,让离涵一怔,本来以为,少爷听着三王爷拿着自己的性命和桃花谷做交换,一定愤怒的大发雷霆。感受着他身体溢出来的杀气,只敢紧张的低声说话,没想到那人看向自己的时候,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的,他有些无奈的说‘离涵,你看,咱们在江浙一带置办田地,好好过日子都不行了’,‘属下一定帮主人得到应该得到的。’离涵语气平静而坚定。‘嗯’,子书轩说‘以后当不当皇上,我都不会负你的。’‘属下不敢,只希望少爷心里有属下就好’,子书轩笑着摇摇头,如果只是偶尔记得,那人怎么会不伤心呢。他很清楚,这一生,不会爱上其他的人了。这个人,会让他经常的,连皇位都想放弃。他会全部的给那个人,自己的情感,身体,还有权利,他露出了无比坚定的神情,看着一旁站着的人紧张的模样,心情好了很多。‘刚来长安,就弄清楚了子书齐和桃花谷的勾结,真是让人欣慰呢’他对离涵说着‘只是,下个月,朝廷答应了什么事情呢?还有,桃花谷和漠南神教又什么关系呢?如果只是如方丈和道长所说的,桃花谷想要吞并中原各大派系和漠南神教称霸武林,自然不会用漠南神教的纹饰绣着袖口,大约是想提醒两派的渊源吧’。‘少爷是觉得,桃花谷和漠南神教本是一个派系吗?只是桃花谷和武当少林同是中原上很早就成立的派系,大约有一两百年了,漠南神教却是近几十年来才兴起的派系。上一任谷主慕容连成与武当少林共同抵抗漠南神教,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属下想,可能和漠南神教突然退出中原有关。少林武当的两位掌门,大约知道一些什么吧?需要属下去蒙古查吗?’‘蒙古那边路远迢迢,我怎么舍得你来回的跑。不过漠南神教和桃花谷不一定是敌,可能是友呢’,‘少爷,咱们不妨在街上问问,桃花谷的这套服饰,可是新换的?街上的店主,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嗯’子书轩点点头,离涵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两人,总是有很多默契。   离涵说道‘下个月大约是桃花谷要举行什么仪式或者活动吧。还望少爷小心行事’,‘嗯。如果有什么仪式,总是会通知到乔崎山庄,你我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离涵站在一旁轻轻的点头算是同意,子书轩不由的想起了皇宫里大臣们总是说‘正是’,‘四皇子说的正是’时恭维的样子,恳切的样子,看着离涵愈发的高兴了起来。‘离涵,七百日散的解药,咱们回去问问师父。咱们还有些时间的。只是我那个弟弟,最好是别死了。咱们的孩子,还指望他生呢’,离涵一怔,难道是在青楼之地受了影响吗,子书轩怎么说出了这么轻佻的话。旋即仔细一想,突然明白了子书轩的意思,他们两人在一起,是定不会有子嗣的,只怕是,子书轩早就想好要过继五皇子的孩子了。他一下跪了下来‘属下不敢,请主人三思’,因为到了青楼担心有人怀疑,离涵一直对子书轩用了少爷的称谓,这个‘主人’倒是他今第一次说呢,子书轩微笑的看着他,‘怎么不敢了。我已经思前想后了好多时日。不说三思,都成了千思万思了。如果子书铭身体好多生几个,那便是最好,如果身体不好,就找师父想想办法,一定要多过继几个孩子才行。我知道,你喜欢孩子的。我就不喜欢。以后呀,只怕咱们的孩子,更偏心你了’,子书轩说的愈发的轻佻了,离涵已经红了脸低着头,‘属下不敢’。子书轩的语气有些认真了‘离涵,我觉得释道方丈有几句话说很的很对,哪有百年不死的人,万年不倒的王朝呢。总会有继承不下去的一天了。我才不会为了世人的看法,祖宗的训诫,而放弃了自己真正快乐而有意义的生活的。你也自己想想,怎么样才能让我真正的快乐,让你也快乐。如果你不喜欢皇宫,我是一定不会留下当皇上的。如果你喜欢,那我的天下,便也是你的。’离涵映入眼里,他的少爷笑的那么明媚和生机勃勃,棕色的头发和下面的眼睛,闪耀和明亮,快乐和无拘无束。想想自己,也便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在跪下的时候,如此的随意,而不是警惕和紧张。‘这些话,我迟早要告诉你的’,‘属下知道了’听着子书轩的承诺,离涵觉得真的温暖了起来。而这温暖,比自己十七年里所有的温暖加起来还要多。离涵想着,也便只有和子书轩在一起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是温暖吧。也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刻骨铭心,什么是以身相许。子书轩看着离涵担忧的神情之下掩饰着的欣喜,拍拍他让他起来。自己走到春燕的帷帐里,三下两下的把她的衣服敞开了些,显示出急迫想要欢好前的样子,又留了一百两的银票和短信一封,大概是说自己随从来报父亲发雷霆,急忙回去。下次再会之类的。带着离涵离开的房间。下楼的时候,他看着周围的人很多,料想离涵也不会马上跪下,转头对离涵说,‘你的衣服,总是非常的平整。一点折痕也没有,让人也看不出行踪。上次的乾坤剑法,是不是又熬夜赶路了,我怎么安顿你的’,离涵躬身低头,也知道是不能跪的。子书轩却也不理他,直径往前走,离涵直起身子只好跟上来。‘少爷说不能熬夜。属下知错了’,‘嗯。不许有下一次了’子书轩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柔,离涵紧张和内疚的神情终于好了一些。‘大不了我多等你几天’,‘是’,‘不过,我喜欢你整齐的没有丝毫破绽的样子’,子书轩并没有回头,平静的语气和主人的样子,但离涵还是听出了赞扬的意味。两人在大街上又逛了一下,找了家酒馆坐下,‘离涵,我看那人穿着的衣服很好看。你去问问是哪里能买来’,‘少爷,属下看应该是哪个帮派统一的服装吧。少爷您看,有好些人穿的都是一样的。’‘我不管,你去给你买一件。不然,今天就不许回家’,‘是’。离涵为难的起身,‘老板,请问一下那些人是哪个组织还是帮派的吗?我家少爷想问问那样的衣服在哪里可以买到呀’,‘小兄弟,那些人是桃花谷的。是我们西北最大的江湖帮派。他们的衣服,怎么能随便的就买到呢’,离涵看着远处坐在桌子旁的少年,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可如何是好呢。不过,我听老爷说过桃花谷原来并不是穿这样的衣服的呀?这些人真是桃花谷的人吗’。‘少侠有所不知了,我在这里开店三十多年了,这样的服装,正是这十几年新换的。听说是因为新上任了的谷主呢。不瞒少侠说,我也觉得这新换的服装,比原来好看了不少’,果然,老实的百姓根本听不出自己的话里有什么玄机,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确定,不是桃花谷和漠南神教有什么关系,而是慕容思和漠南神教有什么关系。现在桃花谷的服饰,正是慕容思当上谷主后是新换的。老板看着离涵乖巧的在子书轩身边说着什么好话,那个少爷果然是因为没买到生气了,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旁边的侍从赶紧跟上,两人一同离开了饭店。 作者有话要说:     ☆、三派联手,慕容谷主揭因果(上)   子书轩和离涵一路快马加鞭,跑了十几个时辰,赶到桃花谷时,刚好比原定晚了一天。两人在门口拿出请帖,稍稍等了一下护卫进去通报。很快,柳公子就迎了出来。两人虽然没有易容,但很明显,这位柳公子对与离涵在长安城内的擦身而过丝毫没有留意。 ‘轩庄主请,我家谷主已经恭候多时了’。子书轩和离涵在柳公子的带领下向内院走去,看着谷中庭院的雕梁画柱,倒是不以为奇。只是谷内的植物和景观,却是艳丽的惊人。子书轩随意一看,便发现有不少珍稀的药材的品种,迷蝶双叶草和芷灵草就像杂草一样的随意长在地上。两人有些讶异,桃花谷可以随意改变药材的生长的环境和习性然后搬入谷中种植吗?迟疑间就听见大堂里用内力传出了声音‘原来是轩少庄主到了。老夫未能亲自远迎,还望少庄主莫怪’,子书轩走了进去,看着堂前正中的地方,放着一个几案,当中支起的,便是乾坤剑了。子书轩只扫了一眼,便平静的收回了目光,看着堂内,一共坐着四个人,景维行和邱南楚也在其中,正一脸温和的看着他。看来两人接到通知后是连夜赶来的吧。为首的正是桃花谷谷主慕容思,看着年龄大约四五十岁。不若景维行的平和智慧,邱南楚的无拘无束,这人显的格外精明能干。子书轩赶紧走上前躬身行礼‘晚辈轩儿见过慕容谷主。晚辈接到消息,带着属下连夜赶路,却还是迟了一日。还请慕容谷主恕罪’,说完深深一辑,倒是多了几分晚辈见过长辈的礼仪,慕容思露出了满意笑容,这人温和而不张扬,见到着江湖中人人觊觎的乾坤剑,也仅仅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不由仔细看着,却发现这个少庄主真是个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好看的少年呢。棕色的头发,清浅的样子,尊贵的气质,更像是个漂亮的读书的少爷。早就听说过新任的乔崎山庄的庄主是位俊俏的少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又能成什么气候,他也不以为意,‘素闻乔崎山庄少庄主的选拔困难重重,轩庄主能从一百多个少年中脱颖而出,一定资质不凡。老夫相信少侠一定能参透乾坤剑的玄机。如若能在有生一年得知,老夫便死而无憾了。’,‘晚辈不敢当’子书轩说‘晚辈才疏学浅,对乾坤剑也绝无觊觎之意,只是前辈相邀,晚辈不敢不到。多为打扰,还望前辈恕罪’,子书轩恭敬的说。慕容思放下心来,果然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不懂乾坤剑,乾坤剑法和乾坤心经怎么把江湖搅的天翻地覆,只是出于对自己的尊重而来,更是得意了起来。堂堂乔崎山庄庄主都要买几份自己的面子,‘好说好说。轩儿庄主应该还没有吃早饭吧,来人,安排饭菜’,子书轩又行礼谢过。慕容思拍着子书轩的肩膀,这时才发现轩儿身后的少年,这个少年,一直在这里吗?那可真是内力极好了。对于子书轩有位武功极高的贴身侍卫,他也是略有耳闻的。这个叫离涵的侍卫好像让药圣邱南楚收了做徒弟,却还是甘心在乔崎山庄里当个总管,他有些疑惑的问到‘这位可是药圣的徒弟,离涵吗?’,离涵还没接话,邱南楚哈哈的大笑起来,有人认出了他的宝贝徒弟,他自然高兴的不得了,‘这个离涵,正是我药圣的继承人’,离涵轻轻向邱南楚和慕容思行礼,并没说话,就听见慕容思说道‘离少侠内功倒是很好呀’,离涵声音沉静‘慕容谷主谬赞了。主人和谷主说话,属下不敢僭越,便只能用些内力,不被发现才好。冒犯了谷主,还望谷主莫怪。’他低头行礼,便又沉静的看着子书轩的方向。慕容思不由在想,这个人对主人倒是恭敬和顺从,长的也英气勃勃,就是有些冷淡了。看来,邱南楚原来喜欢喜欢这种冷淡的帅气的类型的呀,‘离少侠能得到邱药圣的青睐,想必也是才智过人’,‘不敢当’,虽然冷淡,但也温和和谦逊,慕容思想着,‘离少侠请看,这便是乾坤剑了,少侠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离涵极力掩饰着心中的为难移开了恭顺的看着子书轩的目光,低声回话‘主人既无争夺乾坤剑之心,未曾细看,属下便是连看也不敢看的。’子书轩听着慕容思一直在和离涵说话,只怕是有意要为难他了,便说‘离涵,退下。我和慕容谷主说话,哪里有你插话的道理’语气倒也还是温和,离涵紧张的低头‘属下知错’便站在子书轩身后,平视前方,对周围的人再不理睬。慕容思看这位少庄主虽然威严的训斥离涵逾越,何尝不是在护着他,也便不好再寻着法子来为难他,便说道‘轩庄主今日才到想必也是一路劳顿,景庄主和邱药圣也是刚刚到,几位不妨先稍事休息。老夫这乾坤剑在这里还要展示两天的时间,轩少庄主,离涵少侠可以慢慢观赏’,众人起身向慕容谷主告辞。景维行又向子书轩和离涵介绍身旁清风山的长老,大家又见了礼。各自回去休息。到了房间,子书轩把三王爷和桃花谷相互勾结用来换取毒药,以及两人救下武当少林众弟子,差遣了南阳分舵的乔崎山庄弟子埋伏在桃花谷外之事说与两位前辈,又谢过了两位前辈对自己如此信任,连夜赶来。‘景维行收到你们传的消息马上就去找我,非要带我过来’,邱南楚嘻嘻哈哈的说着,‘还夸轩儿这位少庄主真是运筹帷幄,有模有样的’,景维行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轻声说道‘我从洛阳庄上也带了些人来,你写信叫我们过来,便可以想象是一场恶仗了,总是多带些人来。玄裳桓营张孜他们几个都在,不知道你来了,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待会便给你行礼。轩儿,武当少林都安排好了吗?什么时候找两位掌门详谈?’子书轩微微一笑,‘景庄主不用担心,血洗桃花谷,便是明天晚上了’。邱南楚看着正事已经谈完了,把脸转向离涵,‘我让你看的书都记熟了没有’,‘师父,这个’离涵的有些犹豫,想想自己才出来了五六天,开始的时候是在武当的小镇埋伏,虽然不敢掉以轻心,但确实看了不少,后来,到了襄阳,离涵想起自己化妆成小倌,和子书轩欢好,晚上确实有些松散的睡下了,昨日赶路,又没有看。不禁自责只要和子书轩在一起,他好像就会变的没那么自律了。看着离涵迟疑的态度,邱南楚说‘什么,你没看完,那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桃花谷的珍惜植物。你自己说说,你不好好看,来了这谷中我怎么给你讲’,听着语气,抱怨是多于生气了,离涵赶紧道歉‘徒儿知错了’,‘你们是不是有夜夜笙歌了’,离涵想着在襄阳城里却是有过欢好,也不敢辩解,子书轩倒是说‘没有没有。都是为了照顾我,把时间都耽误了。不怪离涵的’,邱南楚也不理他,一把揪住了离涵的耳朵,拎着离涵出去,‘只有实地讲解了。桃花谷真是有不少好的不能再好的东西’,他转过头来轻声对子书轩说‘以后,这后面的温室花房便送给我吧’虽然是怕人听见,但还是笑嘻嘻的声音。邱南楚也很清楚子书轩的身份,这个桃花谷,肯定是要收到乔崎山庄之下的。子书轩看着的却是离涵被人揪着耳朵,面红耳赤的和那人出了门去,不禁莞尔。邱南楚这无忧无虑的性格,倒是可以冲淡离涵冷漠孤独的杀手的气质呢。‘一言为定’他说,自己,真是想好好谢谢这位药圣呢。   夏天傍晚凉风吹来,沁人肺腑。‘离涵’子书轩轻声说,‘师父把你耳朵都揪红了,疼吗’离涵露出羞赧的表情,想了想‘不疼。就是有些难为情。师父今天揪着属下满院子的走。不过好在都是些温室花园什么的,没有什么人。大家大约都集中在大厅看乾坤剑了吧。’子书轩有些不满,明明知道离涵自尊心可是很强的,还这么罚他。‘属下没完成师父的作业,师父罚一下也是应该的。’他不由的想了想‘师父对属下,也真是挺严格的’。子书轩想着,难怪邱南楚当着众人的面说五年内离涵会成为新的药圣,在对离涵的教育上,也不肯放松呀。他把浸湿的毛巾敷在了离涵耳朵上,迎上离涵自责却温暖的表情‘属下又该向主人请罪了。让师父处罚还要主人照顾属下’,子书轩听着他的语气虽然认真,但却还是有些讨好和任性,轻轻的吻着他的脸庞,‘很难吧’他知道如果不是非常的晦涩难懂,离涵大约早就自律的全部看完了。‘是’,离涵说,‘属下想起来就有些头疼呢’,‘别太为难了。你多求求师傅让他给你宽限几天。不然,我去求求他。’子书轩说的非常的宠溺,离涵摇摇头,‘属下不敢。’离涵想了一会儿‘主人,您觉得乾坤剑有什么玄机呢?’‘那把剑不是特别锋利,如此程度的剑,连皇宫里都可以铸造的出来。一柄好剑,往往要铸十年八年。想想三位掌门,用了三年的时间,撰写了乾坤剑法,乾坤心经实属不易,再铸造乾坤剑,应该没有太多心力了。’,离涵说‘这柄乾坤剑连属下在暗殿里用的锋利都没有呢。属下比较在意的,是剑的纹饰。剑身的花纹比普通的繁复很多。杀人,倒是有些多余了,会影响了出剑的速度。这剑的纹饰凹凸有致,更像是西域风格的。’子书轩点点头‘我也觉得。胡桃木的剑柄也算不上极为上乘。只是装饰的极为精美呢。’离涵轻声附耳说道‘这纹饰,属下帮主人拓下来可好?’,子书轩欣喜的看着离涵,如果能把花纹拓下来,按照一样的材质打造一把,就可以和原来一样了。看着子书轩欣喜的表情,离涵低声说‘属下先去准备一下,晚饭就不服侍主人了。晚上,主人也先睡,不必担心属下。’子书轩点了点头,‘记住我说过的话,不许冒险’,‘主人放心’。   夜深人静,离涵躲过层层看守,偷偷的潜入了大厅里,慢慢的将剑取了下来。两个时辰,他一直用内力调息,不敢让剑发出任何响声。他把剑浸湿,铺上了上好的宣纸,等纸完全覆上,又铺了吸水的纸。不敢轻轻锤敲,只能用内力让纸紧紧的附在剑身。等宣纸稍微干些,取下了吸水纸,用碳粉轻轻的扑在宣纸上,剑的花纹,就完好无损的印在宣纸上了。离涵浑身已经湿透了,他发出丝毫声响的站在大厅里,把剑的正面反面,还有剑柄的两个侧面,完好无损的拓了下来。等手上的图纸完全干了,离涵用手巾擦去了剑上的水汽,收拾干净了桌上地上的碳粉,又称了剑的重量,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万无一失,才收拾好手中的图纸,一跃而出,蹑手蹑脚的进了自己和子书轩住的院子,看见桓营正在等他。离涵一怔还没说话,桓营先说,‘离涵你可算回来了’,离涵不习惯他总是离总管离总管的叫,便让桓营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桓营兄怎么还没睡?’,离涵小声说,‘少庄主吩咐我盯着你,不让你拿凉水洗澡。让你直接进屋见他。’‘主人还没睡吗?’听到说话的声音,子书轩一下子便冲出了房间‘怕你要收拾干净才会回房间,便让桓营等你。快进去吧,桓营也快去睡吧’。‘主人有什么要求,吩咐属下一声就好’离涵无奈的说,声音里稍微的有些责备,想着子书轩竟然派人站在门口等了自己一夜,也真是有些任性了。子书轩听着,却觉得从头温暖到脚,这个人,总是可以和自己说一两句不仅仅是属下对主人说的话了,‘我好担心你’,子书轩说‘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如果拿凉水冲洗,身体该吃不消了。我已经准备好热水给你了,洗一个快睡吧。还可以睡一两个时辰呢’离涵也何尝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关切和担心,他的主人,也一晚都没睡了。离涵从怀中拿出了几份图纸,露出了轻松和愉快的表情,子书轩打开一看,图案拓的竟然分毫不差。‘过几日,便让桓营去找江浙和中原最好的武器店,用一样的材料,打造出来’子书轩兴致勃勃的说。离涵看着主人满意的惊喜的赞扬的神情,刚刚一躺在床上,就累的睡着了。子书轩心疼的抱着他,这么繁重的工作,他是怎么坚持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一个人也没惊动的。想着他这几日都没好好的休息过,又累成了这样,只伸手把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离涵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子书轩的怀里,已经日上三竿,他从未有如此放纵过,急忙起身。只是好像只要子书轩在身旁,他就会睡得特别踏实一样,竟连一点响动也没有听到,离涵在心中迟疑,起身请罪‘属下失礼,又失了本分,请主人责罚’子书轩安静的听着,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又把他搂在了怀里。‘今天就陪我多睡一会儿吧’,子书轩怕打扰了离涵,虽然醒了好一会儿了,但也没有起。离涵这时候才发现子书轩也是一副躺在床上慵懒的模样。‘晚上可是一场决战。离涵你怕吗’离涵一怔,朝这个只穿着单衣的少年看去,自己的主人,也只是个十几岁的清瘦的少年呢,却承担着,这个年轻的皇子本不该承担的时事的变革。子书轩继续说‘今天这一仗,虽然敌明我暗,但毕竟是在桃花谷谷内,真是有些担心’,‘张护法的地图画好了吗’,‘嗯,昨天晚上你不在,张孜已经把地形画好送来了’子书轩拿过了一张地形图递给离涵看。‘桃花谷背面靠着山的地方有一个后门,因为药炉在那里,应该是桃花谷的禁地。东面,西面和南面各有一个门。我们和其他帮派都住在这西南边附近,动武开始前一炷香时间,让他们先从西门和南门撤离。一旦慕容思发现了,就当即进攻。’,‘属下带些人守在后面,防止慕容谷主弃谷向后山逃走。主人带着乔崎山庄,武当和少林各从一个方向进攻可好?’子书轩迟疑着,‘你和景前辈和师父一起守在后门,把张孜也带上。慕容思无路可逃必定要逃到后山上。’‘主人,慕容谷主说不定也料到如此,并不逃往后山,而是从正面强攻出去。主人身边没人照顾,属下实在不放心,后山,有属下一个人就可以了。’‘离涵,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我这边有乔崎山庄的众弟子,还有桓营和玄裳。不知为什么,今日对你特别的放心不下。’子书轩温柔的把怀里的人由搂紧了一些。离涵想着的,即使是这种情形下,子书轩对自己说话,仍然没有用主人的命令的语气。只是,那个少年深深的忧伤和一个被选中了要去报仇的孩子的无奈是那么明显,却仍然有在一个动荡的时局下,该有的坚定和执着,轻声说‘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离涵中午的时候带着地图又将桃花谷侦查了一遍,张孜的图上并没有指出什么暗道和密门,大约是因为种植了大量植物,需要从地下铺设水系的缘故。师父昨天也答应帮他看看有没有奇怪或者混用会中毒的植物,不过大约有乔崎山庄的人在场,慕容思也不敢用什么毒药。景维行和邱南楚的到来,确实让慕容思有些措手不及,‘本来以为来的只是个毛头的少年,没想到乔崎山庄两位前辈也来了。尤其是邱南楚那个药圣。看来,如果想要向武当和少林两派的掌门人下毒,也实在不易了。’说话的时慕容思,‘属下看,邱前辈大约是因为他的徒弟离涵要来,才跟着过来的吧。毕竟,咱们桃花谷植物的品种,可是江湖上任何一个帮派都比不上的。只是他一个人来也名不正言不顺,才拉了景庄主一起来。邱前辈对那个离涵宠爱的不得了。昨天下午,属下经过后花园,看着他揪着离涵的耳朵,给他讲植物的药性呢。’说话的正是柳公子。慕容思想着离涵清冷骄傲的气质,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乔崎山庄本来与我桃花谷虽算不上朋友,但却也不是敌人。他们不会刻意来寻我的麻烦,我也就不会刻意的去寻他们的麻烦。只是,这武当和少林两派,一定要除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慕容思露出了愤怒和杀气。不过,朝廷的信鸽昨天便已经收到了,慕容思想着,三王爷果然是个办事的人。武当和少林,便是只剩下现在活下来的掌门和三五个徒弟,短时间内也成不了气候了。自己,要尽力帮三王爷寻找四皇子才好啊。   接近黄昏的时候,各派的掌门人都坐在大厅里休息。李楠灰头土脸的冲入堂前,‘道长,不好了。然后又转向了释然方丈,释方丈,不好了’。子书轩听着,这便是之前对的暗语,如果是李楠前来便是埋伏已经安排好了,若是空性前来,便是安排人员上出了问题,略微点头。傅荣业一惊,这位徒弟便是自己留下山中代管理庄内是事务的人,急忙开口问道,‘李楠,怎么了’。这个李楠累的满头大汗,衣衫不整,焦急的无以言表,看着傅荣业,竟然簌簌的留下眼泪来。‘师父刚走,弟子们就被迷药迷倒了。后来山上冲进来了一大群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帮派的,弟子们虽想抗衡,但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弟子眼睁睁的看着师兄师弟们都被活埋了’,李楠,想起来师兄弟被活埋的情形依然无法忘却,如果自己一行人如果不是被子书轩救起,只怕武当派,真是免不了灭门的危险了,伤心的仰天大哭‘弟子还有另外四五十个师兄弟并没有被活埋,那一群人把我们装到箱子里,吃了散功的药物,运到一个小院。’子书轩和离涵都发现慕容思的表情稍微的迟疑了一下,看来朝廷运送了几十个习武之人打算收为己用的事情桃花谷并不知道了。那路途中被人劫走的事情,大约子书齐也并不打算告诉慕容思,也安下心来。就听见李楠继续说‘弟子趁他们不注意跳入茅房的污秽之中才骗过他们逃了出来’。说着已经泣不成声,释然看着李楠看着自己,悲痛欲绝的模样,便也猜到了其中一二。‘弟子听到他们说,他们好像也攻入了少林寺,少林寺中弟子,只怕也所剩无几了’李楠悲痛的哭声让整个大堂都陷入了沉寂之中,‘弟子愧对师父。师父把山庄交给弟子,弟子竟然如此的不小心,让大家都中了毒。’傅荣业气的连连发颤,散功的毒药,让自己武当山的弟子丝毫无法察觉,他说‘好一个桃花谷,好一个鸿门宴’,大堂内的气氛马上冷峻了下来。慕容思谷主却是一脸沉痛‘惊闻少林武当两派变故,又是在赴桃花谷邀请之期,在下却是万分遗憾。只是,傅道长也一直在我谷中,可见我派出过一兵一卒。掌门一听说是散功的药,就想到是我桃花谷,岂不是让我背上了不明不白的罪名了吗?再说,江湖上会擅长制毒配毒的,难道就只有我桃花谷一家吗?老夫看乔崎山庄少庄主比两位掌门晚了一天,说不定是乔崎山庄和你们两派有什么宿仇借我桃花谷举办大会之时动手呢’,傅荣业和释然疑惑的看着子书轩,桃花谷与两个帮派素来结仇两人自然知道,可是却是并未看见慕容思派弟子出谷。而乔崎山庄少庄主确实晚来了一日,不仅如此,连两位前辈也到场,实在令人疑惑,只不过,景维行和邱南楚两人虽然很少参与江湖纷争,但行事作风一向正派,既然亲自到场,定是不会任由新任的少庄主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李楠看着两位掌门疑惑的目光,急忙的想去替乔崎山庄辩解,却看到子书轩听到两个帮派的弟子被活埋惋惜和遗憾的表情竟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子书轩平静的说‘晚辈听闻武当,少林两派帮中出了如此变故,实在是心生遗憾。不过单单凭用了毒药,就怀疑桃花谷也确实草率。慕容谷主指责晚辈,也并不是无凭无据,除非是找到了真凶,晚辈也不好辩解。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请两位掌门先住一晚,明日晚辈便陪二位一同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如果得知了是哪个帮派所为,企图诬陷桃花谷与晚辈的乔崎山庄,我乔崎山庄肯定是不会放过。另外,武当少林突遇如此灾难,幸得保全了掌门和几位排行靠前的弟子,乔崎山庄一定倾囊相助,帮两位前辈在中原各地开馆招收弟子,传承和光复两派武学。还行两位前辈放心’。释然和傅荣业两位掌门听他说的正是,找到证据看看是哪个帮派所为,一边开馆招收弟子才是复兴少林武当两派唯一可行的方法了,又听着轩儿愿意与两人共同前往,同仇敌忾,甚至承诺解囊相助,虽然没说不是乔崎山庄所为,但却表明定不是乔崎山庄多为了,平复了一些刚刚悲痛和愤懑的心情,眼下,便也只能如此了,起身谢过子书轩,带着李楠回到房间去,只是隐约感觉乔崎山庄的少庄主做事情,甚至比景维行那位前辈还成熟和稳健一些。   慕容思也有些疑惑,本来说乔崎山庄和武当少林有宿仇用毒动手也只是借他两人刚好晚来一天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位初出茅庐的少年居然没有露出惊慌和急于辩解的模样,甚至还提出了先下最可行的方法,不禁又多看了这位少年几眼,轩儿一如既往的温和和平静,离涵还是恭顺和沉寂,没有什么异样,于是继续忙于安排晚饭,安抚其他各个帮派的掌门和弟子,对两个少年,也不再留意。   天刚刚黑了下来,子书轩的屋子里,两个身影闪了进来。子书轩正安静的读书写字,连头也没抬起来,就打招呼道‘晚辈见过两位前辈’,两人一惊,自己内力极好,却还是让这个专心读书少年发现了,再仔细看时,离涵已经拿着剑挡在了距离自己的不远的地方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更是诧异,这个少年,已经很早前就发现他们两人而且动手了,那这个少年的武功,应该不会在自己之下了吧。看清了来人果然是释然和傅荣业,离涵身上的杀气明显的降低了一些,但并没有让开。虽然和轩儿预料的一样,但尚不明两人的来历,而且两人武功都在子书轩之上,就不能随意冒险。‘离涵,回来’,子书轩叫了一声,这个凌厉的少年马上训练有素的站到了子书轩的身后,收起了凌厉的气势,异常的恭顺。两位前辈却发现,刚刚的这一声,却是异常的温柔和宠惜,全然不似轩儿平日里平静而温和的语气。离涵想了一想,在子书轩耳边轻声说‘主人和两位前辈商议事情,属下要不要先退下’,虽然他平日里时时刻刻都在子书轩身后,但想着以后这个要当帝王的人,总是要处理什么事情不方便让自己知道的,总是有什么话,不是他作为属下该听的,即使主人不说,自己做属下的也应该有这样的觉悟,还是轻声的问道。子书轩又怎么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是,不管他是乔崎山庄的庄主,还是以后一个国家的君王,或者其他的什么,他对这个人,又怎么可能有秘密呢?即便以后就是下令杀了他,也会在他在身旁的时候下令,亲口告诉他。更何况这个人无论自己说什么,也都是安静的听令而已,决计不会给外人说,也不会干涉,就像是让他学乾坤剑法的要求,他虽然迟疑,但却不敢不答应。自己,又怎么会有什么需要他回避的呢。今天,便要立下这个规矩。   ‘跪下’,释然和傅荣业两位掌门都是一怔,这个温和的少年,刚刚还是温柔宠溺的样子,却用了极其威严的声音训斥着身后的人,那个凌厉的武艺高强的少年竟然没有丝毫迟疑的笔直的跪在地上。膝盖磕到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撞击声,露出了紧张和自责的样子。想着那人刚刚挡在自己面前骄傲和明亮的神情,这个叫离涵的少年,药圣的继承人,怎么会对这个少年如此的恭敬和顺从,而这个少年,又何时露出过如此严厉的神态来。两位掌门想起上次乔崎山庄庄主上任见面的时候,轩儿给离涵代酒却是两人都看到的,不禁更加疑惑。子书轩并不理会跪在身后的人,起身迎了过来,换上了一贯温和的平静的神情,‘两位前辈来了。想必是李楠已经给二位讲过了吧’。释然和傅荣业也是见过了世面的人,急忙走向前行礼‘感谢轩庄主出手相助,救我帮派众弟子于水火之中’,说完两人躬身一辑,想着这个少年挽救自己帮派于灭门之中,感概万分‘轩庄主不但胆识过人,而且武艺高强,侠义心肠,贫道今日却还怀疑于乔崎山庄,实因慕容思挑拨离间,绝非出自本意。乔崎山庄景维行和邱南楚两位前辈本来也是正派之人,轩儿庄主更是英雄豪杰,想来真是惭愧,还望轩儿庄主原谅’‘无妨。两位都是轩儿的前辈,无需多礼。实因晚辈与属下在长安街头偶遇柳公子和朝廷的统领交谈,心中留意,特地前往武当,跟随车马,才得以解救大家出来。只是,实因偶然听说晚辈也不敢确定朝廷和桃花谷有什么阴谋,才没有贸然惊动两位前辈。在武当山上也一时疏忽没能阻止朝廷的行动。还请两位掌门恕晚辈能力不足考虑不周之罪’,两位掌门又岂是不知子书轩是自谦的言辞,朝廷和桃花谷秘密勾结,能留意到已经很不容易,况且轩儿还不顾危险躬身前往一探究竟,急忙说‘不敢不敢’,又连忙道谢。就听子书轩说道‘晚辈心中疑惑,桃花谷邀请各个帮派的掌门,为何独对少林和武当两派动手。晚辈听闻武当少林和桃花谷原来是极为要好的盟友,可如今桃花谷却为何要置武当少林于如此境地,不惜与朝廷勾结,不知其中是否有什么渊源,晚辈还想请教两位前辈。’,傅荣业和释然大约已经料想到子书轩会有如此的问题,明眼人一看,桃花谷不惜用药与朝廷交换让朝廷出兵,也不惜召集各大门派到桃花谷参加乾坤剑,偏偏就只动了少林和武当两个门派,就知道是三个帮派宿仇已久,不由的都在心底叹息。释然方丈微微点了一下头,傅荣业道长会意的开口‘哎,这本是我武当少林的秘密,本来是武当和少林前辈的错,便也不愿与人说起。今日已到这一步,不妨告诉轩庄主。只是,本来就错在武当少林两派,又是上任掌门的恩怨,还望少庄主莫向他人提起。’释然方丈点点头‘世间的事是非因果,上一辈的恩怨总是要报到下一辈的身上。种下恶因,迟早会有恶果。出家人最忌贪念,这贪念一起,吞噬人心。师父晚年,一直沉浸在后悔和自责之中,每日诵经千遍,也不能抵挡心中的不安了’。子书轩看着两人都露出迟疑的神情发现两人压低了声音,要晚辈来揭露自己帮派和前辈见不得人的过往总是有些尴尬。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心里想着的,却是那边书桌旁跪着的人。如此压低的声音说话,那人又定是不敢用内力,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从刚刚到现在,已经有了两柱香的时间了,那人紧张的神情不知道好些了没有,他总是很怕自己生气的,刚刚自己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严厉的一点,又是当着外人的面。他刚刚没有丝毫迟疑的跪到地上声音那么明显,肯定是很害怕吧。子书轩侧开了身子一点,看着离涵的身形从刚刚开始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一直平视着前方,露出自责和紧张的神情。子书轩听见傅荣业道长好像又说了什么,不过他想着那个人一点点也听不进去。离涵,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他的意思,他又懂不懂呢?他的离涵,如果能不那么遵守属下的本分,就肯定可以懂的,只是,他会不会稍微的不遵守一下属下的本分呢?迟疑间,就听见傅荣业道长叫到‘轩儿庄主,可曾听说过?’子书轩回过神来,回忆了一下刚刚好像讲了一些关于漠南神教的起源,傅荣业料想他不答话,便肯定是听说过了,继续说道,‘武当,少林和桃花谷三位掌门一起闭关了三年,第三年的二月,三人终于想到了克制桃花谷的关键,共同撰写了乾坤剑法,乾坤心经,铸了乾坤剑。虽然老夫与释方丈继承了武当和少林掌门之位,但三样东西却从未见过。近日看到乾坤剑,也丝毫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只是听说,乾坤剑法和乾坤心经确是针对漠南神教的武功招式设计,正是克敌制胜的关键。’子书轩却突然开口‘离涵,起来,过来’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威严和冷酷,‘是’离涵又恢复了挺拔和笔直的站姿,完全没有顾及有些疼了的膝盖,转眼就站在了子书轩身后,子书轩转过头去看他,目光充满了宠溺,声音也是那么柔软‘你又和我生分了。那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离涵一怔,‘是。’他本能的答到,本以为主人要训斥自己一番的,自己总是想着和他刻意的保持一些距离,不让主人为难,主人竟然是生气自己和他生分了,迟疑间,又补充说道‘属下知错’,‘我又怎么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子书轩低声在他耳边说着,转过身来,并没有再看他,想了想才说‘下次要给你买个护膝了’,完全不顾两位掌门一脸诧异的表情,又恢复了一直以来的温和和安静。傅荣业只好收起了自己惊讶继续说道‘三位掌门说好一个帮派拿走一件,待漠南神教进犯,便一起抗击杀敌。轩儿庄主可知道,三个帮派各拿走了哪一件吗?’想着离涵又在身后了,子书轩终于觉得安心了,也可以更专心一点,‘晚辈不知道。’傅荣业继续说道,‘三位掌门协商,桃花谷取了乾坤剑,少林和武当分别拿了了心法和剑法。当年六月,漠南神教过来进犯’,他叹息了一下‘可惜乾坤心经和乾坤剑法均是极为上乘的武功,亦或者是因为两本武学集合了少林易经和武当心法的精髓,想到以后如此珍贵的武学将人竟皆知,武当和少林上一任的两位掌门,竟没有依据约定三派联手,共同抗敌。桃花谷谷主慕容连成带着桃花谷众弟子和乾坤剑前往’,傅荣业轻轻的叹气,释然方丈接着说道‘朝廷官兵和桃花谷节节败退,所到之地生灵涂炭,眼看着一场血雨腥风的大变革就要开始了,漠南神教突然退出中原,从此再没有进犯。贫僧听说,正是因为慕容连成看着中原的势力抵挡不住,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派自己的女儿慕容清莲与漠南神教教主端木阳交好,清莲果然不负众望。端木阳答应了爱人,一生永不进犯中原,致死仍然信守承诺。想来,端木阳也是一位一诺千金,至真至情之人了。如此,才换来了中原几十年的安宁呀。’子书轩点点头,这个漠南神教教主端木阳为了深爱之人权利地位都可以抛弃,到手的河山也可以拱手让出,一生信守承诺,倒是让他心生敬意,大有同道中人的感觉。他轻轻的笑着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露出了有些任性的表情,示意离涵自己也可以做到呢,身后的人却一直乖觉而平静的看着自己,像是一点点也没看懂自己的示意,子书轩只好讪讪的把头扭了回来。‘两位前辈所说,正是消除了晚辈心中的疑惑。无论武当和少林上一任掌门做了什么,总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晚辈也不愿意看着冤冤相报,就此持续下去,永无了结之日。只是,这也毕竟是武当,少林和桃花谷三个帮派的事情。但桃花谷和漠南神教已经有了相互勾结之意,晚辈却是不能不管的。’,两位掌门一阵诧异,本来只是听过桃花谷和朝廷勾结,如今,已经联系了漠南神教的吗?如是如此,那几十年前的悲剧,蒙古侵犯中原,不是要再上演吗?,急忙询问‘轩少庄主如何得知?’,子书轩把慕容思新换了桃花谷的服饰花纹与漠南神教饰物极其相似的事情大约说了一下,两位掌门均是沉思了片刻,如若如此,那真是江湖上巨大的隐患,两人想着自己做了掌门许久,竟是没有发现丝毫端倪,这位少庄主才刚刚上任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洞察的如此细致了,不禁赞叹,听着轩儿也有了除去桃花谷之意,如此三派联手,定能除去桃花谷,免除后患。傅道长说话‘贫道听李楠说起,攻入桃花谷轩儿少庄主已经早有计划,也带了乔崎山庄的弟子埋伏在谷外,想必已经考虑周全。还少庄主请示下,我武当派一定全力支持。’释然方丈也点点头,子书轩才说道‘晚辈才疏学浅,考虑问题也不全面,仅是因为先两位前辈两天开始着手,做了一些准备,资历也尚浅,决计不敢号令武当少林各位弟子,只是稍作计划,还请两位掌门指正。’子书轩拿出一份地图来稍作了讲解,三人围着一张地图,子书轩侧过身子,示意离涵向前一点与三人站在一起,傅荣业和释然默默的想,轩儿对离涵只怕是喜欢的不得了,宠爱的不得了的,这份用心,只怕不单纯是主人对属下的了。离涵默默的往前了一些,地图子书轩早晨就给自己讲过,本不需要再看的,自己的主人这是有意要显示对自己宠爱了,心中有清浅的暖意流过。三派约定好少林从西门进攻,还负责疏散其他门派弟子,武当负责东面,离涵和景维行邱南楚带一小部分人受守在北门,子书轩则带着乔崎山庄的人从正面进攻。武当少林两派掌门听着轩儿说话有礼有节,安排又合理,到是谦虚的很,连连称是。三派又约定了暗号和时间。子书轩才缓缓说道‘晚辈有一事相求,不敢强求两位前辈答应,只是希望前辈可以考虑’,‘轩庄主请讲’,‘两位前辈能否看在晚辈的面子上,如果事情成功,半年之内不对外人提起桃花谷已灭。另外,桃花谷这块地,谷内剩下的人,也统一收入我乔崎山庄,晚辈自有安排,但决计不是要称霸武林,也决计不会与武当少林为敌,除非是其他帮派先挑衅,乔崎山庄也不会对江湖上任何一个帮派动手。另外,晚辈会支付银两帮助光复武当少林两派,并在乔崎山庄各个分舵设馆,帮忙招收武当少林弟子’,子书轩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晚辈自知没有立场提出如此要求,但确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还请两位前辈考虑。不过无论两位前辈答应与否,乔崎山庄所做的承诺都会履行,还请掌门放心’,只是如是如此,以后的控制朝廷的事情只怕要麻烦很多了,子书轩不禁在心里叹息了一下,却感到了身后的人本能凝聚的内力,和一闪而过的紧张的情绪。子书轩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无论自己怎么说怎么做,离涵都不会干涉,只是他的担忧,甚至比自己的担忧还要多些。控制住朝廷,把桃花谷控制住是最好的一步,如果是谈判,乔崎山庄是很有立场的,毕竟武当和少林一共加起来才不足百人,如果乔崎山庄不愿意联手,便是没有获胜的可能。另外乔崎山庄资金和场所的支持,也是光复两派最好的条件,自己又明确说明是私人原因,不会称霸武林,两位前辈是一定会答应的。自己如是,先答应了联手,又寄予了承诺,再请求两人答应,是不是太冒险了。不过想来两位前辈也是有胆识的正派之人,自己如此让步,他们又如何不知呢。果然,两人一怔,迟疑了片刻,马上答应到‘少庄主帮助我武当少林两派不求回报,实在令人尊敬。现在少庄主有所求,我们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今晚大家同仇敌忾,事成之后,一切按在轩儿庄主的意思办就好。’子书轩谢过,屋内的气氛很快就陷入了紧张和担忧之中,毕竟,大战在即了。 ‘轩少庄主有离涵这位属下,少年英雄,更是增添了几分胜算呢’傅荣业看着子书轩身后一直沉静和恭顺的人,不由的说道。在本来冷峻的氛围之中,轩儿竟然露出了清浅的笑意,‘嗯’他点点头肯定而愉快的答到。几人又攀谈了几句,两人便起身离开。子书轩终于不再是一直以来温和和平静的神态,他一脸担忧和不安的看着离涵,伸手抱住了离涵挺拔的身体和宽阔的胸膛,轻声说‘刚刚我好担心他们不答应。这么快就又要开战了’。离涵也伸手搂着了他的肩膀,轻轻拍着他的头发,‘属下知道。少爷只是不愿意像三王爷那样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罢了。’子书轩抬头看着他,离涵,总是什么都懂。想起武当少林前一任掌门竟然为了一本武功秘笈,背信弃义到如此,端木阳倒是只因为对爱人的承诺就再未踏入中原一步,说道,‘漠南神教的所作所为,倒是比中原中这些以名门正派自居的门派还有情义的多’,本来不应该搭话的,离涵今天却突然有了很想告诉他的想法,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说了吧,他掩饰了心中极其不安的感觉,‘属下也希望主人和属下的爱意,能够如星如月,流光相皎’,离涵想着,‘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虽然月亮时盈时缺,但繁星相守,总会等到十五月盈之时,交相辉映,相互温暖。子书轩一怔,离涵也会说如此的情话,极少听他念诗呢,他欣喜和感动的把他抱的更紧了一点,‘我和你是朝朝暮暮,又怎么仅仅是‘三五共盈盈呢’他温柔和平静的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无他道全缘君。’ 作者有话要说:     ☆、三派联手,慕容谷主揭因果(下)   子时刚过,火红色的光束飞升上天,照亮了桃花谷附近的天色,谷中的花草和建筑,隐隐的显现了一下。顷刻间,火把和光束从各个方向向着谷内涌来。桃花谷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谷主慕容思隐约觉得今日周围有异常的响动,并没有就寝,而是坐在了放置乾坤剑的大厅里。本来料想会有人对乾坤剑动手,却不曾想,喊叫声传来,竟是有好些帮派,从谷外涌了进来,柳公子匆匆忙忙的跑入大厅里回报‘谷主,少林武当乔崎山庄带着众人,从三个方向把桃花谷围攻起来了’,慕容思一听大惊失色,‘怎么会是武当和少林呢,他们的人,不是已经被处理掉了吗’,‘属下不知。但两派来人差不多有一百个。乔崎山庄也带了不少人’,慕容思想,难怪景维行和邱南楚也来了,这位少庄主毕竟武功要差一些。只是乔崎山庄素来与桃花谷无冤无仇,今日却为何如此,心生疑惑,却不敢松懈,拿起乾坤剑,组织安排人手共同制敌。想来桃花谷谷内的弟子大约有四五百人,也不算是太难取胜。武当少林乔崎山庄众弟子已经攻入桃花谷内,武当少林两派虽然人数有限,但剩下都毕竟都是高手,再加上前几日亲眼目睹桃花谷和朝廷勾结血洗两派,更是势不可挡。桃花谷中难免有人缺乏警惕,还未来得及穿好衣服拿起剑,就被斩于剑下的。血腥弥漫,火光冲天,才一会儿功夫,联手的三派已经占了上风,桃花谷也损失了不少人。厮杀继续,傅荣业由南门向大堂进攻,普通弟子,又怎么能是武当派掌门的对手,只见他一套武当剑法,招式还没施展完全,就倒下了四五人。武当其他弟子尾随其后,相互拼杀,两方均有伤亡,释然方丈不用刀枪,仅仅是用了掌力,就击退了不少人,看武功修为,似是比傅荣业还要高些。两个帮派正与继续向前集中到大堂,已经被桃花谷的两位长老挡住了去路,四人纠缠了起来。乔崎山庄毕竟人多,桓营和玄裳也算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子书轩更是同时学了乾坤心经和乾坤剑法,虽然没有完全掌握,但也以一当十,所向披靡,连桓营都不禁觉得,这位少庄主短短几个月内,剑法又提升了好大一步。桃花谷中排行靠前的几位弟子也出来阻挡,只见之间相持不下。但其他弟子却涌了进来,桃花谷又损失了不少人。柳公子跃到了正在与长老合力进攻傅荣业道长的慕容思身旁。之间这边傅荣业道长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一敌二,乾坤剑虽说不上极品,仍然锋利异常,已经不敌,一个分神,肩膀上被刺了一剑,退到后面,释然方丈已经重伤了桃花谷一位长老,前来支援。柳公子开口说道‘谷主,桃花谷谷内弟子死伤惨重,只剩下一百余人了。要不谷主先带着众人,从药炉方向撤离。’慕容思一怔,这死伤太过惨重,不禁黯然,看着乔崎山庄,少林武当分别从南,西,东三个方向围攻,想必后门也一定有埋伏,传言江湖中武功第一的景维行庄主,似乎也并没有看到,如若再战,只怕此种情形下犹如瓮中捉鳖,自是不敌众人。不如先撤出去来日联系朝廷从外面向内包围,下令说道‘不能从后面走。通知众弟子,从前门杀出去。把大厅的阵容放下来吧’,慕容思若有所思,乔崎山庄的庄主,所学的武功再好,毕竟也只是个少年,资历有限,况且桃花谷虽然伤亡惨重,其他三派也折损不少。自己精心布置的阵容,只怕想要破解也很难,这便是最后的一招了,他默默的想着,一边反击,一边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来。却只见自己眼前,另一位长老也不敌武当少林两位掌门的合击,倒了下来。   离涵在后山看见桃花谷内火光冲天,心中的担忧和不安更深了一些。景维行,邱南楚还有张孜带着乔崎山庄的弟子都蓄势待发。离涵想着,自己在暗殿里的厮杀,在暗殿外做任务已经无数次了,何时有过如同今日这般心神不宁的感觉。虽然知道埋伏在药炉的人本来就不多,慕容思带领弟子一旦从这个方向撤出,就一定要死守,却还是放心不下,违抗主人的命令虽然是影卫的大忌,但毕竟在桃花谷内动手,慕容思一旦设置了什么机关,轩儿定然是淬不及防,‘景庄主,师父,离涵恳请两位守住这里’他看着邱南楚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主人一人在战,徒儿实在是放心不下。如果论武功资历,慕容谷主从前门突围的可能性最大。徒儿现在就去前面看看。’哪怕明天要被子书轩打死,他也不能让子书轩有丝毫闪失。何况子书轩如果有什么闪失,他又怎么能够任由自己活过明天呢。离涵稍稍迟疑了一下,转眼间就不见踪影。景维行有些深意的看着邱南楚,虽然是乔崎山庄最宝贵的两味药材,但他连哄带骗的让离涵吃下,实在不失为明智之举。但由于离涵的离开,镇守后门的实力要弱了一些,两人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又谨慎了起来。   离涵用轻功赶到的时候,子书轩正院内和柳公子混战着。离涵定睛一看,桃花谷的普通的弟子所剩不多已不足为敌,只是院内有大约有三十人,都穿着极为精致和坚固的铠甲,带着头盔,浑身上下全无没有遮盖之处,远看像铜人一般,刀枪不入。武当和少林两派乱成一团,四五个人围着一个铜人,却仍然不得要领。可那铜人武功极高,即使是面对四五个人的攻击,也可以找准机会还手,联手的三派很快就有人倒下了。虽然子书轩的武功远在柳公子之上,但柳公子周围确有铜人保护,子书轩仅仅是防御就有些措手不及,偶尔抓住破绽还手,也因为铠甲坚不可摧,不能伤了铜人和柳公子丝毫。离涵看着离涵身手已经有些不稳,跃了过去。用暗殿极为凌厉的招式一下便杀了四五个人。已经他挡在子书轩面前,挡下了侧面而来的一剑,反手横向握剑,一剑横横的切过铜人头盔和铠甲的间隙,一声惨叫,一个带着盔甲的头颅从身体上掉了下来,滚到了几米远的地方。同样的方法,离涵又连杀了两人。一个侧身,挡在了子书轩之前,抽出了一个没有了头颅还未来得及倒下的身体手上握着的佩剑,左右各拿一把剑,右手的佩剑刚刚又切下了一个铜人的头颅,还未待转身,左手一个格挡和穿刺,竟然没有回头就刺入了柳公子的心脏,没有丝毫的偏差,用的竟然是乾坤剑法的招式。桓营和玄裳都一惊,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人如此凶残过,那凌厉和冷酷的眼神,弑杀的神态,他原来左右手都可以用剑而且都用的这么好,这人,难道是个杀手呀。离涵一个瞬间就杀了五六个铜人,带着头盔的头颅滚了一地。各个帮派的弟子也涨了士气,又和离涵学了破阵的方法,又厮杀了起来。铜人很快不敌。离涵不敢放松,仍然握着两把剑,向子书轩身旁靠了靠,虽然谨慎,但恭敬和紧张的语气完全不同于刚刚冷酷和凌厉的样子,‘属下该死,违背了主人命令,等会儿任凭主人处罚’。子书轩满眼,却都是他舞剑的样子,这人从来都没有告诉自己他可以同时把两把剑一起舞的这么好,今晚之前也没听他把背过诗,他到底还要给自己多少惊喜呢。他用没有握剑的左手轻轻了拉住了离涵的衣服,满是温柔安心和宠溺‘幸亏你来了’。再像四周望去,还没有突围出去,桃花谷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少林武当乔崎山庄一起压着桃花谷的进攻,桃花谷的弟子,已经快退到药炉附近了。慕容思没想到自己的铜人阵如此便被破了,这个离涵,一看便知道是有极多实战经验之人,能够如此冷静的想到破阵之法。武功,也应该在傅荣业掌门之上。所用招式如此狠厉,与少林释然方丈所用招式完全不同,无法相比,神情骄傲和无畏,却又恭敬和自尊,药圣邱南楚,倒是真是有些识人之才了。只是自己,倒是太大意了。眼看着桃花谷已经不敌,铜人已经尽数倒地,其他弟子也没剩多少,自己却被释然邱南楚几位掌门围住,轩儿和离涵也正站在自己身前,慕容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老夫千算万算,不惜联合朝廷,以毒物交换,却没料到武当少林竟然联合乔崎山庄共同出手。敢问轩庄主,我桃花谷可是做过什么得罪了乔崎山庄的事情?让轩儿庄主刚刚上任,就要铲除我桃花谷而后快呢。’‘于个人而言,桃花谷和朝廷联手,晚辈就不能不除。’离涵一听,子书轩说的还算是诚实,‘只是桃花谷为何暗中联系漠南神教,与蒙古人修好,岂不是与我中原各个派系为敌’,慕容思一怔,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他也顾不了如此,仰天长笑,‘世人都不该联合漠南神教,却只有我可以。世人都不可以联合蒙古,却也只有我可以。你也不问问身旁的两位掌门,武当和少林都做了什么好事。’释然说道‘自是我武当少林对桃花谷不起。贫僧经常看到师父一人痛苦不已,即使到临死想到边界生灵涂炭仍然不能释怀,贫僧也自知桃花谷与少林结怨以深。可是总是前辈人的事情,谷主却是不应念念不忘,冤冤相报何时了结呢?’慕容思没有理会他,继续对子书轩说‘你问我为什么联合漠南神教,因为唯独我,身上流淌着蒙古人的血液,那漠南神教的教主端木阳,正是我父亲’,在场的人均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就听见慕容思继续说道‘我想让我父亲的派系发扬光大,想让我们蒙古人占领中原,有什么不对的吗?我收集乾坤心经,乾坤剑法还有乾坤剑,就是不希望漠南神教的短处,落在了其他人的手里。武当少林以名门正派自居与桃花谷三派协商共同抗敌,却背信弃义。慕容连成想出来美人计想用我的母亲去控制漠南神教,谁知我母亲见到父亲后,觉得他才是真是值得托付终生的英雄,两情相悦。我父亲为了母亲什么都不顾,只求慕容连成能同意两人完婚。谁知慕容连成本来只是一个计策,为了保存桃花谷名门正派的颜面,根本不同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蒙古教派帮主,奈何父母两人早已私定终身,我的母亲已经怀有身孕。慕容连成便以母子性命相要挟,逼迫父亲回到蒙古,从此不踏入中原一步,也不许他和我的母亲和儿子又任何来往。但同意给腹中的孩子一个中原人的身份,一个名门正派的头衔,并保证将桃花谷武功和毒学传给我,并抚养我长大成人。父亲同意了慕容连成的要求,从此便再无消息。但蒙古境内,每年都有漠南神教解散弟子的消息,可见我父亲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承诺,也一直深爱的母亲,希望远在中原的桃花谷谷主可以信守承诺。我的名字,慕容思,这个‘思’字,就是母亲所取,寄托着她对父亲的思念。我却一直不知道如此,喊着那个不惜以自己的女儿为诱饵,却为了一个名门正派的头衔拆散了我两情相悦的父母,以孩子和爱人为筹码,要挟父亲永远的离开的人做爷爷。直到母亲去世前,才把事情的原委讲与我听,别无它意,只是希望我可以到蒙古去看一下自己的父亲,在告诉他,慕容清莲爱了他一辈子,想了他一辈子,只愿两人,可以来生再见。看看你们中原的人吧,几个名门正派都是如此狭隘和擅用手段之人,再看朝廷之中,当今圣上对三王爷没有半点猜疑,又给了他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三王爷却在暗中毒死了他亲哥哥的几个皇子,又起兵造反,连皇上也不放过。我痛恨中原人的虚伪和狡诈。我愿意带领着蒙古人入侵中原,剿灭了这一些肮脏的人们,可鄙的礼仪和权势。这一切,全部是由武当和少林引起,如果当时三派能共同抗敌,那慕容连成就不会利用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和父亲,就永远也不会见面,两人,就都不必如此痛苦,我也就不会如此痛苦了’,释道和傅荣业两位掌门都自知自己没有立场说话,沉默的听着,子书轩说道,‘没想到谷主竟然有如此的身世和遭遇。可是中原人和蒙古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漠南神教主张自由平等,反对阶级统治,近几年来在蒙古王的支持下一度扩大。试想蒙古王又怎么会反对阶级反对统治呢,漠南神教,也无非是被利用了而已。谷主的母亲致死仍然不忘两人深情,甚至祈望两人九泉之下可以相见,可见中原人中也有至真至诚之人,也有温暖和信任’,子书轩默默的想了身后的人一下,刚刚的那种凶残,只怕是实在是担心自己要受伤了,不禁用了全力吧。明明是很怕自己责罚的,明明违抗主人命令本来就是死罪,却还是不管不顾担心自己的跑了过来,心中又充满了暖意,‘漠南神教入侵中原,桃花谷谷主慕容连成不顾个人安危前去抵抗,不忍心看着边界百姓受到战事之苦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女儿。虽然知道谷主是漠南神教教主之子,却仍然毫无保留的把武功和用毒的秘笈,甚至是这桃花谷谷主之位都传给了你,难道不也是信守承诺吗?庄主试想一下,如果自己身边有仇人的儿子,庄主是否能做到如此呢?事件的事情本无对错,只是个人所站的立场不同,遇到的人不同而已了。晚辈听人说起过,当今圣上即便知道三王爷起兵造反,仍然说过并不后悔给了三王爷信任,只不过是把信任给错了人而已。这个世界上,温情和信赖,至真和至善无处不在。慕容谷主只是让仇恨和不平蒙住了双眼而已。谷主自己一边利用朝廷,一边又要支持漠南神教来反对朝廷,不也是虚伪和无所不用其极吗?总是在算计如何利用他人的人,看到的也无非是人和人之间怎样相互利用,看不到有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相互温暖的那份情谊在。’子书轩平静的说完,释道方丈在一旁点头,‘慕容谷主看到了少林背信弃义,贪得无厌,却没看到师父每日都在刑堂之中,极力忏悔,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即使圆寂之时,也不许我们诵经超度。只愿永世忍受轮回之苦。’释道方丈想着自己师父临死前的样子,自己做徒弟的又不能替他超度逃离轮回之苦,有些黯然。一时知错,竟然造就了如此之多的恩怨,不禁伤感。慕容思哈哈的笑了起来,看着周围众人,自己明显不敌,但却想杀了这三位掌门,报仇雪恨。他一跃起身,向周围挥洒,竟然是散去内力的药物,旋即向着子书轩一剑刺来,子书轩用剑格挡,却看见少林武当两位掌门露出极为惊恐的表情,只怕药物当即生效。离涵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有些不受控制的流失,但毕竟在暗殿受过各种毒物的训练,抗药性还是有一些,必须要马上出手解决,时间越久自己内力就剩的越少,他想着,稍微调息,他握着两把剑和慕容思对打了起来,用的都是狠厉的招式。子书轩也觉得自己的内力不受控制,估计连简单的武功招式也用不出来了,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离涵。也希望周围的人可以快点看出异样,出手相助。他用了虚弱的声音喊着,‘来人呀’,却被刀剑的打斗声遮盖了过去。这才想起来,其他弟子的战事可能还没有结束。毕竟离涵的武功招式要更胜一筹,决胜的信念也更强,慕容思疑惑着这人为什么不会受到自己迷药的影响,却没有发现离涵已经渐渐不支。可强烈的信念支撑着他,如果自己也倒下了,这人便可以轻而易举的的要了子书轩的命,出手更是凌厉和凶猛。子书轩看着离涵汗涔涔,紧咬的嘴唇,狠狠的握着剑的双手,就知道他内力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正在拼命的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觉得担忧和难过。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药物,什么样的信念和力量,能让他又坚持了这么久。只见离涵左手暗行剑法,慕容思一挡露出破绽,离涵右手用了降龙剑法一刺,正中了慕容思的腹部,慕容思倒在地上,离涵也终于耗完了内力,勉强站在地上沉重的呼吸。谁知慕容思本来已经被击中要害,可是垂死之人,却突然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他突然起身,一剑向子书轩刺来。虽然身受重伤,但毕竟内力雄厚,几人均是毫无还手之力。看着他拿着乾坤剑一剑刺向子书轩,离涵已经没什么力气还手,他伸手推开了子书轩,任凭这一剑刺入自己的腹部,血流如注。慕容思拔了剑哈哈的大笑‘今日,我总算是亲眼见到中原中也有有情有意之人了。哈哈哈哈’一边笑一边冲向了药炉之中,连同乾坤剑一起,在炎热的药炉里化成了烧焦的尸骨。 作者有话要说:     ☆、性命攸关,药圣慷慨收徒礼   子书轩看着离涵一直挺拔和笔直的身体倒了下来,紧紧的把他抱在了怀里,伸手触及的地方,都是温热的血液。子书轩浑身都在颤抖,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他想去止住离涵流血的伤口,可是腹部的一剑,任何的止血都显得无能无力。离涵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止血的动作,轻轻的按住了他的手,自己大约也知道这些都无济于事,却还有几句话要说给他听,轻轻的摇了摇头。子书轩正满脸泪水的看着他,‘属下,不能,再,服侍,主人了’,离涵说的断断续续,但声音确实温和的,除了遗憾和不舍,听不出来后悔和担忧,他看着子书轩不知怎么的止不住的流泪,看不出平日里温柔和明亮的神态和好看的眼睛来,想抬手帮他把泪水拭去,却抬不起手来,心里想着,看来自己真的要死了,‘主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离涵突然觉得有好多的话想给他说,想让他多吃有营养的东西,饭前要记得试毒,想让他睡在马车里要记得要盖被子,想教他衣服湿了可以用火烤干,不一定要穿在身上,想让他也去和邱南楚学学药理,以后自己不在了,用药方面就没有人可以替他操心,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也想说主人每天在性事上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经常很难自持,想告诉他自己也有过呼之欲出的欲望和动情,想告诉他他给自己的温暖足以照亮所有苦难的日子让他连死亡都不觉得恐惧,却只是开口说道‘主人,请忘了属下吧’,如此痛彻心扉的离别,他又怎么愿意让子书轩在以后的日子里感受了一遍又一遍呢。子书轩只是不住的颤抖和啜泣,一切都不该发生的,他不该遇见景维行,不该到乔崎山庄,不该到长安城,不该去武当山,不该来桃花谷,他不该让他冒险,他孤独绝望和不知所措,一切美好的生命全部在这一刻崩塌,他觉得自己真的承受不住,只是不停的说‘我不许你离开,你听见了没有。我不许你有事,我不许,不许,你听见了没有。我爱你,我们才对过诗句交换了承诺,你怎么舍得离我而去。’离涵看着他难过,颤抖和绝望的样子,连眼睛也不敢眨,只想拼命拼命的记下他的样子,然后如果有来生,就可以在人群中一眼便把他找到,离涵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主人,别生气。请您,能不能,不把属下阉掉呢?下辈子,属下,还想,像这样的,服侍您,和您,在一起’,子书轩终于绝望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你胡闹什么,真想让他送命不成’离涵和子书轩都是一怔,看见景维行朝两个人走了过来,往离涵嘴里塞了三个药丸,然后用内力帮离涵止住血,才看着两个惊讶的人。子书轩惨白的脸上挂满泪痕,绝望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离涵同样脸色惨白,怎么已经虚弱成如此了。他示意子书轩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瓶药粉‘快给他涂在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帕子包扎好。’子书轩清醒了一些,虽然知道腹部的剑伤本不可能像其他的伤口一样包扎治愈,确实还是认真的将药粉涂在伤口上,包扎好。还好离涵虽然因为疼痛而咬紧了嘴唇,却没有晕过去。‘这个药物可以加速体内的代谢,刺破的腹部和内脏可以快速的复合,但怎么也要两三天的时间,在长好之前,要一直用内力压住止血。我先来,等八九个时辰之后,你来接手’,景维行也不多解释,说话过多不利于内力的控制,但还是补充到,‘你怎么自己也中了毒了,去找点解药吃。让桓营和玄裳把附件附近看守好,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你自己去处理一下吧,武当和少林的人也该散了’子书轩还有些懵懵懂懂,并不理解离涵的伤怎么治,但看着景维行沉着和有信心的样子,这是不是证明,离涵的伤势还有希望。他喜不自禁,专注的跪坐在离涵身边,一步也不离开。桓营和玄裳也赶了过来,听见了两人刚才的对话,看着重伤的离涵,子书轩觉得玄裳都要哭了出来。张孜站在离涵身旁一言不发。看着少林和武当两位掌门已经回过神来,乔崎山庄的弟子尸体还散落在各地,各个帮派弟子议论纷纷,带着一场恶仗胜利后的喜悦,和丧失了朋友兄弟的痛苦,桓营想了想还是说,‘少庄主,属下带人去安排少林武当回各自门派去,再安排乔崎山庄弟子离开桃花谷先回山庄可好’,子书轩抬起头来感激的点了一下头。桓营又安排玄裳守在周围,对张孜说道‘张护法愿意先带着众人回去?还是留着这里打理一下谷内事务’,‘我要守在这里’他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桓营一怔,如是如此,谁来打理桃花谷内的事务呢。迟疑间,就看见邱南楚已经赶来了。他一边看着子书轩一边说着‘我的宝贝徒儿,怎么刚刚离开一会儿,就让你弄成这样了,我看看我看看。’子书轩急忙上前,‘师父,求您救救离涵’,邱南楚一怔,眼前的人怎么脸色惨白成这样了,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脸上流下来的泪痕把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跪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意思?难道,景维行没给他说明吗?邱南楚看着子书轩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还是有些抱怨的,‘好好的人,你可真是的,让他受这个苦’反正离涵现在也不能说话,自己趁机好好说说这个人。‘这该疼死了’邱南楚心疼的看着,平时虽然也偶尔罚他,但都不会让他太疼。看着粘在离涵和子书轩身上的血迹,不由的说道‘流了这么多血,只怕是要调养几天了’。他又向离涵的方向看了看,‘我去桃花谷找点药材,你们好好盯着,别让任何人靠近’,说完刚要离开,却看见子书轩伏下跪地,‘师父,您走了离涵怎么办呀’,邱南楚一怔,这人不是现在的皇子以后的帝王吗?为了离涵真是什么都可以做到啊,不禁笑道,‘你这个大礼师父我也就收下了。离涵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能用内力止血,要不了两三天就可以恢复了。他给我磕头拜师,做师父的,总是要有什么表示才行呀。’他把头转向了离涵,知道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总是可以听的到‘我总是怪桓营不该打你,可是那四十鞭子挨的真不冤呀。那两味药是什么,看来你还是没弄清。不过也难怪,那可是我药圣的看家法宝,万年金蝉琥珀和血烈鸟的翅膀’邱南楚从离涵的目光里看出了讶异和感激。子书轩不可思议的看着邱南楚,这两样东西,真的是存在的吗?书上有记载血烈鸟是一种和凤凰一样神兽一般美丽的大鸟,万年金蝉琥珀则必须要是一滴琥珀恰好滴在了金蝉的身上,再存放一万年以上的时间。听说这两种药物服用之后可以加快人伤口的愈合,有传说说即使是被砍了头的人,只要把身体和头颅放在一起,止住血包好,过几天也可以复原。邱南楚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对的,这两样药材就是我的法宝了。一来恰巧被你们两个抽了去,二来即便当时不给你们,以后也一定会哄着离涵吃下的。’他看着子书轩有些认真说道‘血雨腥风的,我这个宝贝徒弟免不了要受伤。原来又受过不少苦。今天,能救他一命,我这个收徒礼也就没有白送。这些东西再珍贵,也没有活着的人珍贵’,他补充到,‘现在这个时候,即便是轻轻一掌,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你们要小心’,子书轩慎重的点头,和张孜玄裳守在了外围,看着邱南楚离开。   一夜都没睡,玄裳红着眼睛走来走去,想着子书轩可以坚持六七个时辰,自己应该可以坚持五六个,自己这位师哥张孜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不敢问,一天半的时间,不知道离涵恢复的怎么样了。如果景庄主再接手的话,坚持个两三天应该没问题。可是,伤口到底能不能愈合呢?还有受损的内脏。如此珍贵的药材原来定是没有人用过的,仅仅是书中记载和民间传说也不足为信。子书轩却安静的坐着,他让人送来了一大锅的饭,拼命吃着。玄裳走来过去,轩儿已经是少庄主自己如此不礼貌的说话却是不应该,但他无法掩饰内心的焦虑张口说道,‘你还有胃口?’,子书轩若有所思,‘不,我要保持体力,能多支撑一个时辰,便多一分希望。我一定要支撑到离涵伤口愈合的那一天,哪怕是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的时间,我都会坚持’,他抬头看着玄裳焦虑的样子,开口问道‘玄裳,你会一直帮我,是吧’,他知道那人会答应,因为玄裳差一点,便对离涵说了我爱你,对于这个,子书轩太敏感了。张孜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子书轩面前,盛了一大碗饭,又走了回去,一个人默默的吃着。离涵,你一定要坚持,你看大家都多么的舍不得你离开,子书轩想。景维行却无奈的想着,经过了五六个时辰,这少年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内脏的话,虽然看不到,但两天的时间是可以恢复的。药物的作用极好,而这个少年本来就有极强的愈合能力,不然,也就不会从暗殿出来,还有这么光滑和紧致的皮肤了。自己和邱南楚的都说过两三天便能好,其他的这几个少年,却怎么不信呢。   夜幕降临的时候子书轩接手,他把手放到了离涵的腹部伤口的地方,就发现离涵的伤果然好了很多,不禁欣慰起来。邱南楚来过了两次,把药熬成很浓的小份,放的温热了一勺一勺的喂给离涵喝。邱南楚自己解释说,离涵腹部受伤什么东西都不能吃,喝东西也不能一次喝的太多,要一口一口的喂才可以吸收。虽然离涵已经恢复了一些生机,有几次他都用明亮讨好和内疚的眼神看着子书轩,示意自己已经好了。但二天后,子书轩仍然不肯让大家撤了内力。张孜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当子书轩耗尽内力之前马上接手,玄裳自然也听子书轩的,邱南楚不知从哪里跑来的‘离涵需要好好的补补身子,流了这么多血,我去熬一点药要一两天的时间,你们可以撤了内力了’,‘不行,我不放心’子书轩平静却肯定的说,不过他用感激的神情看着邱南楚,师父不但每天熬药都很辛苦,还救了离涵的命。邱南楚摇摇头,想想罢了也不去管他们,子书轩和玄裳张孜又坚持了两天,景维行也由着他们,经过了生离死别,惊恐和绝望还没有完全撤去,每一点希望都像是火种吧。邱南楚端着一碗温柔的汤药出现‘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呀。轩儿你不怕玄裳占离涵的便宜,一直让他摸着离涵的小腹’玄裳一紧张,子书轩也一紧张,离涵露出了无奈的神奇。刚刚好自己已经坚持了四五个时辰到了该换人的时间,子书轩若有所思的向四周人看看,这个张孜也是个威胁呢,再把自己心爱的人给别人摸也实在是不舍得,小心翼翼的撤了掌力。离涵轻轻的说‘属下已经没事了。谢谢主人’,因为久坐和虚弱,他稍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跪在了子书轩身前,然后任子书轩把他连拉带抱的拖了起来。邱南楚已经把一碗药都端到了离涵面前,看着离涵感激的看着自己,然后看着他把一碗药端起来一饮而尽,默默的想着,自己这个徒弟把自己给的药一饮而尽的时候,自己是最开心的。   子书轩高兴的抱着离涵,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伤口,果然,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连剑痕都淡去了很多,更是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不肯松开,离涵安慰的说‘属下已经没事了’,想站在子书轩身后,却被他拉着不许。桓营看着子书轩离涵还有其他的一行人向大厅走来,离涵虽然一脸的倦意,毕竟是一动不动的坐了四天又忍受了剑伤留下的疼痛的折磨,可他又恢复了笔直和挺拔的身形,一点也看不出在不久前生命垂危,血流如注,不由的对他更尊敬了一点,也放心了一些。桓营看到子书轩走进了大厅跪地行礼,看轩儿稍微的点点头,打算汇报了一下桃花谷处理的情况。离涵讨好的看了子书轩一眼,轻声说‘主人,属下先去收拾干净,再来服侍主人,向主人请罪?’子书轩点点头,知道他喜欢干净,又安顿下人准备了热水,怕他再匆匆忙忙赶过来照顾自己,说道‘不许用浴盆,伤口绝对不能沾上水,别着急慢慢洗。洗好了在卧室等我。我把山庄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看你。最好能睡一下’,子书轩深情的看着离涵,完全不顾一旁打算汇报正事的桓营,‘晚饭的时候,我再陪你谢谢两位前辈’ 然后换了宠溺的语气‘我爱你’他附耳说着,‘待会儿,我们再算算你打算抛弃我的帐’。说完却还是放心不下,本想差遣了两个看上去很能干的大妈,‘你让她们照顾你洗,不许自己动手了’,可是看到离涵红了脸低头的表情,不禁觉得自己有点造次了,离涵本来还是个俊朗的自尊的发育很好的少年呢。‘好吧好吧,自己洗,千万小心,听到了没有’‘是’,离涵低头退了出来,本来很想说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的,可是想着自己中剑子书轩绝望的泪如雨下的样子,给自己疗伤时那份全心全意,看着自己伤口时的那份担忧,又不敢再提。这几天,他的主人何尝不是也瘦了不少。自己又不争气的麻烦主人疗伤了,离涵想着,只怕该请他宽谅了。   离涵洗干净头发,用热水把身体擦洗干净,觉得几天前的那份生气又回到了自己的体内,他很注意没有弄湿伤口。即便仔细看时仍然觉得愈合的很好了,而且从两天前开始就不怎么疼了,却还是不敢弄湿些怕子书轩待会儿生气。何况子书轩的用心,他又怎么能不知道。他刚刚把干净的衣服穿好,子书轩就匆匆忙忙的进来了。离涵马上恭敬的起身行礼,‘属下见过主人’,不知主人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呢。‘庄里也没什么大事,让桓营张孜他们办一下就好‘子书轩一边说,虽然没用力,却是一把拉住的离涵的衣带,一下子解开,他把两手放在自己的衣服里暖和了一下,才轻轻覆上了离涵的腹部,发现并没有用水浸过的痕迹,满意的点头把衣服重新系好。离涵感受着主人温暖的手贴在了自己有些凉的身子上,突然有了小腹一紧的感觉,轻声说着‘主人的命令,属下哪敢再不听呢。’他想着上次已经擅离职守,也抵挡不住迷药药效,又受了伤,还麻烦主人夜以继日的医治,伏身跪拜,内疚而谨慎,‘请主人惩罚属下违抗命令之罪’,子书轩看着他紧张的绷紧了身子,用了最标准的跪地请罪的姿势,想着的却是他在所有人都无力还手之时,本能的,却是推开了自己,用毫无抵抗的身体承受了慕容思致命的一剑,现在,不是应该是邀功的时候吗?他把为自己舍去性命的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还请求自己的原谅和责罚他的自作主张吗?‘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请罪呢?’‘属下违抗了主人的命令,犯了影卫的大忌,既然还没有死,就应该任主人责罚。’他也知道自己本能的挡了刺向主人的一剑,一方面是出于影卫的职责所在,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真的动了心心甘情愿的替他去死,但却决计不敢当成什么功绩,更不敢仗着主人的宠爱而失了属下的本分,认真和自责。‘起来‘子书轩语气有些生气,离涵赶紧起身站好‘还这么生分’,子书轩伸手把离涵拉到了身旁,语气温柔了一点,‘差点都丢了性命,连师父都怪我没照顾好你,有怎么还舍得责罚你呢’,离涵清浅的笑了一下,知道他没有生自己擅作主张的气就好,他对自己的好,自己对他的那份眷恋,自己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子书轩伸手弄乱了离涵的头发,‘离涵,想着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怎么舍得离开我,怎么舍得为我受伤,你怎么舍得我的离涵受伤呢?你就要离我而去,你知道我有多么的伤心难过吗?’,离涵想了一下,‘属下知道’他轻声说,离别前的那种疼彻心扉,他又怎么能不懂呢,那么多话想说给他听,那么多事情想安顿他注意,那么多画面想要牢牢的记在心里,那么多点滴让他不愿意忘却,‘属下知错了’他说,子书轩抬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神情而认真,完全不似玩笑之谈,‘看着你在我怀里越来越虚弱,我只想和你一起离开,然后在来生相遇’,离涵一怔,露出了自责的表情,自己这个属下,怎么已经当成这样了,把主人陷入了何等境地啊,子书轩继续说道,‘忘了你,又怎么会呢?’。看着离涵自责神情已经变成了疑惑,子书轩把离涵搂在怀里,只怕他是也知道爱的深了这辈子注定逃脱不掉,有些讨好的说着,‘所以以后你要考虑自己多一些。我也尽量让自己更强一些。’,然后附耳小声说‘你快告诉我,在就要离我而去的时候,有什么话想说给我听呢?’,离涵迟疑了片刻,他的声音很轻很好听,但温暖和坦诚,差一点就把所有的这些都要舍弃了,爱的时候就一定要努力吧,‘当时,确实有好多话想说给主人听的。也才知道好多话没说,会变成一生的遗憾的。想说属下对主人万千的放心不下,万千的舍不得,想说属下也常常情动和不能自持,想说属下所做的不仅仅是因为属下的本分,想让主人把和属下的过往都忘记吧,思念的痛彻心扉就由属下一个人生生世世来承担,却还是在心底祈求主人能记住属下的好,只是,总是还庆幸和主人对过诗句,我爱你,也说给过主人听。’经历过生死的离别,两个人又都爱的成熟了一些,子书轩感动的红了眼眶,却又自尊的转移了话题,‘你说我怎么也是个皇子,虽然也会任性胡闹欺负你,但却是真心的喜欢你的,就这么差点让你抛弃,该怎么罚你?’,离涵抬起眼睛深情而宠爱,掩藏着有些羞赧的样子,问到‘主人想要吗?’,竟然是这么主动的献身让子书轩不由的欢喜,没有控制的欲望老实的展现在了身下的人面前,子书轩无奈的摇摇头,‘我再自~慰给你看吧,这次可要看仔细了哦。你身上有伤,最近一段时间,只怕我都只能如此了’‘属下已经没事了’,‘那个事情,绝对不行’,是主人的威严,‘是’。 作者有话要说:     ☆、精细部署,精明王爷遭算计   虽然一个星期后邱南楚就说离涵活蹦乱跳了已经无恙了,离涵却被子书轩养了一个月才允许出院子,半个月前他觉得自己武功都快要生疏了,早晨起来在院子里刚刚练练剑,子书轩就怒气冲冲的拔剑,离涵不敢躲闪,一下子就被他把剑打掉。‘主人息怒’离涵跪下,子书轩罚着他又跪了一个时辰才许起来。直到这两天,他才被允许可以摸摸刀剑,但却连内力都不许用。   玄裳和景维行回到乔崎山庄去了,桓营也回去代为处理乔崎山庄的事务。邱南楚却留下来一边给离涵讲课,一边一同研制药物。解七百日散的药材,很快就让两人在桃花谷找了出来,解药也就制好了。离涵对邱南楚还是极为礼貌,感谢多了一些,温情也多了一些。因为最近有了一些休息的时间,邱南楚布置的功课,再也没有出现没做完的情况了。邱南楚已经把授课的重点从制毒制药转移到了把脉诊断之中。每天都带着离涵到咸阳或者附近的村镇去,随便找个沿路的地方一坐,不用号脉,观察往来的路人有什么病症。往来的人行色匆匆,尤其是在咸阳,有时候同时走过好些人,离涵仅仅是刚刚看清路人的脸色神情,来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看着自己的本子上又空出了好些行,又有些人错过了,不禁内疚的稍微低头。邱南楚倒也不责备他,看着他难过懊恼的表情,又怎么忍心呢。成为名医很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积累,他需要让离涵快速积累起来才行。邱南楚发现有时候很复杂的病症他很容易看出来,却有些极为日常普通百姓得的病症发现不了,‘你在暗殿里学的伤病大多因为比武造成,对经脉脏器骨骼受损以及中毒都很了解,可是却疏于对普通疾病的症状的诊断了。刚刚过去的妇女患有结代脉,不号脉看不出来吗?’,离涵低头‘徒儿知错’,然后提笔在刚刚空的一行写下了结代脉。师父说暗殿吗?虽然很早就猜到两位前辈应该是知道自己和轩儿的出身的,这倒是师父第一次直接的把他的身份说出来呢,离涵想着,两位前辈都知道自己是个影卫呢。虽然还是有些生疏,邱南楚却发现离涵每天都有新的进步,能看出的病症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了,看来他晚上回去后,又做了不少努力,‘离涵’‘徒儿在’,‘身体才好些,不用太自律了。’,离涵迟疑片刻又跳过了两行,看着邱南楚笑眯眯的拿着他自己写下的病症给离涵看,却又并不责备自己的样子,想着这位师父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不由的更感动了一些。从暗殿出来,他好像遇见了很多可以让自己温暖的人,一切好的都不切实际了。   其实更多的时候大家都只是觉得离涵好的不切实际,让人不得不喜欢。张孜留在桃花谷帮子书轩处理些事情,他虽然从来没到子书轩的房间找过离涵,但有几次有意无意的在路上碰到,‘离涵’,张孜说道,‘张护法’,离涵微微行礼算是打招呼。‘你学过暗殿的武功?’,离涵迟疑了一下,和桃花谷的一仗打的十分凶险,自己也是拼尽全力,仔细想想,武功招式实在是狠烈了一些,不过还好,他总是没问自己是不是个影卫,‘不敢欺瞒护法,在下是学过一些暗殿的招式’,张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也就难怪’这人那天在战场上的杀气,实在是太明显了,还有凌厉和骄傲的样子,嗜血和冷静的神态,应该源于他所学的暗行剑法吧,张孜不禁猜测。‘不过,你同我说话,以后不必如此客气’,如此一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人,一旦认真起来,还真是有点威严,离涵想着,张孜总是让他想起刑堂的堂主来。‘离涵知道了’他轻声回答,‘你同我比武,竟是不用真实武功’,离涵一听,又是一紧张,‘在下担心失手伤了张护法。比武不如战场,不必拼命,暗殿的招式太过狠厉,在下是不愿多用,’他想了一下,张孜大约也是指自己同时握两把剑吧,‘离涵和护法比武,常常半个时辰仍然不分高下,张护法却是离涵从未遇到的高手,在下一人,同时用两把剑,在张护法面前一是极不礼貌,二来也极不尊重,并非有意欺瞒,还望张护法宽谅’他行礼请罪,‘护法武功所学极广,而且都用的是极为上乘的武功招式,几次切磋,都觉得受益匪浅。在下受伤,也承蒙张护法出手相救,不胜感激’离涵说的很真诚。张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算是原谅‘你和少庄主,是恋人?’,‘是’,‘以后如果什么需要帮忙的,只需告诉我一声’张孜虽然面无表情,但严肃认真‘在下谢过张护法’,‘你同我说话,不必如此客气’,离涵一怔,他又说了一遍,本来到嘴边的‘是’,换成了‘知道了’,那人已经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子书轩生气的说‘怕你受欺负的人真多’,‘属下知错’离涵低头跪在地上,他刚刚才把遇到张孜的事情告诉子书轩听,子书轩就已经生气起来。看着离涵恭顺的样子,子书轩说,‘又不怪你’。有人替离涵出头,子书轩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只是生气的想着张孜漠不关心的冷酷严厉的样子,会不会和自己有点像呢,本来不想让桓营当护法,少在自己身边放一个离涵觉得威胁的人,现在,怎么放了一个让自己觉得威胁的人在身边呢。子书轩想着那人相貌平平,总不至于是个大威胁吧,他把头凑过去问‘离涵,你觉得我好看还是张孜好看?’本来是跪着的人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神情,‘当然是主人好看’他的语气理所当然‘属下觉得谁都不及主人的分毫’,子书轩笑了起来,想着是呀,离涵又怎么会背叛他呢,对于喜欢离涵的张孜,还是照顾的多了些,直到后来张孜还当了镇守洛阳的大将军,只不过都是后话了。   离涵是有些自责自己最近在桃花谷内陪在子书轩身边的时间少了一些。虽然起居还是他在照顾,但子书轩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翻看桃花谷原先的书信往来,账目开支的时候,他总花费了些时间和邱南楚出谷学医。本来,这段日子就是子书轩最忙的时候了。所以一到晚上,离涵笔直和谨慎的站在子书轩身后,哪怕子书轩只露出一闪而过的口渴的神情,一碗泡好的茶就会放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释然方丈和傅荣业道长今天又来信询问你的伤好了一点没有。’那日两人同时身受慕容思的散尽内力之毒,原本无力还手危在旦夕,离涵不顾个人安危出手相助,顽强抵抗,护主受伤,景维行和邱南楚极力救治的事情两人都亲眼所见。虽然两人也提出用内力止血相助,却被轩儿少谢绝,只是交代三派联手剿灭桃花谷以及桃花谷与漠南神教互相勾结的事情在这半年内决计不得让另外的人知道。两位前辈应允,又安顿了手下弟子,清理人数,回武当少林去了。之后也写信对轩儿庄主和离涵少侠在南阳仗义相助,在桃花谷一仗中更是不遗余力表示感谢,今天又收到书信来询问离涵的伤势。‘属下已经无恙,谢过两位前辈了’子书轩点点头,‘上次安排的开馆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吗?’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在襄阳,南阳,和临安三处分舵分别开馆,邀请了武当少林两派长老前去招募弟子’,‘嗯’‘子书齐上次也还来问,听说咸阳城外火光冲天,不知道是否与桃花谷谷有关。这次又写信前来安慰,许诺黄金万两,来弥补都统领的过失呢。还说都统领和白荣不幸被武林人士所杀,言谈之中,责备倒是多余惋惜呢。’,黄金万两,朝廷真是花了不少钱,离涵想了想,认真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看来上次写的书信,三王爷却是信了。说到对属下的好,谁也不能及主人的万分’子书轩露出明媚的笑容,‘还是辛苦你翻阅了慕容思谷主,柳公子与三王爷和都统领的所有的书信,说道笔记模仿,谁也不及你的万分呢。而且还发现桃花谷铜人的铠甲,还是拜子书齐所赐。’,子书轩不禁想起,收到三王爷的来信正是离涵身体刚刚好的第两日,离涵每天便忙于整理和誊写书信,不免夜宿晓起,让他休息一下,离涵却说‘三王爷来信,如果不及时回复,只怕王爷起疑,模仿慕容谷主的笔记写信,一定要没有丝毫破绽才行,交给谷内其他人,属下实在放心不下。’想着两天之后离涵递给自己笔记,图章,纸质落款和行距丝毫不差的回信,更是心疼和赞扬的紧。信上只说有少林武当几十名弟子被江湖人士所救,冲上桃花谷破坏了桃花谷的大会,却有一场大的战役。桃花谷内本来就有四五百余名弟子在人数上占优势,更有三王爷所赐铠甲,如虎添翼。武当少林不敌,退回中原去了。另外劳烦三王爷惦记,却暗中提出桃花谷所受损失不小,铠甲也打破了几套。   离涵看着子书轩若有所思,说道‘主人称赞属下愧不敢当。只不过是原先学过而已。’子书轩也并不理会,离涵恭恭敬敬的谦虚懂礼的样子,他最是喜欢。‘说道对我的好,谁也不及你的万分呢’,离涵一怔,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主人又开属下玩笑了’,他轻轻笑了一下,子书轩的心情也跟着大好起来,浑身燥热的感觉更加明显了,虽然邱南楚说了好几次离涵已经没事了,但子书轩还是舍不得要了他,总是以为腹部离下身有些太近了。离涵看着子书轩一脸情欲无法控制的样子,开口说道,‘主人,这个就是七百日散的解药了。前些日子属下身体不适,耽误了不少事情,请主人宽谅。属下明日便动身回洛阳可好?’子书轩忍着躁动,想了一想,子书铭身体一直不好,如果不及时救治,如果死掉了可就太可惜了,等再和子书齐谈些条件,估计自己就该回洛阳部署了吧‘嗯,进宫你要小心点。尽量别动武。出了意外千万别着急回来,先回乔崎山庄去让景庄主捎信给我。我明日也动身去西北找秦仟秦大人,他手上还有十万兵权。父皇那里想必是严加看守,大约也吃了七百日散,如果服了解药身体突然好转只怕子书齐对桃花谷生疑,你不用冒险,’子书轩想着,虽然也有些担心自己的父亲,奈何时机不够成熟,对于离涵,也总是放心不下。如果不是惦记着以后过继了子书铭的孩子,大臣们的反对会少一些,离涵又那么疼爱喜欢小孩,他是决计不会让离涵去跑一趟的。‘主人,可要属下去南阳把白荣总管找来’,离涵总是想着他是个不错的谋士,又在三王爷身边任职,可以给子书轩出点主意,子书轩笑笑,‘人是你救的,以后便让他听你差遣就是了。我有你就够了’子书轩想着的却都是离涵尽心尽力保自己周全,不提拓乾坤剑的纹饰,模仿慕容思的笔记,就是解毒,监听,埋伏,易容的主意就想过好多次了,‘多个人商量,你就没那么辛苦了’,‘属下一定不负主人信任托付’,‘嗯’子书轩只是轻轻答应,‘西北荒凉又多风沙,主人可要带张护法一同前往?饮食起居总比交给其他人,属下更放心一点。’子书轩也知道离涵总是担心他的,张孜虽不多话,但却是武功高强‘也好’子书轩说,感觉离涵身上刻意隐藏的紧张的气息淡了一些,他用内力把身下的欲望极力的压制了下去,抬起头却迎上了离涵若有所思的目光,讪讪的说‘尝了你的好,自己一个人,又怎么能满足呢?’,想起明天要动身出发,离涵有些犹豫‘属下一回来就侍奉主人可好?’,子书轩又一次露出担忧的样子,刚想说再忍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离涵稍稍红了脸,用了很低很轻的声音‘属下也想要了。’子书轩震惊了一下,旋即换上了惊喜的表情,离涵露出羞怯的神情‘属下不敢自己用手’,子书轩从惊喜和不知所措中回过神来,仔细一想,才发现除了乔崎山庄少庄主选拔的那次,自己确是从未见到他自己碰过,离涵那么自律和骄傲,得要多么信任自己多么爱自己才能说出怎么诚实和有失尊严的话呢,他居然会给自己说他也贪恋着自己的身体,他也会因为情欲而无法自持,子书轩也知道他说回来之后再服侍自己,也是因为如果今天就给了他,只怕他事后该自责了,‘回来,我让你在上面’,子书轩愉快而肯定,‘属下不敢’。   是夜,皇宫,树荫婆娑。一个黑衣人身手敏捷毫无困难的进入了五皇子的院子,并没有人发觉有丝毫的异样。看来对于一个身体孱弱的少年,守卫果然松散了很多,离涵看着周围稀松而神情倦怠的守卫不禁想着。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屋里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一道黑影已经躲过了太监和宫女,来到床边,看着少年熟睡的样子,只怕是喝了太医们开的安神助眠的汤药了,离涵想,把一颗银白色的药丸喂进了少年的嘴里,少年咳嗽了一声便咽了下去,继续沉沉的睡去。   离涵有些困惑,虽然子书轩说过不能给皇上服用解药免得三王爷起疑,但他目光里的担忧还是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本来想着去看看也好,奈何刚刚路过时看到守的人实在太多,院外院内房间外房间内竟然有四五层守卫,而且有些人内力很高,警惕又恪尽职守,自己不能打草惊蛇,只怕只能就此回去了。离涵难免惋惜了一下,正要离开,却听到了不远处房间内咳嗽声。伴着咳嗽声的,是一阵铁链的响动,离涵已经飞身跃了进去。虽然气息很轻,却感觉屋内的人已经发现他了,离涵心头一紧。   服下毒药被铁链拴在房间里的杨仪大人刚刚注意到有人靠近,就看见了一个黑影,那敏锐的身手和矫健的身形,是那么的熟悉,杨仪想着,和那个人很像嘛。只见那人抬头见到自己后也是一怔,虽然蒙着面,但看到他的眼神不是怜惜,而是深深的尊敬,屋外看守的人还是走来走去,那人很轻的单膝跪地,杨仪轻笑了一下,如此干净而标准的影卫的单膝礼,果然。他示意了一下子书宇囚禁的院落,然后给了离涵一个安慰的眼神,离涵马上会意。这个人,武功进步真大,杨仪想着,如果不是没有料到屋内有他这样的武功高手,只怕就是进来,自己也不会察觉吧,迟疑间,一个银白色的药丸送入嘴边,杨仪笑笑,吃了下去,离涵又是标准的屈膝行礼,一下便不见了。杨仪还在沉思,这人一如既往冷漠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从前极为少见的生动和明亮,让他本就更干净挺拔的身体显得更加英气勃勃,这一年半的时间,让他居然多了些在暗殿里极少看到的愉快的神情,可见子书轩对他定是极好的,能如此自由的出入皇宫送来解药,只怕是离成功,已经不太远了。自己的主人,当今皇上子书宇,说不定可以坚持的到。   离涵又去南阳见过白荣。白荣却没料想到这个救下自己叫离涵的人没有易容的时候竟然如此俊朗。只是近日在山庄上偶尔听人说去乔崎山庄的庄主是一位十六十七岁棕色头发的少年,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想着初见的场景,白荣疑惑,如是如此,这个少年,比起三王爷,却是能干一番大业。他给离涵讲慕容思曾向子书齐要五万铠甲,用来帮助蒙古王五子篡位,并转告子书齐蒙古王五子许诺自己称王后便与中原修好。因为蒙古国境内本来小规模的争权斗势纷争不断,子书齐对于篡权一事,也不足为奇。况且苦于蒙古与中原边界战胜不断,自己的兵力又集中在中原,西北边关一直无太多兵力镇守,早已有妥协修好之意,也打算答应。子书齐对慕容思与蒙古有关也略知一二,想着慕容思大约也是得了什么好处暗中支持蒙古五子,也不直接与蒙古联系,不愿意抢去了桃花谷这功劳。一方面因为五子争夺王位能否成功也不得而知,总不能显示朝廷对某个王子过于支持,与老蒙古王的关系,也要维持的好才行,另外桃花谷灭武当少林心意已决,以后说不定也有朝廷用的到的地方,江湖人士,总是有些朝廷想不到的手段。离涵心中默默的欢喜了一下,想着铜人真阵坚不可摧的铠甲,如果能有五万套,又是替子书轩增进了不少实力。不过想着都统领和手下一干人等身上护甲也很简单,不禁叹息,只怕是好大喜功的三王爷宁愿将好的送于别人了以便显示自己国力强盛。想着此行在洛阳街头看到人人自危的情形,墙上榜文告示的内容。集市的落地税又增加了许多,粮食税也从一年一交,变成了一年两交,只怕是民生多艰怨声载道了。离涵略略打听,很多原来的老臣部下并未被革职,而是疫症蔓延,咳嗽不止,只怕也熬不过今年冬天。离涵替子书轩高兴,三王爷太相信这些毒药,太不愿落下起兵造反的罪名了,即便上任也不忙于整治子书宇的党羽,而是等着毒药慢慢发作,好顺其自己的建立自己的心腹,水到渠成的继位,而轩儿,进步和成长的太快又太好了,不到七百日的时间,不但逃出了子书轩层层坚守,还发现了阴谋,找到了解药。又如此一批老臣在,行事定会容易的很多。   离涵回桃花谷的时候正好是晚上,想着虽然在秦仟秦大人驻守在西部边关,但论路程,还是要比自己来回洛阳近些,不免从匆忙赶路,刚刚进入谷中,就遇到张孜和自己打招呼。离涵看着自己风尘仆仆的样子和有些褶皱的衣服,不禁自责,还是询问到‘张护法,主人回来了?’‘嗯。昨天便回来了’他想起秦仟一个手握兵权的护国将军见到少庄主轩儿时老泪纵横叩拜行礼毕恭毕敬的样子,虽然轩儿示意不得透漏身份,还是心生疑惑。毕竟自己这位少庄主已经显示了在乔崎山庄从未见过的威严,自始至终对老将军的行礼都不回礼,偶尔点头示意,也已经让老将军觉得这位少年谦虚懂礼,竟然是有君臣的感觉,秦大人领着这位少庄主参观整个军事要地,竟然毫不避讳,还令人摆下宴席。虽然在军中帐内设宴自己并未进去,但听着轩儿向他敬酒,一句‘秦大人,您辛苦了’,竟然让一位年过半百叱咤战场的老人泪如雨下,连饮了三大碗,不禁疑惑。‘离涵,你可以影卫出身?’离涵一怔,转念想到此去西北,张孜必然知道了一些。只是这句疑问却显示他并不确定子书轩的身份,不禁疑惑,少爷没有告诉他,也没让他时时刻刻陪在身边吗?他岔开了话题‘属下回来了自是应该马上向主人复命,离涵先去换件衣服,见过主人,再与张护法详谈可好’。张孜听着他的语气总算是不如前几日那般客气,点了点头。   离涵干净而整齐的站在子书轩对面,迎上子书轩想念的,喜欢的,宠爱的目光,将所见所闻,五皇子的病症,皇上的状态,白荣的话,自己的思虑,还有刚刚进门前张孜的询问,尽数讲给子书轩听,‘属下没和主人商量,没经过主人同意,就把解药给了杨仪大人。还望主人莫怪’他露出了歉意的眼神,但没敢低头或者刻意压低声音,等着主人的训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你我了。你就是做了什么违抗我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最多把你关在屋子里,打一顿或者跪一晚上的,又怎么会怪你,何况是这种小事呢。’子书轩稍微顿了一下,‘不过,我还有点期待看你脱光了罚跪呢’离涵听着他说的温柔又不失认真,最后一句,却是换上了不能自持的语气,不由一怔,这便是想要了吗?可是,正事还没说完呢,有些讨好的说‘如此的惩罚,属下在暗殿没少挨呢’,子书轩听着又欢喜又心疼,想着他骄傲的气质,极好的武功,优秀的综合素质,贴上了他的身体,换了话题‘秦大人几代忠心,见到我免不了恭敬和礼数,不让张孜发现倒也奇怪呢。我也没刻意不让他知道,没有时时带在身边,也没让带他一同同秦仟在帐内吃饭,还不是想你。’子书轩默默的说,‘对你,总是和对别人不同。秦仟在朝内说话很有分量,这次倘若立下战功,更是功不可没,少不了加官进爵,在朝中仰慕和尊敬他的同僚更是多些,思想又很开明,对待子女也一直很宽恕’子书轩不禁想到他的长子和一个小倌交好,他竟然也应允并且亲自出资为那个男孩赎身,当时在朝中引起一阵热议,如是,以后更要器重他一些了。子书轩迟疑了一下继续说,‘没让他先见见你,总是不想他先见了别人,所以对张孜刻意的冷淡了许多。’离涵不禁想着,子书轩平时里对谁都没对自己温柔明媚的样子,一贯温和却不失严厉,在乔崎山庄当少庄主,除了对景维行和邱南楚两位前辈特别客气,对玄裳他们几个较为亲切之外,总是威严和平静,赏罚分明,在庄内很有威信,庄内上上下下都有些怕他,如此对张孜故意冷淡,想必张孜这一路上并不轻松吧。难怪他宁可来问自己也不去问同行一路的子书轩呢。不由的向自己的主人看去。虽然听他说着情话,主人和其他人说话时经常表现出来的威不可侵的气势,还是让他有些害怕呢。子书轩看着离涵谨慎还有些害怕的样子,伸手把他揽了过来,轻轻的吻上,‘想什么呢?’,离涵想了想说‘属下想,做影卫的害怕主人,好像也没什么丢人的吧’,子书轩一下笑了起来,看着他认真却有些难为情的样子,‘我也怕你呢。上次你说那个乾坤剑法鱼跃龙门的招式我没练好,说让我练一百遍,我一遍也敢少’离涵不禁轻笑,觉得一阵暖意涌上心头,想着自己也是看他注意力不集中,稍微带指责任性的气话,真的让子书轩老老实实的舞剑舞了一个上午,不禁心疼和自责的看着子书轩。‘离涵,别人都是怕我,而你,却是珍惜我舍不得让我生气。’子书轩宠溺的说‘想着你该回来了,我已经洗干净了。这次说好的,让你在上面一次’,说着伸手解开离涵的衣服。‘属下不敢’,离涵清浅的却认真的答到,又跪着帮子书轩脱了靴子,帮他除去衣物,任子书轩躺在床上把自己抱在身上,用两臂支起了自己的身体怕把身下的人压到,‘真不要’,‘是’,子书轩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很想要,估计要弄疼你了’,子书轩把吻痕留在离涵身上的每一处,声音沙哑和低沉,‘疼的受不住给我说,别忍着’‘嗯’,听着离涵同意,才把忍耐了很久坚挺的欲望贯穿他的身体里,直到情欲弥漫了两个人的眼睛,呻吟声深深浅浅的传出房间,直到离涵紧紧抱住子书轩把他的脊背都抓红了,连睡在南厢房的邱南楚都听过还特意为两个纵欲过度的少年准备了汤药,破晓的时候汗涔涔的子书轩才赤裸着上身从屋内跑出来安排丫鬟们备桶备水,看了门口的守卫一眼又讪讪的跑回房间去给累的睡着了的离涵清洗干净后,两人才相拥而眠。   早晨,离涵拖着还有些疼的麻木的下身起床的时候,子书轩还抱着他沉沉的睡着。看着屋内狼藉的场景,自己浑身的吻痕,感受着来自下身疼痛,回想起昨天欢好时的场景,离涵想,昨天,真是纵欲过度了。不过,并不粘腻的身体让他知道主人昨天又是帮他清洗干净才睡的,他看着睡梦中温和沉静的少年,轻轻的吻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起身,洗了两个昨天穿的衣物。直到他又把热水准备好,在炉子上温好了给子书轩准备的汤药,子书轩才醒来。‘离涵’他叫着,看着离涵穿戴整齐的进门,脸色还因为疼痛而显得苍白,但却是神采奕奕,看见他时,有些难为情的开口‘主人起来了’,说着又端上了热好的汤药,‘师父昨天晚上准备的药’,‘你的呢?’‘属下的放在外面,等属下服侍主人用完,就去喝’‘昨天弄疼你了,对不起’,知道两个多月没有释放过的身体是多么的急不可耐,怕他受伤才说让他在上面的,可是,昨天清理的时候还是流了血,子书轩一阵心疼。‘属下没事。休息一下便好了’,‘那还这么早就起来了,到处乱跑’,他叫了小丫鬟把药端来进来,看着离涵喝了,才稍微放心一点。离涵才轻轻的说‘都是属下不好,害主人损伤了身子。’不用邱南楚,他也看出来子书轩明显的透支了精力,‘昨天,很满足’轩儿抱着他,‘你呢’,离涵想了想,‘嗯’。‘三王爷那边,可想好了什么办法呢?’子书轩问,离涵点点头‘属下是有一计,不知和主人是不是想到一处去了。’子书轩看着他,只有离涵最懂他,不需要给他说,他便知道自己一定也想出了办法,子书轩点点头,离涵附耳说着。子书轩笑了起来,两人,果然想到了一起去了,‘只是,要委屈你了’,子书轩说,。   秦仟的部队里负责派送书信的士兵小头目,因为擅离职守的过失,被打了二十军棍安排到炊事班生火做饭去了,从新兵中提拔了一人,负责把收集好的全军的信件,每两日骑马送去周围最近的县城。离涵仔细观察军中并无人养着信鸽,也从未见信鸽飞出。如要给外面送信,只有如此的一条途径。   新提拔的人英俊帅气,把本来就清爽的军装穿的帅气逼人,挺拔和平整,虽然对人极为冷淡,但每日军事素养考评都是第一名。秦仟仅仅是听手下的副将王平,就说过了好几次,这样的士兵当个收发信件的,未免可惜了。秦仟知道自己一切都要按照子书轩的指示进行,也不以为意。只不过,这人回话时清晰和毫无置疑的声音,训练时矫健和敏捷的身形,见到自己是礼貌却不谄媚的样子,仅仅是站在一群训练有素挺直身板的士兵当中,仍然是笔直挺拔的好的那么明显。还有他骑马行礼的姿势,都干净的无可挑剔。他来往与城镇和边关,骑马往往要将近半日,回来时却从不是累的气喘吁吁,仅是换好干净的衣服用凉水冲洗干净,向副将复命,不做任何休息,又回到了队伍里却是让人称赞和喜爱。秦仟注意看了几次,这人即便是走在路上,或者休息的时候,笔直的身形都没有变过。宽阔的肩膀,精致的袖章,收紧的腰身,这个四皇子安排下来的叫离涵的人简直无懈可击。虽然是皇子的近卫,子书轩又是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他,他却没有在军队中说一句违规的话来,没想着要任何一点特权。有两次因为送信而错过吃饭的点,也因为有些逾矩而没吃特意做给他的病号餐,饿了两个晚上。如果说缺点就是头发有些长,风吹起来遮过了眼睛,也就遮住了他沉静和冷淡的眼神。秦仟想着,有点珍惜他现在如此俊朗的模样,想着自己只要他不安排检查仪容仪表,就不会有人强制他剪发吧。倒是四皇子,真的还活着。那真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比几年前见到的时候,成熟了一些,却愈发的清秀和明媚了,看上去威而不怒,不但发现了三王爷和江湖人士联合,还给他吃了所谓的七百日散的解药。他的身旁,还带着这么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作为习武之人,这个叫离涵的少年如同他所敬仰和效忠的四皇子一样,也同样的让人不得不喜欢,听四皇子说这七百日散的解药,也是这个少年制成的,心想,这个少年很擅长低调的掩藏实力嘛。   离涵其实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主要的工作,训练的强度很低也很简单,他只是每日把所收信件全部打开,找一找谁是三王爷的心腹,负责把秦仟的一举一动向三王爷通风报信就好。三王爷不可能放心让秦仟率领着十万军队镇守西北而无人监视。果然,一个月的侦查有了效果,给三王爷报信的人有两个,都是三王爷起事之后的新兵。两个人隔四日便写一次,两人轮流,每两日便可以送走一次。大约就是没有异常之类的话,离涵将书信誊写一遍后再封好寄走,如是一个月。确认没有特别的暗号之后,离涵已经保证能把两人的笔记丝毫不差的模仿出来。夜晚,离涵将两人点了穴道带至山岗,问了三王爷与两人联系的地址,记号,一共安置几人,发现和自己猜测并无差别,便结束了两人性命。秦仟接到消息说有人死了,向军队内部宣称两人不甘守边之苦,深夜逃窜,被手下的副将所杀,也就蒙混了过去。心中却想,自己一直没有将向三王爷告密之人抓出来,离涵这么快已经动手,而且一刀毙命的剑法,也是用的极好呢,不由在路过训练场时,多注意了一下那人的方向,只见十支箭毫无悬念的全中靶心。离涵默默的低了一下头,完全不顾周围的赞扬声,平静的把弓箭放下又笔直的站回了原来的队列当中。   除了训练和不为人知的拆信检查之外,离涵又多了一样必修课,模仿着两人笔记分别回信,报告子书齐秦仟军中一切都好,只是附近蒙古人活动的频繁了一些,经常在晚上偷袭军中,军中加强了守卫。   三王爷倒是被两件事困扰,第一件是五皇子子书铭的咳嗽竟然好了,仔细查看,他发现其他的大臣,皇上,还有影卫杨仪都还在咳嗽,药物应该无恙才对。他写信予慕容思询问,并让人送来五万铠甲,子书轩将离涵给自己准备好的柳公子的面皮戴好,率领了乔崎山庄几个弟子从长安交接了回来,‘不知五皇子是否在幼年吃过过多的药材?’子书轩向接头的人询问,这个子书铭从小便体弱多病吃过不少的药,他总是知道的,所以这个理由最好,接头的人肯定的点点头,子书轩又补充到‘为了不让人察觉,所以毒药所用药量都很低,药效在五皇子身上有异,大约和少年时期服药过多有关系。’子书轩解释,又将离涵配好的药效完全相同,咳嗽的症状还要更猛烈一些但不会伤人的毒药取了出来让那人带了回来。宫中子书齐想着,好在吃了这药,五皇子的病情又加重了一些,也放下心来。   第二件事情让他尤其的担忧。对蒙古边界放任不管,只派了中毒的秦仟守卫一年多以来,蒙古与中原的战事愈发严重了。秦仟已经修书来说蒙古王率领军队攻打三关口,只怕朝廷军队不敌,请求朝廷支援。此次他将五万铠甲送给慕容思,也是希望蒙古王五子可以早日谋反,好制造混乱的局面再缓一年半载的开战,等七百日散毒发,自己的心腹便都可以安置好。这几日他收到自己两个安插在秦仟身边的心腹的来信,也说蒙古入侵,与朝廷军队在三关口内大战一场,双方均有损失,蒙古王虽然被迫退出,但大有卷土重来之意。子书齐不禁忧心忡忡起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山河,蒙古趁乱攻打却是情理之中,又有一个什么邪教组织寄予了蒙古王很多支持,无往不胜,如果自己不多加防备,丢在蒙古人手中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听两位心腹说的,秦仟也是尽心尽力,又足智多谋。子书齐知道秦仟也一定不会让蒙古人进入中原,应该还可以阻挡。不过,听侍从回报,柳公子在收铠甲的时候提起,慕容谷主安排的人手在江浙一带找了不少出手阔绰,置购房产田地的少年,其中不乏有几个仪表堂堂,非常俊美的人,听说还有少年是棕色头发,长的唇红齿白,又买了一大群丫头小厮,好生快活。还说已经找了画师画下来,再过些时日,便给王爷送过来。子书齐喜不自禁。自己千辛万苦的找他,他却买房买田,带着一大群丫鬟奴才过的逍遥日子,虽然让人生气,但如是如此,自己调兵遣将的在洛阳防他,岂不是愚不可及了。如果知道是在江南附近,自己也可以派一些面生的侍从装成普通人模样趁着慕容思的画像还没来先去看看,子书齐想着。   玄裳握着折扇在临安的大街上走着,心想这个少庄主也真是奇怪。为什么想起来在临安寸土寸金的地方,送给自己一套漂亮的宅子,还有些许田地。还吩咐自己穿着华丽的在临安街头走走。玄裳想着,自己住在乔崎山庄里就很好呀,不再另外需要什么房子了,增广贤文里不是有说‘广厦千间,夜眠八尺,良田万顷,日食一升’。只是,想着子书轩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子书齐却听人回报,临安城上确实遇见了俊朗的少年新置购的房产少年,只是还没见到棕色头发的。子书齐想着,看来,柳公子所言不虚,自己确实对洛阳城,确实有些防卫过度了。   秦仟修书几封,字字恳切,蒙古帅三十万众,自己实在不敌。已经入了三关口了,自己退兵四十里地防守,蒙古一旦入了中原,毕竟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只怕是国家灾难,望三王爷看在百姓颠沛流离,国家命悬一线,将士尸骨未寒,出兵支援。子书齐看着秦仟书信与手中探子来信并无出入,只怕是边关真的告急,连边界地方府衙也修书请求援助,又加派了十万兵力,由自己的心腹虞昕禾带领赶往增援。‘虞昕禾’‘末将在’‘此次派你前去,也是因为你是我信任之人。秦仟虽然是子书宇的心腹,但带兵打仗很有一套,又身患疫症,再活不了几个月了。此次仍以他为主帅,你为副将,我再授予你监军一职,由你负责监视秦仟,随时和我联系,待战事稳定后,这个大将军的位置却还是留给你的。’‘末将谢摄政王’。‘明日,我亲自为你送行。只盼你凯旋归来’,‘是’。   西北的军事要塞里,没有任何大战来临的迹象,大家仍然每日照常训练,离涵向大路望了一眼,掩藏了一闪而过的担忧,又恢复了沉静与冷淡。虽然镇守边关一个多月了,子书轩却也在军营里住了下来,秦仟向几个副将称是朝廷亲自派来,负责监督考察边关的工作的都统,过几日就回去了。每到晚上,子书轩就会偷偷溜进离涵的房间,两人聊聊天然后睡在一起。安顿秦仟写信去通知子书齐的,也是子书轩。他还到了边境府衙,亮明身份。受了一年多战事之苦的边陲小镇的官员,听到是皇子大驾光临,马上伏地叩首,感激涕零。子书轩给众人讲起三王爷如何卖辱求荣,为了篡权不惜暗中支持蒙古和漠南神教,对边境事务也听之任之,只怕日后将西北拱手让给蒙古王也不可知。朝中疫症本是子书齐下毒引起,几位府尹县令恍然大悟。子书轩还暗示自己要起兵清君侧,几位大臣以后均是有功之人。众人想着三王爷一直在边疆战事上一拖再拖,治理国家赋税繁重也并未得人心,下毒谋害皇子和皇上更是歹毒之极,为臣不忠,大逆不道,听闻四皇子失踪一年多的时间,没想他却已经把三王爷阴谋诡计全部揭穿,带兵起事之事计划的也是周密详实,与自己交谈也是肺腑之言,信任有加。更别提他威严的气质和温和的处变不惊的样子,比谨慎和心胸狭窄的三王爷好过千万,立马按照子书轩指示给朝廷修了书,说边境告急,才有了三王爷手中出自不同人手的告知边关告急的书信。   只是,昨日秦大人已经设宴送走了子书轩,今天,他便也该到了。虽然子书轩武功身手已经很好了,自己配置的毒药也万无一失,可怎么还没见他回来呢。如果算着日程,子书轩应该刚好在县城附近遇到虞昕禾。只要将他暗杀或者毒死,再换上那人的衣服和自己准备的脸皮率兵重新来到兵营里,应该万无一失才对。离涵想着,现在去问秦仟大人是极为越礼的事情,不知道轩儿是否已将十万大军将近,让秦仟大人外出迎接之事派人快马告诉秦大人了,自己一个送信的小兵,肯定不得而知了。   行前几日,军帐中,秦大人拿着三王爷的回信给子书轩看,信中三王爷说派虞昕禾率领了十万大军前来支援,任虞昕禾为副将兼监军,统一听秦仟秦大人调度。任秦仟为大将军不惜代价镇守蒙古。秦仟连连称赞子书轩神机妙算,只等那十万人来后,一同撤回中原,杀三王爷一个措手不及。本来将军与都统在帐中对饮他一个小兵也是不该进入的,离涵却被子书轩拉着一定要一起,又不敢坐,只是站在一旁布菜斟酒。毕竟离涵各项考核实在有优秀的太明显,王副将早就觉得让此人只当个送信之人未免可惜,这日看到离涵与秦大人同在帐中只当是秦大人打算重用,不以为意。‘离涵’子书轩柔声叫着,这个人一身戎装的样子,看着就觉得欢喜,离涵已经恭敬的站在他身后了,秦大人一怔,这人会武功。‘主人有什么吩咐’,‘虞昕禾你听说过吗?’‘可是前年属下随新年主人赴宴,替三王爷为皇上献上寿山石的人吗?’子书轩点点头,离涵总是什么都记得的‘我想要易成他的容貌’,‘是。属下这就去准备。主人可是要去接管他的军队吗?’去暗杀然后易容吗?离涵的话没说完,想替他,想陪他去,可是自己贸然的离开,不但让人生疑,书信无人监管一旦有人告密,更是前功尽弃了,想来一个做监军的,和江湖人士的武功,实在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只是说‘属下这就给主人置办一些药物吧’子书轩笑了一下,‘等吃了饭再去。这几日都是和普通士兵吃的同样,我也很心疼’,在军中不能让人发现了两人的身份,离涵见到他也不行礼,想着自己有好几次都看着离涵坐在西北干燥和耀眼的阳光下,摘掉头盔,头发飘扬,安静和淡泊,拿着一个馒头,就一小碟咸菜和一小份青菜,吃的那么平静,完全不似周围喧闹的豪爽的士兵,发现有人看他时,转过头来,明媚的浅笑,又转过脸去。日光和那笑容在一起耀眼的让子书轩睁不开眼睛,‘主人与将军吃饭,属下不敢逾越’离涵平静的答到,秦仟却开口了‘现在回去军中也已经没饭了,离少侠晚上又要饿肚子了’,离涵一怔,秦仟却是从没有这么叫过他的,是不是自己做个当兵的没做好呢?‘少侠这般能做将军之人,甘心做一名士兵,近两个月来没有做过丝毫越礼之事来,没抱怨过一句,没有一个项目不是满分,我却也是不得不喜欢’,‘将军谬赞了’离涵轻轻的答话,然后又恭恭敬敬添了酒,给子书轩布菜,然后笔直的站在了子书轩身后。子书轩听到别人夸离涵兴致很高,他又敬了秦大人一杯酒,有些骄傲的说‘离涵是个影卫呢’,本来以为秦仟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对离涵刮目相看呢,没想到秦大人仅是点了点头说‘也难怪呢。’他想起了自己看着长大的杨仪杨大人。只是杨仪少年的时候,倒也没有这个少年气质这么好呢。他默默的想,听说影卫五年十年才能出一个,如是如此,那需得多少年,才能出一个如此俊朗挺拔的影卫呢。不过即使是坐在下手的另外一张桌子上,他还是看见子书轩把桌上的菜拨开了一份干净的出来,自己却吃另外的一部分,怕是不愿意给身后的人留剩下的吧。‘四皇子,军营之中未免简陋,近一个月来皇子从未挑剔,与将士同饮同食,同心同德,不许微臣另外准备饭菜,微臣深感君恩,却也唯恐服侍不周,委屈了四皇子。今日临行之前,特命御赐的江南的厨子准备了红烧蹄膀,想必皇子近来居住在西部,没有吃到南方一带的饭菜了吧,这蹄膀,最是要一整只吃最好’子书轩笑着谢过,一只红烧的蹄膀端到了桌前,虽然他平日里都是让人去骨切成片的,知道秦仟将军也是个不喜欢拘泥于礼数的人,军中太过客气反而伤了君臣间和气,便学着将士的样子,直接拿手抓了起来咬了一大口,嫩烂,油而不腻,竟是比原先吃过的任何一家都要好吃,又咬了几口,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他拿着油腻腻咬过几口的蹄膀快速转身,递到身后站着的人面前,‘果然很好吃,离涵你快尝尝’,离涵一怔,主人拿来的东西也不能不吃,只要伏下身子来轻轻咬了一口,赶忙拿来托盘,把子书轩拿着的蹄膀接了过来,放回到子书轩面前。子书轩这才想起坐在下首的秦大人,掩饰了一下尴尬说道‘秦大人请的江南厨师果然不错。竟是比我原来吃的御膳房的厨师们做的都好些’,秦大人赶紧还礼,心想着这比弥子瑕和卫灵公分桃而食又过之而无不及吧,不过看着离涵低头轻轻咬食的样子,虽然闪过不易觉察的难为情,但动作却很熟练,只怕这样让那人给喂东西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子书轩一定要住在军营里,想必也和离涵有关吧。不过,即便如此离涵仍然不敢又半分逾矩,每日训练从不耽误,在训练场中也专注和安静。想来自己的长子娶了青楼的小倌京城内也是人尽皆知。这个年轻的皇子,是打算利用他替自己说说话了,秦仟聪明的想。不过,离涵如是真的忠诚又遵守本分,帮他一下,也是无所谓的。人生匆匆百年,两情相悦,又岂可任世俗礼教辜负了。   离涵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脚步声,接着是急忙驻军的声音。他焦急的向大路上看了过去,秦仟已经从帐中走了出来。不知四皇子暗杀虞昕禾成功了没有。这一队人马,是虞昕禾的人,还是子书轩的人。只见轻骑数人,已向这个方向赶来。离涵紧张的握起了佩剑。看马上骑的,为首之人正是虞昕禾。即使在马上,那人仍然向四处张望,并不理会前方数百米之外站着等候的秦仟将军,下了马,也并不行礼,直径走过了秦仟身边,附耳问‘离涵呢’,老将军看着子书轩已经完全是虞昕禾的容貌,身形相貌的都惟妙惟肖,不禁愕然。易容竟然可以易成如此境地,却始终无法掩饰心中的紧张,听到他这句话,安下心来,正想找人去叫,却看着子书轩已经看到了离涵的方向,朝离涵微微的做了一个手势,那人放下心了一瞬间就不见了。秦仟先开口说话‘虞监军辛苦了。西北地区战事连连,几次交锋我军虽顽强抵抗,勇挫蒙古军阴谋,但伤亡惨重。唯恐不敌。摄政王深解微臣之辛苦,派兵相助,微臣感激涕泪,愿与虞将军一到,共商讨伐大事。’子书轩也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带来的几个属下听的,虽然三王爷对虞昕禾信任有加,但尚未了解自己带的这些人马中是否也有奸细,回礼到‘摄政王对边境战事十分关切,接到将军的书信后寝食难安。特命末将十万兵马统一归入将军麾下。吩咐末将也按将军吩咐行事’。‘不敢不敢’秦仟连忙说,这一位可是皇子啊。只是大家只道他和三王爷的人客气几下,也不以为意。之后,这位监军经常出入于秦仟将军帐中,秦仟也以训练繁忙为由禁止了军中通信,担心普通的士兵给家人写信走漏了风声,离涵却是以虞昕禾的名义给三王爷写过一封信说秦仟一切正常战事不断。   这个月初一的晚上,秦仟率领着大队人马从西北撤离,遇到城市绕道而行,路上只取道咸阳住在桃花谷,直直逼近洛阳。三王爷接到虞昕禾来信说并无异样,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江浙一带少年的身上,等发现之时,二十万大军已经攻到了南阳了。设在西北的营地并没有撤,子书轩让景维行带着乔崎山庄弟子一万有余守在里面,乍一看时,也并无异样。料想洛阳之事不会太久,如果蒙古借机进攻,就由桃花谷出面暂时抵挡。不过蒙古王虽然和边境时有冲突,却一直不很严重,带兵攻打,更是时机不够成熟。蒙古王几个孩子近几个月开始蠢蠢欲动,正是局势不稳定之时。秦仟也就默许了子书轩有些却是行之有效的手段。看着回乡的路线,将士们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听着老将军咳嗽的声音,想着家人写信来说赋税的加重,摄政王对边境的轻视对自己亲哥哥的不忠即便是千里之外,大家也有所耳闻。况且离涵安排了人手,从洛阳到长安,大肆宣扬之事,三日之内已经从城内,传遍了这个中原。   宫内根本没有什么疫症,只是中了三王爷的毒。三王爷依靠江湖派系,下毒毒死众多皇子,原来的老臣也都中了毒,待毒发之时,连同皇上子书宇一起,都会如同得了疫症一般,莫名其妙的身亡了,多征收的赋税,也都被三王爷赠予了江湖的帮派,以便寻求支持。另外,他还暗中勾结漠南神教,支持蒙古人,欲将西北地区割让蒙古,以便获得蒙古的支持坐上皇位。前面一部分是真的,而后面一部分则是假的了。只有牵扯到家国之仇的时候,大家才可以更团结起来。子书轩想着,不过,子书齐害怕蒙古人,不愿动用朝廷军队害怕四皇子带兵攻入洛阳之事,大家早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外加离涵派人渲染的绘声绘色,沸沸扬扬,民众愕然,更有人拍案而起,指责三王爷不忠不仁,天理不容。咳嗽不止的老臣也惊恐万分,只怕是自己也命不多矣。   刚刚一到南阳,子书轩摘掉了脸皮,换上了他四皇子的面容,将三王爷给慕容思的黄金万两,铠甲五万件分给士卒,穿上杏黄色的长袍,气宇轩昂,鼓舞士气,一举攻入了洛阳城内。三王爷原仍有三十万军队,但分散各地,短时间内也无法撤回洛阳。况且以人心尽失,不过数日,就溃不成军。子书齐亲自带领御林军抵抗,子书轩和离涵两人跃马而起,大家仅看到一道黄影一到黑影,就又不少人身首异处。‘离涵,杀了子书齐的功劳让你得好了’离涵迟疑,‘主人不亲手报仇吗?’‘你替我报了也是一样的。回去之后,好论功行赏’子书轩笑着说‘不过,别把衣服弄脏了。今天这些人都不是高手,看你衣服上都没沾血迹。待会儿就穿这身衣服随我去见父皇吧’,‘是’离涵说着,一个转身,用了一招开山掌,三王爷已经经脉全断,吐血而死。看着摄政王已经死,那位穿着杏黄色袍子的少年,才是真正的皇子,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大家纷纷停止了抵抗。宫内也听到如此消息,看守们也纷纷出宫迎战,杨仪杀了几个人后,便为子书宇收拾停当。这位皇帝,又穿上了华丽的龙袍,迎了出来。子书轩跪下行礼‘父皇,儿臣来迟了,害父皇受苦,儿臣罪该万死’。‘起来起来’子书宇说着,抱住了自己快两年没见的孩子,老泪纵横,‘没想到,你真做到了’   ‘离涵,快把解药给父皇服下’子书轩对还跪在地下的人说道,‘是’那人恭敬的起身,把准备好的银白色药丸服侍皇上服下,看了一眼子书宇身后站着的杨仪,不禁紧张了一下,退回到子书轩身后。子书轩想着的,一定要让每个人都认识离涵才好,才特意让他取了解药来服。可是,见到杨仪,他还是这样怕呢,父皇现在在这里,待会儿,自己要安顿杨仪一下,还有什么去妓院,违抗主人,自作主张的事情,都是自己愿意让他做的。子书宇却是想着,比起他的轩儿,自己更早的时候和杨仪去就暗殿里看过这个少年。回想起刚才打斗的场面,两人的武功进展的都实在是太快了,两年不到的时候,子书轩成长的,也太快了。只怕是经历了很多遭遇了很多吧,这个叫离涵的一直相伴,动了情,也不好说。杨仪看着皇上看着离涵困惑的眼光,也跟着若有所思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父皇同意,少年太子立战功   宫中大摆筵席三天三夜。对有功的大臣,将士论功行赏,又对人员的调配重新做了一些安排。请原来不满三王爷专制愤然辞官的老臣重归朝廷,又抚恤了为保忠心殉职官员抚的家属,赐予表字,照顾其子嗣。秦仟秦大人只待了一天,就率大军启程回西北去了。毕竟西北地区无兵力把守,虽未收到飞鸽传书想必没有异样,但却仍是隐忧重重。皇上封了秦仟为忠勇大将军,一直将人马送至城门外才回宫。秦仟带着皇上的恩泽喜极而泣,时事变革近两年的时间,一切又回归正常。   好在子书齐为人谨慎,原来老臣的职位并没有彻底翻新,虽然有令自己的心腹身居要职,但多为副手。尚在等待子书宇手下一干老臣毒发身亡,兵部尚书李大人,左丞钟大人,右丞王大人,还有参知政事梁大人都中了毒。离涵将解毒之药安排大家服下。这些要么受了七百日散的毒药,要么服了指鹿丸每月必须向王爷要了解药不得已为王爷卖命之人无不感激涕零,向子书宇请罪。钟大人想着自己当年去送子书轩时那个温和的少年和简陋的农村老人的房屋,怎么会想到仅仅一年多的时间,这个孩子竟然已经为他的父亲夺下了这江山。只怕,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经历的多少生死的考验才走到这一步吧,不由的老泪纵横,感慨万千。   晚上的时候,子书轩坐在父皇的身边,任由父皇抚摸着自己,他给父皇讲一年多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子书宇默默的说 ‘景维行吗?’‘父皇认识他’‘是个老熟人了。如果知道他在哪里,父皇倒也会直接把你托付过去,就不用派钟大人四处想办法了。没想到,你与他,竟是有些缘分的。没想到这些年,他却是一直在洛阳。’子书宇默默的说着。他听着轩儿讲自己在山村里如何读书习武,在乔崎山庄外如何遇到景庄主,离涵如何拼命,自己如何入了山庄,如何得知桃花谷和三王爷勾结,到后来怎么通过了选拔。听他讲玄裳,桓营,将张孜,听着子书轩对景维行恭敬而感谢的语气发自肺腑,不禁在想,景维行虽然没得到苏青青,但却是比自己快乐的多了,没有背板,不会被囚禁,虽然留恋青青一直没有子嗣,和徒弟们在一起也是尽享天伦之乐了。这一年多完全不抱希望的日子,子书宇也想了很多。年轻的时候,他也和景维行一样,想做个侠士剑客的,也发奋习武,没想到,如今景维行的武功已经是天下第一了,乔崎山庄也是有声有色,如是又帮了自己和青青一把,如今功成身退的归隐江湖,倒是又羡慕了他几分。杨仪一直站在子书宇身后,听着子书轩用平静的声音一件一件的叙述,自己怎样和离涵埋伏在妓院内听到了几人的谈话,然后救下了武当少林众人,在桃花谷大战一场,离涵生命垂危,药圣救了他一命。又讲到后来如何潜入军队,模仿笔记给三王爷写信,又易容成虞昕禾的模样指挥大军回到中原。子书宇听着这个孩子平静的讲解,虽然也有在愉快之处露出笑意,智慧之处露出骄傲的神情,但全然不像是说一件性命攸关,家国天下的大事,这个少年一路走来,每一步都是经过极其周密的部署,好几次都异常凶险。子书轩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呀。自己,是不是也该宣布退位,如景维行那般,过几年随性的生活,为自己再在活几年呢?   屋外,离涵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杨仪走了出来开口说道‘离涵,你是影卫吗?’,离涵一怔,单膝跪地‘属下是’,‘那我还有没有权利管你’,‘大人是暗殿长,负责影卫的选拔管理,管理属下理所当然,大人何出此言呢?’‘你自己说说自己犯了哪些大忌’杨仪的语气格外的严厉,就听他继续说‘出入妓院,干涉主人的决定,擅自行动,恃宠而骄,你如此这般,不怕我请出水火棍吗’离涵笔直的身形略微颤抖了一下,换成双膝跪地的姿势,‘属下知错’。然后看着杨仪走远,站起来稍微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就听见子书轩已经走了出来,‘离涵’他叫了一声,离涵默默的回来站在子书轩身后,‘刚刚和谁说话呢’‘杨仪大人安顿了属下几句,主人与皇上谈完了吗?’‘嗯。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都给父皇讲过了,父皇看天色不晚了让我先休息。杨仪把你吓成这样。’离涵一怔,自己掩饰的不好吗?子书轩怎么这么轻易就发现了,子书轩看着他有些自责的样子‘我是太了解你了。刚刚看杨仪听着我给父皇讲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走了出来,肯定要训斥你的’,‘杨大人是训斥了属下几句。不过也是属下有错在先’,‘他说要罚你吗?’‘没有,就是给属下提个醒’子书轩没有接口等着离涵自己告诉他,‘水火棍’离涵还是喃喃的开口,本来不打算告诉他的,可是影卫总是绝对不该对主人有什么欺瞒的吧。子书轩露出了疑问的神态,离涵用很低的声音,说的也是轻描淡写,‘一人拿烧红的的铁棍,一人拿冻好的冰柱,依次各打一下,要打断十根冰柱’子书轩却想着炽热的铁棍,不是如炮烙之刑一般,不禁脱口而出,‘那人怎么能受的住呢?’‘回主人,那本是影卫杖毙的刑罚’‘放肆。那个杨仪,是要了我的命不成’,看着离涵又跪在地上,知道自己刚刚生气冲他发脾气了,离涵轻声说‘主人,杨大人就是一说,属下一定会遵守本分’。‘离涵,父皇已经做了皇上了,我们一起逃出皇宫好不好’,‘主人前途无可限量,属下怎么敢呢’,子书轩也不理会,回忆了一年来发生的事情,看着父皇有些羡慕景维行的样子,他的心里更坚定了一点,知道比起皇位和皇宫,他爱离涵更多。如果不能把离涵留在身边,或者还要让离涵受到这种欺负,他就直接带着他离开。   晚上,子书轩蹭着离涵的身体想要了。离涵本想说总是第一日回宫,让人发现不好,却想起了杨大人的话,顺从的脱了衣服躺好。子书轩看着又生气又心疼。‘等我当皇上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杨仪斩了’,‘主人,杨仪大人对属下很好的。’‘可他对我不好。要拿水火棍要了我心爱的人的命,成心让我活不成’,知道子书轩又任性了,离涵讨好的说‘都是属下不好。今天属下是有些紧张,不服侍主人了好吗?’子书轩高兴了起来,离涵终于不是自己说什么都会答应的样子,说道‘这样说话最好’。   皇帝寝宫,子书宇何尝不知道轩儿今天说话时提到离涵时那温情宠溺的样子,听轩儿讲着,看着身旁同为影卫的优秀的无以复加的杨仪。听子书轩讲离涵让药圣收为徒弟,毫不犹疑的替轩儿去死,便可以想象离涵又多么的忠诚,懂礼,遵守本分,武艺高强,又如何是轩儿的左膀右臂。这些监听易容的主意,想必也是他想出来的吧。看着离涵恭敬却又自尊和骄傲的样子,他又如何不知道影卫必定是主人有了什么要求,即使是被人压在身下,也不会反抗和质疑,只怕是自己的儿子,强要了人家吧。子书宇默默的叹息,看着身后的人问到,‘杨仪,你对离涵怎么评价?’杨仪作为暗殿的殿长,亲自看着这个少年的成长,看着他当上了影卫,必定非常了解。‘回皇上,离涵是属下在暗殿三十多年来,看到的最年轻也最优秀的影卫。属下在他这个年纪,定是不如他的’。杨仪说的非常肯定,因为他在心中也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一点。所以那一次,却是想救他一命,对离涵的惩罚,自己亲力亲为的也多了一些。他自认为在暗殿的时候,对离涵是格外的疼爱,甚至到了亲如子侄的地步,只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方式和方法罢了。虽然怕他怕的紧,杨仪相信离涵心里,应该是明白的。子书宇缓缓的开口‘轩儿对他,倒是动了真情了。’杨仪一怔,那也难怪离涵犯了很多影卫的禁忌,只怕,离涵对子书轩,也是动了情了吧。‘需要属下去问一下吗?’‘不用。朕等着他来亲自告诉朕’。   皇上把命令传达下去,下面的人依次传达执行下去便好。混乱的国家秩序,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苛捐杂税一概取消,粮食税降至两年以前,洛阳城内城外把守的重兵也分批撤去。江南一带,没有了四处搜查的官兵的身影,进城出城的手续也简单了很多,胆战心惊的百姓也可以在微凉的秋天里深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相互见面,热情的攀谈两句,没有了原来忧心忡忡的样子,像是没有了这些斗争之后的烦恼和焦虑。却也没有了解机遇和生命的无常,没有了解贪婪,仇恨,报复造成了多么荒唐的开端和结局,也没有了解到一个男孩像男人的成长,爱和信任,可以让一个人走多远。   我们的少年刚刚从床上醒来,他的属下已经练过剑把让汗水沾湿的衣服换了下来。有几个小丫鬟乖觉的拿去清洗,这都是子书轩吩咐下来的。虽然子书轩的日常起居一定要让离涵亲自打理,却不许离涵自己洗衣服,自己烧水,自己盛饭做饭,打扫卫生。离涵本来想制止,自己的衣服总是可以自己洗干净的,而他本来也是个属下。可是这几日离涵发现小丫鬟们见到他换下衣服就急忙拿去清洗,说怕四皇子怪罪下来,那紧张的神情,很显然子书轩已经怪罪下来了,也无奈的由着他们。   离涵用丫鬟太监们为他准备好的热水自己冲洗干净,把打好的水端了进来,服侍子书轩穿衣洗漱‘主人,师父和景庄主昨天进宫来了’,‘嗯’,子书轩有些迟疑,‘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昨天夜里主人睡下了。师父和庄主都是用武功进来的’言下之意,两人竟是躲过了宫内侍卫偷跑了进来。子书轩倒是不以为然,一个武功高手想在皇宫里来去自如虽不说容易,但也并不困难。所以,身边才要有杨仪和离涵这样的护卫吧。‘景庄主看了少爷一眼就去皇上那里了。直到深夜,属下看到杨大人才送景庄主出来。’‘师父倒是没说什么,就说没进过皇宫,四处瞧瞧’,离涵的头有些低,毕竟宫中还是有法纪在的,邱南楚如此乱闯,如是别人,肯定要怪罪了,子书轩什么也不提,估计也是看了自己的情面在的。‘师父到徒儿家里来走走,最是正常不过了。师父喜欢晚上来,便由他晚上来好了。只是,咱们夜夜笙歌只怕又让他给看去了’子书轩有些开玩笑的说。昨天离涵好不容易同意让他抱抱,自己要了两次,离涵却忍着只释放了一次,子书轩想自己昨天怎样也没有忍住的又要了一次,离涵就老老实实的忍耐着想必没什么舒服可言,内疚和心疼,离涵轻轻张口‘本是属下分内的事情,主人不用自责,倒是属下该请罪才是’,子书轩想,是想请罪说他迷惑着主人让主人欲罢不能吗?一回到皇宫,离涵又恢复了谨慎和自律。可自己满脑子里都是他昨天难受情欲的样子却不敢放纵拼命用内力压着汗涔涔的样子,这又怎么能怪他呢。   离涵跪下帮他把衣带系好。子书轩看着离涵专注和认真的神态,这世间,只怕是再无人能把一个简单的衣带,打上如此精美和整齐的结了吧。同是扬銮殿内,两年前的冬天的时候,他也是把离涵带到了这里,离涵也是如这般的跪在自己身前,替他系好衣带。细细想来,就是在那时,看着他顺从的样子,干净的样子,俊朗帅气的样子,却迁就他讨好他不敢违抗他,他就已经爱上他了吧。所以才会在山村里随便找个理由就踢打他,却还把那么珍贵的凝露丸给他吃。可是仅仅是两年的时间,他也知道,是自己将这个沉静的不懂得忧郁不懂得烦恼也不会在意生死的年轻的影卫的心搅乱了,让他也会担忧会惊慌会失神也会不知所措。可是自己,却已经无法不爱他,无法离开他,无法想象不和他在一起了。两年的时间,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他的生命已经鲜活和有意义,他自由的意志,已经不是一个父皇一个天下可以控制的了的。即便以后不当皇帝,即便以后只能做乞丐,即便在他老的走不动路说不了话的时候,每个人都争夺他的权势盼望着他离世,至少有人喊着他主人主人,即便是只有一口气在,也会守着他不受伤害,永远不离不弃。子书轩眼眶有些发红了,看着他的眼神更加了宠爱。   离涵看着子书轩不知怎么感伤了起来,想转换一个话题,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开口说道‘属下想起看看五皇子的身体’,‘离涵,你若是再说那三个字,我可要打你了’听到子书轩严厉和认真的语气,离涵身子一紧,刚好系好了衣带,跪着不敢起来‘属下知错’,‘即便是宫中,就是在父皇面前,在子书铭面前,也不许。出了什么问题,我替你担待。待会儿,我陪你去给他问诊’‘是’离涵一怔,如果自己是去看病的话,该怎么样见到五皇子不行礼呢?子书轩却是想,让离涵始终站在自己身后,便可以免去这些烦人的礼数,自己直接命他去把脉就好。   子书轩叫离涵一起拜见父皇的时候,离涵正在和几位太医说着什么。几位太医先向子书轩长辑拜见,想着这位少年被皇上暗中送出宫去,竟然杀了三王爷为皇上又夺回了江山,原来宫中就传闻皇上在众位皇子中欲立四皇子为太子,现在想来,也是实至名归,不禁对他更恭敬起来。离涵迟疑了一下,也还是用了平时影卫的礼数轻轻躬身,却是离开了几位太医,恭敬的站回到了子书轩身后,子书轩对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才温和的说道‘众位大人不必多礼。不知道铭儿的病好些了吗?’‘离护卫果然医术高明,微臣们确实佩服。离护卫看出良妃娘娘在怀孕期间已经中毒,只是下毒已晚五皇子顺利生产,但体内确是积了毒药,才致身体羸弱,方才已经写了方子,微臣这就去煎药让五皇子服下,五皇子的身体,倒是应该很快可以调理起来了’说话的是太医院的徐晔徐大人,子书轩还是认识他的,听着他对离涵的赞赏,心中高兴了几分,‘那烦劳几位大人费心了’。父皇一直没有给离涵封什么官职,但他是自己贴身的近卫,大家已经心照不宣了,所有离护卫这样的称呼,也不足为奇。‘离涵,随我去养心殿见父皇。我有事要和父皇商量’。离涵只是稍微的看了众位大人一眼,又平静和恭敬的看着身前的少年,一言不发的跟在了子书轩身后。几位大臣都很犹豫,刚才四皇子和离涵说话的语气,竟是一点命令都没有,怎么多了几分商量的语气,一个皇子要做什么,向这种‘我有事情要和父皇商量’的句子,也需要告诉一个护卫吗?   离涵看着子书轩很郑重其事的跪在子书宇面前,自己也跟着跪了下来。‘这一年半的时间,父皇辛苦了。好在父皇鸿福齐天,有惊无险。三王爷也是罪有应得,父皇却还是心存仁厚,宽赦了其家眷子嗣,儿臣深感父皇恩泽’,子书宇还是有做了一辈子皇上威严和冷静的样子,虽然大约知道轩儿这次来是要说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等他继续说下去。‘父皇如日中天,百姓感恩戴德,正是人心所向。儿臣听离涵说父皇虽然忍受中毒之苦,但服用解药后中毒症状已经完全散去,万分欣慰。适才离涵又写了调养身体的方子,还请父皇每日按时服下’子书宇点点头,‘蒙古王借漠南神教之力,拉拢人脉,习武论剑,与中原边境战事不断,儿臣惶恐。所幸漠南神教不过百余弟子,如不借此机会除去,以后为蒙古王所利用,入侵中原,只怕在所难免。’子书轩想着,慕容思支持蒙古王五子,大约也是因为五王子许诺了他光复漠南神教吧。朝廷和江湖勾结,以后必定防不胜防。‘儿臣想带着离涵,还有乔崎山庄一干人等,北上除去漠南神教,为父皇扫除江湖上一大障碍,想必蒙古王,也就不会如此嚣张。这也算是,儿臣为国家为父皇,再尽一份心力吧。’子书轩伏身叩首‘儿臣今日去看望五弟了,铭儿身体应该很快便可以调理好。五弟心思单纯善良,如果悉心教导,假以时日,一定比儿臣优秀。儿臣此去,就不回来了。’子书宇还是安静的听着,并没有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离涵跪着的身体倒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看着子书轩的方向,有深深的自责和反对,却不敢干涉主人的决定,他的主人,怎能如此呢。子书宇终于开口‘因为他吗?’,子书轩没想到父皇已经知道了,带却是没有责备离涵的意味,稍微安心了一点。‘父皇,请您成全。儿臣知道父皇对儿臣寄予了很大期望,从小便请了最好的师父教儿臣习武读书,又安排顾大人钟大人教导儿臣,父皇常常在百忙之中仍然抽时间检查儿臣功课,在局势动荡之时送儿臣离宫,是儿臣愧对了父皇。’子书轩想着子书宇淳淳善诱的样子,安顿自己时苍老的面庞,有些难过,‘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爱上自己的影卫了。今生今世便只爱他一个人,也只要他一个,无法让他受任何委屈,仅仅是如此,就已经辜负父皇了’一个不会有子嗣,没有办法接受立其他人为皇后嫔妃而让离涵受制于人的人,是永远不可能继承皇位的。‘杨仪看出来了,景维行看出来了,连秦仟秦大人仅仅是在皇城停留了一日,就过来朕的寝宫和朕讲了几个时辰对待子女要宽容,你总算是今天说给朕听了’,子书宇还是有些无奈,轩儿还是告诉他了,而他,却也必须要面对和接受吧,迟疑了片刻,他才开口,却是肯定的语气,‘想着你身后为你出生入死的人,离涵可是个影卫呀,你便愿意让他随着你随便的置些房产住江浙的府邸中,找几个人伺候着,了此一生吗。你愿意放弃你的地位身份,你愿意让他放弃自己的骄傲和他所学的一切吗?你知道他是吃了多少苦才从暗殿走出来的吗?如果你能保证不负他,为什么不把他留在宫里让人好好敬仰呢。’子书轩一怔,无法掩盖中神情中的无措和犹豫。子书宇满意的轻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让离涵说话,不然他一定会说自己的尊严性命都是主人的之类的话了,‘离涵已经很优秀了’进宫这些日子,子书宇第一次明确的告诉了子书轩他是注意到离涵的存在的,也是第一次开口说了赞扬离涵的话。不过看着子书轩真的是难过了,那种无力感却是这将近十七年来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想着他这个骄傲的儿子也是走了很多辛苦的路才把他的亲手交还给他,开口说道‘轩儿,你让景维行教离涵武功,又让他拜了药圣为师父,连亲手杀了子书齐的功劳也让给了他,本来探入皇宫送药就很不容易,却还是让他冒险给铭儿送了解药。每一步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到了最后一步,却不敢请求朕的同意呢?’。   子书轩变得犹豫起来,父皇什么都懂了。可他一直很怕被拒绝,尤其是当着离涵的面,被拒绝让人两人在一起的请求。看离涵对杨仪的态度就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在还有父皇还有礼法在的地方,他无法保证离涵不受伤害。仅仅是父皇对离涵说一句为了他请离开,杨仪说一句你做属下的本分到哪里去了,他就会沉静和紧张的站回自己身后,沉静的一言不发,再也没有了近两年来笑语清浅的模样,没有了讨好迎合的模样,没有了宠爱欢愉的模样,然后把双手压在身后沉静的顺从,不会抱着他的身体说想要,不会说要求他练习剑法练一百遍,不会有责备语气拒绝的语气,所以他宁可什么都不要,也不能让这样的离涵离开自己。   杨仪站在子书宇身后,看着离涵低着头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的样子,自己的主人,比起这位少年,老道了很多呀。少年稍微侧身看着离涵难过的样子,无论被要求抛弃了什么,被要求做什么,只要离涵和他都不放弃对方,就什么都不怕。他突然挺起了身子,‘父皇,儿臣求您成全儿臣和离涵。请父皇许儿臣和离涵奉旨成婚,并许他一个王子妃该有的地位和礼遇,允许儿臣再不迎娶其他妃子,以后过继五弟的子嗣。父皇如若不答应,就请允许儿臣带着离涵浪迹天涯吧’如果父皇不允许,他就带着离涵亡命天涯,子书轩想着。   离涵换上了震惊的神情,轩儿怎么也应该和他商量一下,如此,陷自己如何种境地。他第一次陷入了彻底的不知所措之中,放弃子书轩吗?如果要让自己做到,虽然很难,但却并非做不到的,无非就是在这里自绝经脉罢了。可是,他的轩儿该有多难过多伤心,一个皇位可以给他带来如同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吗?不放弃吗?任由着子书轩为自己说出这么大逆不道违背情理的要求吗?对他而言,只要是和子书轩在一起,他并不在意自己只是个属下的。子书轩本来就该是妻妾成群的王子呀,他的专宠,他更是不敢奢望的。在轩儿说出更让自己无地自容的话来之前,虽然知道有些越礼,他还是讨好和轻声的叫了一声‘主人’。‘放肆’子书轩厉声说转过身打了他一个耳光‘我和父皇说话那里有你插嘴的地方’,杨仪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子书轩出手真重,离涵英俊漂亮的脸上都渗出血迹来,看着他把涌上嘴里的血液咽了下去,乖觉的抬头,子书轩竟然是没有情面的又是一个耳光,离涵刚刚恢复了笔直的跪姿的身体稍微晃了一下,看到他没有再动手打才说,‘请主人息怒。属下知错’如此打一个影卫,如此伤尊严的方式,看来离涵跟着子书轩也是吃了不少苦呀,杨仪想着,自己从未打过任何一个影卫的脸的。子书宇却是若有所思,如此,便是一点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本来如果开口问离涵的话,他一定会说只要能陪在子书轩身旁,他一定会遵守属下的本分,对子书轩以后的妃子如同对自己主人一般礼遇有加。这一句‘放肆’,他便是不可能再让离涵开口了,如今,不给他一个唯一的地位,专属的宠爱,只怕都不行了。子书轩也是知道离涵一定会妥协也一定不会奢望身份和专宠,才会在自己面前这么教训起属下来了。子书宇看着离涵再也不敢抬头也不敢接话紧张的样子,自己这个儿子,倒是聪明的紧嘛,不过,离涵紧张和害怕倒不是刻意为之,他的轩儿,对这个影卫是不是太严厉的一些。杨仪什么时候如此让自己打过罚过呢。不过,看着离涵紧张和恭敬的样子,子书宇觉得自己更放心了一些。子书轩还是不断的给自己磕头请求自己同意,本来就听景维行提过,他为了离涵什么都可以做,‘轩儿,父皇同意了便是,只是你和离涵如此,心里有个准备,以后怎么和大臣们交代吧。这个皇位,本来总是你的。此去西北,多加小心,朕等你平安回来,你答应朕做个好皇帝,朕也答应你的要求,离涵也可以成为你的好帮手。’子书宇平静和无奈的说,竟然带着杨仪向卧室走去。‘父皇’子书轩没想到父皇如此就答应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离涵被他打烂的两个脸颊,一阵心疼和难过涌上心头。他却安静的起身,看着离涵随着自己走出了养心殿,才把他搂在了自己怀中,‘终于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了。我许你的,都会做到。’   子书宇太了解自己的孩子们了。子书铭离做一个帝王,差的还是太远了。而子书轩本来就最是帝王之才,他温和的处变不惊的样子,威而不怒的样子,都是最理想的帝王之选。这些年来,他也有意无意的给顾大人钟大人几个说过,希望他们对他加以辅佐。此次子书轩又剿灭了桃花谷给大臣们解毒赠药,也算是救了大家的命,如此这般,更是不难得到大臣们的支持。虽然未及弱冠,但此次救家国与水火之中,论资历也是够了。在军中两个月,连战功累累的老臣秦仟都来替他说话,称赞他少年英雄有勇有谋,谦虚有礼,对大臣也体恤有加,皇恩浩荡才得了一位不可一世的皇子。不但只字不提他住在军帐中每夜偷跑去和离涵住在一起,因为子书轩爱吃红烧蹄膀,连自己赏赐的江南的厨师也留了下来送给他。想着轩儿棕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唇红齿白的模样,还有温文尔雅的书卷气,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看来,子书轩真是他和苏青青的杰作呢。这近两年来这个少年又成长了很多,可以如此坚持,有实力也有手段,想着他打离涵的样子竟然没有留一丝情面没看出一点不舍得,把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算进去了呀。不过也罢了,历史上没有子嗣的皇上又不是仅仅轩儿一个,以后过继了铭儿的孩子,怎么也算是皇室的血脉,想必大臣们争议一时,也惹不出大的风波来,便也就随着子书轩去吧。   子书宇看着杨仪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还在心疼离涵吗?’‘回皇上,四皇子责打属下本来就是应该的,离涵也是逾越在先了。’杨仪说着,稍微顿了一下‘只是,属下责打影卫从未打过脸的,离涵自尊心很强,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轩儿出手太重了’‘属下不敢置喙’,子书宇轻轻笑着,杨仪不可能不知道子书轩是不许离涵退让妥协罢了,却还是有些心疼呢,日后也会赏罚有度吧,他重新开头口‘杨仪,如果我让你留下来再照顾轩儿三四年,是不是委屈你了。总是从你当了影卫以来,就没离开过我身边。虽然离涵也可以把轩儿照顾好,但毕竟也是个少年。出了什么错,你还可以指点一下’杨仪迟疑了一下,‘属下愚笨,不知道皇上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二十岁登基以来,已经三十五个年头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有些少年时没实现的理想,没完成的事情,没去过的地方,没看过的风景,没过过的生活,总是想在最后的十几年的时间里再感受一下。自古很多君王年轻时精明能干,一到晚年,变的昏庸和多疑起来。我现在可以体会一点了。虽说天下都是我的,可每日住的,却总是局限在这皇宫里面,即便是洛阳城内,哪里有新开的馆子新摆的小吃,我都要过好些日子,偶尔听大臣们说起。每日吃的,也总是御膳房安置,顿顿如此竟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了。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如果不是紧急的军务疫情,我不用打开也知道每一本想说什么。已经三十五年了,当帝王也不如原来谨慎和骄傲了,生气时该用什么样的语气,高兴时该是如何,早已经很熟练了。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和习以为常,也却是没什么意思。君王们步入老年,知道人生匆匆不过百年,人的命运终是天意难违,就越希望能在历史上留下一笔,所以多了很多自诩的封号和歌功颂德的文章,也多了微服私访,南下巡游的愿望。帝王南下巡游,哪一次不都是官兵开道。所到之处大臣们无不精心安排,劳民伤财。想要寄情山水,无拘无束很难,想要动心动情,却是更难。轩儿这两年虽然辛苦了一点,却是真正充实和快乐的,虽然听他说喜欢男子,总是有些不易接受,但他能亲口告诉我他爱的可以把一切都放弃,我确实欣喜和感动的。我早先时候便听说过景维行教导晚辈尽心尽力。只要是看的上的,无论路边的小乞丐,还是达官贵人府上的小少爷,都要赞扬或者训斥几句,却还是有很多人都惦记着他,他自己也是乐在其中。见他那这么多年竟是丝毫没有变化,突然觉得自己当皇帝的一生,却也是有些无聊。轩儿此次前去西北,立下战功,虽然年幼继位,朝中却不会再有异议。我心意已决了,想要开始游历祖国大好河山,尝便人间美味,过一下平常人家的生活吧。等他从西北回来,便昭告天下我两年来中毒已经深入重病不治驾崩,把皇位传予四皇子子书轩。轩儿年幼,我希望你可以辅佐他三年四年,等行过弱冠之礼,再回我身边来。’‘皇上真要如此吗?属下不能侍奉在皇上左右,皇上又是四处游历,叫属下如何能放心的下呢?’‘将你留在宫中我却是有些舍不得的。如此,你每年在宫里半年,半年出宫到洛阳外的乔崎山庄。我将所到之处留信予你,你就可以来找我了。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和景维行同行便好。’杨仪看着子书宇满怀期望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少年的时候,虽然迟疑,却还是开口‘属下知道了’。‘我会要求轩儿让你继续当暗殿的殿长’子书宇轻轻的笑了一下,‘如是,他和离涵,便不会太过分。’子书轩有什么做的过分的地方,杨仪只要稍稍的处罚离涵,便可以让他老老实实了吧。只是自己聪明和乖觉的孩子,又怎么会做出过分的事情呢?   对于离涵,子书宇还是很放心的。影卫应该是什么样子,杨仪跟着自己三十多年来,子书宇觉得他比谁都清楚。何况离涵比杨仪,挨的打还多些,见到主人更怕些,也更谨慎些。但离涵毕竟也还是个少年,总是有人在身边,偶然指点一下,才不会受到任何不良氛围的影响,真正的成熟起来。虽说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影卫很是宠爱,不过子书宇相信宠溺不会让一个恃宠而骄,让一人变坏的是缺乏指正和教育。如果是教育的话,杨仪比自己的儿子可强多了。‘属下一定保护好四皇子,不会让离涵做出逾矩的事来’杨仪肯定的说道,‘我知道你有分寸。只要不是太胡闹太原则的事情,你也不用对他太苛刻了。那个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离涵是影卫。该遵守什么原则属下明白’,子书宇有些无奈,他肯定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只是别做太过分的事情。如果真是影卫所有的原则都要离涵遵守,这两年来,离涵犯的大错小错,已经足以被打死了吧。自己这个杨仪,比起轩儿身边的那个离涵,就是太严肃了些。不过他如果不严肃,子书宇总是觉得差了一点什么,‘我相信你。只有一个要求,别让他受伤太重,更不能有危险性命的危险。’不然子书轩一定会难过死的吧,‘是’,杨仪说着,‘不说四皇子,属下也是舍不得的’。   子书轩却是想着父皇一直没有问离涵的态度和想法,也没询问他是否遵循本分是否忠诚和值得信任,只怕是问过最熟悉离涵也是他自己最信任的杨仪了吧。如是如此,那应该好好谢谢他了。子书轩带着离涵东躲西藏的总算回到了扬銮殿,自己是个皇子穿着杏黄色的袍子在皇宫里走,宫里的白天来来往往的人又多,想不引人注意实在是有些不易。好不容易进了扬銮殿,他又躲过了几个太监宫女,直接溜进了自己的房子,才对外面喊,让谁也不许打扰。院内的太监宫女都是吓了一跳,自己的主子,也没听到通传一声,怎么进来的?迟疑的间,子书轩又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水盆,‘奴婢该死’几个丫鬟刚刚开口,子书轩就压低声音开口‘别吵’,然后完全不理会他们,亲自走到水缸边打了凉水,安顿到‘吩咐御书房准备晚餐的时候,不要放一点辣椒,不要任何发物,也不要太烫,也不能太凉,做的越软越好,但是要有营养。像是牛骨髓和燕窝,做好了就放着我房间的门口,谁也不许进来。’‘奴婢遵命’。   子书轩把毛巾浸湿,轻轻的擦去离涵脸色渗出的血迹,又取了一盒药膏涂在手上,待稍微涂匀软了一些,才小心的涂在他的脸上。‘这是师父留下的药,说是效果很好的’。不过两个耳光,却是把离涵吓的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任由子书轩给自己涂着药膏。离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主人一生气,自己就紧张的害怕的不能自已,今天,却是格外的害怕,因为两个耳光吗?还是因为子书轩说出来的让自己无地自容的话。子书轩今天打他是用了内力的,也是为了不伤到牙齿,但却是出手更狠了一点,今天主人打的格外的疼,离涵觉得,就格外的谨慎和本分。   子书轩也发现离涵今天比往日更紧张一些,他的身体在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他轻轻用胳膊碰了碰离涵‘是不是打重了’,刚刚看到杨仪在自己动手之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子书轩就后悔了起来,离涵轻声但清楚的说‘属下没事’。这是这么一句话,子书轩就更心疼起来,离涵脸颊刚刚才上了药,又怎么能让他说话呢。他伸手把离涵抱在了怀里,让他的胸膛腹部,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身体,伸手抚摸过他的肩膀,背,搂着他的腰,用额头蹭着他的肩膀,感觉到怀里这个紧张的身体终于平静了一些。   听到有人来了,轩儿已经走到了门外,把晚饭端到了屋里,离涵把托盘接了过去,刚刚放在桌上,子书轩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声音温柔和讨好,‘我让他们煮了些软软的饭菜,忙了一天你也饿了吧,坐下来我喂你一点点的吃’,想起来估计离涵很疼,极力迁就和自责‘多少吃一点吧’。离涵顺从的坐了下来,把一盅盅的饭菜盖子揭开,金黄色软软的蒸南瓜,白嫩嫩的软豆腐应该是和肉汤炖在一起的,肉和菜炖成的米糊好像是宫里皇子们幼年时候才吃的饭菜,虽然看不出原料是什么,因为用了不同的材料而制成不同的颜色,烤好的脑花稍微撒了一些孜然,鸭血粉丝炖的软而不烂,冰糖血燕温热而不过甜,牛骨髓和大块的冬笋炖在一起,但很显然冬笋只是用作调料的。虽然盖着盖子,但每道菜都温热或者偏凉,子书轩拿起勺子,盛了一勺软豆腐,离涵轻声说‘属下没事’‘乖。张开嘴’。子书轩一勺一勺慢慢的喂着离涵,看他乖乖的吃饱,才停手把离涵吃剩下的半份饭草草吃完,把碗筷放在了房间外,在床边坐好。离涵小心的开口,‘主人没生属下的气吧。属下下次再不敢了’。子书轩看着离涵低头的样子,‘本来也可以简单的训斥你两句,可又觉得在父皇前面可能力度不够。当着杨仪和父皇的面,我知道你一定难过死了吧?’‘属下的尊严都是主人的’离涵说‘就是有些害怕。主人的话让属下不知如何自处了。’他若有所思的补充,‘也怕主人生属下的气不喜欢属下了’,子书轩笑着抱着他‘怎么会呢’‘你知道我就是太怕你开口妥协,是太爱你了,太怕失去你了,出了这么重的手。我跟你保证,没有下一次好不好?’子书轩讨好的说,‘如果下次再动手,我就去暗殿让杨大人罚’离涵紧张的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属下好疼,主人不和属下开玩笑了好吗?’暗殿的刑罚,只怕轩儿连一样都受不了,‘好在,父皇终于答应我们了。’子书轩露出了一个胜利者喜悦的表情,‘主人,这样真的可以吗?’离涵默默的开口,奉旨成婚,王子妃的地位和礼遇,不再有妃子和子嗣,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啊。‘主人知道的,只要能和主人在一起,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和什么样的形式,属下都不在乎。’‘我们走的每一步,不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的吗?嫁给我,然后我们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共同抚养我们的孩子,爱我服侍我照顾我保护我,你愿意吗?’离涵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难道还有谁能比自己更好的爱他服侍他照顾他保护他吗?难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谁能够忠诚于他绝对服从于他不因为地位和机遇的改变而改变,不敢替自己想一丝一毫吗?‘愿意’,离涵羞赧却肯定的开口,‘离涵,我也会爱你服侍你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和伤害。我会给你,我认为最好的。’本是该说‘属下不敢的’,离涵却只想说‘谢谢主人’。   大臣们发现四皇子回宫来仅仅是刚进宫的几天见到过,之后便在扬銮殿里未曾出来。直到一周后皇上突然说四皇子将动身前往西北剿灭漠南神教,吩咐秦仟秦大人全力支持。蒙古漠南神教虽然不过数百人,但一直是朝廷的一个大麻烦,前些年也派出过军队围剿,但收到了都是兵败的消息。好在漠南神教也没做过入侵中原的事情,就以朝廷不愿意与江湖帮派为敌掩盖了过去。这一次,四皇子仅仅是带着随身的护卫离涵,便动身前往。大臣们喜忧参半,喜的是四皇子小小年纪不但杀了起兵造反的三王爷亲手夺回了皇上的江山,现在又料到中原与蒙古战事因漠南神教势力崛起而起,不忍边境百姓屡受战事之苦,心系天下,不畏万难,前去围剿。忧的是漠南神教实力雄厚,朝廷几次派重兵围剿都未能成功,如此少年皇子,带着一个同为少年的影卫,如何对付的了啊。钟大人梁大人几个也向皇上谏言,皇上却不置可否,心想着轩儿说有信心可以去,便让他去吧。如是,如此年少,坐这个位置,才更稳一些。   两个少年骑着马沿着官道往西北方向前进,已经将身后随行的装着生活用品的马车和太监宫女们远远的甩在后面。子书轩才把身上杏黄色的袍子脱掉,换上了蓝色的锦缎的外套,朝离涵看去时,他已经把象征着影卫的玄色为底,红色为纹饰的长衫脱了下来,换上了普通的黑色长袍,然后快速走到他身边,帮他系好衣服。‘我挺喜欢你穿影卫的衣服的。江湖上也没什么人认得。’红色的纹饰刚好沿着肩膀向下,外加上好的材质,不但突出了离涵干净和宽阔的胸膛,紧致的身形,更显示了他的不可一世的地位。每次看到,都有欲罢不能的感觉,子书轩摇了摇头,欲罢不能呀。离涵轻声说‘出门在外,还是谨慎的好’有些迟疑的问到‘少爷,把他们甩开真的可以吗?’‘嗯,他们走的太慢了,我们身上也有银两,吃什么用什么都可以自己买啊。我可不喜欢在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要被人打扰。’‘是’离涵想着轩儿打了自己之后,这一个星期来,一直没有踏出院落半步,大臣们拜谒一概不见,连皇上举办的国宴都没去,‘你我才刚刚回宫,我有多喜欢你,大家都还不知道。所以更是要把你时时带在身旁。你的伤还没好,肯定是不想出去,我就陪你一同躲在屋子里好了’不由的温暖了起来。子书轩想着,虽然秦仟将军的军队回去驻守西北之后,乔崎山庄一万多人也都各自散去,但却留了几百人在桃花谷里的。张孜桓营他们几个武功高强的,也留在了桃花谷里。这一仗,应该不算难打。何况,自己身后的人,把乾坤剑法,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吧。不禁无奈的笑起来,自己同他基本是同时开始学的,几个月下来,差距已经不是一点点了,看那人的目光,更加赞扬,如此好的人,自己怎么舍得又动手了,‘少爷想什么呢’离涵问,‘这次去乔崎山庄,要把师父接到宫里来住。宫里的太医,我一个也放心不下。我又总是欺负你’,‘属下没事的’,‘师父如果喜欢桃花谷那些植物,便在扬銮殿给他建造一个一样的好了’。   当几个马车的车夫丫鬟太监追了几日终于捡到了子书轩丢在路上的杏黄色外衫,又沿着周围城镇找了几日,心惊胆战郁郁寡欢的回到皇宫的时候,子书宇正在看秦仟的飞鸽传书,漠南神教不敌四皇子英勇杀敌,一干人等全部伏法,教主自尽而死。子书轩和离涵也没想到会是如此轻松,乾坤剑法简直是对付漠南神教武功招式的的绝对利器,而且是量身定做。仅仅是两到三招,乾坤剑法就可以对应漠南神教武功招式的破绽,一击毙命。张孜玄裳几个也跟着子书轩和离涵的动作招式学了几招,但也足够用了。乾坤心经大约是做了内功的补充,毕竟乾坤剑法学起来非常不易。朝廷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四皇子带着护卫和几个江湖朋友,就灭了一个帮派。漠南神教祭坛之上,‘少年您看,这个纹饰是不是和乾坤剑很像呢’,子书轩点点头,把重铸的乾坤剑放在上面,祭坛的门打开,深入祭坛之内的,竟然漠南神教一本武功秘笈。两人都是一怔,原来,慕容思早就知道祭坛的秘密,才不遗余力的找到乾坤剑,也才带着乾坤剑飞身药炉之中。离涵谨慎的走上前,还好没有触动什么机关,他没有拿起秘笈,仅仅是轻轻的翻了一下,又急忙站回到子书轩身后‘属下逾越,担心秘笈里有暗器或者毒物没给主人先看。这本秘笈记录的是漠南神教的各种武功招式,乾坤剑法就是按照这里的武功招式设计的’。子书轩想了一下,如此乾坤剑法是融合了漠南神教所有的武功招式的精髓了,普通的弟子,自然也学不到正本秘笈的内容,难怪如此容易便剿灭了。’‘要学吗?’子书轩问,‘属下学了乾坤剑法的’,子书轩想了一下,漠南神教的武学,总是要差一些,‘你过来’,离涵乖觉的站回到子书轩身后,轩儿这才退后了几步,将一个火把扔了过去,火苗一下便窜了起来,一个帮派连同他的武学一起,从此消失在了西北的大漠里。 作者有话要说:     ☆、轩儿继位,威严强势护恋人   轩儿刚刚回来,便当上了皇上。祭天酬神,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谒,都是得心应手。离涵看着他总是一副平静和温和的样子,即便是面对子书轩给自己说过说的极其无聊和繁琐的登基的流程,也都是安安静静的遵守着礼仪,跪,起,跪,起。子书轩想着,当皇上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欣喜和愉悦,不过他还是很开心的,像个少年一样,他也期待日后的不一样的生活和新的挑战。不过,像命中注定的一般,离涵一直他的身后,从从前到现在到以后的日子,他都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他默默的想着,离涵,我终于强大到可以保护你了。   离涵自然被任命为御前大臣,子书轩还破格将太监宫女的认命都归他管,但仅仅是管理任免,太监宫女们犯了错,又归给了内务府,他可不想让离涵承担太多的责任。子书轩自己说,人言可畏,宫里很多事都是从太监宫女那里传出来的,让离涵可以直接管理他们,大家总是更怕他一些,流言蜚语就会少一些。不过,离涵能有什么流言蜚语呢。子书轩想着,这个沉静的目不斜视的佩剑的身影,如果有,也就是那个丫鬟多看了他几眼吧,谁然离涵那么冷酷又那么英俊呢。听着皇上的安排,御前大臣,一般都是由皇上极其信任的人担当的,历朝历代总是王爷当的多一些,大臣们都觉得,皇上对离涵,实在是太偏袒了吧。   子书轩对于大臣们的议论不以为然。带离涵去参加各种国宴大会,虽然离涵更喜欢笔直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子书轩身后,等行礼结束宴会开始,子书轩都赐座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离涵觉得自己不敢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来,有些时候是主人的命令也不敢不听。可弹劾离涵的奏折,这些日子下来已经堆了不少。子书轩想着,还好,虽然大家大多数都在说自己不能把离涵留在身边,列举一些离涵或者是知道太多不利于皇帝威严,或者是蛊惑君心专宠的过错,还要自己以先皇为戒不能太过信任属下,但基本都是希望自己把离涵送回暗殿,或者调离身边,没有几个想让他把这个功臣处死的。仅仅只有李文,梁玉这两个人提起,没过几日,子书轩便下令查出了一大推两人徇私枉法的证据,通通抄家问斩了。离涵看着子书轩露出只有在自己前面才有的慵懒的神态坐在椅子上,弹劾自己的奏折翻开都不翻开,只是拿笔在一张纸上写一个名字,再花一笔。‘皇上,属下最近给您填了很多麻烦吧。李文,梁玉两位大臣总也是因为弹劾了属下的’。子书轩看着离涵近几天却是刻意的站在离自己远一些的地方,或者专心研磨,朝桌上其他的方向看的不看一眼,这会儿,又自责给他添了麻烦,软软的说‘皇上这两个字,不是说了不许你叫吗?’声音有点责备‘我也不对你说朕这个字,皇上你也不许叫。每个人都叫我皇上,你不许。’子书轩好像有些生气了,‘过来。帮我按按’,离涵马上乖觉的站回到子书轩身后,仔细想想轩儿确实每次都只是用我这个称谓,轻轻说‘属下知错’。‘嗯’子书轩说道,算是原谅了。离涵帮他按着头,按着颈椎和肩膀,和邱南楚专门多学了一些按摩的技巧,比暗殿里学的,要好了很多。子书轩舒服的不想让他离开,把头往他腿上蹭了一蹭,靠着他的身体,看着离涵放松了一点,好让他靠的更舒服一点,时轻时重的专注的揉捏,对桌上摊开的奏折和纸张一眼也不看。‘你看看,这些都是弹劾你的奏折呢。离涵紧张的站直了身子,‘属下知错’。子书轩动了动身子,离涵赶紧又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揉捏着,只是身体不自觉的更加笔直了。子书轩又把奏折上的人的名字抄下来了两个,奏折连打开都不打开,一边忙着画着正字,一边平静的说‘等到了五个,便杀了’离涵一怔,这个是在记录弹劾自己的次数吗?‘前后两次,回宫仅仅一个多月,他们无论写的多么感人肺腑,都不足以信。两年了,我能不了解你吗?不能不比他们更了解你吗?。这些告诫我不要专宠的总是好些,虽说是弹劾你的,却还是我的错,李文,梁玉两人太可恶了,居然鼓励帝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离涵一怔,历史上很多良将虽是如此,自己,却从未想过子书轩会这样对自己吧,他迟疑了一下,‘属下的命本来就是主人的’,‘李文和梁玉如此心胸狭窄,连做人基本的信念道德都没有,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好意思和君王提起,自己的行为肯定也劣迹斑斑。我让杨仪去查了一下,果然抓了两个鱼肉百姓的人’子书轩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总是少了皇上的那份威严,‘主人真聪明’,离涵的声音真诚好听,子书轩觉得听着比每天都听无数遍的皇上圣明,要美好的太多了。他把身子转了过来,伸手覆上了他的下体,离涵本能的向后一躲,然后一怔,又重新老实的把敏感的部位放回了子书轩手里,子书轩看着他顺从样子,刚刚这一下,毕竟是多了很多迎合的感觉,情不能自已隔着还算厚实的布料摩挲着,又把嘴凑了过去轻轻咬噬。本来可以尽情的放纵的,但已经有不少人的名字下面已经超过三笔了,子书轩想着,便再忍一下吧。自己要走的最后一步,是为了离涵做的,不能让他看着自责和内疚,不能让他陷入大臣们的争论中不知所措,他不能让他听到任何对他不利的让他难过的传言。这个影卫,也便只有在和自己关系上才会担忧矛盾,才会难过和忧伤,但是,任何忧伤蒙上他好看的明亮的沉静的眼睛,他都不能接受。为了即便是呻吟声穿过整个皇宫都无人敢指责他,先忍一忍吧。‘离涵’‘属下在’离涵看子书轩充满情欲的眼睛出现了一点清明,稍稍有些疑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离涵有些迟疑,他还是把主人的话重新的在记在心里,然后说‘属下知道了’。   第二天朝堂之上果然议论争辩不休,皇上对离涵的专宠终于到了大臣们冒死谏言的地步,子书轩不但不理会几位大臣苦苦相劝,甚至提出了自己和离涵两情相悦,并要许他一个王后该有的地位和礼遇。堂下沸腾,居然有不知死活的大臣把矛头指向子书轩身旁站着的离涵身上,仅仅是一句指责他迷惑君心,子书轩竟然拍案而起,把堂下的大臣骂的狗血淋头。朝廷的温度一下便降至冰点。离涵沉静的表情没有变化一下,本来就知道一定会如此,他并不担心其他人的责备甚至是辱骂和唾弃,凌厉和恭敬的表情一如既往,让大臣们一怔,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他穿着的玄色衣衫红色衣带的影卫特有的套装之上,而腰带上,系着的一块乳白色的玉佩,一看便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却刚好搭配他挺拔的身躯,和干净的样子。大家才想起来这个少年一路保护着这位帝王,亲手杀死了三王爷,剿灭漠南神教,护着他坐上了现在的位置。而这个少年,仅仅才皇宫内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解决宫内的很多疑难病症,就连令太医们束手无策王右丞女儿多年不孕的病症也医好了。王丞相想着自己女儿正有身孕在身,虽然总是不太同意君王不和女性欢好,每日和自己的影卫同食共寝,今日朝堂之上又提出如此有违常理的言论,但看着离涵恭恭敬敬,却又英气勃勃的样子,不忍多说,便由着皇上去吧。   看着君臣的关系因为自己变得如此,离涵担忧的想着,这个展现着自己威不可侵极为强势的君王,才是个不满十七岁的少年,何苦要如此呢。他仅仅是可以极偶尔的给自己一些关怀,或者给自己偶尔分配一两个任务去做,至少明确的示意他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而自己,则可以看一眼他读书的样子,穿着龙袍的样子,就已经很满足了呀。想要的太多,太贪心,是不是天理不容呢要受到惩罚呢?他默默的想着,不希望轩儿因为他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他用了很标准的影卫见过主人的礼仪双膝跪地,‘属下请主人三思’。朝廷之中,又想起了议论之声,原来,这个要求并不是离涵提出来的。难怪,他的目光干净和沉寂的如水一般,而子书轩却看到他把难过和不舍藏在了很深很深的地方,目光里,少了那分明亮,而多了一些犹豫和波澜。试想着把你最真爱的最好的东西拿来和人分享,看着本来属于你的人渐渐的被人夺走,该又多么的难过和舍不得呢。子书轩想,不舍得说他,又不能不说,该怎么办呢?   杨仪看着离涵终于开口,再如此下去,只怕又该要妥协了。看着子书轩好不容易制造的强势的局面,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守本分的属下呢。就是大臣们再吵再闹,只要君王护着,不把矛头指向他,他就可以万无一失的站在这里,谁敢和一个如此威严专制又有能力的君王对抗呢,何况,朝廷中觉得此事无可厚非的人也不在少数,比如战事已平从西北回来了的秦大人,从小看着子书轩长大为他讲书授读的顾大人,刚刚看王丞相也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想一想,除了子书轩专宠这一点,离涵真是没什么过错。他仅用影卫该有的单膝跪地的礼仪,他斟酌着用词,‘离涵请主人三思虽无可厚非,但在朝堂之上,明显又了干涉主人的意图,正是作为影卫不允许的。’不能说犯了影卫的大忌,不然不送去刑堂,难以服众。但明明是朝堂之上众人议事,离涵所说也却是没什么大错。‘请皇上把离涵交于微臣,微臣带他回暗殿思过’,‘准奏’一定要出面把他送回暗殿,杨仪和子书轩心照不宣。暗殿,是现在最可以保护离涵不收外界干扰的地方。剩下的一切,就交个这个帝王吧。   子书轩看着离涵被人带了下去,不用内力,他也发现离涵极力掩饰的紧张和难过。想起离涵说过的,即便是外出做任务,想到要回去还会害怕的颤抖,同离涵一样的难过起来。离涵从自己旁边被带走,没有经过自己身前,虽然子书轩极力的向那个方向看去,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却让几个侍卫挡住了视线。离涵说过了请主人三思后被待会暗殿,是不是会有了主人三思后觉得要放弃了他让他离开自己身边的嫌疑呢。子书轩开始暴躁了起来。刚刚下朝便把杨仪叫到了身边。   子书轩意味深长的说‘杨大人,我把离涵交给你了,过段时间,便接他回来’,语气里丝毫没有掩饰不舍和担心,还有恳请他多加照顾的意味,旋即变成了严厉的语气‘宫里有什么传闻,你听完也就罢了,不过最好是没听见’,‘今天的事情,替我小小的警告他一下,要让他记住了。’说道离涵的时候,子书轩总是那么温情,笑意清浅,杨仪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人这种样子呢,就听见他继续说道‘但是不许打他,也不许罚跪,嗯,也不能罚站,平常的时候,站一盏茶的时间,也要休息一下。总之,就是不能惩罚他,什么形式的也不行’,杨仪的脸色有些沉了,心想着,不能打不能罚的,又怎么能记住呢,‘他毕竟是影卫,又回来暗殿,肯定会很难过。虽然昨天我也和他说了很多,可是今天的局面,我总是担心他会以为我不喜欢他了’杨仪看着他难过和焦急的样子,和刚刚在朝堂之上的人完全不同,这个,就是动心动情之后的样子吗杨仪不禁在想,‘你盯着他吃点好吃的。我接他回来时,一点也不许瘦了。在暗殿里别让他受委屈,更不许别人欺负他。我知道暗殿的规矩一直很严格,不让他受罚受委屈很难,但杨大人,算是我拜托你,看在我好不容易在和他在一起,这一次,这一段时间,请你照顾他多一点。’杨仪听出了子书轩又换上了请求的语气,毕竟是君和臣说话有失体统,他行礼回答到‘微臣知道了’‘他不喜欢吃香菜和葱,特别的喜欢吃甜食’,想起离涵总是爱买各种小糕点,即使吃的很少,却经常随身带着,子书轩不由莞尔。‘每一天都要有。我会找御膳房做好给暗殿送过去’,子书轩想了想继续说‘辣椒也不能吃的太多,他喜欢喝酸梅汤,宫里还有很多储存好的梅子罐头,已经腌好泡好,他最是喜欢,你派人随时去取。但是做酸梅汤的时候别加冰块,虽然他还是挺喜欢的,但是对嗓子不好。他腹部受了伤,有些动作不能做,你心里要有个数。像仰卧起坐这样的都不能做。更别让其他人碰到’子书轩想着,自己即便是在欢好的时候,也都很小心的。‘他喜欢干净,你准备一些新的被褥’子书轩想着,应该不用等到被褥换洗,自己便可以处理好吧,然后继续补充,‘别让他知道,是我说的’。杨大人脸色越来越沉,暗殿也是有自己的规矩的,自己作为殿主平时更是威严的不得了。暗殿里的哪个人见到自己不是把身体挺得笔直,认打认罚。现在,却要他准备一大推好吃的好用的,然后还要说是自己送的吗?如此,自己这个暗殿殿长,以后还怎么做呀。‘对了,他每天都要洗澡,你让人把热水给他送过去,不许他再拿凉水洗了,也不许强迫他坐进热水里,让他自己慢慢适应水温,如果冷了,就一定要填热水。有人偷看,就更不行了,要是他洗澡的时候被人看见了,你就把那人的眼睛挖下来再来见我吧。’子书轩换上严厉的语气。想了一想又补充到,‘如果他说想见我,就马上带来见我,不许耽搁,也不许为难他’如果离涵伤心了难过了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无论怎样都要陪在身旁的。‘你管好大家的嘴,如果有人说了不该说的,或者欺负他了,我为你是问’子书轩用了很强硬的语气。杨仪跪下行礼,说道‘微臣知道了’。心想,大约属下这个词,是离涵专用的吧,,子书轩满意的看着他,暗殿的影卫果然每个都聪明乖觉。   ‘离涵,你去反省室里看影卫准则。看不明白不许出来。’杨仪对离涵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反省室,离涵从来没来过,听说那里布满了各种刑具,都是犯了很严重错误的人才会进去单独受罚的地方。杨仪看着离涵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都离开这么久了,他还是这样怕呀。离涵走过去的脚步却是没有丝毫犹豫。两个人带路,他来到了一间小房间里,门打开后,离涵看到的却是一间干干净净的房间,一张大床上铺着厚实而且同样干干净净的被褥,仔细看时,却发现和新的一样。他迟疑了一下,难道自己不在的这些年,宫里给暗殿拨款大方了很多吗?暗殿的设施,原来已经这么好了呀。原来即便是训练时候住的,也只是薄薄的被褥,甚至有时候连一套完整的被褥都没有,自己就躺在仅仅铺了一张床单的床板上靠内力保持温暖的过过一个冬天。还有些时候,湿漉漉的被子没有晒干就直接拿来用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柔软厚实的用品呢。仔细检查了一下,除了一张桌子外,没有什么刑具呀?离涵想着,看一个守则,要到什么时候呢?不过好像没有听杨仪规定时间。难道他是顾忌自己救了他的旧情吗?不过他记得杨仪并不是这样的人。影卫都是公私分明,决计干不出假公济私的事情。大约是杨大人忘记了吧。只是,这个影卫的准则自己很早以前就已经被的滚瓜烂熟了,还要怎么看呢,倒背如流吗?那要跪着看吗?那软木的桌子和带着靠垫的软木的椅子是怎么回事?‘椅子,是用来坐的吗?’如果不是在暗殿里,他肯定不会问出这么荒唐可笑的问题的,只是,杨仪大人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带自己会暗殿受罚的吗?自己的主人,对自己,还是那般坚持到底吗?主人的专宠,那轩儿便是他一个人的了,无论主人许予他,或者迫于压力不许予他,仅仅是说出来,仅仅是让他自己想一想,便会觉得心脏猛烈的跳动,让他渴望时间静止,然后他可以一遍遍的在心里重新想起,让他一直沉寂的握剑的手,都颤抖了一下。注意到剑都要掉了,他有些自责的收回了心神。可能是太紧张了,他稍稍安慰了一下自己,就听见两个带路的人说‘是的。杨大人让你坐着看看守则,过几天,把心得讲给他听’。两人说完走了出去,虽然心中不解,但也没有多说话,杨大人,怎么会对这个人那么好呢。特别安排了房间被褥,每日还特别准备了热水洗澡,一日三餐也是亲自搭配,想了半天,得出了一个满意和值得信服的结论。这人应该不是暗殿的人,大约是杨仪大人的子侄之类的。无人看管,只好放在暗殿里先安顿了一起,对离涵也客气了许多。杨仪对离涵很好倒是真的,只是,一日三餐他自己每日都对付着过的,如此亲力亲为,也确实是食君之禄,受君只托,忠君之事。让他照顾好子书轩,可是自己主人下过的命令。   离涵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翻着一份一点香菜和葱都没有放的炖肉汤,几样青菜,一份很少量却精致的甜品和一碗酸梅汤。暗殿虽然在饭菜上一直不吝啬,但如此纵容的饭菜,却是原来从来没有过的。甜食,即便是很少的一点,在暗殿也不被允许的,因为热量太高,影响营养的摄入,对身体的机能也有害处。何况如此精美的鲜奶的糕点,还用酸奶和水果做了装饰。离涵想着自己外出做任务时,总是借着机会买一些桂花糕杏仁酥什么的,即便有任务在身只是少少的吃一点点,放在身边,就觉得很幸福了,可能是因为提醒自己从暗殿出来了可以逃过几天非人的训练,或者是提醒自己还活着吧,离涵默默的想,能知道自己喜欢如此的,便只有子书轩了。草莓和牛奶的甜味儿在嘴里散开,幸福和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挑食影卫也是不允许的吧,但仔细想起来,自己来了几天,却是任何香菜和葱都没有在饭菜里见到过。自己虽然不喜欢香菜和葱,可是吨肉汤的时候,不是应该多少放一些才好吃吗?虽然他也喜欢酸梅酸酸甜甜的味道,但是自从来到暗殿后,酸梅汤每天都不曾缺少过,即便主菜了已经有了蛋汤和肉汤,都是因为子书轩吧。在无人的房间里,离涵轻轻的用舌头触到了梅子青涩和微甜的味道,想起了那人温暖的霸道的对自己好的样子,觉得整个人都温暖和明媚了起来。原来的时候,即使是要处死之前也不会有这么精致的一份饭菜吧,离涵想着,轻轻的将翠色的冰裂纹青瓷的小碗翻了过来,御用的红色章子映入眼中,他觉得,哪怕明天就要被处死,只要知道这是轩儿的意思,也不会有丝毫的动摇和遗憾。   子书轩当然不会想着要把离涵处死。他正在养心殿里练习切水果。今天御膳房做好糕点,装饰的部分,就是他在御厨的指导下用酸奶草莓做的。离涵吃的那个,自然也是在一大推的次品后,子书轩做的最好的一个。仅仅是几天不见,他已经想念那人想念的不行了。不知道,杨仪有没有照顾他多一点呢。虽然每天都要让杨大人汇报两次,但离涵除了没受人欺负之外,明明就很孤独和无聊嘛。而且,听说他即使是看影卫的守则仍然每天很早就起来了很晚才睡,早晨就训斥了杨仪‘不许让他再看了’。除了想念之外,他觉得自己身边任何人用的都不顺手。添茶倒水的小太监倒的水不是太烫就是太凉,晚上睡不好,连衣服穿起来都觉得别扭,每次要看什么书,也需要他重新翻开找页码,即便他把身体摇散架了,身边也没人来给他揉揉肩膀,早晨练剑几下便把几个师父都打倒,大家跪了一地,又是一堆微臣该死和皇上圣明的话。今天,又有个太监移动了他桌上的奏折,让他叫人拉出去打了板子。一个小太监进来通报,‘皇上,大臣们都到了’,子书轩把切水果的小刀放了下来,想着,吃完这一次的水果羹,离涵就可以回到自己身边了,露出不被人察觉的笑容,向花厅走去。   众人行礼,子书轩微微点头,‘众爱卿平身。众卿皆为国家肱骨之臣之臣,对家国建设功不可没,先皇在时,屡屡教导朕要多像众爱卿学习。’,众人皆说不敢,称赞子书轩少年天子,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子书轩也是微微点头,‘众卿在朝中也德高望重,今日请重卿来此,只因为朕和离涵的事情。’子书轩开门见山的说,‘这之前,朕先做个人情。兵部尚书李大人,你也知道铭儿是朕的亲弟弟,这些年朕一直在外,为人兄的义务,尽的少些。对他,总是怜惜多了一些疼爱多了一些。铭儿虽然因为早年中毒的原因,身体孱弱,但经过太医们的调理,已经大好。朕素闻你女儿兰儿知书达理,温柔娴静,刚过及笄之年,这次由朕做主,许配给铭儿如何?’李大人震惊的不知所措起来,就听子书轩温和的平静的声音一点也没变,‘铭儿长的清秀俊美,心地又纯真善良,定不会委屈了兰儿。朕这个做哥哥的,也是想尽量补偿他一些,以后也不会委屈了他,荣华富贵定是享用不完,等铭儿长大些,便封个王爷给他,兰儿也自然就是王妃了,如此安排,朕觉得极好。待礼部挑选个黄道吉日,朕想做主,让两人完婚。一切礼仪,比照王爷的去办。李大人总是家长,朕可是要问你的意见了?’子书轩微笑的等着李大人的回答。杨仪不禁在想,比起刚刚在书房里切水果做甜点不务正业的少年的样子,现在的子书轩倒是有谋有略,自己的主人看到如此,也会称赞他了吧。秦大人也露出了笑容,他本来就不是个谨慎内敛的人,觉得有趣,便笑了出来。这个兵部尚书,算是没有被轩儿算进去了。一直比较反对帝王如此的钟大人不由的叹气,也不由无奈,自己本来告诉过李大人,要他将想要把自己女儿嫁予这个少年的愿望压一段日子,这个李大人却早早的提起了。李大人想着,皇上已经说了这一步肯定是不嫁不行,虽然子书铭看不出什么将帅之才,资质和学问都很平庸,但毕竟是皇上的亲弟弟啊。皇上已经给自己说的很明确了,子书铭迟早要封王爷的,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况,皇上刚刚开口就提到了离涵的名字,想着那日在朝堂之上凌厉的威严的样子,要说服他也是不易。况且,接连两日,反对皇上反对的紧,平日里行为也不算端正的官员,或罢免或抄家问斩,已经又不少人了。李大人想着,自己连呈了几份奏折望圣上以国家命运为重,皇上今天能把自己叫到这里来,只怕是考虑到自己一直为人正直,不敢有丝毫倦怠,才会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子书铭的,也才没有罢了他的官要了他的命,不由急忙跪下叩首谢恩。只是如此,说服子书轩的心思少了一些,自己的女儿做不了皇妃皇后,自然也不希望其他人有这个机会。看着李大人已经答应了下来,子书轩才开口,‘众位爱卿所呈奏折朕都一一过目。众位也是江山社稷有功之人,不以自己之私,尽力规劝,一番苦心,朕如何不知道呢?’,‘只是,朕也不是专宠离涵才不肯迎娶其他妃子。只是,朕对女人提不起一点兴趣来。即便娶来皇宫,也不会有子嗣的’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如此真是没有一点办法了。杨仪若有所思,子书轩出宫前虽然不喜欢,但和女人有经验他还是知道的,如是说,他完全不顾朝野民间议论纷纷吗?也难怪他要把离涵送到暗殿里去,离涵定是不同意他如此的。即便朝野如何将他只能和男子欢好永远不会有子嗣渲染的沸沸扬扬,为了离涵,他也要说吗?也要让众人把指责离涵的矛头指向他吗?只怕如是,大家对离涵的同情可能还会多一些。钟大人虽然一直反对君王如此,但对子书轩还是很疼爱的,他迟疑了一下开口‘圣上可知道需要服用什么药物吗?’,子书轩把愉快的神情隐藏在心里,没有做声,大家便是知道是没有办法医治了。‘朕以后会过继铭儿的孩子。铭儿,毕竟也是父皇的血脉’,众人一听,也默默赞同。子书轩提出了自己最为重要的要求‘所以朕决定一生便专宠离涵一人,许他一个皇后该有的礼遇,待行过弱冠之礼后,便与他成婚’。想着这么一个骄傲的影位,要做皇后肯定很难为情,便只许了他皇后的礼遇,至于身份嘛,就继续做御前大臣好了。即便大家对子书轩和离涵理解更多了一些,说道如此问题上,大家还是争执了起来。‘皇上身为国君,每日为国事操心,在私事上可以放松一些,不妨多找些男宠。’子书轩听着,钟大人还是为自己想的多些,他如何知道其他人怎样也无法让自己满足了呀,也不置可否。秦大人倒是开口‘感情的事情皇上也没必要刻意。随着自己的心性,专宠一人,对待感情认真负责的态度,未尝不是给百姓做个表率。’子书轩满意的点头,礼部的唐大人有些质疑,‘皇上宠爱大臣,为臣的只要一心为君,并无不妥。只是皇上要和男子成婚,如此有背列祖列宗训诫,实在是有失礼教传统’,‘你是在指责朕很失礼吗?’‘微臣不敢’,杨仪很符合时机的插话‘唐大人,皇上和离涵成婚之事,先皇留下遗训,已经是同意了的。让两人奉旨完婚’。杨仪,跟了先皇近三十年,他说皇上说过了,便一定是说过了。花厅内争论声戛然而止。‘众爱卿许朕一个离涵,朕一定不负家国百姓,绝不敢荒淫无度,亲贤远佞。众爱卿放心。至于离涵,他是定不会允许朕荒淫无度的’,大家发现发现皇上说起离涵时,尤其是在说到荒淫无度的时候,那种宠溺和欲求不满的样子。只愿,离涵真的如杨大人说的那般守本分那般好。子书轩说完宠溺的话后,马上换上了一个帝王绝地威严的神情‘众爱卿意下如何。是否要朕把先皇的留下的圣旨请来?’大家皆说不敢。皇上苦口婆心的给自己讲了半天自己如何受到生理的困扰,又给李大人的女儿安排了婚事,竟然,是有先皇的奉旨成婚的遗训的。先皇都已经同意,自己又怎么再敢提一个反对的字抗旨呢。明明是奉旨完婚,这位少年天子竟然没有直接拿出来强压大臣,却要和自己商量,对臣子谏言,重视疏而不是堵,子书轩这个皇上当的,已经是很体恤大臣了很聪明了。‘朕希望朕的私事,还是少让这屋外的其他人知晓。’‘微臣遵旨’。   子书轩坐着轿子兴致勃勃的到暗殿去接离涵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参加训练了。这也是子书轩自己说的,不让他再看那个守则了。离涵穿着简单的衣服,和一大群训练了一年,两年,或者七年八年的侍卫站在一起。暗殿的新提拔的副殿长正在负责训练,他看着离涵干净挺拔的样子一怔,杨大人带去了反省室的少年,居然是气质如此之好,刚刚体能的训练,竟然把自己训练很久的侍卫都甩在了后面。离涵有些欣慰的想,虽然贪玩了两年,但所学的东西都还在。因为武功突飞猛进,训练比原来觉得更容易些了。其他的侍卫有几个有些不满的看着离涵,副殿长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又发现了几个该被淘汰的人了。他指着其中的三个人,‘你们三个同他对打’,他指着离涵说道。自己一看,便知道这个少年虽然刻意隐藏实力,但武功不弱。况且,只有有实力才会隐藏实力吧。离涵目光一个瞬间就便变得谨慎和凌厉起来,杀气弥漫开来,副殿长不禁赞叹了一下,暗殿出了这样的少年,自己应该去和杨大人报备一声。另外三人也谨慎起来,用的都是暗殿的剑法,出手狠而快,离涵倒是有些踟蹰,两年来,都没有人和自己用过暗殿的剑法了。如此凌厉和要命的招式,自己都快忘了吧。他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也用了暗殿的招式回击,那种一但被击到,无论是剑还是掌力,就立即会毙命的觉悟又本能的涌上他的心头,让他更谨慎了一些。如此的招招毙命的威胁,已经很少有了吧。他平时出招和防守都很谨慎毫无破绽,大约就是如此训练成的,他想了一下,出手还击。但是自己是影卫,赢了他们也没有多少光彩,而且,可能是吃了好多糖让他真的还是很温暖,不太想见血迹不太想杀人。在暗殿手下留情却也不行,他迟疑的时候已经拆了十几招了,如此下去几个人都要被罚了,办法,离涵倒是想好了一个,却见其中一人用剑,竟是向着他身上挂着的玉佩刺来,明明一直是离涵完全占着主动,本来可以躲闪的开,也可以杀了那人,但离涵太怕那他虽然被自己所杀,临死前剩余的一点冲力,仍然可以伤到自己的宝贝,他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玉佩,任剑刺过了他的手背,才用左手掠过两人,只见二人因为中毒痛不欲生的倒地。等到第三人的时候,换成了掌,一掌开山掌,便将刺了他一剑的人震得五脏六腑全部破裂,副殿长一怔,看着血从离涵手背上流了下来,他脸色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轻轻松开了握着玉佩的手,仔细端详,还好,除了沾上了一些血迹,一点也没有被碰到。   副殿长在想,这人明明知道暗殿的招式是要毙命的,却不想杀人,如此用毒,那么是生是死就看给不给他们解药,还不算是犯错。不过,暗殿虽然也用毒,却没有他用的这种毒物。即便是杨仪,也没有他用的这么精湛。至于武功,试了一下便知道武功极好,开山掌虽不是暗殿的武功,但用的时候内力雄厚。只是,为什么会握着那个玉佩,为了一个身外之物,连命都不要了吗?离涵很自然的又被训斥了一通。手上的伤口并没被允许上药包扎。该如何罚副殿长也是再等杨仪回来,好像听人说这个少年是杨大人亲自带回来的,也不好冒然责打。   子书轩带着杨仪坐着晃悠悠的轿子来到暗殿的时候,离涵正笔直的跪在训练场里,那个目不转睛的人感觉到他来了,还是把脸转到了这个方向,看见他时,竟然内疚和羞怯的低下了头,轻轻的把受伤的右手放在身边不易察觉的位置。主人好不容易来,他竟然是在这里跪着受罚。一阵酸涩和委屈涌上了心头,偌大的训练场,便只有几个不听话或者实力不够的侍卫如自己这般跪着了。杨仪一路上看子书轩都在幻想着离涵见到自己兴致勃勃的样子,所以才没骑马而是坐着轿子,想让自己期待的时间更长一些。看到如此场景,打算跪下请罪,副殿长已经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皇上会到暗殿里来,他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的,只是看杨仪走向离涵的方向,赶紧过来解释。杨仪刚要阻止,却收到子书轩一个让他说下去的示意,不敢多言,副殿长隐隐觉得杨大人对身旁的人格外在意,只是他急忙想告诉杨大人这个少年已经完全达到了影卫的级别。当讲到离涵如何用毒用掌力时,更是赞不绝口。子书轩却听到了他最为生气的部分,他的离涵才来几天,便受了剑伤。只是因为保护自己送的玉佩,任凭刀剑刺过了他的手背。副殿长看见杨大人跪着请罪‘微臣知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个少年,就是当今圣上,子书轩了。子书轩完全不理会,他一把便拉过了离涵刻意藏在身旁的手,心疼的看着‘太医呢’,他怒气冲冲,副殿长赶紧去找。子书轩想着离涵见到自己时酸涩和委屈的样子,不由的即心疼又喜欢了起来。‘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我这就接你回去。’,‘属下该死’,‘一块玉佩,怎用如此呢,让你受伤了’,子书轩看着太医已经来了给离涵清洗包扎,又涂了药。万幸,那人想必是不敌乱了阵脚,一剑刺的并不用力,也没有伤到骨头,还是心疼的不得了,‘玉佩,总是主人送给属下的’,离涵喃喃的说,‘嗯,定情信物’子书轩肯定的说,把离涵拥在怀里‘杀了几个人,威胁了几个人,总算,没人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他没说自己编造的不能和女人欢好,不能有子嗣的故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属下’离涵迟疑着‘很想念主人’。‘我也是’。   直到两人都坐着轿子离开,子书轩都在讲没有离涵自己睡不好,没人陪,没人照顾的凄凄惨惨的样子,离涵只是轻笑的听着,轩儿是皇上,又怎么会呢。只怕,是他又任性了吧。‘属下该死。刚刚训练一天,就给主人丢人了’离涵的自责声还是那么明显,‘你看副殿长才见你一天,就追着杨仪说你的好呢’,离涵低着头轻声的说‘主人让杨大人起来好不好’,他想着子书轩带着自己绕过了杨仪大人身旁,直到离开都没让他起身,自己的轿子都快到皇宫了,杨大人估计还在训练场跪着吧,杨大人毕竟是暗殿的殿长,如此,总是不太好,讨好的请求到。‘嗯’,子书轩温柔的答应‘来人,让杨仪起来。晚上到养心殿见朕’。   离涵在家里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上了宽松对开的睡袍,才走出来,就看见子书轩已经把杨大人训斥了一番,迟疑了一下,子书轩怎么把杨大人带来卧房了呢?大约是怕自己担心吧。虽然紧紧是隔着一道墙和一道屏风,离涵从来不敢用内力去听外面子书轩和大臣们谈话的情况的。刚刚子书轩让他洗个澡换好衣服在卧室等他的,想着几天前他欲求不满的隔着衣服抚摸自己的样子,想着怕是他也想要了吧,才穿了这么松散的衣服。可是如果知道子书轩是会见大臣,他一定不会穿成如此的。他刚刚打算进去重新换了衣服,就听子书轩说‘杨仪我怎么安顿你的。去暗殿刑堂,杖刑一百’,‘是’杨大人答复着,想着子书轩对离涵宠爱的样子,想着离涵把受伤的手放在一旁跪着的样子,如此也是意料之中。何况,皇上安排的事情,自己确实太疏忽了。离涵没有跪下行礼,毕竟自己已经穿着这样,再做君臣的模样已经很不合适,他轻声讨好的叫到‘皇上’,‘再加暴晒三天’,杨仪一听,这便是不许任何人求情了,‘主人’离涵又叫了一声,子书轩刚刚如此说,大约因为自己叫错了吧,他讨好的改口‘杖刑二十,不许再少了’,子书轩虽然嘴上说着不许,却还是征求似的看着离涵,离涵也不敢仗着自己的宠爱再做什么要求,他点点头,又把头低下。子书轩想着听离涵说过,杨仪毕竟救过他一命,虽然杨大人总是他害的离涵受人欺负极不情愿,还是说‘去门口跪两个时辰吧’,在离涵成长过程中,总是有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吧,子书轩默默的想,要不是看着离涵的面子,让他受过伤害的人,怎么也不能如此轻松。他把头转向了离涵,‘下次要是再说那两个字,就找个太监来掌嘴’,杨仪以为离涵肯定会说‘是的’,他却是迁就的说‘主人’,子书轩一笑,‘吓唬你的,让你记不住’。杨仪一怔,不是说君无戏言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结局,不是尾声的尾声   子书轩在位已经三年了,社会风清气正,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在他将桃花谷种植药材所用温棚的技术普及到民间之后,粮食和蔬菜增产不少,国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百姓中流传说皇上得上天眷顾,朝廷官员贪赃枉法,仗势欺民之人,必遭天谴,经常暴尸街头。子书轩听到这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无非是让自己心爱之人辛苦一下杀了便罢了。有时候偶尔的动用私刑也不错呀,这个离涵都快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了。   对于这个不近女色,专宠自己贴身侍卫皇帝,民间倒是宽容了很多。在茶楼戏院里,经常可以听到才子书生所写的侍卫忠心救主两人日久生情或者主人不顾世俗眼光与仆人追寻真爱还有落难皇子遇见武艺高强之人,智取天下,事成之后,皇子不离不弃的一段段佳话,被说书先生讲出来,引得大家一阵阵叫好声。   皇宫里,‘铭儿,朕来看看你。身体好些了吗?’‘回皇兄,因为离大人总是给铭儿送些补药来,身体已经好多了。’,子书铭看了看站在子书轩身后一言不发的人,离涵稍微点头算是行礼,‘那过几日的要不要和朕一起去狩猎,朕派张大人和顾大人保护你?’‘皇兄知道,铭儿最讨厌舞刀弄枪了,小动物们多可爱呀,为什么要狩猎呢。咱们在宫里,吃一些牛羊和鸡已经很多了,为什么还要去打猎呢?’,子书轩无奈的笑笑,自己这个弟弟一点也不像个皇子,希望自己的几个孩子,可以更像离涵一点才好。‘这次又举荐了一批秀女,朕让他们都送到你宫里来了’‘谢谢皇兄’,子书铭露出了纯真和羞怯的表情,‘铭儿还在想,皇兄为什么那么喜欢和离大人睡在一起,那个,实在是太好玩了’离涵稍微低了一下头,子书轩轻笑,这么久了,他还是这么害羞呀。‘朕听说你宫里同时有三四个妃子都怀有身孕了。’‘嗯,等孩子们出生了请皇兄再来挑。看看有没有更像离大人一点的’,离涵看着子书轩,上次他就是这么来挑的吗?也是如此给子书铭说的吗?子书轩讪讪的赶紧接口‘不用了。你已经过继两个皇子和两个公主给朕了。朕真是要好好谢谢你’,‘铭儿要好好谢谢皇兄呢。先生都说要节制,我却总是忍不住,总是被先生骂,只有皇兄最纵容我’‘你注意身体,其他喜欢什么就做吧。’看着自己这个对骑马射箭琴棋书画都没什么兴趣的弟弟,子书轩安慰的说。‘不过,朕说过的话你记住没有’,子书轩用了一个皇帝特有的口吻,子书铭老老实实的回答到,‘皇兄说不能专宠,也要做个善良的人,不做坏事。还说见到离大人要予以皇后之礼’,子书轩没想到他会说了这个,满意的笑了,‘嗯,想要什么,喜欢什么都给朕说,朕一定为你办到,但是,如果做了坏事乱了法纪,朕让杨大人来处理你。’想起离涵那么英勇无敌,在杨仪面前都毕恭毕敬,即便自己的皇兄那么宠他,也不敢做出越礼之事来,吓的眼泪汪汪,子书轩安慰了两句带着离涵满意的离开。   ‘离涵,过两个月我就满二十岁了。行过弱冠之礼后,按照父皇留下的圣旨,我们就可以奉旨完婚了,你高兴不高兴。’‘属下’离涵迟疑了一下‘当然高兴了。’‘属下有点紧张’,‘到时候我们把景庄主师父玄裳他们几个都请来,还有秦仟杨仪,也把白荣叫上吧,听说他原来和三王爷的时候,收了三王爷一盆金边珊瑚很是好看,让他送来做礼物。秦仟在大臣们面前没少替咱们两个说话’,子书轩想了一下,‘对了,上次师父说他炼药烧焦了两个三寸鹿角。这次我留意着,西域进贡来的贡品里又有一对,快快让人包好给师父送去’,离涵喃喃的开口,‘可是师父毁掉了好多名贵的药材呀’‘西域送来贡品,还不是因为你剿灭漠南神教用功,蒙古没有核心的团结子民的力量,不敢进犯中原,前来修好才送来的。师父制药需要名贵的药材,肯定制的都是珍稀药物呢。’离涵笑了一下,心想,无非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春药罢了,看着子书轩期待的眼神,还有看着自己想入非非的样子,想必他也是知道的,赶紧换了话题。‘玄裳和张孜都做了官,想见到还是容易些,师父也一直在宫中,桓营兄和景庄主见一面却是挺难的’。‘张孜当禁卫军统领,却是恪尽职守,听说洛阳的治安也好了一些’,子书轩说。‘玄裳倒是很怕主人呢。不过他做府尹,做的也是秉公执法。桓营兄自从做了乔崎山庄的庄主,见面倒是少些了。他们主人都记得照顾到,属下要谢谢主人。’‘那还不是因为他们都喜欢你。’子书轩有些任性却讨好的说。‘属下谢谢主人’。‘这些本是我应该做的嘛’离涵轻轻一笑,‘属下不太明白玄裳本来不是很适合当官的,连景庄主都这样说,主人怎么就信他了呢。’‘上次在杭州给他置了房产买来田地,他却是一点也不高兴,免为其难的住了进去。等事成之后马上又搬回山庄,那房产地产说什么也不肯要。又给我讲了好多不要贪心的大道理,倒是一个不会因为私利而对不起百姓的人呢。不擅长人脉和关系在官场上是很辛苦,不过我不是已经把他的政风考评都交给你了,如此,他便也谁也不用怕谁。反而可以好好为百姓做事情了’,离涵轻轻的低了一下头,主人对自己真好呢,‘主人,下个星期就是李婆婆七十大寿了。属下想去看看。主人可要一起去吗?’‘当然要去了’。   李婆婆的生活好了很多,但院子却还没有翻新过。剥落的墙皮还是那般剥落着,土培的房子仍然一点装饰也有没有,这些都是按照子书轩的意愿保留着的,院里的圆桌,仍是他坐着吃饭时候的样子,坐着读书时的样子,坐着打离涵鞭子的样子,那时候,离涵却和现在一样总是站在他身后,吃他是剩下的饭菜,帮他把书的页码记好摆好。院外旁边的房间让离涵买了下来置办成学堂,李婆婆坐在院子里,也便可以看见少年们的追逐打闹的身影,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也就不会太寂寞吧。两人还没进院子,离涵就被李婆婆拉到的房间里,他难为情的被李婆婆拉过自己的主人身旁低头行礼,看子书轩给了他一个默许的眼神后,便忙着端茶倒水,然后就在厨房里准备饭菜。钟大人还有其他几个熟悉的老臣今天也会来,自己总是要替轩儿这个主人多准备一些饭菜,离涵想了一下又开始忙忙碌碌起来。却还是用内力,关注着院外还没进来的人。   子书轩站在马车旁,看着几个穿着普通侍从服侍的太监把准备的礼物都搬了下来。几个将将十岁的孩子跑过他的身边,轻轻的掠过了他的衣衫,后面几个男孩子追着前面的孩子在喊着,‘你叫什么名字?’。天色湛蓝,榆木悠扬,子书轩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村头的大树,阳光下一切那么生动和鲜活,一个少年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离涵,属下的名字’。已经十年了。他扬起了嘴角,向院内走去,看到厨房里那人正看着自己然后轻笑了一下又低下头去。(全书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